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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达……”
“王世达……”
杜经理说完已经很久了，我脑袋里还嗡嗡的回响，全都是这个名字。
“唐先生还在顾虑？没错，站在你的立场，我确实可能在说谎。
可是我也一样冒险，如果我今天不过来，至少短期内，还可以跟他保持和平。
但今天之后，也许我就随时不在了，当时杀神莫离设计了那么多的陷阱，一步一步，只是为了把大祭司引到王世达的身体里。
唐先生觉得，这个人，会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吗？”
我承认，杜经理说的很有道理，我咄咄敲着桌子，其实心里已经做出了判断。
哪怕没有杜经理今天这些话，我也不会放过王世达，他对我，也是一样。
也是因为杜经理今天来了，我才可以真的确定，大祭司，真的已经消失了。
否则，他不会多此一举。
我攥了攥拳头，莫离想干什么？也许，我知道。
他之前也是费心费力，让我吸收大祭司的力量，不过很可惜，大祭司不肯屈服。
我只是吸收了一部分，所以剩下的，就是王世达了吗？
“条件。”我冷冷的说道。
杜经理一愣，木然的重复，“条件？什么条件？”
我深深吸了口气，决定收回之前的话，他不是被大祭司叫来耽误了，而是被救了。
就这种智商，再继续在外面，恐怕会破产，是我的要求太高吗？不至于吧？
没看猪小弟都听懂了吗，正一脸嫌弃的看着杜经理。
“如果不是看你快死了，本老板不忍心，早就把你开了，唐哥的意思，还没明白？”
我再次捂脸，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猪小弟也这么毒舌呢？到底是跟大猫学的，还是被丽莎传染的？
不过解气，倒是十足十的。
杜经理死死攥着拳头，眼睛已经快要喷火了，可别说我还在这儿坐着，他真敢有什么举动。
先死的那个一定是他，就说猪小弟本身的身份，福德惠酒店的老板。
哪怕不知道他父亲到底留下了什么底牌，不过想在酒店里杀了他，至少不是杜经理可以做到的。
否则王世达也不会到现在，还继续忍着我们了。
“我什么我？我是老板，当然比你聪明了。”猪小弟生怕气不死他，得瑟的叫嚣，“你那个老不死的祖宗。
难道只教你求救，来求我们救命，就没交给你点什么宝贝之类的？
你可别告诉我，你想让我们拼死拼活，自己报仇雪恨？小贼，你确定是想对付王世达？而不是让我们两败具伤吗？”
猪小弟越说越下道，不过他的问题，都是我想问的，甚至，还要尖锐绝对的多。
所以我也就没吭声，笑眯眯的看着杜经理，等着他的解释。
哪怕是时间紧急，大祭司也不至于来不及说这最重要的事。
而且，哪怕他不承认，我也坚信，他肯定留了能重生的契机。
大猫被引去祖宅，应该就跟这件事有关，我默默记在心里。
王世达要对付，但还得多加一条，决定不能让大祭司逃出升天，否则……
“怎么？杜经理觉得这是秘密，不想说？”我摊了摊手，“看来我们没法谈下去了。”
他说的很豪迈，但没有人愿意死，至少杜家的人不会。
他跟外婆不一样，什么嫡系，什么血脉，什么选定的人，都只是一个好听的说法。
在被揪出来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大祭司是谁，就连杜一，恐怕都没什么印象。
遥远的跟天上的星星差不多，他把这趟过来，说的跟慷慨赴死一样，却正是最假的地方。
“唐先生这是，答应合作了？”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咬牙问道。
没说有，还是没有，但答案已经很清楚了，我冷笑着看着他。
“这就是你想合作的态度？谈条件？我看，不如换个方式，我来给你个线索，然后你去对付王世达，怎么样？”
他愣了下，显然是不高兴的，不过还是疑惑的问：“什么线索？”
我捻了捻手指，“杜经理放心，我不像你，不会给这种，不好查证的线索给你。
我想告诉你的是，王世达已经来了。”
我突然笑了，猪小弟更是动作利索，趁着杜经理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
直接动手，把人给推了出去，“干什么吃的，笨手笨脚的，我不是下令，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不能进404吗？
怎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杜经理反应过来，眼睛都蓝了，刚要动手，猪小弟就比他还要凶残的飞起一脚，直接把人踹出门口。
“滚，再有人没经过我的允许，进入404房间，就直接滚出福德惠酒店。”
啪……
跟着，直接把门关上。
我差点把肠子都笑破了，真不知道猪小弟的父亲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这是什么？言出法随吗？这就是bug啊，在这个酒店里，猪小弟就是无敌的。
哪怕有人说要杀他，只要他坚决的说是开玩笑，在这个酒店里，他就是不死的。
