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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次没有再耽搁，甚至都放弃了去给乔桑取东西，一路直奔家里。
之前我觉得没什么，是因为大白天，人又很多，哪怕小区那里有法阵，我自认为已经足够谨慎，还是没怕到这种程度。
毕竟玄门也好，都桑也罢，都是受天地规则管控的，否则，让他们随意的对付普通人，现在地球就没几个活人了。
森林法则并不适用于人族，可是经过小巷子的事，我却不得不凝重很多。
这根本不是偶然，也不是大祭司单纯对于寄主的妥协，这特么早就是注定好的。
还是几方博弈的结果，到目前为止，我们甚至一方都没看清楚，我承认，我是真的怕了。
我怕不能安全的把猪小弟带回去，更怕女灵她们出现危险，我不怕死，但只要能活着，没人愿意作死。
“唐哥，那是你家小区吗？”猪小弟爱情力爆满，一路都跑在我前面，我乐得跟着警戒，所以也没计较。
但最多也就落后他三五米，他停下的时候，我就已经到了旁边。
“这个……”我眯了眯眼睛，哪怕住的时间不算太长，可好歹也是仔细考察过，买来当结婚新房的。
我能不熟悉吗？
眼前这个位置，大门的大小，甚至……
全都可以肯定，就是我家小区，可谁能告诉我，现在高耸的城墙，上面一块一块的猩红，斑驳的跟古董似的，到底什么鬼？
我们根本没走进去，只是靠近了点，阴气就侵袭的厉害，猪小弟哆嗦的指着上面的大字，“酆都，鬼城？”
我咧了咧嘴，我不是瞎，也不是文盲，当然看到了，要说是鬼城，也没错。
不过这个鬼城，可不是他脑袋里自动发散的，那个旅游胜地，丰都鬼城。
“猪小弟，退后。”我的神色瞬间凝重下来，根本来不及跟他解释。
其实不用我说，猪小弟也知道现在的氛围不对，自动自发的侧身后退。
他倒不是怕死，而是实力太弱，这个时候硬充英雄，非要跟我站在一起，那就是累赘了。
我很满意的点头，单手结印，用阴气把猪小弟保护起来。
另一只手，攥紧“杀戮”，其实这么做之前，我是有过一瞬间的犹豫的。
但手比脑袋决定的更快了一步，我在保护猪小弟，同时，也是在试探。
酆都……
我可没忘记，在福德慧酒店的时候，最后整个地方，就都被酆都给吞噬了。
我之后查过很多的资料，报道，全都避过了这些，甚至，南京本身的一些新闻上，都没有。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
余光很小心的扫过猪小弟，我之前有意无意的试探过两次，他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酆都曾经出现过。
就像现在，他的眼神里只有紧张，忌惮，却没有家被毁了的仇恨，是真的没有，一个人哪怕掩饰的再好，也做不到完全不露痕迹。
酆都显然是都桑的势力范围，哪怕不全都是，但主要的几个大鬼，全都是当初巫族遗民。
是乔桑一手压服，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的，可是……
我抿了抿嘴唇，没急着动手，大祭司和那个寄主，甚至帮我的这个人，小哥，猴子……
现在出现的所有人，都故意隐藏在迷雾里，拼命掩饰身份，甚至不遗余力的想让我们产生错觉。
酆都怎么会，就这么大模大样地公然出现了呢？要不是酆都本身的气息独一无二，我真要怀疑，是有人故意模仿出来，误导我们的了。
我体内只留存一丝，属于乔桑的本源阴气，实力比不上任何的法诀，但我还是施展出来。
如果真的是酆都，哪怕大鬼们已经得到都桑王的消息，刻意架空乔桑，但其余的鬼呢？
酆都本身的法阵呢？乔桑积威日久，那种威压是深入骨髓的，即使有命令在，它们也会本能的颤抖。
更别提，那几个大鬼，不敢明摆着说出，这些只是为了利用，其实是准备为巫族人冲出无间，所积攒的棋子，祭品。
我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强忍着没有打电话回去，我们能看到，那女灵她们呢？
乔桑……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猪小弟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我还是一动没动，大门也没有任何人进出，甚至，其实我们都看不清楚大门内的动静。
“唐哥，这什么情况啊？咱们还进去吗？”猪小弟实在忍不住了，第不知道多少次问了。
我紧紧皱着眉头，讲真，我也不知道现在算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很确定，这的确是酆都鬼城的大门，但是跟之前吞噬福德慧酒店的情况又很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很肯定，有哪里被改变了。
我看了眼手机，苦笑着摇头，现在就算是想问问乔桑，也联系不上了。
家里的号码，竟然是空号。
“先进去吧。”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既不能一直站在门口，女灵，乔桑，丽莎她们都在里面，我们更不可能直接离开。
索性这么白浪费时间，还不如冒险进去看看。
不过我还是把风险性，都跟猪小弟说了一遍，要是胖子，甚至是大猫，我都不需要说。
兄弟一条命，死了也就死了，说多了反而生分，但是对于猪小弟，哪怕我几度有点感动，甚至也叫过他兄弟。
甚至冒险去救他，可心里总好像有个声音在提醒，一定要小心，不能靠的太近。
再加上他不是真正玄门的人，又不像我们一样，根本没有选择，他没有必要送死。
我当然是好意，却遭受了猪小弟大大的白眼，“看不起人了不是？刚才我还自救了吧？
人家伟人都说过，决定最后胜负的，通常都是你没在意的那个小虫子。”
“呵呵。”我都放弃问他，哪个伟人说过这句话的念头了。
深深盯着他一会儿，有句话他倒是说的很有道理，他的确不简单，而且刚才他也的确算是自救成功了。
自从我们遇到他开始，他就一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但是正如他说的，到现在他还活着。
每一次都会在最后关头，弄出个神来之笔，我不相信什么运气，运气能帮着一次两次，能每次都这么正好？
越是接触的多了，我就越是知道，所谓的天命之子，有大气运的人，全都是有着深远的布置，谋略在里面的。
