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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瑞帝一个人在偏殿焦急的等待着, 为了表示自己不紧张, 手里还装模作样拿了个本书看着。
可赵九福在旁边瞧的仔细,都一刻钟过去了,依旧还是那一张, 都没翻过页。
启瑞帝也觉得这样干等着太焦急了,“太孙呢?”
赵九福朝窗外看了看,“太孙殿下在院子里呢。”
启瑞帝放下书, 走了过去,见萧清源正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明明已经入秋,可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 隔这么远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知怎么的,启瑞帝忽然就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冬夜,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地点。只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若是琛儿还在, 今天肯定和源儿一样,既紧张又担心吧。不, 若有琛儿在,有他安慰, 源儿或许不会这么紧张。
想到这里, 启瑞帝叹了口气, 轻声说道, “请太孙过来。”
片刻后, 萧清源满头大汗的进来了, “皇祖父有事找孙儿吗?”没事别找我啊,我还急着呢。
“坐下,擦把脸,瞧你急的那样。”启瑞帝说道。
宫女端来面盆,萧清源无奈,只能接过毛巾预备擦脸,谁知那宫女也不知怎么回事,递毛巾的时候在萧清源手上轻轻碰了一下。
萧清源本就忧心不已,谁知道这宫女这么不识好歹,当时就怒了,一脚将那个宫女踢翻在地,“李七禄,你是怎么当差的?这样的人也敢留在东宫,活的不耐烦了吗?”
李七禄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动静,忙进来了,看到这一幕,大概也猜到什么,不由得瞪了那个宫女一眼,蠢货!又隐晦的看了赵九福一眼,赵九福微微颔首。李七禄忙说道,“奴才该死!”
又扭头说道:“还不快来人,将她给我拉到慎刑司去!”
里面有两个小太监进来了,堵住了那宫女的嘴,将人拖走了。、
启瑞帝见状,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忽然产房里传来一阵惊呼。
萧清源立马站了起来,立刻冲了出去。
启瑞帝也有些着急,正要说话,忽然传来一阵婴啼,启瑞帝愣住了,“这是?生了?”
赵九福侧耳一听,“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生了!太孙妃生了!”
“快,快去看看,是男是女?”启瑞帝激动不已,忙挥着手说道。
赵九福还未出门,已经有人出来给萧清源道喜了,“恭喜太孙,贺喜太孙,太孙妃生了个哥儿,重四斤二两,嬷嬷正在收拾,待会就能抱出来让太孙权瞧瞧。奴才这就去给陛下报喜。”
萧清源忙抓住她,“太孙妃如何?”
“太孙妃肚子里还有一个呢,目前精神还好。”那宫女急着报喜,匆匆说道。
启瑞帝显然已经听到了,哈哈大笑着从屋里走出来,“赏,都赏,东宫上下人人有赏,伺候太孙妃生育的再加重一倍!”
萧清源却一点喜色都没有,都说生孩子很疼,为何听不到玉儿的声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乳母抱着一个襁褓出来了,启瑞帝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掀开襁褓看了看,“恩,元烨长得和源儿小时候一模一样。源儿快来瞧瞧。”
萧清源随意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太孙妃怎么没有声音?太孙妃到底如何了?”
启瑞帝看到了宝贝曾孙,满意的挥挥手,“赶紧抱着郡王进去,外头凉。当心冻着。”
乳母心中一惊,听说陛下极为宠爱信赖太孙殿下,果真如此,哥儿才一出生,就赐了名,还封了郡王。如今只是郡王,若是将来太孙殿下登基,那可就······若是自己伺候好了小主子,那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跑不了了。乳母这样想着,将怀里的钱包又抱紧了些。
萧清源很想冲到产房里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启瑞帝拉住了他,“不要着急,太后皇后都在,产婆太医也都在,不会有事的。且不过半个时辰,元烨就出生了,想来太孙妃此次生产还是很顺利的。”
萧清源想想也是,他也知道,无论如何,自己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面干等了。
谁知道,这一等,等了一个时辰,另一个孩子才生出来,果真是个女孩,龙凤呈祥。可这孩子从在母胎里就体弱,连太医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出生以后,哭声也弱,跟个小猫似的,不像她哥哥,哭声洪亮,大半个东宫都能听到。
林黛玉看着瘦瘦小小的女儿,眼泪就下来了,太后和皇后忙了这半日,此时也筋疲力尽了,看到她哭了,皇后忙帮她擦着眼泪,“好孩子,辛苦你了。月子里可不能哭啊,对眼睛不好。”
外头传来旨意,说陛下给新出生的姐儿起了名字,元曦,又封姐儿为郡主,赐号明珠。
太后也笑了,“郡主虽然体弱了些,可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要精心养着,肯定能平安长大的。放心吧啊!”