看我笑的开心，他默默擦了把汗，埋怨的看着我，“我说老大，你这也太惊险了。
万一我没看懂你的暗示咋办？你肯定有什么后手吧？”
对着他殷切的小眼神，我狠心的摇头。
“啊？真没有啊？”猪小弟这下傻了，“你可别吓唬我，下回再有暗示什么的，我都哆嗦。”
我拍了拍他肩膀，夸张的说道：“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的确，这样他的压力太大，但如果说我还有后手，他就太容易放松了。
猪小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懒了，不但四肢懒，连脑袋都懒。
在这家酒店里面，我们最大的仪仗，底牌，从来都不是符咒，指决，而是猪小弟本人。
他也就是嘟囔嘟囔，顺便花样炫耀下自己的功劳，等待表扬。
看我没有搭理的意思，也就自讨没趣的拍了拍手，换了个话题。
“王世达真的来了吗？外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要不是太危险，他根本舍不得关门。
现在心里最大的怨念，恐怕就是房间门到底是谁设计的，怎么就没想着，按个门镜什么的呢。
“你说呢？”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刚说完，他这就又开始懒上了。
没错，这种小事，要是搁在以前，我根本不会用他问第二遍，甚至都懒的听他分析，直接就告诉他答案了。
但是现在不行。
至少三天之内，我都不能离开酒店，而他要不知道进进出出多少趟。
今天是出其不意，或者也存着试探的意思，所以他们都没急着动手。
但是之后呢？尤其在猪小弟的作用，越来越大的时候，甚至影响到整个酒店的格局的情况下。
我都不敢想象，他都会面临些什么，到时候还靠着我的提醒？还是靠女灵她们远远的帮助？
哪怕最后可以，但这个过程也肯定会有所牺牲，我不能接受。
猪小弟撇嘴，我的表情都变化的这么明显了，他就算是还想着装傻也不行了。
“好吧，我自己想，我这不就是问问吗，你别门缝里看人，真把我看扁了。”
我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可惜，你本来就是扁的。”
“唐辰……”
猪小弟高兴的时候叫我唐哥，有事相求的时候叫老大，犯错误了的时候直接叫哥。
后面这个还是刚添的毛病，但是直接这么咬牙切齿的大呼其名。
我印象里，还是第一次。
很好，还是踩到痛脚了，应该能长点记性。
我很欣慰的点头。
猪小弟被气的不行，狠狠的转身，“我知道，那个什么王世达，根本就没出现。”
“呦，不错啊，来，说说，怎么猜到的？”我确实有点惊讶，不过更怕的是，他干脆就是蒙的。
毕竟在，还是不在，一共就两个选择，他这个正确的概率太高。
猪小弟的呼吸声都加重了，显然打算在我面前表现，这回也不藏着掖着了。
“多简单的事，王世达要是真的来了，就算碍于我的英明神武，不敢进来，至少也会弄出点动静，杀鸡儆猴吗。
这么静悄悄的，什么意思？怕打扰你午睡啊？”
我默默点头，不错，算是一个理由，只是，“还不够。”
“哼。”他这回也不计较我的挑剔了，继续说道：“还有那个杜经理，哪怕你一直没同意，但他心里门清的。
真要是王世达就在外面，他肯定第一时间，把战场引过来，冒死都得引过来，还会这么轻飘飘的离开？”
杜经理没死，猪小弟是很清楚的，这又要得益于，他老爸bug似的布置了。
只要是酒店里的人，还在酒店的范围之内，只要他想，就没有不知道的。
“嗯，说的没错。”我没再往下多问，猪小弟正手舞足蹈呢，看我又没表情了。
就有点郁闷，“就这样？没了？”
“不然呢？你觉得这还值得夸奖？”我直接挥手，让他赶紧回去。
王世达虽然现在没在，但如果我猜的没错，很快就要出现了。
他对猪小弟的顾忌，肯定是存在的，但绝对不至于影响决定。
一旦猪小弟不识趣，不肯离开，就会在他心里，无限的扩大。
我暂时还不打算，让猪小弟直接面对这些。
“唐辰，我说你……”他指着我，突然不说话了，眼神也从愤怒，到无可奈何，再到，无语。
“我这就走，你一定要小心，什么都不重要，活着才是真的，你一旦有事，家里那三个女人，一个都活不了。
我也是，所以，你懂得。”他到底是人情练达，还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本来还挺感动的，可听完他最后一句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我就算死了，你也别跟着殉情，真心的，我可不想……呵呵。”
我上下打量着他，自认为眼神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猪小弟的情绪也被破坏了，“滚，我那是为了你吗？我那是为了丽莎。
丽莎真的出事，我还怎么活？二十多年，我才第一次，喜欢这么一个姑娘。
可不想砸你手里。”
我拍着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猪小弟被我气的不行，想要说点什么，可气氛一旦破坏，就怎么都弥补不上了。
最后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转眼就走。
