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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到了现在，我们已经快把所有的底牌，全都掀开了。可余月还是风轻云淡的笑着。
我可不认为，她是在强撑，或者在故作镇定，她一定是还有什么底牌。
“余月，不如重新介绍一下，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我是真的很好奇，那另外一个神识的身份。
就在刚才的一瞬，我感觉到一丝，来自于她身上气息的波动，甚至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散发着一种高贵，不可直视的威严。
还真是看得起我，直接让另外一个神识主导了？
“你确定要知道？”她还在笑着，声音却已经变了，沉稳，高傲。
而且，还是个男人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很淡漠，却带着轰鸣的效果，我神魂都跟着震颤了两下。
耳朵痒痒的难受，我伸手摸了一下，竟然流血了，竟然只是凭几个字，就让我内伤。
这么强大的存在……
我突然笑了，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你……”
“本神，金无泽。”
还没等我问完，他就冷冷的说道。
本神……
神……
我要是再不知道他是谁，就真的是傻了，“居然是你？”
其实在一秒钟之前，我就已经猜到是他了，可……震惊还是一点都不少的。
在福德惠酒店，404房间的时候，他突然离开，还强行让我待满四天，跟着就再也没出现。
我起初的时候还在担心，猜测，他去哪儿了，是不是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却怎么都没想到。
他竟然会找到具人族的身体，还是个女人的寄身，我上下打量了下，还真没发现，余月有让他另眼相看的地方。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明显了，金光神像，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金无泽了，很不满的瞪了回来。
“你在嘲讽本神？”
他问的很威严，很霸气，我却脑补出很傲娇的一幕，我很想点头，没错，我不只是嘲讽，而且还很鄙视。
不过求生的本能还是更为强大，直接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按了回去。
“我只是不明白，大祭司想要这些人的气血，但你……呵，我实在想不出，你能得到什么。”
我不是想要劝说他，哪怕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我是真的不太明白。
当然，如果他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
他笑的很玩味，“因为你，他活着，能给你添堵，这就够了，你倒是了解本神。
就凭这些蝼蚁，哪怕再多一千倍，一万倍，也不能怎么样，对本神没有任何用处。”
我点头，表示明白了，“所以，你现在让我看到你女装的样子，然后觉得我会不开心？”
我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他的脸瞬间黑了，“莫离，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杀神莫离吗？”
“当然不是。”我没否认，而是直接摇头，“如果我还是当年的杀神莫离，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
明明恨我入骨，却不能把我怎么样，还要气愤的跟我聊天，想要吓唬我了。
而是直接杀了我。”
“你竟然想到了。”他突然笑了，身上的杀气都收敛到不见了，“没错，本神的确不会杀你。
但是大祭司呢，他会杀了你。”
他还是没有说，为什么要选择个人类女人的身体，不过我倒是隐隐有个猜测，他的能力不足以支撑，神族的野心。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是余月，我很臭不要脸的怀疑，应该跟我有关。
我点头，大祭司的确也想杀了我，而且比他更有理由。
“你觉得，他能杀得了我？”
我有点想不通，他应该不会插手，甚至在确定这件事的一刻起，我的不安就放在了一大半。
我嘲讽的冷笑，他该不会是以为，能用这些人威胁我吧？如果要保护住这么多人，我的确做不到。
但他身为神族，神圣无情的存在，不应该这么天真吧？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都穿着拖鞋吗？”金无泽没理会我的嘲讽，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我有点懵了，隐隐觉得不好，不过还是坦然摇头。
他笑了，这点倒是挺直白，也许在他心里，我不算是对手，连让他正经面对，掩藏真正心思的必要都没有。
“因为这些人都是被下了血脉诅咒，神魂打上烙印的人。
在大祭司的世界里，他就是主宰，想要这些人怎么死，他们就会怎么死。”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没吭声，这分明已经是一个主宰的小世界了，别说现在的大祭司了。
就算是全盛时期，布置上千年，他也做不到，除非……
“他根本不是真的在帮都桑，他从一开始，就是神族的狗，对不对？”
