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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灵不说，我真的从没想过这个可能，确实，莫离当时已经快要死了，他们都说，他其实是自己不想再继续活下去。
那再痛苦，也就是一时的，反而想把这一切抽出来，不亚于削骨抽筋，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除非……
他是担心转世之后，还要带着这些痛苦，继续新一轮的重复，还要再背负着身为真神的责任，还会，再爱上乔桑。
乔桑是他和都桑之前，无法跨越过去的一环，只要牵扯上，就没有办法解脱。
我之前跟乔桑说的时候，就指责过，她太自私，她用莫离对她的感情，胁迫他去做，她想要让他做的事。
逼迫他放弃责任，骄傲，尊严，甚至是一切。
我眯了眯眼睛，这些想法，到底是我的，还是，根本就是潜藏在我身体里的，莫离的气息的？
所以，他也觉得累了吗？再乔桑选择纵身一跃的时候，他不但痛苦，还有，失望？
“我明白了，不过就算是还有其他的选择，这回都桑的裂痕确实是我造成的，我不想推卸责任。”
我决定亲手弥补的心思，是不会改变的。
女灵“嗯”了一声，没再劝我，也许，他是知道的，我不会改变决定。
“除了乔桑，你今天还见到什么人了？”她犹豫了下，才问道。
我心思一动，要知道，哪怕是问到乔桑的时候，她虽然有股酸味，但根本没有半点纠结，现在却这么别扭。
变的都快不像女灵了，我还真想了一下，除了云奕辰，冥君，就是玄门，都桑，和酆都的人了。
地府的一切，女灵并不算了解，我当初只是随便说了一句，显然不会是他们。
“没有谁了，你发现什么了？”我让女灵别有顾虑，我是想不起来，不是不想说。
如果不确定，那就提醒我一下，如果确定，那就更好了，直接说就行了，不需要担心我的情绪之类的。
“我察觉到，有胖子身上的气息，不过只是一瞬，当时你体内的灵气又被压制，我也不敢说绝对准确。”女灵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我当时就有点懵了，“什么叫有胖子身上的气息？”
体内灵气被压制，我是清楚的，只有在地府，那个东西体内的时候，还有后来，跟都桑，酆都人动手的时候。
说到底，都是在地狱最底层，我心砰砰跳的飞快，“你到底是说，胖子的气息，还是胖子身上，残留的算计他的人的气息？”
我迫切的想要问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我一直以为，害了胖子的是乔桑。
哪怕今天见面之后，我已经不这么想了，可还是觉得，跟酆都的厉鬼脱不了干系。
都桑逃出来的遗民，我也想过，不过后来还是排除了，他们出来的时机已经很晚了，如果当时想要害人，那害的也应该是我。
酆都……
这次在地狱最底层，酆都的厉鬼只来了一个，就是那个害死轩辕辰的大鬼，如果真的是他，我紧紧攥了下拳头，今天我逃走，他一定在心里无尽的嘲讽吧？
嘲讽我既不能给轩辕辰报仇，更不能替胖子出气，他是乔桑最倚重的手下，已经跟随她上千年了。
他做的事，哪怕最初不是乔桑授意的，但之后，乔桑会不知道吗？她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在默许他做坏事。
跟之前都桑城的时候不同，那时候的桑公主，只是太单纯，宁可闭上眼睛，不看，不听，不想。
但是现在，酆都的一切，都是她的一言堂，轩辕辰临死的时候，曾经说过，鬼王是个孤单的人，她的心，早就不在了。
后背紧绷的地方，这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还要不要让乔桑继续跟着。
我没有把灵气收回来，女灵当然第一时间，知道我的心思，赶紧劝我别冲动，“这件事我也不能肯定，不过，的确是胖子体内，害了他的气息，但是好像又有点不同。
应该不是害了他的人，而是，跟那个人接触过，有气息交流的人。”
女灵说的这种气息交流，我是知道的，不是单纯的靠近，或者像酆都的厉鬼，生活在一起，就可以造成的。
只能是修习同一种心法，比如师徒，或者，像我和女灵之间这种，有灵气作为媒介的。
加上女灵很肯定，这个气息哪怕真的存在，也比胖子体内的弱，而且显然是有改动的。
“要么就是他很弱，要么就是那个人，太强。”
这句话单听起来听废话的，不过我心里却咯噔咯噔的响，那个人太强？我本能的否认了。
胖子的情况我也看过，很刁钻，但要说多强，倒是也算不上，而且今天在场的那些人，能够左右酆都大鬼的，除了乔桑，就是都桑王了。
我摇了摇头，哪怕不能直接屏蔽他们的嫌疑，我也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至少，他们在我怀疑的名单上，不会排的太靠前。
