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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躲在了陆星河道身后,还是满脸的惊惧,我点点头,道:"大师哥说的很是,那个神秘的道士,自然十分要紧的,上一次,说是有人瞧见了,不知道,是在何处瞧见的?"
陆星河想了想,道:"约略,是在紫玉钗街的一个祠堂左近,咱们上去了再问一个清楚去。"
我忙道:"不错,在这种地方,没有收获,也不宜久留,咱们上去再说,走吧。"
说着,我便转过身,重新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嗯。"陆星河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怎么是白跑一趟呢?这一次的故地重游,我却宛如,重新回到了江菱身上一般。
"哎呀,"那阿芳一要走路,却呻吟一声:"方才,好似不小心扭了脚……"
"不打紧吧?"陆星河皱眉问道:"疼的可厉害么?"
"无妨,"阿芳吃力的抬起了右腿来,疼的直吸冷气:"想必,方才阿芳自己不小心,弄成了这个样子。"
"实在抱歉,约略,是我方才出售粗鲁。"我忙道:"我来瞧瞧。"
"不用了,"阿芳摇摇头,道:"我能走。"但是步履蹒跚,我见犹怜。
我只做出冷硬硬与己无关,转身上去了,陆星河见我走的利索,很有点尴尬,但是也没法子,只得自己将阿芳给搀扶了起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万万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但是,我绝对不想用陆星河来偿还。
外面阳光有点刺眼,真是一个好天气。
不大一会,陆星河也将那阿芳给带了上来。阿芳半遮着眼睛,不住的跟陆星河道谢,顺带偷眼看着我,像是在猜测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假装没看见,只说道:"既如此,咱们先往那个祠堂左近问一问吧!京城之中,道士总还是好打听的,走吧。"
"花穗。"陆星河忽然拉住我,道:"你怎么了?"
我一愣:"没怎么,大师哥怎么这样问?"
"没事就好。"陆星河抿一抿嘴,道:"大概,我有点多心。"
"陆公子,那咱们,往紫玉钗街上的祠堂去看一看吧!"阿芳忙道:"这一片儿,阿芳自小在这里长大,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如此甚好。"陆星河握住了我的手:"咱们跟罗侍郎辞行吧。"
自罗侍郎家中出来,便往紫玉钗街上去了,那个祠堂,正说的是龙神祠。
龙神祠因着靠近着烟雨阁,周遭遍是翩翩佳公子和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叫人看的赏心悦目。
阿芳皱着眉头,像是步履维艰,陆星河不好撒手将她丢在地上,只得一路搀扶,望着我的神色,也很有些不解。
"大师哥,你且跟阿芳在这里坐一坐,我过去打听打听。"我指了指路边一个石墩子。
陆星河想说话,我先转过了身去。
四下里看了几眼,正巧见龙神祠门口正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跟我差不多大岁数,一身寻常的麻布衣衫,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正低头玩弄着什么东西。
衣着普通,不像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是那样一双手,又实实在在不像是干粗活的。
难不成,是靠祠堂吃饭的香火童子?若是如此,那打听起来,肯定就更方便了。
"不好意思的紧,"我对那个少年行了一个礼,道:"小女子有点事情,想跟小哥打听打听。"
那个少年抬起头来望着我,灿然一笑:"姑娘想问什么事?"
这个少年生的十分好看,五官本来也都是不见出奇,可是偏生聚在了一起,却是一种,妖艳的好看。
很像画中人,难以想象,世上真有这样的真人。
我愣了一愣,那少年却像是司空见惯一般,笑道:"无妨,姑娘可以先回回神。"
我耳根子一阵发烫,忙咳了一声,道:"敢问小哥,可是这个龙神祠的香火童子么?"
"我不是,"那个少年眯了眯不笑也带着点弯的大眼睛:"不过,若是有什么问题,问我也无妨,因着碰巧我姐是,啊,说童子有点不妥的,我姐是,龙神使者。"
我一霎时呆了一呆:"龙神使者么?"
"嗯。"那少年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望着我:"该不会,你碰巧是来寻我姐解决什么事情的?不过不巧,我姐这一阵子说是出门办事去了,先回不来,这样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的疑问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原来如此。"
这个小哥,便是那个"龙神爷家中傻狍子"的弟弟?
"难得能帮这样美人,"那个自称龙神使者弟弟的少年说话虽然轻佻,可是面上还是十分干净的神色:"我叫梅树。"
"原来是梅公子。"我咳了一声,道:"小女子,是太清宫的花穗。"
"太清宫的?"那梅树忙点头道:"果然,出身名门。"
"不敢当。"我讪讪一笑,道:"说实话,小女子今次里,是想打听一下,最近,这龙神祠左近,有没有出现过一个中年的道士?小女子寻那个道士有事。"
"中年道士么?"那梅树想了想,道:"这范围实实在在太大了点,现如今尊崇道教,满街都是这里那里的道士四处跑,中年道士更多的不能再多了,却不知道,有一个什么样的特征?"
"说起了特征来么?"我苦笑了一下:"平凡无奇,便是最大的特征了。"
"啊呀,"那梅树站起身来,道:"这可不是更难寻了么……"
"是么,"我点点头,一阵失望:"可不是,叫人为难啊。也罢,我还是自己去寻一寻吧……"
不想这梅树看上去一脸稚嫩,个子倒是挺高的,但见他伸了一个懒腰,道:"无妨,整个紫玉钗街,那可都是梅树哥哥我的地盘,你等着,我帮着你打听打听去。"说着,冲着我勾勾手:"你也跟着来吧。"
我一听,忙跟了上去,想起来了陆星河和阿芳,忙回身打了招呼,那梅树不知道我还有同伴,陆星河便起身,远远的跟梅树互相行了礼。
梅树笑道:"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少年郎,这一个容貌,几乎都快赶上我了。"
"多有不及。"我心不在焉的随口帮陆星河谦虚了一句。
"哦?"梅树笑道:"容梅树多嘴一句,那位公子跟您是?"