“啪啪啪……”金无泽鼓掌，同情的看着我，“你终于想明白了。
他就是只不甘心的狗，被践踏，被踩在泥泞里的狗，他有什么资格报仇，有什么资格进入都桑王的眼睛。
又有什么资格，强行压下整个玄门，当然是因为，他早就把神魂献给了神族，哪怕你们杀他一千次，一万次。
只要神族还觉得他有用，不想让他死，他就可以不必死。”
“所以，他做的那些坏事，全都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包括胖子外婆，包括那些傀儡人是吗？”我已经快把牙齿咬碎了。
一想到胖子惨死，阿姨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外婆狰狞可怕，我就恨不得杀人。
哪怕不是他的对手，也想咬下他一块肉来。
金无泽开心的笑了，好似我的愤怒，取悦了他，“你可以恨我，但是你太弱小，除了有人撑腰，你还有什么？
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也管不了你了，更何况，他们也未必想要这么个废物吧。
到时候，我会亲自杀了你，把你的神魂送到他们面前，让你亲口问问，你是多么的让人厌弃。”
他一字一顿的打击我，那对便宜父母一直都是我的逆鳞，哪怕只是想想，我都会忍不住情绪失控。
但是今天，我竟然奇迹般的忍住了，甚至连愤怒的感觉都没有。
他们现在也很危险吗？
难道我那天看到的，全都是真的？就算他们真的想利用我，又怎么样？
他们至少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还想着保护我，这就够了，金无泽一定没有想到。
他的奚落，他的打击，倒是让我解开了一直以来的心结。
他还在肆无忌惮的狞笑，“至于你说的那些人，本神不知道，也不屑于知道。
大祭司只是神族的一条狗，像这种随时不需要存在的东西，哪里值得本神多看一眼。
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有些是因为神族的命令，想要达成的目的，有些，则是他会看主人脸色。
知道你是神族的叛徒，所以才会一直针对你，杀神莫离，怎么样？很痛吧？
他们，你所在意的这些人，全都是因为你而死，因为你而遭受苦难。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配活着？”
我紧紧攥了攥拳头，但也就是如此而已，并没有真的动心，他如果在一个月前说这些话。
我说不定会直接崩溃，但现在……我真的不会了，“所以呢？你现在是想要认输？还是动手？”
这些人都被定住，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没打算多理，金无泽对我的反应有点失望。
无语的摇头，不过就像他说的，我也只是他这次计划的一部分，而且还是很小的那一部分，顶多算是调剂。
“本神说过了，这次要杀你的，是大祭司，你也真的是不简单，能让他真的恨上你。”
说着，他晃了晃脑袋，金光退去，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他到底是有多害怕，我那对便宜父母。
竟然连目睹大祭司杀我都不敢，余月摇晃了两下，才勉强站稳，但是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
哪怕金无泽只是降临一小段时间，可神威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我冷嗤了声，下意识的想要骂人，不过对上她的眼睛，突然有点迷茫。
她的态度不像是装的，她竟然真的不知道？看来，两个神识的融合还是不稳定。
哪怕没有我那对便宜父母的压力，金无泽也不敢出现太久。
“发生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去死了。”我直接出手。
“杀戮”和本源血符同时祭出，我一直在等，等这个他们神识交换，还不稳定的时机。
金无泽的实力，会衰弱十倍，百倍，哪怕是这样，我也没奢望，能一举杀了他。
我要做的很简单，只是把属于他的神魂，强行驱逐出去，之后毁灭余月的五脏六腑，甚至神识，灵魂。
如果还有一丝丝其他的选择，以金无泽的高傲，神族的不可一世，都不可能会选择一个女人作为寄主。
余月眼睛一亮，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身形本能的暴退，“你居然想杀我？”
“呵。”我都被逗乐了，多新鲜呢，她做了这么多事，难道还以为，我会跟她和平共处。
本源血符是我现在能拿出来，最强的一招，我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逼出金无泽。
混沌灵气一点都不吝惜，丝丝缕缕，从四面八方缠绕过去，不给她一丝透气的余地。
余月惊恐的睁大眼睛，甚至双手平推，想要拼着双臂尽断的风险，也要保住神识。
“那你就去死吧。”我咬破舌尖，再次祭了口本源之血出去，血符直接湮灭她的胳膊，一路不停。
眼看着就要引爆她的身体，一切却突然停止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气息。
一切就这么突兀的结束了，我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之间都忘了反应。
余月的冷汗也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紧咬着嘴唇，想要抬手。
已经断裂了一半的胳膊，竟然一点点，又重新长了出来。
“怎，怎么会这样？”我不想像个傻子似的自言自语，但我真的是被震住了。
