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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先生一闭眼, 仿佛只有一瞬,又仿佛已经经历了数个轮回。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 还有再睁开眼的机会。
他睁开眼时,看到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还有淡蓝色的窗帘, 窗帘在微风下轻轻拂动。
程想想的声音自耳畔边传来:“醒了?饿不饿?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炸鸡。有整整一大盒哦,全都给你吃!”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炸得金黄酥脆的鸡腿, 还伴着浓浓的香味。
僵尸先生咕哝地吞了下口水, 正要伸手去接, 可是忽然又反应过来,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他虽然脑子不好使, 懂得又少。却也知道, 那种强大的威力之下,即使广平出手救他,也很难成功。
还有——
“桃夭呢?”
程想想的笑容黯了一黯, 又努力地笑了起来:“肚子不饿,不想吃炸鸡了?赶紧起来吃, 吃完了还得帮我干活呢!”
然而,僵尸先生还是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瞬间的伤感,顾不得平常最爱的炸鸡,他一个劲地追问:“桃夭呢?她到底去哪里了?还是说, 十殿下把她杀了?冥界律法严苛, 桃夭做了那些事肯定没办法脱罪。她是死是活, 到底在哪里?”
程想想叹息了一声,将炸鸡放回到餐盒里,道:“你当时伤得太重,回天乏术。而且你又是鬼修,不像是普通的人类,死了还能留下魂。你要死了,就真的是彻底魂飞魄散了。后来……”
在最后时刻,是桃夭吐出了自己的内丹给僵尸先生续命。
桃夭不但有几千年的修为,又是妖皇血脉,她的内丹自然非常强大,能让僵尸先生即将飞散的魂魄重新凝结。而后僵尸先生又被送到冥界的再生池里泡了几天,使得烧焦的肉身再度长好。这才算是完全恢复了过来。
只是桃夭却再也回不来了。妖类的内丹就相当于她的命,一但给出了,生命也就终止了。这对于桃夭而言,算是最后的弥补。可对僵尸先生来说,却是难以接受的伤痛。
好在程想想又告诉僵尸先生,其实桃夭并没有完全消失。她是桃树妖,虽然失了内丹,但是广平用神力护住了她的本体。
只是桃夭还能否再度修回人形,那就说不好了。也许她仗着特殊的血脉,经历漫长的时间后还能重新练出内丹,幻化成人形。只是需要多久的时间,连广平也说不准。或者一、两百年,或许一、两千年,又或许……
云南往西南而去,地界广袤,古木繁盛。这里远离居民区,人迹罕至。在这里,能看到许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还有时不时窜出来觅食的珍稀动物。
而僵尸先生的眼中只有一株桃树,树杆粗壮,至少有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树龄。
苍穹上的太阳渐渐往西沉落下,预示着一天即将结束。僵尸先生抚了抚桃树的树杆,动作温柔的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脸颊。
“桃夭,天要黑了。不过你别怕,小江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风起,桃树的枝叶微微擅动,好像在无声地回应着他……
相比僵尸先生和桃夭,程想想和广平这一对无颖是幸福的。
只是怀孕到了后期,伴随着胎儿渐渐长大,各种不适也接踵而来。在最后一个月,程想想甚至坐立不安,连晚上睡觉都难受得不行,好多次都是睡半夜,躺不住了,只能坐靠着墙坐半夜。
广平虽然是神君,可对于这档子事,他除了心疼之外也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熬到了怀孕的第38周,这天半夜,程想想起来上厕所时,忽然发现内裤上有红色的痕迹。这是——见红了!
据说,见红就代表着孩子要出生了。
程想想急忙喊醒了广平,广平一听也立马来了精神,二话不说就把程想想往医院送去。
因为程想想还是人类,再加上这段时间快要临产了,姑姑和奶奶自然不放心,都赶到了望江市,程想想自然是要在医院里生产了。
当然,她不可能把奶奶和姑姑安排在444号婚介所住。而是提前买了套精装修的二手房,作为在人间的暂居地,也方便接待亲人。
一听说程想想见红了,奶奶和姑姑也火急火燎地起床了,把已经提前收拾好的待产包统统带上,一帮人就往医院冲去。
半夜三更,医院里只有急诊的医生在,把情况给医生一说。医生倒是很镇定,把家属挡在门外,只让程想想进去做检查。
程想想躺在白色的小床上,心中也是紧张得不行,一连串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医生我是不是要生了?”
“这么晚了,医院能安排生产吗?”
“孩子好不好?我这样的情况是顺还是剖呀?”
医生只是查看了下她的宫口情况,然后淡淡地回了句:“宫口还没开,早着呢。回去再观察观察。”
程想想问:“可是我都见红了呀,不是应该要生了吗?”
