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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九流乐队主唱:老夏常来帮忙,没事儿就把孩子照片给我们看,说每次累的时候,看看她就不累了,准是那娘们儿有问题。】
【某音乐公司制作人:夏歌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不过没什么契约精神,签了我们公司后,自己还偷偷出去跑小通告,我知道他要养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跟他爱人关系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对女儿绝对是溺爱。】
【某英语学校校长:老夏每个月发工资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抚养费打过去,周末总是请假去看孩子,为这事儿我们没少吵过,但我们儿童英语ABC,是最注重亲情培养的,所以最后总是我妥协。对了,夏歌绝唱,报名就送,只要18888!只要18888!你买不了吃亏……】
再稍微品一品阿伟的爆料,其实主要是靠婚姻和子女这件事吸引人的,至于其中的麻筋儿,二人到底为什么离婚,却只是含含糊糊,运用巧妙的语言编织出了夏歌抛妻弃子的结论。
当然,多数人不会细细品味,他们的判断只凭两个字——
感觉。
好的,那就给他们感觉。
至事件爆发第三天,“感觉”已经被铺垫到了极致,几乎彻底反转,夏歌成为了有苦难言的好父亲,那么淩小菲就只能是不择手段的坏妈妈了。
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夏歌已经隐退了,从头至尾一言未发。
出道到此时,从大红大紫到消声灭迹,作为当事人,他没有公开说过一个字,甚至大多数时间都因为“私闯民宅”被关在看守所里。
全程,与魔方娱乐合作的公关公司都是有苦难言,找不到任何角度反击,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只能一次一次开策划会。
这种战斗,绝不是话越多越好,淩小菲深谙此道,每次都只云里雾里吐几个字,而夏歌,已经沉默的令人心碎了。
看守所门前,大大小小的媒体记者已经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铁门打开,夏歌跨着散乱的步子出来,见到一堆镜头直皱眉头。
他两天没刮胡子,头发蓬乱,单肩背着背包,这形象简直绝了。
记者们围堵上去,只希望他能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吧夏歌,你现在说什么大家都信。
期待已经构成,感觉已然圆满,骂声已经漾到了嗓子眼。
只需要你一句话夏歌,说一句吧!
“夏歌,你这样对得起歌迷么?”
“是淩小菲不满物质生活才离的婚吧?”
“淩小菲赚那么多钱了还要抚养费,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夏歌却一语不发,低头猛走,一次又一次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
他本可以在这个时候送上致命一击,却依然选择沉默。
这让他的形象骤然变得更加高大,愈发令人怜悯。
那么另一边,只能越来越矮小。
家中,淩小菲已然披头散发。
经纪人接连通知,因涉嫌“道德条款”,她的三个广告代言人身份被取消,所有洽谈的业务全部中止,她已经成了烫手的山芋,那流量虽大,却都是带毒的,能不沾则不沾。
一些破罐子破摔的山寨产品,博眼球的九流网剧倒是发来邀约,几万到十几万的酬劳不等,只求沾上臭味引来苍蝇。
淩小菲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的事情了,她的任何准备与策略都成徒劳,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见招拆招,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干货,没有任何有来由的攻击。
这是一场没有敌人的战争,却输的一败涂地,公关公司都束手无策。
莫名其妙,百口莫辩。
她才是有苦难言的那个!
魔方文化日子也不好过,他们此前要求旗下艺人在第一时间力挺淩小菲,但现在根本挺不住了,唯有纷纷删除消息掩盖痕迹,可这事也被水军咬着不放,搞得公司上下焦头烂额。
副总办公室,郝青云怀着异常烦躁的心情拨通了淩小菲的电话:“有眉目了,像是周彤那边做的。”
“确定么?”
“很不确定,但只有这么一点线索。”郝青云长叹了一口气,“公关公司也退回费用了,他们承认失职,向你致歉。”
“公关反水了?《女杀手》马上就要定角色了,这种时候……”
“没办法了,现在没人敢接你的单子。”郝青云安慰道,“都这样了,别想什么《女杀手》了。”
“我不明白……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像样的证据,就莫名其妙的……”
“命吧……”郝青云摇了摇头,“要么就是有高人在做局,高到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真是那样的话,我只能说这套路有点深。”
“高人?会不会是……”
“好了,别猜了,你先休息一段,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郝青云就这么挂断了电话,揉了把脸,作为提携淩小菲的人,策划这次公关事件的人,他也有麻烦,怕是要走动走动了。
电话再次响起,秘书说有个大光头来访,声称自己很重要。
郝青云让他滚蛋,然而他还是强行进来了,柔弱的秘书哪能拦得住他。
郝青云一见那舒展的眉毛,自己的眉毛就紧缩了起来。
“嗨呀,又见面了。”老黄回身关门后,冲郝青云扬努了努嘴,“踹了我快两年了吧?”
“是停止合作。”
老黄当即笑道:“哪这么文雅,就是嫌我回扣给的少呗,账还没结就把我给踹了,欺负我孤家寡人,这我都知道。”
郝青云根本不打算跟他对话,拿起电话便拨通了安保部门。
“不想叙就不叙么,急什么!来来来,我直接说正事。”老黄微弯着腰,慢条斯理道:“我传个话,吕总让我问您——满不满足?”
郝青云手一抖,僵在半空:“哪个吕总?”
“嘿嘿嘿。”老黄搓着手,拉来椅子,“我能坐下了么?”
郝青云沉了口气,终是放下了电话。
沉思片刻后,他才说道:“有事就快说。”
“您还没回答我。”老黄拿起了架子。
“回答?回答什么?”
“满不满足?”
“……”
“您倒是答啊。”
“我还是叫安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