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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姬?你在哪儿看到的?”我果断停下脚步。
我和轩辕辰说的,是两件不同的事,这个时候,就得看谁说的事情重要了。
无疑,肯定是嫣姬,甚至我之前的推测,都是基于嫣姬不寻常的表现上的。
但如果她本能就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呢?
分开的时候,我特意叮嘱嫣姬,没什么事了,早点回去休息,她也是答应了的。
在安娜庄园,阶级这种东西还是很明显的,至少没有主人同意,除了在主屋伺候的,其余人不能进入主人活动的范围内。
安娜不可能不知道,我不认为轩辕辰会大半夜的,单独去下人房。
他指了指后面,是他之前休息的地方,刚才我还进去抱了床被子,他是鬼,不会冷。
“嫣姬来给我送行李,我以为是你吩咐的,就没多问,但是后来想到不对劲儿,你不可能大老远跑一趟,不自己拿过来。”
这事要是霍斯干,那就有可能了,毕竟是伯爵的身份,但我没有那种观念啊。
我直接摇头,“我没说过。”
轩辕辰点头,“我知道,是我反应慢了,不过我追出来的时候,她还没走呢,她坚称是你吩咐的,但不是你亲自说的,而是让老管家告诉她的。”
“老管家?”我明白轩辕辰的意思了,如果嫣姬想要说谎,完全可以直接说老管家,但非把我扯上?
很可能她说的,是她理解中的真话,不过一旦牵扯到第三个人,真假就已经很难论断了。
看我皱眉,轩辕辰就圆满了,故意加重砝码,“还有,嫣姬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是鬼,看人的方式已经跟我们不同了,是靠生人的气味,刚才碰到的嫣姬,给他的反应就是……
“没有胃口,我其实需要补充阳气,但她,我一点吸收的欲望都没有。”看我要说话,他赶紧摆手,“但刚才,在荒地那儿,我是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没直接咬死她。”
“嘶……”我想我明白轩辕辰的意思了,甚至,嫣姬给我的感觉也很奇怪。
有时候很胆小,很怯弱,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惊慌,但有的时候,她本身就是让人惊慌的存在。
“而且我刚才问了她一直在忙什么,她说的,跟之前完全不同,甚至……她不记得曾经才见过我。”
轩辕辰这时候,才把最重要的话说出来,他怀疑,安娜庄园里,其实有两个不同的嫣姬。
哪怕是画中世界,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两个嫣姬都是独立存在的,并不是有一个分身的那种。
她们也不怕被发现,都我行我素的生活,但是从没有碰到过,甚至,她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都有可能。
这情况就太奇怪了,不过倒是很好的解释了,之前红绳错乱的情况,轩辕辰摸了摸左手小指,断掉的一截,还是没长出来。
他很兴奋,他不敢多动作,生怕改变了这种平衡,所以只是用最笨的方式,把刚才那个嫣姬,支的远了点。
“我让她去大门口,帮我等个朋友,我还拿了画像给她。”画像当然是随便臆造的,就是个借口。
另外一个嫣姬,也许在荒地那里,要么,就已经回下人房了,终究是一条线上的,我,或者轩辕辰,只要去一个人,就可以看全。
“我去荒地。”那里更危险一点,所以轩辕辰也没反对。
我正好在怀疑那些衣服,也就没跟轩辕辰多说,在屋里不觉得,一出来还真有点冷。
“看来明天要变天。”刚出了院落,我就跟轩辕辰分道扬镳了。
我特意拿了盏小油灯,晃晃悠悠跟鬼火似的,脑袋里一直过着之前的一切,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
不管是嫣姬,还是林默记忆里的一切,都太刻意了,好像刻意的在让我们看什么东西,但又不能直接说的样子。
“嗯?这路也太巧了?”我突然停下,要不是一直在回忆,还真就没发现,我现在走的路线,跟林默记忆里,张庆拽着她跑的,是同一条路。
那岂不是说……
张庆跟林默遇到的地方,就是我们住的那里?