"正是小女子未婚的夫婿。"我笑了笑,道:"也是同门的大师哥。"
"怪不得。"梅树随口吹了一下口哨:"郎才女貌,般配的紧,不过,瞧着姑娘你,像是有点心事啊?"
"心事?"我倒是笑了:"梅公子看见了什么心事?"
"方才那一位姑娘,看上去来者不善,"梅树愉快的笑了:"万紫千红里面打滚这十几年的梅树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原来已经那么明显了。"我苦笑了一下:"只希望她安安生生的吧。"
"这样说来,看破不说破,你大概欠她什么东西。"梅树侧过头来望着我:"不好还?"
我心底一凉,这个梅树,倒也实在有一双慧眼,便点点头,道:"梅公子说的是,不好还。"
"不过我也不大担心。"梅树笑道:"一看,你便跟我一样,都是聪明人,倘若是我姐的话,就不知道成了什么糊煎饼模样了。"
我顺口答道:"那位龙神使者?我听说,是十分善良,又乐于助人的。大概不少人喜欢她。"
那梅树"嗤"的一声笑了:"还真是客气呢!我姐那个人,是跟结了冰的窗子一样,笨的不透亮。"正说着呢,那梅树停下来了脚步,冲着一棵大槐树喊道:"小黄!小黄!"
那大槐树有几人合抱粗细,上面纹路纵横,树冠郁郁葱葱的,梅树喊的地方,正有一个巴掌大的树洞。
奇怪,有人住在树洞里不成?
果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自那树洞之中响了起来:"梅树?你小子一来,准没有好事。"
"今次里,虽然不是好事,可也并不是坏事。"梅树笑道:"我不过是来打听打听到,却不知道,近来,紫玉钗街上,可来了什么劳什子的中年道士?大概形迹可疑,却模样普通,你日日在这里,见过不曾?"
我好像,也并不曾说那道士形迹可疑。
"日日经过的,有那许多人,老夫怎么知道究竟是谁?"那瓮声瓮气的声音没好气的说道:"中年道士,形迹可疑,模样普通是么……啊,三日之前,是有这样一个人来过的!"
"果然么!"那梅树来了精神:"你说你说,他往何处去了?你可知道他的名字么?"
"没有好处的事情,老夫素来不干。"瓮声瓮气的声音答道:"今次也一样。"
"真真是怕了你了。"那梅树将搁在手里,方才一直玩弄的东西拿了出来,我还没看清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便给梅树"咣"的一下丢进了树洞之中:"这个可行?"
"行,行!"那瓮声瓮气的声音笑的喜不自禁:"那个道士的名字叫黄杨,我听说是自西川来的,很喜欢吃甜瓜,啧啧,那一日他跟人聊天,那甜瓜籽甩了老夫一下子,真够受!"
"原来如此。"梅树接着问道:"那,你可知,他自西川来,究竟是要往何处去?"
"这,咱便不曾听说过了,"那瓮声瓮气的声音道:"你姐什么时候回来?老夫想桂花莲子羹吃。"
"快了,快了,"那梅树敷衍的挥挥手,便不理睬那失望的"老黄"了,只转头对我说道:"花穗小姐也听见了,就是这么回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了什么忙去。"
"倘若这位黄杨道长,便是我们想寻的那个人,可真真是帮了大忙了。"我忙道:'实在对梅树公子感激不尽的。"
"好说,好说。"那梅树摇摇手,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帮的上你,我也高兴的紧。"
我忙道:"却不知道梅树公子住在何处?改日里,花穗必登门造访,专程致谢。"
"我们家在紫玉钗街上最大的点心铺子里。"梅树摇手,道:"你若是过去吃点心,随时欢迎,若是道谢送礼,可是拿着我当外人,我要不高兴的。"
"花穗自然是与梅公子一见如故,若是有这个荣幸,只想与梅公子做朋友的。"我忙道:"只是总不能白白的……"
"不白白的, 还要黑黑的么?"梅树戏谑的一笑,道:"说实话,我可也觉得跟你一见如故,你跟我姐,虽然论起了聪明才智来,是相差甚大,可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举手投足,倒是跟我姐差不多,没由来,就觉着亲近。下一次你来铺子里,我让我姐给你做桂花糯米藕吃。"
"多谢多谢!"一路道谢,那梅树却只摇摇手走了,笑道:"等着你来,可难得有一个一见面就投缘的,只要你一个名门小姐,不嫌我寒酸。"
"怎么敢!"再抬起头来,梅树早走得远了。
黄杨?道号能得来,可算得上成功了一半,只求这个黄杨,便是那个道士。
带着这个消息回来了,正看见陆星河迎我,阿芳则坐在了石墩上,笑道:"花穗小姐,那个公子,生的真真好看,可是花穗小姐的故交么?"
"不是,"我摇摇头,道:"不过是初次见面的,人是十分热心的,打探了打探,颇有收获。"
"那边好。"陆星河瞧着我,笑的也有点不太自然:"不知道,可打探出什么来了?"
"嗯。"我应声道:"那个道士,名唤黄杨,是西川人,咱们可以管理进出京城游民的司府去查一查,一定能查出来。"
"黄杨?"陆星河却皱起了眉头来:"花穗,你不曾听错么?"
"怎的?"我奇道:"难不成,大师哥识得那个黄杨么?"
"岂止是识得。"陆星河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那黄杨,正是青桐宫里,师父的同宗师弟,诗语的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