如果她能一直不死不灭，我的攻击说消失就消失，这还怎么打？更别提，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体内任何灵气的痕迹。
换句话说，我现在就是个地道的普通人了，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真疼，这不是做梦。
但却比梦还要可怕的多。
余月也疑惑了下，还用两只手，互相掐了掐胳膊，跟着，就突然想通似的大笑了起来。
“唐大哥，你想不到吧？这里是大祭司的世界，在这里，他就是主宰。
你不管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只要他想，根本不需要动手，只要一个念头，你就会死的很惨很惨。”
这些话金无泽之前已经说过了，但他说的分明是那些人，我并没有中过血脉之咒。
看出我不信，余月笑的更畅快了，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娇憨。
“你低头，看看你的鞋。”
我一愣，赶紧低头。
“怎么会这样？”我竟然光着脚，穿着一双半新不旧的拖鞋。
这不可能，我早就意识到，是拖鞋出了问题，甚至在家里的时候，我都不会穿拖鞋，而且出来的时候，我看的很清楚。
我穿的明明是双适合跑跳的运动鞋，不，这不是真的，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破……”我连续掐动指决，可是没用，我现在竟然连一点点的元气都调动不起来。
更别提混沌灵气了。
“这双鞋，是属于郝事成的，你一直在查那些失踪的人的事，可你一定不知道，没失踪一个人，就会有新的补进来。
至于那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家主宅，我还真想告诉你啊，可惜我不能，哎，好苦恼啊。”
她当然不是想给我解惑，而是想要不遗余力的打击我，还故意夸张的告诉我，如果我今天没找到郝事成。
她还真得费点功夫，说不定还得多杀几个人，“其实楼长的时候，我就想把鞋给你的。
但是不行，人是你杀的，你说你怎么会那么善良，为了保护我，就把人给杀了呢。
我真的很苦恼啊。”
我死死盯着她，评估了一番之后发现，现在想要杀她，还真是没有什么可能。
至于这双鞋，我只是最初看了一眼，之后就干脆不放在心上了。
既然是血脉大咒，根本不是脱掉就行的，余月好像怕我不够生气。
还“哎呀”一下，拍着脑门儿，懊恼的说道，“看我这记性，还没跟你道谢呢。
要不是你为了保护我，执意让我换掉拖鞋，也不会进入这个世界里来，我还是应该要说声谢谢的。
怎么报答你呢？不如，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死？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迷惑的看着她，从一开始见面到现在，余月的变化实在太大，大到我都不觉得她是在掩藏。
而是……
妥妥的精分啊。
“所以呢？你现在以为可以杀了我吗？”我淡淡的问道。
她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虽然我不想，我还想让你亲眼看到，我杀了你所有的朋友，让他们也进入这个世界里来。
绝望，哭号，崩溃，痛苦……
是不是很美？”
“咔嗒……”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我都没回头，就知道进来的肯定是，那个圆润的助理。
果然，下一秒，她就笑嘻嘻的打招呼，“唐先生，想不到吧？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你想要见楼长，正好，他也想要见你，可惜，我是没办法把他带过来了，只能委屈你，亲自过去一趟了。”
的确是有一丝丝大祭司的气息，可惜，不是真正的大祭司，就连残破的神识都不是。
我有点失望的摇头，“可惜。”
“可惜什么？”圆润助理有点疑惑，“难道，你以为还有活着的机会？
这里是我们的世界，我确实还很弱，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很快了。
很快大祭司就会彻底复活，但是你注定看不到了。”
我点点头，大祭司真的会复活吗？也许吧。
不过……
“该可惜的是你，因为，真正看不到的人，也是你。”
她一愣，余月却猛地反应过来，直接往后退，想要撞破窗户。
“女灵，帮我。”我低吼一声，强行双手结印，我和女灵的灵气，早就交杂在一起，只要不经过我的身体。
这次灵气就不会被湮灭，“九天十地，方圆不破，画地为牢……”
强大的混沌灵气，直接凝聚成牢笼，把余月罩在里面，“我是湮灭不了你，但就算是真神神识，你也冲不出来。
从神族降临，来这儿坐牢，我想你一定很满足。”
被他们叨叨了半天，也该我出口气了。
圆润助理惊悚的看着我，边往后退，边摇头，“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要你死，你死，死死死啊……”
她疯狂的嘶吼。
“咚……”脑袋突然被砸了一下，眼睛一翻，摇晃着倒下。
大猫拎着个棍子，从窗户跳进来，“小爷爬墙容易吗？是来听你鬼哭狼号的吗？
真是，煞风景。”
说着，还嫌弃的踹了两脚。
我龇牙，很想提醒他，那也算是他半个祖宗，想想还是好心的算了。
“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余月终于承受不住。
门口，女灵也不急不慢的踱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