还有……
荒地在圣保罗疗养院的环境下,也是被荒废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圣保罗疗养院那里,还有一个很小,很矮的小房子。
“陵墓?”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这一茬,赶紧喷喷两口。
“坏的不灵好的灵。”已经够乱的了,就别再出现什么一直跨越百年的老鬼了。
“什么坏的不灵,好的灵啊?”身后突然有女人的声音出现,接着,一抹绿豆大的灯火,从身后照了过来。
我后背一凉,迅速斜挎两步,第一时间闪开,吹灭油灯,鬼兵横在身前。
我的谨慎程度,连轩辕辰都说变态,甚至几次跟我闹着玩,想要无声无息出现,却都没成功。
我刚才的确是分心了,但也因为在想着很可怕的事,所以心思会极度的敏感。
她出现在我身后,一个油灯杆的距离能有多远?她举起手,油灯就照到我面前了。
离的这么近,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更被提听到声音了。
“先生。”声音很轻,带着抹疑问,但却绝对没有卑微,或是胆怯的味道。
嫣姬,另一个嫣姬,还真的出现了。
我把鬼兵收起来,在油灯再次点燃,她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没动,手里的衣服已经都不见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估算了下,从这儿到我们住处的距离,她要是赶快点,的确可以来得及。
之前不管是我,还是轩辕辰,都没提及这一点,但肯定都是想过的。
不过现在,我是真的不怀疑了,没有一个人,能把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演绎的这么真实。
她也从没想过掩饰。
“我刚烧了点纸钱。”她把油灯往旁边照了下,可见度太低,什么都发现不了。
她应该也不是为了让我看纸钱,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听说我要去看看那些衣服,她主动要求陪同。
“你给谁烧纸钱?”我还是决定问问。
“给安娜庄园的亡灵,这里死了太多人,今天又死了几个。”
“你不是才来吗?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只是随口问问,没太当回事,毕竟我也跟老管家打听了很多。
只是……
给陌生人烧纸钱?我多看了她一眼,怎么也不像黛玉葬花的性格啊?
嫣姬眉头突然皱紧,迷茫的看着我,“怎么会是刚回来?我在安娜庄园出生,从来没离开过庄园啊。”
“你说什么?”这回换我惊讶了,我都忘了该问什么。
她是在这儿出生的,从来没出去过?那跟我们一起回来,被霍斯救了的,是谁?
我们不清楚正常,但是霍斯和洛丽塔呢?他们是这庄园的半个主人,会认不出嫣姬吗?
还有老管家,当时还跟嫣姬点了下头,交代她接下来,负责伺候我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老管家交代我干活的,但之前,我从没见过你们。”嫣姬很肯定的说道。
我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甚至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倒是她,很惊讶,问题一大堆。
“您是看见其他的我了吗?”
“嗯?你知道?”这我倒是没想到。
她看着远处,眼神有点空洞,“我不知道,但是今天,已经好几个人跟我说过了,我明明在这儿,偏偏有人说在另外的地方看见我。
甚至还有人说,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穿的衣服,都是不一样颜色的。
他们都以为我记错了,或者故意在隐瞒,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记忆也没有出现问题。”
嫣姬说的,是完全不同的版本,她不姓杜,虽然她长着一副完全东方的面孔,但她甚至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从小就生活在安娜庄园,一直跟在安娜夫人身边,不过有点笨手笨脚的,所以没有像阿香那样,做到身边伺候的女仆。
杜这个字,她连读都读不清晰。
“庄园就像我的家一样,可现在真的不平静了。”
我知道庄园之前死了两个人,疯了好几个,大概人心很浮动,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就默默的听着。
“之前就总有人发疯,你知道吗?阿香也疯了,还死了。”她看向我,眼神却没有聚焦,好像在透过我,看着另外的人。
“我知道。”除了这个,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紧紧攥着裙子,指尖因为过度用力,缺血的发白。
“阿香跟我说,她发现这个庄园有问题,这里是不存在的,我们,也都是不存在的。”嫣姬抬头看天,问,“你相信,天是假的吗?”
