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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就是刚刚开过，按说回去的距离并不远。
但是在城市里开车就是这样，看山跑死牛，这一趟全都是单行道，禁止调头的。
哪怕我肯出罚款钱，司机都舍不得自己的分。
硬是又过了一个桥，才重新折回来，都是新修的路，足足八车道，中间还隔着栏杆。
车又多，我眼睛都不敢眨，还是只看到个尾巴，“远洋科技。”
“师傅，慢点，再慢点……”我恨不得直接抢过方向盘，怠速走得了。
后面喇叭按个不停，司机在我几张百元大钞的攻势下，也光棍的打了双闪，要死不死的装故障。
远洋科技和横一电子是挨着的，但是现在，刚过去，前面就是……
“富土康？”再往前已经能看到家乐够超市了，横一电子，竟然没了？
我赶紧逃出手机，想要定位，横一电子是本市最早几家大型电子类企业之一，新闻之类的可没少上。
年年都在应急毕业生招聘会上，作为主力企业的，至少我知道的，就有好几辆公交车，会把这作为站点。
“怎么可能？”手机上竟然没有，远洋科技的旁边，就是富土康，要不是我脑袋进水了，就是这个世界已经错乱了。
“小兄弟，还怎么走？”司机终于忍不了了，指着后视镜提醒我，再不动弹，交警就过来了。
我实在有点懵，直接下车了，我也算在横一待了不短的时间，这附近不常走，也多少有点印象。
我没急着过去，现在这边逛了一圈，海洋冷冻，光合水产，吉利纸箱厂……
好像一个都没少啊，我一边走，一边对照着对面看，从头到尾，都是对称的。
没有多出来一家，可是横一却不见了？
这边已经没什么可研究的，我就过了天桥，进家乐够随便买了几样东西。
出来的时候，跟款员打听：“这有个横一电子，怎么走啊？”
“横一电子？”款员一边扫码，一边皱眉，“没听过啊，是小公司吗？”
说着拔高点声音，问旁边款台的美女，“你听过横一电子吗？”
“没有啊。”马尾辫女生也摇头。
“她家就住这儿，她说没有，那肯定就是没有了，你是不是走错了？”款员已经把东西都扫完了，“要塑料袋吗？”
我付款的时候，特意侧过身，看着马尾辫女生，她叫孟洛然，去年刚大学毕业。
父亲就是横一电子的，曾经在技术部干过两年，后来转岗的时候，因为学历不够，能力不强，被换去了市场部。
跑业务倒是有一套，竟然赚的比在技术部还多了，小丫头去过公司几次，当时她爸爸让叫我们叔叔，还老大不乐意。
非说我没比她大几岁，要各论各叫。
但是现在……
她竟然说不知道横一电子，而且看我的眼神很陌生，甚至在我多看了几眼之后，不满的皱眉。
要不是碍于身份，估计该直接质问我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犹豫了下，付了钱出去，又绕到马尾辫旁边。
“我叫唐辰。”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不屑的撇嘴，是真的把我当成随便搭讪的怪蜀黎的那种不屑。
“别挡着，下一位。”她直接挥手，余光都不给我，直接冲后面招手。
我直接按住扫码机，“你爸呢？”
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经快要炸毛了，咬牙切齿的威胁；“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你爸在哪儿？”我比她还要火，甚至一只手，已经摸到鬼兵。
我不想伤害她，但是她再这么不配合，我不排除动用武力。
“孟孟……”有个小保安已经凑过来了，我一直按着扫码机，盯着孟洛然。
她终于叹了口气，“没事，他就是想问点问题。”
小保安这才不放心的走开，不过也就是两三步的距离，手还放在腰间，显然随时打算冲过来。
其他的保安就没这么热心了，这小子分明是对孟洛然有意思，不过都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再一次逼问，“我要见你爸。”
“你认识我爸爸？”孟洛然突然皱眉，“你也是来找他要债的吧？”
说着，就开始掏兜，摸了个空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工作服，脸顿时红了。
头都不敢抬，底气不足的说：“我还在上班，你等晚上再来吧，我也没有多少。”
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赶紧摆手，“我不是要赖账，你别误会，我肯定会还的，但是需要点时间，你……”
我承认，这次是真的懵了，“你爸到底在哪儿？”
我必须要见见他了，他爸明明赚钱能力不错，怎么会看着好像很落魄的样子？
孟洛然的眼睛红了，嘴唇都咬的不过血了，愤恨又无力的看着我。
我都觉得自己有罪恶感了。
小保安终于忍不住，冲过来，“我帮她一起还，孟叔已经住院了，一直都没醒，你非要把人逼死吗？”
事情的变化已经超出我的预期，后面排队的人已经开始吵吵了，我直接拽着小保安，上一边盘问。
为了在心上人那儿刷好感，他倒是有一说一。
孟洛然他爸在单位出了意外，就在五天前，到现在人都没醒，医疗费，icu室治疗费，都贵的离谱。
这一家人存款都花光了，也只是勉强维持。
还没等想出办法，债主又上门了，全都是拿着她爸签字的条子，到现在为止，总数都超过一百万了。
房子抵押了也不够，小保安一直想帮忙，孟洛然要强，就是不肯接受。
我摆了摆手，不想听他们的感情故事，“他爸在什么地方上班？”
我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小保安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不过什么话都说了，也不差这点了，更何况，没有欠条，我想浑水摸鱼也不行，万一我是债主，刷刷好感，说不定还能宽限几天。
小保安表情瞬间热情起来，“大叔原来在远洋电子做销售，可惜，他们太不是人了，看大叔出事了，就不承认了，我们也拿不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