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忏悔不尽

坚强的鱼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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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像一泓静静的流水,悄无声息,便淌过了好多地方。

    这一晚,段清缘就坐在冯蓁蓁的床边,坐着坐着,不知不觉间他便睡着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连他自己都说不准。反之当他睁开眼睛时,又是一个黎明。冯蓁蓁也醒过来了,并且刚才护士重新给她换了药。

    此时的冯蓁蓁,目光就像死鱼的目光,毫无从前的水灵之气,那么暗淡、那么无力。她极淡的瞥了段清缘一眼,瞥见他胡子邋遢的面容后,又立马偏头,看向另一边。

    毫无疑问,她不想看见段清缘,她不会原谅他的过失。

    一见冯蓁蓁的举止,段清缘的心口又涌上一阵涩痛,面部神经微微抽搐,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蓁蓁,你醒了,肚子饿吗,想吃什么……”极力按捺那阵涩痛后,他轻声询问着冯蓁蓁,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体贴。

    冯蓁蓁假装没有听见的,不应他,不动弹。

    她也吃不下任何食物,甚至连一口水都不想喝。因为她昨晚才尝到了“丧子之痛”啊,怎么可能吃得下?

    见她不理会自己,段清缘终于还是冷笑出声。他很沮丧、很自责、很愧疚,也比冯蓁蓁更无力。可是他还知道,现在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冯蓁蓁。

    “我先去洗个脸,你想吃什么,想到了告诉我……”他又对冯蓁蓁。他也感觉到了,此时自己脸上很邋遢,而且那种感觉怪不舒服。

    当他在卫生间里,洗了个脸、上了厕所,再出来看冯蓁蓁,只见冯蓁蓁仍旧保持着之前的状态。

    “蓁蓁……”他喊她。她又没应。

    “蓁蓁。”他又喊她。她始终没应,始终一动不动。

    自然而然,他明白了,冯蓁蓁不想见到他。若是有他在,她便形如死人,不会有一丝反应。

    他心中的滋味不禁更加难受,五味杂陈。那些道歉的话语,他也不想再对冯蓁蓁说,更不想再做任何解释。

    “你不想见到我,行,我离开这里。只是请你,不要自暴自弃,好好爱护你自己。”他又对冯蓁蓁说。说完之后转身,步履沉重的走出了这间病房。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医院,并没有走得很远。他就坐在外面长廊的长凳上,低头望着地面发呆。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去想任何事情,因为完全静不下心。

    当他走出病房后,冯蓁蓁的眼角,溢出两行滚烫的泪滴。

    她也不知道她这是为谁而哭,反正愈哭泪水愈多。或许是为她的孩子吧。

    当外面的太阳越升越高时,世界恢复喧嚣。段清缘不再发呆,又起身走到病房门口,瞅了瞅里面的冯蓁蓁。看见冯蓁蓁又安然睡着了,他稍稍放宽了心。而后他又拿出手机,给冯驭良打电话。

    他通知冯驭良和冯妈妈过来照顾冯蓁蓁。因为他想,只有他们过来了,冯蓁蓁才会听话,才会振作起来。

    别时相思扰心,苦涩如药,愁肠几结,恰用心痛著离别。淡漠依恋,可晓旧人颜,别时泪涟涟。问卿思情否,一杯忘情酒,求独醉于世。漠然不解情伤,欲仅醒余我。

    一大早,还没有吃早餐,便接到了段清缘打过来的电话,冯驭良表示,非常惊奇和诧异。同时那一瞬间,他的心头也弥漫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无缘无故,段清缘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所以在触碰接听键时,他的心跳也是忐忑的。

    “喂,清缘……”电话接通后,他应道那头的段清缘。此时冯妈妈正在他的身旁,知道段清缘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也甚觉不妙,于是也聚精会神看着听着冯驭良接电话。

    电话那头,段清缘的声音极其沙哑无力,直接告诉他说:“昨晚蓁蓁流产了。现在我们正在市中医院,急诊楼。”

    当听完段清缘的这番话后,冯驭良厚实的身躯猛然一晃,脸色也于一瞬间改变。

    “什么?昨晚蓁蓁流产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像段清缘确认一遍。

    听到冯驭良质疑的话语,冯妈妈也立马皱紧了眉,眸色变暗。同时她的耳朵也竖得更起,更加仔细的听着。

    段清缘轻轻点头,也不对他们解释任何,就说:“她失血过多,现在身子很虚。你跟岳母过来看她时,记得煮点汤水过来。”

    这下子,冯驭良完全相信了。不经意间,脸上表情一阵扭曲。因为他心情比较慌乱,而且很是心疼冯蓁蓁。

    “我知道了。我们待会就过去。”最终冯驭良还是点头,对段清缘说。

    段清缘又很快挂了电话。

    当冯驭良落下手机时,冯妈妈也很是焦急的向他确认,“段清缘打电话,是说蓁蓁流产了?是吗!”

    看向冯妈妈时,冯驭良的眸子里也尽是焦急,回答说:“是。不过具体怎么一回事,我尚且也不清楚。他就交代我们,带点汤水过去给蓁蓁补充营养。”

    冯妈妈又连忙调整自己的心态,而后对冯驭良说:“既然如此,那好,我这就去炖汤……”

    确认冯蓁蓁是真的流产了,她知道,她能为冯蓁蓁做的,也只有这事了。

    待冯妈妈转身进了厨房,冯驭良的面色变得更差,面容上浮现更多的烦闷之气。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得,可惜了,可惜了……”他还在心中惋叹。他总觉得,这不仅是一场悲剧的结局,也是一次最不好的开端。

    轻落,一点一点消融。遥望中,一丝一丝心痛。花落花开开不休,上善若水水自流。

    上午九点多钟时,段清缘还坐在外面走廊的长凳上,默默守护着病房里面的冯蓁蓁。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十四五个小时,他滴水未进、粒食未沾。整体面容和模样,大失过往的清秀和体面,显得那么沧桑、那么颓废。

    冯驭良和冯妈妈已经过来了。一打听到他们的病房号,冯妈妈便迈着碎步,提着手中的汤水,小跑着奔到这边。

    段清缘刚见她,立马站起身来,目光萧索凝望着她。

    “岳母……”他主动跟冯妈妈打招呼。那轻虚无力的语气,透露出他心上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