我这回彻底没吭声了,天怎么会是假的,但他们,的确可以说是假的,我没想到,阿香竟然能够看出来。
“你别奇怪,阿香说,这其实是别人告诉她的,但她之前没明白,那个人说完,就疯了,阿香就这么抓着我的手,对,就是这样。”
嫣姬拉着我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不断的调整位置,“就是这样,她说,如果她也疯了,就让我赶紧跑,哪怕……哪怕自杀也行,死了说不定就可以出去。”
嫣姬一直没弄明白,后来也不敢深想了,一天一个发疯的,很可怕,但说到底,还不至于绝望。
人吗,就是这样,只要还有希望,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也希望自己是那个幸运的。
谁会没事闲着去自杀,她宁愿相信,阿香是之前就已经开始发疯了,只是还不严重,等严重的时候,就控制不住了。
谁都没有提前说,阿香也没有告诉她,安娜夫人其实给霍斯伯爵写了信,他还真的来了。
嫣姬悲伤的看向我,“你们是朋友,我跟你说的话,可能很快就会被伯爵知道,我很怕,但我真的承受不住了,我想,我也许可以试试阿香说的。”
我万万没想到,霍斯作为安娜庄园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其实来这里的时间并不多。
甚至,在国内,他的名声也是跟恐怖捆绑在一起的,他只要出现在安娜庄园开始,一直到离开的那一天,都会不断的死人。
所有被打发去伺候他的人,都会血尽而死,身上只剩一层皮,死死的贴在骨头上。
按说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平稳的就过去了,哪怕是下人,也是命比天大,谁还敢去伺候他。
偏偏死了的人,都会变成意外,甚至还惶恐的以为,是有了妖怪,吸血鬼之类的,就连牧师都被惊动过,可惜就是没有人能想起来。
“我问过好几个人,甚至老管家,他们都不记得了,只有我记得。”嫣姬的声音越说越小。
她很害怕,开始不断的找人诉说,可是没用,所有人都当她在胡言乱语,甚至,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谁谁谁才是被派去伺候霍斯伯爵,和洛丽塔小姐的。
唯独真正死去的那些人,记忆里都是在很远的地方,从来没资格出现在伯爵面前的。
嫣姬说的太多了,还有一次,因为担心安娜夫人,跑过去求她不要跟霍斯伯爵见面。
被老管家压着去给伯爵赔罪,她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伯爵根本不介意,笑着宽恕她了。
不过从那儿之后,她就再也不敢提这件事了。
“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我甚至怕到恨不得自杀,却没勇气面对伯爵,他们也都跟我一样,在这里,霍斯伯爵,就是最黑暗的代名词,没有人敢靠近。”
我舔了舔嘴唇,什么都没说,因为我看到的,跟她形容的,刚好相反。
所有人都在呼唤,在兴奋霍斯伯爵的到来,要说是因为畏惧,或者是对他身份,权势的吹捧。
那也至多是在面前的时候,可是私下里呢?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小女仆,两眼冒星星的把伯爵当成憧憬的偶像。
手机突然响了,“已到达目的地,本次导航结束。”
嫣姬惊恐的看着我,目光下移,又看向我的裤兜,我恨不得拍脑门儿。
之前怕走错了,我特意标注了那个小房子的位置,圣保罗疗养院里有地砖,位置还好确定。
但是这里就是荒地,什么都没有,说定位,真的挺扯淡的。
不过我都奇怪,手机明明没有信号,甚至一度都没电了,却还是能打开导航。
上面显示的还是圣保罗疗养院,但是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同时在手机上,显示出,对应的疗养院的位置。
现在,我们刚好就站在那个房子的门口,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进去。
我没提,嫣姬更没问,我们几乎是随便走走,就不约而同的过来了。
现在,在那个原本应该属于小房子的空地上,林散着扔了一堆的衣服,鞋袜。
血腥味更浓重了,我转头看向嫣姬,她揪着领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是在这里,不是这里的,我明明放在前面的,这里,这里刚才是放着那具尸体的。”
嫣姬试图跟我解释,尸体叫劳伦斯,是个青壮的小伙子,今天刚过去伺候霍斯伯爵,结果就死了,被扔到这来。
她就是在这儿烧了半天的纸,还说了会儿话,可是现在,尸体不见了,纸灰也不见了,反倒是这些不该出现在这儿的衣服,出现了。
“你站在我身后,还有,这张符拿好,遇到危险,马上往回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莫名的笃定,如果眼前这个嫣姬死了,整个画中的世界,就会产生巨变。
到时候没人能活着出去,这张符是我用舌尖血画的,打算保命用的,哪怕现在重新让我画一张,我也未必能画的成。
这种级别的东西,本身就可遇不可求,要讲究个机缘的,甚至得在特定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催生出来。
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还格外叮嘱,一旦我有危险,或者被困住,就让她马上去找轩辕辰。
这货能力还是挺强的,只要看到我的血符,肯定就会下大力气保护她。
嫣姬看来是真的怕了,到底是女孩子,一个劲儿的劝我还是先回去。
“我一定得过去。”我摆手,直接走了过去。
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再有风吹,按说不会有这么浓郁的味道。
我不敢直接上手,捡了块尖锐点的石头,把衣服,裤子,鞋袜,分别分好堆。
“嗯?”血迹最多的是个白大褂,当然是张庆的,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换下来了,不过回忆的时候,特意说到,喷了一身的血。
我把衣服简单展开一些,前面的衣襟,整个破了道口子,断层很利索,像是被一下子砍断的。
我赶紧按照穿衣服的状态,摆了一下,果然,是从心口左右,一直破损到下腹……
‘林默的记忆是真的,张庆真的已经死了。’哪怕早就想过这种可能,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点发怵。
两套护士服,一套很干净,一点血迹都没有,我刚想拎着放到一边。
血腥味瞬间呛的我猛咳嗽,干呕了半天,眼泪都出来了。这衣服就跟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摸着黏腻腻,湿漉漉的。
“这是……苏悦的?”