医生道:“真正生产,得等有规律性宫缩,阵痛明显才行,那时宫口也才会开。你现在也不太疼,离宫口开还早,肯定不会这么早生呀。”
“我也疼呀,也是一阵一阵的,不过就是间隔的时间长,时间不太规律。”
“你那是假宫缩,不用太紧张。很多产妇见红后过三五天,或者一个星期才会真正发动。你回去后再多观察,如果阵痛明显,隔个几分钟就痛一下,那时你再来。要有破水的情况,就不能耽误,立马来医院……”
医生交代了一大堆后,就把程想想给打发走了。
兴师动众的来,最后迎着黎明的曙光打道回府。费点周折倒不算什么,关键是一路紧崩着的神情,还以为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结果好嘛,不过是个假象而已。
广平宣布:“第一次警报解除。”
末了叹息一声:“这小东西,希望下回别再这么折腾我们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想想依旧在家里待产。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煎熬,就盼着早点卸货。
偏偏肚子里的孩子一拖就又拖了整整十天,这天又是半夜,腹痛开始加剧,翻来覆去的,连睡觉都是睡一小会儿就痛醒。
但因之前的事,她生怕又是假象,便忍着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时,腹痛已经极有规律,几乎每隔几分钟就痛一次。她思索着这应该就是医生说的,规律性宫缩引起的痛感。便又一次收拾了东西,在广平、姑姑和奶奶的陪伴下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了之后,终于确定是要临产了,直接就让程想想办理了住院手续。
当问及孩子什么时候会出生的时候,医生道:“你宫口才开了不到半指,还得再等。具体看你宫口开的快不快,快的话中午或者下午就进产房,慢的话估计要到晚上了。”
“还有可能等到晚上?这么慢?”
“嗯,一般初产妇产程确实会长一些。”
直到亲身经历过之后,程想想才终于明白,电视上那些孕妇前脚还在干活,后脚肚子一疼子立马就溜出来孩子的桥段,有多么的不切实际,或者少见。
在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医生按规矩把生产时可能会产生的情况都提前说了一遍。包括一些意外情况可能导致产妇出现生命危险等。
听得姑姑和奶奶一阵心惊肉跳,尤其是奶奶眼泪都流出来,“这城里的医学这么发达了,怎么生个孩子还有这么多危险?”
广平也被唬了一跳,桌子一拍:“不行,她不能有危险!一点危险都不能有!”
医生道:“这些都是例常告知的事情,其实发生的概率并不大。家属不用有心理负担。”
广平听着生气,可接下来还需指着医生,便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程想想住进病房里后,基本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医生来查看她的情况。每一次程想想都希望对方说:“可以进产房了。”
然而,一直等到熬到了半夜,医生一直都认为指标还没到,让她继续等。
偏偏,这种等待除了煎熬之外,还伴着一阵接一阵的宫缩阵痛。所谓的阵痛,并不是持续性的,而且痛一阵,然后停一两分钟,然后再痛,再停。如此循环。
不疼的时候,她还能正常交流,甚至还能在广平的掺扶下在走廊里散步,以加速宫口打开。
可是一疼起来,那就真是话也说不出口,站也站不稳,倚在广平肩上咬牙硬扛着。这种痛,很像是女孩子的痛经,但是力度要强上百倍,感觉上就好像肚子里藏了个铰肉机,生生地铰着五脏六腑。
她很累,也很困,脑子都昏昏的,但是在这种强度的阵痛之下,根本就无法入睡。
广平看着心疼极了,偏偏这个时候他也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君再强,可也不管接生呀!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早上5点,医生才终于喊程想想进产房生产。
接产的医护人员并不多,只有一名女医生外加一名护士。间中还有一位男医生,抱着个表格跑进来询问些过往的情况。
此时,程想想的裤子都已经脱光了,只着了件宽大的上衣,毫无形象地仰躺在并不宽敞的待产床上。但是这种情况下,她已经痛得连羞耻感都没有了。老老实实地回答着男医生的问题。
再之后,男医生离去。程想想的阵痛愈加厉害,痛得时候都已经不受控制的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然而,最最悲催的是,她惨叫了半天,吃足了苦头,最后换得的是医生颇为无奈地道:“孩子一直出不来,你的产程又太长了,再下去会引起胎儿宫内窘迫,得转为剖宫产。”
已经痛得连死的心都快有的程想想,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了别的。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连连点头:“剖,剖吧!”
早知道这么受罪,一开始直接剖了可能还好受点。
接产室和手术室并不在一起。进到手术室的时候,很意外的,广平居然也在里头。
程想想倒是知道,顺产的时候,家属是可以选择进来陪产的。可是剖腹产是要做手术的,不允许家属进来。
再看那些医生、护士自顾自地忙忙碌碌,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广平时,程想想猜到肯定是广平用了特殊的方法进来的。
趁着医生没注意的档,她小声道:“你赶紧出去呀,等下血糊拉叽的,我怕你看到了以后有心理阴影。”
“嘘!”广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我担心有些情况这里的医生应付不了。你别和我说话,我用了隐身术,他们看不见我的。”
什么情况是医生应付不了,需要广平在场的呢?
程想想本想再问一问,但这个时候,医生注射在她后背的麻药开始起作用,加之她连着两晚上没有睡好觉,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着了,所以也不知道。当医生拿着手术刀,准备切开她的腹部时,她的肚子上忽然放出金色的光茫,将旁边的医生都震开了。
在场的医生皆是惊愕不已。这是个什么情况?人的肚子怎么会发出奇怪的光?手术刀都无法靠近?
隐了身的广平见状却没有太多意外。他早就知道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正常的顺产还好,可一但要动刀子了,估计就会被误认为是将要受到外界伤害,便自然地排斥。
广平将手掌按在程想想的腹部,散放出柔和的神光以安抚胎儿。而后抽除了一部分医护人员的记忆,并且用特别的方法让他们保持清醒不至于晕过去。
处理完这些后,手术方才照常进行。这一次,胎儿果然没有再排斥。
手术也进行的很顺利,等程想想醒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医生和她说了几句话,见她状态还好。便将她推出了手术室,转回病房。
程想想迷迷糊地,一直到回到病房了,医护人员撤走了,才想起来问宝宝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