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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妙气喘吁吁的从祠堂外走进来,由于在村里总给人看病,所以大家伙儿对她很是尊重。
自发的就给让了路,让她畅通无阻的走到前面。
蒋氏看着侄女回来了,不知道为何,竟然松了口气。
讲到底她是孩子,自己是大人,可却……觉得主心骨回来了。
齐妙来到魏氏身边蹲下,伸手摸着脉搏微微蹙眉。看着仍旧扣着她头、腿的两位母亲,佩服之余,轻声提醒着说:
“赵大娘,魏大娘,你们现在听我说,小心的把嫂子放下,别折腾。她脉象不稳,胎相不稳,不是好现象。”
两位老太太听到齐妙这话,谁都不敢动。魏家老太太哭的泣不成声,不停地说着“救救她”、“救救她”。
赵家老太太倒还有些理智,小心翼翼的把魏氏放下,看着齐妙,央求的说:
“丫头,救救你嫂子,救救你睿达哥。他远在军营,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可不能让那个孩子掉了,啊!”
齐妙明白的点点头,帮着魏老太太把魏氏的头放下。
起身来到中央,看着七个一本正经的族长,轻蔑的嘲笑道:
“她的男人在前线保家卫国,保护你们这帮人。你们竟然让把她沉塘,拆军营官兵家的后院,是吗?”
轰——
齐妙玩语言玩得好,她不去讲究孩子到底是谁的,更不会跟他们理论沉塘对不对。人家的男人在做什么,你们又在做什么。
把这个事实摆出来,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果然,齐妙这话质问完,原本沉默的村民,纷纷开口小声议论了。
齐妙走过去,把魏大毛、赵老四全都扶起来,郑重又道:
“魏大爷、赵大爷,你们都没错,嫂子也没错。嫂子去看睿达哥,军营那边没说什么,官家都没说什么,七个老头子就能定了嫂子的罪?可笑!”
“对,可笑!”
二清早就憋着火,如今齐妙说了这话,顿时也开口附和。
“我们家儿子也在军营呢,这还没成亲呢!怎么的,你们也想拆了我儿子家的后院吗?”
“人家上阵杀敌,你们在家琢磨杀人家媳妇儿,你们咋恁么好意思。”大博怒不可遏的吼着。
一个说了,两个说了,自然而然的,大家伙儿都跟着说了。
本来就热闹的祠堂,顿时又热闹了。
赵来庆等七个族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都拿不准了主意。
虽然质疑这孩子,可真要是把魏氏沉塘,他日赵睿达回来,怎么交代?
到底是在军营当兵的啊,他们……
“嚷嚷什么啊!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明!跟拆后院有什么关系!就是赵睿达回来了,告诉他缘由,他也得谢谢咱们啊!”
云氏大声的说着,让本来就摇摆不定的村民们,再次摇摆不定。
蒋氏、大博等人眼瞅着就要转圜,可没想到这云氏一句话,又形成了拉锯战。
云氏看着有些动摇的村民,继续加把劲儿的说:
“咱们今日说的,是她不守妇道,不在家等郎君。不是说人家赵睿达如何如何,你们别分不清主次,被这个丫头……”
“啪——”
“啪啪——”
云氏的话没说完,被突然走过去的齐妙,狠狠甩了三个嘴巴。
这嘴巴打的突然,直接把人打的身子踉跄。云氏的丈夫见状不愿意了,一手搂着娇妻,一手就要过来推齐妙。
可是——
“嘎巴——”
“啊——”
梁春林看着孙子,急的往前走了几步。
齐妙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就那么用眼神把人钉在了原地。
黑冰看着手里叫苦不迭的男人,冷“哼”一声甩开,然后呵斥着道:
“男人对女人动手,你可真够本事,爷们啊!”
“嘶……啊——哈……”
疼得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直在那里斯斯哈哈。
齐妙看着黑冰到了,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不少。爹爹母亲他们肯定还得等会儿,这丫头会轻功,跑得快。
清冷的看着所有人,平静的开口说道:
“冰儿,把睿达嫂子护好了。谁敢动她,直接把人给我废了,不管是谁,不管多大年纪!”
“好!”黑冰说完,来到蒋氏身边,就那么站着。
村里人看到他们俩这般,有跟赵睿达家关系好的,就松了口气。
有看热闹的,脸上倒也平静。
但是七个族长,云氏等人,就不爽了。
什么叫不管多大年纪,这是公然跟族长叫板啊!