苏悦和林默都穿着相似的衣服,不过我之前就观察过,还是有着些不同的。
林默比她早工作一段时间,现在已经算是个小管理层了,衣服上也喷了一些血,不过都是血点,又是喷射状。
我长松了口气,林默应该是还活着,要是她也死了,现在留在我们身边,这还真是有点不方便。
苏悦的情况有点特殊,我还真不敢留着这件衣服,招手让嫣姬把火折子扔过来,我手里倒是有油灯,但是用了半天了。
天知道还得用多久,这玩意还是省着点的好,把衣服拢成一堆,又心疼的倒了一点煤油,才用火去点。
小时候玩过火的都知道,这就是妥妥的瞬间秒啊,可火星子才刚起来,就湮灭下去。
四周根本没风,这就说不过去了,我开始冒冷汗,又点了两遍,还是一样,刚着就灭。
到第五遍的时候,已经连火星子都没有了。
“别点了。”嫣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过来了,指着衣服让我看,“这是湿的。”
“卧槽。”衣服上全都是血,甚至都淌到地上了,还在不断的往前蜿蜒。
我之前竟然一点都没发现,我差点叫出声来,头发丝都根根倒竖了。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诛邪……”
符咒弹起,金色的诅咒直接定在空中,把整片荒地都给罩住了。
“滋滋滋……”衣服不断扭曲,竟然发出怪叫声,血迹突然改变方向,向着我们扑过来。
我一把把嫣姬拽到身后,脑袋里只剩下愤怒了,人还真是挺奇怪的,如果还有退路,会害怕,会惶恐。
但如果连退路都没了,那就直接干吧,周围阴气骤起,天上直接下起了纸钱。
这里是画里的世界,我连打出几张符咒,虽然困住了血衣,但真正效果,还真是微乎其微。
“想玩吗?好啊,我奉陪。”我开始踏起罡步,外婆秘笈里,关于罡步的介绍很少,明明说过,罡步是借用自然,沟通天地的法门。
但是外婆却手写着,‘慎用’。
甚至在一些重要的地方,全都给涂黑了,可真是下力气了,我翻过来调过去,冲着灯光之类的方法都试了,就是看不清。
好在胖子知道一些,老安叔更是家学渊博,我体内有灵气感悟,随时都能矫正,简直就是个超级作弊的大bug。
血衣还在不断蔓延,嫣姬开始有点慌乱,不过后来就好了,不但没大喊大叫,还一直跟在我身后。
“你丫可千万别出来。”我笔直举起鬼兵,上面绣迹斑斑,又太短,直接影响了装逼效果。
不过我也不在意,大喊一声,“雷来。”
天上咔咔巨响,接着,渐渐阴沉下来,嫣姬惊讶的睁大眼睛,已经开始有点崇拜了。
我嘿嘿笑了下,拉着她暴退,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操控天象的本事,我刚才只是强行用灵气,跟天象产生了共鸣。
然后……
就相当于跟上天打了个小报告,说这有不该存在,违背规则的东西。
其实这也就是在赌,如果画里世界完全封闭,而且藏得够深,天地规则没发现,那不但天雷下不来,我也会被反噬。
现在,显然是没有这种担忧了,雷咔的炸下来,血衣被崩了半米高,血色也褪了一些。
“快走。”阴气还在翻涌,我都怀疑,地府要上来了,嫣姬还在发愣,被我拽着就跑。
下一道天雷跟着劈下来,血衣疯狂的“滋滋滋……”,在空中改变方向,冲我们扑过来,
“噗……”还有一步的距离,怨气就重重砸在我后背上,眼前一阵阵发黑,我差点直接跪下。
我刚才倒是可以闪开,但怨气就会撞上嫣姬,她灵魂已经不稳了,哪怕一下子,也撑不住。
“你怎么了?这衣服怎么回事啊?”嫣姬并不是天性凉薄,否则也不会特意躲起来,给亡灵烧纸钱。
之前应该是藏了太多秘密,才强迫自己坚强,现在被我保护着,也开始露出本来的小女儿脆弱。
我想说没事,但是胸口翻涌的厉害,牙床都被我咬出血来,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快走。”
我狠狠推了她一把,顺势往旁边歪了下,我算是看出来了,血衣的目标是我。
天雷是借用我的法阵下来的,一旦血衣冲出去,天雷就算是白引下来了。
我咬牙绕着圈跑,每一次都跌跌撞撞,但就是没出法阵圈,天雷已经劈下来七道了,还有最后两道,哪怕消灭不了血衣,也会烟消云散。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诛邪……”我也趁着天雷的空档,不断的打出血符,想要削弱一点。
天突然黑了下来,整个空间都好像往下压了很多,我胸口一滞,脚步也乱了一下。
血衣趁势扑过来,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除非拼命把血衣带出法阵圈。
都到了这一步,我就算死,也不能放他出去,右脚一拧,顺势翻滚。
还是有几滴血喷到身上,衣服直接被烧出个洞,皮肤也直接失水,变成一大块黑色的焦炭,贴在骨头上。
我都忍不住翻白眼了,这真的还是血吗?这是浓硫酸吧?