那就是另外一方面了，这个人太弱？那最有可能的，就是玄门的人了，我一直忽略了一点，当初在福德惠酒店的时候，除了酆都，都桑的遗民之外，还有那么多玄门的人。
他们对我，胖子，猪小弟，都没什么好印象，其中几个，还恨透了我们，尤其是那个天子骄子，被我威胁的退让。
如果他们在最后时刻，选择害了胖子，然后设下连环陷阱，意图把我们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能。
我突然停住，那我今天过来，不就白来了吗？乔桑一直劝我不要去，还说山洞危险，但我怎么质问胖子的事，她都没有否认。
该不会，她在替玄门的人掩饰，玄门，已经跟都桑联合在一起了吗？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想要把事情仔细捋一捋，脑袋里却突然闪过一张脸。
那是在地狱最底层，号称是杜家人，想要跟都桑套近乎，被我揭穿，又被运动服男人，叫破身份的那个傀儡人。
“女灵，那个人，还活着吗？”我问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因为我不确定，女灵只是感应到那么一瞬，能不能确定这一点。
毕竟在被屏蔽灵气之后，那个傀儡人才死去，要是放在之前，我甚至都不会提这件事，可是现在，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女灵当然明白，我的心乱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担心，害了胖子的，另有其人。”
哪怕我现在的这个念头很疯狂，甚至都不清楚，是不是潜意识里，在为乔桑开脱，或者我都有那么一瞬的怀疑。
我该不会是，惧怕山洞里的危险，怕跟都桑王面对面，才会这么期待，可又觉得不会，比起这些危险来，我更怕，那个人，真的是傀儡人。
运动服男人一时失控，直接把人给杀了，我连多问几句，或者验证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可如果我之前猜的是对的。
他跟老鬼一样，那害了胖子的人，岂不就是外婆了？她之前只是顺势而为，我还能勉强接受，但如果一开始，就是她在算计，我真的承受不住。
“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我也不敢肯定，还得你自己拿主意。”女灵话刚说完，灵气的联系就断了。
我想再问两句，却怎么都联系不上，我心头烦躁的厉害，按说这种情况不应该发生啊，这里离山洞还有不近的距离。
我不敢疏忽，恨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一路上，乔桑都安静的可怕，要不是她的气息没有收敛，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其实已经走了。
眼前出现一个很凹的深坑，我停下，不敢再继续走了，在之前来过的时候，这里都没有这个坑，凭我现在对万物的感应，根本不会在方位上出错。
兜里已经没有符咒了，我直接拔出“杀戮”，试着一点点接近，大猫背着乔桑的冰棺，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就曾经被砸进一个深坑。
我之前听的不多，也没仔细问，甚至那个坑在什么位置都不清楚，不过按照他的实力，肯定不会跑的太远。
我眯了眯眼睛，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我怎么就忘记了，我们在福德惠酒店，跟都桑僵持的时候，大猫曾经被一路追杀。
我使劲揉了揉眉心，为什么我会忘记，他是怎么脱身的？大猫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乔桑的尸体，到底去哪儿了？
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看到，放置在葬巫之地的，桑公主的尸身，但是跟我在一起，死在山洞里，又被女灵以灵气冰封，温养的那具，又是谁？
一个人不能同时有两具身体，哪怕像轩辕辰他们那样，用人类的模样存活，但只要一死，这种虚假的尸体，也会跟着消失。
乔桑的那具，不但没有消失，还有独属于她的气息，我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我突然想到，乔桑，其实会不会也有两个。
就像老鬼，顶着我的脸，那个傀儡人，顶着杜家人的脸，所以哪怕现在桑公主已经复活了，但是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