祠堂,庄严神圣的地方,七个老头在去年推广中药的事情上,已经失了威信。
若是今日再不有所作为,他们七个可就……
互看一眼之后,王玉年走上前,看着齐妙严肃的道:
“你这丫头谁家的人啊?”
齐妙一听这话,顿时明白王玉年要从哪儿下手了。冷笑一下,说:
“谁家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颗良心,一颗正直的心。她男人保家卫国,她为了给赵家留后,特意不远万里去找夫君、怀孩子,哪儿错了?”
赵来庆见她提及孩子,立刻跟打了鸡血一般,呵斥着道:
“你虽然懂医,可你能判定这孩子就是赵睿达的?”
“那你能判定这孩子不是吗?你说是谁就是谁?你是不是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当个族长,没凭没据就侮辱一个女子的名声,这就是你们族长该做的事儿吗?”
轰——
齐妙火力全开,别看只有十七岁,可里子却远不止这个岁数。
更重要的是……
她看了那么多宫斗剧、宅斗的笑说,不是白看的。
梁安、梁庐、曹氏等人全都回来了,大家看到魏氏躺在地上,都特别着急。
曹氏走到跟前,跪坐在地上,略带哭腔的说:
“孩子,可苦了这孩子喽。你说说你,大老远去就去了,给他们带什么银子,凭什么给他们带,他们配吗?”
曹氏的话,句句打在众人的心上,也让有些拿到孩子银两的人家,自惭形秽。
梁安看着面无血色的魏氏,蹙眉说着:
“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人抬回去。”
刘栓子听到这话,忙把齐妙刚才说的,跟梁安说了一嘴。
“……叔儿,现在不能挪,万一孩子没了,不行。”
梁安闻言,看着眼前七个族长,冷笑着摇摇头,说:
“来庆大叔啊,你也算是看着睿达长大的。他们小夫妻成亲没多久就分开了,孩子懂事儿,过去想给留条后,你咋说呢?”
赵来庆看着梁安,尤其是他的态度,翻了个白眼,不悦地道:
“你说的轻巧。村儿里这么多人家的孩子出去当兵,要是各个媳妇儿都效仿,这成什么样子了?”
梁庐再旁听着,轻舒口气,平静的说:
“即便如此,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吧。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轰——
梁庐这话说完,赵来庆顿时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这算什么?
质问吗?
他们堂堂一村族长,就被晚辈如此质问?
“梁庐,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一下来庆大叔,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那都是人家的家事。”
梁庐挑眉看着他,十分平静。双手背后,看着仍旧昏迷不行的魏氏,继续又说:
“睿达家的到底如何,那是人老赵家的事儿,人家没找你们,你们……好像没什么权利来管吧!”
“是啊是啊,好像真是这么个理儿啊。”
“对啊,以前族长都是人家去找才管事儿。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主动来管呢?’
“可不是,抓贼抓藏,捉奸捉双。这么说人家睿达家的,好像不对了。”
“嗯,就是不对。”
终于,大家伙儿反应过来,觉得事情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这孩子是不是人老赵家的,跟村里名声、闺女家人不一样。就是人家媳妇儿出去找丈夫,好像也没谁规定说不可以。
如此小题大做,真的是居心叵测啊!
“呀,血,流血了……”
魏老太太见这么多人给她闺女撑腰,放下了心。可当她再看的时候才发现,女儿身下已经流出了血。
而且,是那么一大摊子。
农村女人生孩子生得多了,这样的情况是什么,不言而喻。
赵老四平日就茬拉,要不是刚才畏惧祠堂,也不可能那般低声下气。
如今,这般情况,孙子肯定保不住了。
他管不了那个,“猛”地起身,薅着赵来庆的脖领子,狠狠就揍了一拳。
边打边说:“你个老王八犊子,我他娘要让你给我孙子偿命。”
“啊——你疯了……啊——别打了——”
赵来庆被打,他儿子、女儿肯定不愿意了。纷纷要走上前帮忙,齐妙就站在那里拦着。
有人打算出手推齐妙,可还没等碰到她,就被黑冰“嘎巴——”一声卸了手腕儿。
谁还敢靠前!
祠堂内,打人声,求饶声,叫喊声,谩骂声……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被打的赵来庆,有人觉得委屈,有人觉得活该,也有人……偷摸要走,被黑冰隔空点穴,钉在了地上。
就在闹腾的时候——
“都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