血衣显然也打算,趁我病,要我命,硬扛下第七道天雷,又扑了过来。
它的气息已经很弱了,但我也不敢真的跟它对子,双手用力,想要撑起来。
“卧槽,什么玩意儿?”右手黏腻腻的,跟抓着血衣的感觉诡异的相似。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天雷正在最后一次的凝聚,刚好露出一抹电光。
我手刚才正好按在一只鞋上,一只男士,不大不小的运动鞋上。
鞋已经有点拧巴,还沾着些干巴的黄泥,鞋面上……一只清晰的血手印。
“这不会是……凶手的那只鞋?”我呼吸都控制不住了,我怎么可能忘了这个血手印,这是我在林默记忆里的时候,亲手抓出来的。
这些都是张庆他们换下来的衣物,这鞋竟然在这里?岂不是说……
凶手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简直不敢想下去,血衣已经又扑过来,我没时间多想,把鞋塞进怀里,拼命的往外跑,在天雷酝酿到最足的时候,纵身一跃。
滚出了法阵圈,身后一片白,我眼睛都短暂失明,不过我可没胆子回头。
血衣被消灭,那是最好,万一没有?那现在最想干的,肯定就是弄死我了,我拼命的往回跑。
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往身后扔符咒,沿路的阴气都在复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衣搞的鬼。
但是靠近我们住的地方,阴气终于消失了。
嫣姬就站在门里,焦急的探头探脑,看到我回来,才松了口气。
“我没找到轩辕辰。”
她攒着血符,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直接摆手,让她下去休息了,“自己找个地方吧,床是别想了,我都没有。”
但总比回去跟一堆,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住好,其实我可以让她跟林默住在一起,我去跟轩辕辰挤挤。
可她低着头,怯怯的样子,总让我想起另外一个嫣姬,杜家的那个嫣姬,我就说什么都不敢了。
我把外衣都拽下去,身后全都是窟窿眼,要是大猫在就好了,这货绝对能找到办法,化验下,看看这血是不是变异了。
茶早就凉了,我也不挑,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心才恢复正常的跳动频率。
当时分配任务的时候,我要的就是比较艰难点的,加上距离又远,还遇到危险。
我本以为,轩辕辰肯定先一步回来,不然也不会让嫣姬来找他。
但是我都等了一会儿了,他还是没动静,我心里就有点发毛了。
他该不会,也遇到危险了吧?
我收拾了下,把所有剩余的符纸,全都塞进裤兜里,再舍不得,也不能留了,不然人死了,拿着烧吗?
我打算出去接应轩辕辰,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
我把鞋掏出来,推门进了卧室。
林默还在睡着,我之前布下的法阵,没有开启的迹象,我掐了几个法诀,在法阵的间歇处,钻了进去。
林默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脑门儿上一层晶莹的细密汗珠,要是她能冷静下来就好了。
我抓着她的右手,按在鞋面上,小心的调整位置……
“嘶……”某一刻,手指跟鞋面上的手印,完美重合。
“凶手是谁?凶手真的已经跟进来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仔细的想着张庆和苏伟的鞋子,哪怕之前在林默的记忆里,看到张庆很无辜。
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敢相信了,张庆穿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苏伟……
“是苏伟。”没错,他在黑车上,穿的就是这双鞋子。
脑袋里猛的划过一个画面,眼前很黑,耳边也是嗡嗡的轰鸣。
可是有很微弱的声音,绝望的喊着,“为什么要杀我?怎么会是你,哥哥……”
没错,这是苏悦的声音,她之前一直在爬着,求张庆救命。
最后的画面,是林默的记忆,被我给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