我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出来吧。”
“你知道我过来了？”声音就在门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来的打算。
他还真就没发出脚步声，而且猪小弟就是从大门走出去的，也没发现，甚至我还从着门缝往外看过。
哪怕心里笃定，他就在门口，可还是没看到。
“这很难猜吗？”跟他，我没有对待杜经理的态度，甚至之前的那次见面，心态都已经完全改变了。
我没特意去回答他的话，反而淡淡的说道，“大祭司的力量，我曾经吞噬过一部分，当时以为，是我自己时机掐的好。
大祭司被算计了，运气不济，但后来我发现，其实并非如此，我也是剧中人，而且，也是一枚棋子。
说破天，也没比大祭司好到哪去。”
我没什么得意的，也不至于悲观，怨天尤人，其实当时的情况很明朗，也并不难猜。
我们都是被逼无奈，可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杀神莫离，他从一开始，就步步紧逼。
他唯独没算计到的，应该就是我的迟疑，心里属于女灵的本源灵气，拼命不安的提醒。
还有大祭司的自私，小心思，所以最后不得不亲自出手，把大祭司压制住。
“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为什么瞒着我，我根本没有能跟他抗衡的本钱。”
我自嘲的一笑，不过也没打算听外面人的回答，“大祭司重新出现之后，我就一直在疑惑，杀神莫离是什么人。
哪怕只剩下一抹神识，也不会连大祭司都压制不住，还是那么短暂的时间。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曾经把一部分的本源力量给了我，提到这个，他恐怕会呕血。”
他也许存了想让我状态的心思，但更多的，还是为了他自己，接下来夺舍的顺利。
可惜，我拿是拿了，却一直没用。
可哪怕如此，我也从未相信，他会真的消失了，大祭司当时剩下的实力，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我心里是最有数的。
既然两个人都是我最熟悉的，这种结果就必然有鬼。
“杀神莫离连自己的转世都不管，不肯给予，又怎么会在意别人呢？
人人都说，莫离以一己之力拯救天下，是悲天悯人的真神，可你一定不知道。
有人同样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神圣无情，人命如蝼蚁。”
这样的一个人，本质上跟大祭司，是没有区别的，把力量暂时寄存在我这儿，是为了之后炼化。
跟老板姓存钱是一个道理，没什么奇怪的。
“那你呢？所以你的身份，必然也不一般，他是高高在上的真神，别说神族早就离开了，哪怕有留下来的，
他也信不过，操纵不了，这么想想，你是谁，不就很明显了吗？”
我突然笑了，他之前的那次出现，根本就是试探，如果我能想到，才会有第二次的见面。
否则……
就像现在，他一直站在门口，连出声的意思都没有。
好一会儿，他不开口，我也不急。
“你说了半天，还没说出，我是谁。”他的语气已经变了，根本听不出之前那种小人得志的意味。
这是在，考察？看我有没有合作的资格？
“我曾经去过都桑，不是过去的都桑记忆，而是真正的，无间里的都桑。”我突然开口。
外面的声音空了一会儿，才没有任何波澜的问道，“那又如何？”
是啊，他又不是都桑的人。
我默默点头，这么隔着门说话的感觉，真的挺奇怪的，不过我们都没有戳破的念头。
“在都桑，我曾经见过破神剑，那是杀神莫离，纵横天下的神剑，也是他封禁无间的法器。
甚至，我还得到了破神剑气，两次都是靠着那个剑气救命的。”
我摊开双手，试了两次，果然召唤不出来了。
“所以呢？”他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波澜。
我倒是有点佩服了，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以为，我是在诈他？所以不给一点点线索？
也许他是对的吧，至少在跟他说这些话之前，我是怀疑，却不敢确定，否则也不会说这么多，而是直接点破了。
但现在……
我眯了眯眼睛，玩味的说道：“破神剑灵，不想进来聊聊吗？”
我早该想到的，破神剑是上古神剑，怎么可能断裂，甚至我被拖进无间，都是莫离早就计算好的。
所以破神剑断，剑灵归位，如果我现在去打听，这个王世达之前的履历，肯定是个傻子。
“咔嗒……”门被直接推开，王世达再度走了进来。
不过跟之前已经完全不同。
“坐。”倒是巧了，水刚好烧开，我泡了两杯茶，自己端起一杯，至于他喝不喝，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为什么不跟杜经理合作？”他扬眉，直接拿起另外一杯。
我猜的没错，他果然全都知道，“我做事，喜欢有先来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