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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我的身体,我的连衣裙,我的高跟鞋,我的胳膊,我的腿,傻瓜,我究竟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是透明人呢?我一定是小说看多了。
我明白了,陈林伟医生这些天都不过来,一定是有要打他的病人家属?说不定就是这几个,闹到他做的脑外科手术出了什么问题吗?人家来医闹了?
可是,他们却跟我理解的医闹有很大的不同。
我觉得 “医闹”多是无业人员。一个医闹团体最少的有十余人,最多的有百余人,这些 人大多都没有固定的工作,有相当一部分还是城市周边的中年妇女,她们大多靠拣垃圾或做小生意为生,且大多属于一个村或一个地方的人。每次有“业务”的时候,就由一个人牵头,一个通知一个,有相识的也有不相识的,然后,在一起相约到医院。
他们平时在医院门前看似在四处“闲”逛,其实他们并不“闲”,他们在各个诊室搜索,四处打听患者的各种医疗事故信息,当他们从各种医疗事故中嗅到金钱的味道,就马上和患者家属联系,称自己可以帮助家属向医院索要赔偿,并提出自己的要求,然后打着患者家属的旗号,在医院上演要求医院承担责任的闹剧。
他们会在医院门口扯上横幅,冲进医院又打又砸,围堵医生、封住诊室,要求院方赔偿。如果院方不赔偿或不迁就这种行为,他们就会在医院闹上十天半月,不拿到钱誓不罢休。他们既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也不是患者的家属。
这样的“医闹一族”往往和出现了医疗纠纷的患者家属相互配合,或者是,在医院门前聚众静坐,又或者是,在医院拉起横幅要求赔偿,在医疗纠纷当事人获得了医院的赔偿后,他们再与当事人分红。
而刚才那几个人进去时则不同,穿着都是很整齐的,而且脖子上都挂着牌子,还能看出来,应该是在哪个公司上班的人,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某些有权有势的人在幕后操纵的,是一种悄悄滋长的怪异职业。
但是,如果真的是我想的这样,那为什么他们不把脖子上的牌子摘掉呢?这样不是很容易就暴露自己吗?难道背后的人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他们要嫁祸到谁的身上。
事实上,不能不承认,眼下,某些医疗机构和医护人员,给医疗界的整体形象抹了黑。从一些大药方、红包等不良行为,从见死不救的冷漠到转卖病人的寒齿,小部分医务人员医德的沦丧、以及部分无良无知媒体的扭曲报道,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醒目伤疤。这加剧了医患矛盾,更直接导致“医闹”事件频频发生,那他们是“医闹”之患迅速滋长的“沃土”吗?
我认为不是!也相信陈林伟医生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出现医疗事故后,患者家属是弱势群体吗?不是!真正的患者才是,他们往往在发生医疗事故的时候,由于吃了亏又投诉无门,因此成为了“医闹”利用的工具,有些患者甚至主动请“医闹”,他们认为只要能把官司打赢,出让点利益也是愿意的,那么患者是助长“医闹”气焰的罪魁祸首吗?
其他的我不知道,反正刚才的不是。
因为患者已经死了,而且就在我身边。
能看得出来,是一名男尸,短发,身高不算高,身材也不算胖,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正常人在睡觉,只不过少了腹式呼吸,也就是肚子的上下运动,应该是刚去世不久。
我们以前有位高中的地理老师,他因为长得又矮又胖,我们都叫他小土豆,他曾经在课堂上讲过,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死人就是在睡觉时,比活人少口气而已。
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我每一个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直到现在,回家后,每晚都是我姥陪着我睡的,因为我怕睡觉时,比活人少了一口气。
现在看着在我旁边的这个死尸,我突然明白我们小土豆老师说的话了,原来真的是这样的,其实,样子并不吓人。
但是,他身边的活人反倒比他对我的冲击力更大,更恐怖!
因为随着那几个彪形大汉先冲进医院后,紧接着,有两个男人用担架抬着尸体,他们可能是觉得医院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停到这里看的人最多,反响最大,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考虑。
总之,现在已经把尸体停靠在我身边好一会儿了。
尸体的旁边又跟着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两个男人每人拿着一个花圈,两个女人则手里面每人拿着很多纸钱,是那种一串一串的,就像是已经打包好的,随时要给另一世界的人邮寄过去的感觉。其中一个女人右手,还抱着一张死者的生前照片。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要把灵堂设在医院里。
有没有搞错?他们俩也看不到我?
