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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东西的“心”里,我之前跟冥君一起待过,说心里有点阴影也不过分。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我选择了,乔桑的实力跟大祭司还是没法比的。
拽住他一时容易,要想给我们争取到多少的时间,虽然因为皇族之血,不会那么轻易死,但是受伤肯定是免不了的。
这一趟,我已经欠了乔桑很多了,越是说要两清,就越是往多了欠。
这些小别扭还在其次,我真正担心的,是都桑王,还有,那个东西。
他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这个时候,跟乔桑翻脸,就算是为了拉拢那个东西,也没这个必要。
除非……
“不好,他是为了皇族之血?”我猛的睁大眼睛,在山上的时候,大祭司本来是不打算放过我的。
当时用来封印我的法阵,也不是开玩笑的,所以,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我们给打乱了,不得不提前?
脑袋里一幕一幕的飞快划过,没错,大祭司是被乔桑逼迫着,放过我的。
一开始紧跟在我们身后,未必不是想要出手,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主意。
可他是什么人?哪怕接触的不多,但是我了解杜一啊,他能把杜一玩弄于鼓掌之中,心计之深,就不需要多说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一直有软肋?都桑王都是无奈中的无奈了,现在又加了个不听使唤,不配合他计划的乔桑?
所以,都桑王才想出这个主意?一旦乔桑不再是都桑的公主,被所有子民唾弃,那她还算是皇族之血吗?
我对这些不太明白,但我好歹也知道,真神纷纷离开之后,莫离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
享受着世人的敬仰,供奉,需要才会无敌于天下,一旦没有人再相信,再需要,那神,也就不是神了。
乔桑的皇族血脉,也是一样吧?
大祭司一直说,他不能伤害都桑皇族血脉,但是,他也见死不救了很多人,甚至其中还有一些,是他直接参与计划的。
我脑门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我好像摸到了真相,而且那个东西是莫离的执念,他痛苦了一千年。
不断的累积下来,就是想要占据我的身体,跟乔桑在一起。
不过上次交手,我还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它已经累了,烦了,厌倦了。
与其说最后是乔桑让他沉睡,不如说是他自己选择无知无觉,但是沉睡的再久,也是暂时的。
如果醒来之后呢?痛苦还会一直持续,这么说来?大祭司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已经达成了合作,他想要的,是跟乔桑永久的葬在一起。
“呵。”都桑还真是卑鄙,利用了一千年,现在终于不那么需要她了,一脚踢开不算,就连最后的死,也要算计进去。
我生怕乔桑还不知道,会只顾进攻不顾防守,毕竟她之前就是这么做的。
我迫切的想跟乔桑联系,告诉她,可刚闪过这个念头,脑袋就被重锤敲一样的疼。
“大祭司?你特么的无耻。”我愤怒的咆哮,到现在我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冲进来,他是不高兴的,惊讶的,但也顺势在外面设了个结界,哪怕有灵气在乔桑体内,我也照样没办法传递消息。
甚至救了冥君之后,凭借我的实力,哪怕那个东西不出手,不帮着他对付我,我也出不去。
那我进不进来,死不死的,还有什么关系呢?难怪,难怪他被乔桑一拽,就直接退回去了。
之前的那些疯狂,抵挡,到底几分真,几分是为了迷惑我的,都很不好说。
“乔乔……”我割破掌心,启用地府大印,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擦。”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云奕辰曾经说过,地狱最底层已经被那个东西完全掌控了。
一般的阎君不能来去自如,就算是冥君的命令,都渗入不进来,这里是安全屏蔽了天道规则的地方。
我当时倒是觉得厉害,但也就是厉害而已,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干脆强大到这个份上。
这特么还是在地府吗?我气的想要杀人,冥君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怎么就能坐视地府,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心拧成破布一样,要是乔桑真的出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冷静,必须冷静下来,快想想办法。”我拼命的深呼吸,可除了尽快找到冥君,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时间越是紧迫,我就越是不能慌乱,这里可是地狱最底层,一旦我失手了,乔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之前已经来过一次这里了,但也算不上熟悉,当时什么都看不到,甚至连气息,都感觉不到。
但是这次,我能清楚的看见,地上坑坑洼洼,还有着一块一块的黑斑。
我眯了眯眼睛,之前我就猜测,地狱第三层的那些异常,是从这里蔓延过去的。
毕竟这里是地府,大祭司再厉害,想要掌控黄泉水,也不可能。
反之,要是那个东西,那就太容易了,黄泉水从上而下,再往复回去。
说最底层是最末端没错,但也可以说,它是黄泉水的起始,那个东西连整个地狱最底层都掌控了。
当然可以让黄泉水里,多一些属于莫离的气息,那滴眼泪,恐怕就融在了黄泉水里吧?
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我不是莫离,但我的确是莫离的转世,之前的眼泪,怎么着,也跟我有点关系。
现在莫名的有种,自己在坑自己,还坑的很欢快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既然醒了,就出来聊聊吧?”我放开声音喊道。
在我看来,那个东西上次就想跟我撕逼了,这回肯定也不会放过机会,在他的认知里,我就是个叛徒,背弃了莫离对乔桑的感情。
可我等了一会儿,他不但没出现,就连声音都没有一点。
我就有点发懵了,这次什么都能看见,他分明是已经苏醒了啊?那眼下是怎么回事?