猪小弟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他父亲呢？
那位能发现杜一的算计，还能趁机反算计，不但保护了儿子，还差点破坏都桑回归大计的人。
真的那么简单？
如果是之前，我还真不会这么草木皆兵的，但是我心里已经对他生疑了，这会儿，当然就更加重了。
杜一不但不傻，不会做无用功，相反，他就是个老狐狸，真要是为了守着个法阵，特意去培养一个普通人。
打死我都不信，除非……
猪小弟的父亲身上，有什么大秘密。
脑袋里本能的闪过“气运”这两个字。
我纠结的看着猪小弟，第一次直白的问出，“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当然不是随便问问，更不会单纯到，他说能，我就直接相信的地步。
但我不想怀疑自己的兄弟，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也就是我在打算，试着相信他，接纳他。
但也在表明一个态度，如果他有其他的心思，最好赶紧离开，否则……
我们免不了生死相搏。
猪小弟的笑容，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收敛，跟着，难得的凝重，认真，对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确定。”
不确定？
瞳孔剧烈收缩，在刚听到的一刻，我甚至本能的想要出手，可还是生生忍住了。
“是你，还是别人？”我还是想要问清楚，心里苦笑的厉害，哪怕想得再好，还是不知不觉的陷进去了啊。
真到了这一步，我特么竟然还在不断给他找借口，甚至想骗骗自己，刚才肯定是听错了。
是他不确定，还是别人，只要让他无法肯定的，其实结果都没有分别。
但对我而言，尤其是对丽莎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猪小弟估计没想到我还会这么问，愣了下，眼睛里突然有了温度，“唐哥，你信我吗？”
我张了张嘴吧，这话让我怎么回答？相信？相信我特么还会问吗？
不相信？那他不管回答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还有问的必要吗？
猪小弟也自嘲的笑了，苦笑着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真把你们当朋友了，很想一直跟你们在一起。”
甚至在感受到我们的怀疑，排斥的时候，气的想一走了之，可偏偏又怂的不动弹。
要说心里没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我理解不了，猪小弟这种富二代的孤单病，但不妨碍我感受到他的真诚。
“那你还说……”
我忍不住皱眉，他都说了，宁愿自己出事，都不会杀害丽莎，更不会对不起我们。
之前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都是这么做的，那为什么还要说……
我突然有点愧疚，但也忍不住生气，“你是故意的？因为我怀疑你，所以故意说那种话气我？”
不怪我非要这么想，实在是顺着他的思路下来，这个原因是最合情合理的了。
我攥了攥拳头，大有他敢点头，就直接揍过去的冲动。
可猪小弟的笑容，却比刚才还要苦，无奈的摇头，“唐哥，我也希望是这样，也希望可以理直气壮的跟你打一架，告诉你，你特么冤枉我了，对不住我了。
可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当然，也用不着说了，我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都快承受不住了。
“那，是因为别人？”
他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们也早就问过了，如果猪小弟没有说谎，那他身边，连个可以在乎，亲近点的人都没有了。
还有谁能让他这么痛苦，违背自己的内心？
猪小弟多看了我一眼，突然问道，“唐哥，你心里是想相信我的吧？”
这是他第二次问我，相不相信的问题了，上一次，我没回答，不过这一次，我很肯定的点头。
没错，不管真相是什么，我很清楚，我心里的确是想相信他的。
他摊手，苦笑着点头，“你看，你想相信我，但是还是做不到，我也一样。”
我眯了眯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确定，他是认真的，不是故意在搪塞，或者找借口。
“到底怎么回事？”我在这么问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杀他。
这么明显的杀意波动，猪小弟当然不会感觉不到，眼睛比之前还要亮了一些，甚至，我都能看到他眼中，突然升腾的希望。
不过很快，就又沉寂下去了，“我也不知道，唐哥，我真的不知道。
之前我有时候也会突然有奇怪的念头产生，比如说之前的出门，再比如说，在飞机上跟你们说话。
甚至是后来跟着你回来，直接住在这儿，不走了。”
猪小弟每说一句，我的脸色就更白了一分，因为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转折点的时候。
我也曾经问过猪小弟，他都傲娇的回一句，“我乐意”。
其实他根本就是自己都说不清楚，“我之前真没多想，甚至觉得是潜意识，就是喜欢你们之间的氛围和感情吧。
不过……”
猪小弟整个人的情绪都阴郁起来，“最近我总是会出现很强烈的念头，我自己都捕捉不住，我很确定，那不是我的性格会选择做的事。
我就有点慌，刻意的选择相反的方式去做，但是我就会很痛苦很痛苦，说不出的痛苦，脑袋都会出现恍惚。”
猪小弟狠狠挫了两把脸，才无助的看着我，“甚至我怀疑，那之后，我还是按照脑袋里出现的念头做了。”
轰……
我这次是真的被震惊到了，“都什么事？你之后没查证过吗？”
如果他克制不住自己，那的确很危险。
猪小弟都快哭了，“怎么查证？我根本不记得是什么事，甚至我有种预感，就这种违和的感觉，我都会慢慢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