林黛玉吸了吸鼻子,“辛苦曾祖母和皇祖母了,回头等出了月子,我再给曾祖母和皇祖母磕头。”
“好,你没事就好,好生歇着啊,不许胡思乱想,咱们元曦定会平安的。”太后安慰道。
林黛玉点点头。
太后和皇后便出了产房,恰好看到在门口焦急等待的萧清源,见她们出来,就要往里冲。
皇后忙拦住他,“太孙别急,里头正在给太孙妃收拾呢,等收拾干净了,自然会让你进去的。”
萧清源心急如焚,太后说道,“元曦生下来有些弱,得好生养着。你要好生宽慰玉儿,万不能让她操心知道吗?”
萧清源点点头,恭敬的送走了三尊大佛,然后迫不及待的进去了。
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可是空气中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林黛玉正强撑着精神在让韦嬷嬷给自己按摩。
“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好好歇着呢?”萧清源冲了过去,仔细察看着林黛玉的情况。
林黛玉其实已经很疲惫了,只是她心里记挂着,不肯歇息,“我感觉胸口涨涨的,方才让猫儿试了两次,猫儿力气太小,吃不到。我让嬷嬷给我按摩一下,实在不行,挤出来喂给猫儿喝。”
“猫儿?”萧清源知道林黛玉在做什么,并未阻止。母乳喂养可以增强孩子的免疫力,尤其是初乳,能增强新生儿的机体免疫,还能预防新生儿感染。
“是啊,这孩子在娘胎里就体弱,还不如她哥哥一半大,我想着猫有九条命,给咱们女儿取这个小名,希望她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林黛玉爱怜不已的看向瘦弱的女儿。
萧清源也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一下子就爱上了。“玉儿,猫儿和你小时候真的很像啊,鼻子,嘴巴,脸型,都像。”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还有石头,听皇祖母说,和你小时候长得也很像。”林黛玉轻声笑道。
萧清源见她明明已经困得不行,可依旧强撑着。
好在不一会儿,韦嬷嬷就收手了,然后拿热水擦拭了林黛玉的胸口,将孩子抱了过来。
韦嬷嬷先抱得是石头,林黛玉却摇摇头,“先把猫儿抱过来。”
韦嬷嬷看向萧清源,萧清源并没有反对。
清之已经将猫儿抱了过来,在清之的帮助下,猫儿张着嘴,开始吮吸了起来。
林黛玉的乳汁并不多,好在猫儿饭量并不大,吸了没一会,便松开乳**头,她吃饱了。
林黛玉这才让韦嬷嬷将石头抱了过来,石头的饭量明显比妹妹大,吸了一会感觉乳汁不多,就不肯再吸了,哇哇大哭起来。
石头一哭,猫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萧清源忙不迭的让乳母进来将孩子抱走,“行了,如今初乳也吃上了。可放心了吧,快睡下吧。放心,我就在这看着呢,等乳母喂好了他们,就放在你身边,好不好?”
林黛玉微微一笑,她就知道,源哥哥是最了解她的,知道她放心不下,“好,我先睡了啊。”
萧清源见林黛玉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可知是累极了,心疼坏了,坐在床边,握着林黛玉的手。
“等石头和猫儿睡着了,依旧抱进来。”萧清源吩咐道。
韦嬷嬷犹豫了片刻,“殿下,郡王和郡主待在这里,怕是会打扰太孙妃的休息啊。”
“无妨,若是哭闹就让乳母抱出去,哄好了再送进来。玉儿初为人母,看不见孩子会着急的。”萧清源说道。
韦嬷嬷只好应了。
太孙妃生了一对龙凤胎,龙凤呈祥是吉兆,启瑞帝大喜,不但在龙凤胎降生之时就赐名封爵,还为此大赦天下。
林家,林如海听到消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苏婉有些自责和愧疚,太孙妃生产这样的大事,偏她有了身孕,不便进宫。实在遗憾。
林泽察觉后,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眼神抚慰了她一番,方才说道,“太孙妃平安生产,父亲也能放心了。”
“恩。洗三礼可预备好了?”林如海缓缓点头,从得到玉儿发动的消息,到平安生产,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可林如海却觉得,这时间是如此漫长,如今总算平安生产了,他也能放心了。
“老爷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洗三礼满月礼什么的,苏婉早就预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