脑袋里全都是问号,我是想要跟他沟通,但也没打算一直在原地等着。
我不断的掐着指决,往深处靠近,在地狱第三层的时候,发生危险的,都是那些个洼坑。
这里应该也一样,我甚至有意无意的,在观察黑块的形状,如果真像我猜的那样,那这里应该也有一块。
对应着嫂子和小圉圉身形的黑块,“嗯?”我刚要继续走,脚突然被绊了一下。
浑身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里虽然坑坑洼洼的,但是大面上很平坦。
我一眼望过去,可见度都能十里八里的,这里,绝对没有活物存在。
那我的脚……
低头的瞬间,我直接打了道指决下去,“啊……”很微弱的惨叫过后,地上什么都没有。
不过。
我赶紧蹲下,这块黑斑怎么好像散了很多?颜色也淡了一些,不过我之前看的不太仔细,所以现在也不敢完全肯定。
“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扯了扯嘴角,我特么一定是疯了,对着一块黑斑说话。
我摇了摇头,刚想站起来,黑斑居然出现一点微弱的波动,这气息……
分明是地府的鬼魂,我手心的地府大印一直没有封印,几乎在气息出现的同时,开始灼烧起来。
“唔。”我没忍住,直接叫出声来,赶紧攥住手腕,惊悚的看着地上。
这,这块黑斑里,真的有来自于地府鬼魂的气息。
“你是谁?”
“之前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在地狱第几层的?”
“还有什么人醒着吗?”
我脑袋里全都是问题,迫切的想要跟他沟通,但是别说回答我了,就连那一丝气息,也随时有飘散的迹象。
我急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刚才怎么就不能直接跳开,怎么就非得手欠的打了个指决下去。
好不容易遇到个知情人,还主动跳出来跟我沟通,这下好了,被我给亲手打回去了。
我心里都发苦了,一指点在手心,把口子撕开,血大滴大滴的滚落到黑斑上,“我为鬼差,敕令于尔,复活……”
鬼和人不同,鬼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了,不在遵循人间的生老病死,只受地府的管制。
我这算是假传圣旨了,直接以地府大印之力,为他重塑阴气,地上的黑斑肉眼可见的清晰起来。
“冥君……”声音虽然微弱,不过我还是听见了,兴奋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可还没等下一个字说出来,一股强大的气息突然压下来,阴气瞬间就散了。
“噗……”
我没防备,直接被压了个大马趴,牙结结实实啃在地上,好悬直接崩掉了。
“我擦,不带这么作弊的。”我真是想哭了,也顾不上站起来,直接爬过去,抚摸着黑斑,不断的往里滴血。
“别死,千万别死,你到底要说什么,给我说完啊。”
血这回一点都没渗进去,黑斑逐渐扩散,就在我眼前,渗入地下,完全消失了。
“莫离,你给我滚出来。”我气的锤地,肯定是那个东西,它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我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的进展。
它就跳出来了,一巴掌给我打回原形,我气的想杀人,所有人都叫我莫离。
都找我算账,让我担负起保护人间的责任,但我既没有那个东西的岁月加持,也没有那滴眼泪的神识。
我特么真冤,我也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直接就对着那个东西,喊出了,“莫离,你给我出来。”
突然,威压消失了,我心里一阵憋屈,它这是,又走了?可特么我不是在他的“心”里吗?
难道它又沉睡了?可也不对啊,这里还是能看得见的,这种看不见敌人的感觉,真心不好。
哪怕它再强大,明明白白的站出来,大家好好的打一场,不管输还是赢,至少都痛痛快快。
这种……
我扣着地,刚要站起来,脑袋里突然一阵眩晕,跟着,一个很模糊的声音就出现了。
“她为你死过一次又一次,你都不在意,那这次,你还用什么当借口?还不是为了你吗?”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我瞬间跳起来,惊恐的看着周围,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放到最大。
灵气毫不保留的释放,是那个东西,它不是沉睡了,也不是离开了,它只是把视线,放在了外面。
我万万想不到,执念竟然会变的这么疯狂,它故意露出破绽,让我主动冲进来。
让乔桑帮我甸后,然后,然后……
杀了乔桑,一来可以跟她葬在一起,结束之前无休止的痛苦。
二来,也可以让我愧疚,痛苦,跟他一样,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天无法解脱。
哪怕是将来我死了,转世投胎,但是因为莫离的气息,我还是会记起这一切,走上跟现在相同的路。
痛苦往复,永远都不会终结。
我眯了眯眼睛,“你恨莫离。”
我不是在疑问,而是很肯定,就像我刚才,歇斯底里的嘶吼,把它当成莫离去怪责一样。
它比我还要极端,一千年了,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的,根本无法体会。
它现在是把我当成莫离,在憎恨,在报复,当年的莫离,就是因为承受不了乔桑死在眼前,才会把这份感情抽出来。
想要转世之后,可以解脱,那个东西没办法把自己再还给我,所以,选择了让一切重现。
让乔桑再次因为而死,我直接咬破舌尖,禁忌之术,一个接一个的祭出去,可根本连个裂缝都没有。
反倒是地上的洼坑里,翻滚着一道道不同的气息,被我的攻击一触即散。
“你特么的卑鄙。”我都不敢想象,杀神莫离的爱,会有这么龌蹉的一天。
它根本不出面,竟然直接用地府的鬼魂对付我,它们数量太多,我根本杀不完。
而且这些都是跟杀猪大哥一样无辜的鬼,我一挥手就杀了一大片,心一颤一颤的疼。
我真是杀不下手了。
“爱她却要杀了她,你怕不是在逗我?”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得去教别人,怎么去爱一个人。
那个东西轻笑一声,根本没有听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