我是一个大活人在这儿,就算累了也不要停在我身边休息,好不好?
再说了他去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吓唬我干嘛?虽说我从没有看过在我面前的死人,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又不是没在太平间外面晃过的人。
我看着而他们的样子,有的感觉都要哭抽了,还有的不断的喊着“你死的好冤枉啊!你不要这么就死啊!你一定要回来找害你的人啊!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医闹!”原来是这样的恶心,我说的不是尸体,因为我并不觉得惊悚,只是看见他们那一张张的嘴脸,我觉得胃里面在翻腾,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孝顺,为什么不让死者能够安安静静的走完他的一生,况且最后就算有利益,那眼前这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也花不了。
因为花钱的,就只有活人。
这时,我站起来想要走,却看见又有几个保安,跑了过来,一边把他们稳住,想要让他们不出声,一边想要安抚我的情绪,让我到外面不要声张,说这样对医院本身有影响。
可是,这些话不是应该院长或者其他重要的人出来说吗?
怎么轮到保安来管这些了?难道这家医院真的是像患者说的那样,经常草菅人命,所以医院对于保安也有什么内部培训?我不相信!如果真的那样的话,这家医院还有存在的意义吗?试想是会花钱找死呢?
也可能是保安的心,是出于不想惹事的状态吧。
但是,又有谁真正听他们讲的话呢?
他们会每天跟着我,不让我到处宣扬吗?还是他会时刻跟着患者的身边这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家属的人?
我觉得,他们虽然能够让我们暂时安静,但是却不能让我们一直这样安静,因为最终使得患者和其他无关的人安心的,一定是医院的设施以及用这些设施,医术高超的医生。
这不?患者身边的人,他们几个又开始了,一点都不比刚才的声音小,有三名保安正在告诉他们小点声。
另外一名保安,还在一个劲儿的,在跟我说着他们的不容易,我步伐挪到旁边,都点了好几次头了,直到我假装拿起手机,装作有人给我打电话,并且慢慢的朝着医院外面走,那个保安才不再搀着我,而是往回走。
“呼!”我长呼了一口气!耳膜都要被他们搞炸了。
“你总说我的心像玻璃杯,单纯的透明如水,就算盛满了心碎……”
在我耳边,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机,居然真的响起了。
“湛叶!你刚才给我发信息了吗?什么没关系,丁晓娇!你现在哪?没关系什么呀?还有,我能在哪呀?我在寝室睡回笼觉呢,我们今天下午4点才有课!你不是说让我陪你去个地方吗?现在我们过去吗?你在寝室吗?我现在过去找你!”丁晓娇跟我说话的语气比平时要活泼很多,看来昨晚睡得应该是很好。
可是她却是,没关系什么呀?难道“湛叶!昨天对不起!”那条信息不是她发的?
此刻,我的鞋子底下,好像是沾到了什么东西,很薄的,我的高跟鞋的跟和前面鞋底板,刚好踩到了这个上面,我只能看到我今天穿的白色高跟鞋的旁边,出现了一圈黄边。
我抬起脚,由于一手拿着手机,身体又一歪,没有保持住平衡,正在像一侧大幅度像右前方倾斜,都怪我总爱穿高跟鞋,本科时还不好好练瑜伽,那时寝室还有一个瑜伽教练温丽安呢,哎!此刻已经容不得我多想了,因为我马上就要跌倒了,应该是一个狗吃屎。
“小姐,你没事吧?”原来还是刚才那个保安,就是一直在跟我讲医院怎么怎么对,患者怎么怎么不对的,那名目送我离开医院大门的保安,他在我的右后方,左手扶着我的左咯吱窝,右手像左侧推着我的右腰,我竟然就这样没有站了起来,现在我的高跟鞋已经站的很稳了。
“谢谢你啊!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都扭到腰了!”虽然我的腰被他推的,真的有点不舒服,但是总比跌倒地上要强吧。
被我的鞋子这样在地上旋转的摩擦后,那个黄色的东西,已经跟我的高跟鞋分离,安静的躺在地上了。
怎么又是一张冥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