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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鸿志回到酒店,发现张娴静已经入睡,而严九思依然守在旁边,似乎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这是个让常鸿志满意的结果,虽然严九思通过了这次的考验,但他还需要进一步的考验,无论是对严九思还是冯智,因为两人的表现都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特别是冯智,冯智告诉他不想再杀人的时候,常鸿志就感觉到了他心中的那种软弱。
手机如期响起,常鸿志看着手机上收到的视频:“雷乙从来都是个守时的人。”
冯智在一旁问:“乐哥,雷乙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常鸿志示意冯智上前,与他一起看着手机中的视频,视频中是一间普通的出租屋,出租屋内有一张床,床上是正在熟睡中的乔羽。
拍摄视频的人,故意将手机靠近乔羽的跟前,让视频清楚录下乔羽的呼吸声,表示乔羽还活着,绝对不是一具尸体。
常鸿志道:“毫无疑问,拍摄视频的人肯定是任夕芸,和我之前推测的完全一样,雷乙让任夕芸看着乔羽,所以,目前我们只要找到任夕芸,就可以找到乔羽。”
常鸿志说完,瞟了一眼旁边的冯智。
冯智看着视频道:“只是个普通的出租屋,没有拍摄到窗口,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无法判断他们的大致位置,我现在手中也没有任何设备,无法定位到发送视频的手机位置。”
常鸿志微微点头:“我知道,所以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答应雷乙的条件。”
冯智疑惑:“雷乙的条件是什么?”
常鸿志道:“他第一个条件是,屏蔽两个世界之间的缺口,第二个条件是给他一亿美金,第三个条件是杀掉唐舍。”
冯智摇头道:“除了第三条,其余的明显是强人所难。”
常鸿志淡淡道:“后来他补充说,三选一,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只是想借我们的手杀掉唐舍。”
冯智道:“乐哥,你答应了?”
常鸿志道:“我之前说,我们各自的胜率是五成,但实际上我们的胜率比他们低多了,现在雷乙占上风,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冯智不语,他的目光也看向别处。
常鸿志知道冯智内心所想:“我只会派你监督,不会派你去执行这件事。”
冯智抬眼看着常鸿志:“监督?你难道……”
常鸿志看向门外:“对,我准备派严九思去。”
冯智问:“严九思会执行吗?”
常鸿志道:“所以,我才会派你去监督,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冯智默默点头,他知道常鸿志的意思,如果严九思无法下手,那么只能由他来做完严九思做不完,或者无法做到的事情。
可是,他不想再杀人了,他只想早点完成计划,然后与妻子曾薇薇一起过上真正的二人世界。
常鸿志让冯智去叫来严九思。
严九思进屋后,站在那,面无表情,但站姿却像是个做错事,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孩子。
常鸿志示意严九思坐在旁边:“九思,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
严九思摇头。
常鸿志道:“我给你解释下,在所有平行世界之间,都存在一个可塑造的空间,这个空间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生死的循环,谁去到那里都可以掌控一切,你可以在那个地方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严九思却问:“乐哥,你怎么知道那地方存在?”
常鸿志迟疑了许久,终于道:“我曾经去过。”
严九思很惊讶:“你去过?”
常鸿志点头道:“我曾经无意间去过,但我当时很不喜欢那里。”
严九思问:“为什么?”
常鸿志苦笑道:“当时我觉得那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人的臆想一般,只是存在于人的幻想中,不,准确来说,就像是一个梦,但这个梦清醒了之后,你还是得面对所有的残酷现实。”
严九思琢磨了一下,问:“乐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想逃呀?”
常鸿志看着严九思:“什么意思?”
严九思立即道:“我是指逃避,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常鸿志道:“你是想说我在逃避现实对吧?没错,我真的是在逃避现实,但是如果你发现现实也只是命运中的一部分,而命运是注定的,无法被自己掌控,你会怎么样做?”
严九思道:“如果在过去,我会顺其自然,但现在我会去争取。”
常鸿志问:“争取之后呢?你发现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就会逃,逃到一个你可以掌控一切的地方去。”
严九思道:“乐哥,没有人可以掌握一切的,你唯一能掌握的就是自己。”
常鸿志摇头:“但自己也是现实中的一部分,你就算掌握自己,也无法走向自己预想中的方向,我对这个世界很失望,所以,我需要去那个地方,你也可以去,我们一起走,到了那里,你会再度拥有贺晨雪。”
严九思很纳闷:“什么意思?”
常鸿志在心里想了想道:“我说了,那是个为所欲为的地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想要贺晨雪,就可以创造出来一个贺晨雪,一个随你心意的贺晨雪,那里就是天堂。”
严九思不语,只是看着常鸿志。
常鸿志问:“你想去吗?那里没有痛苦,只有随心所欲。”
严九思勉强一笑:“好像,很诱人的样子。”
常鸿志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愿意相信,眼见为实嘛,我会让你看到的,但是,现在开启去那里大门的钥匙还剩下一把,这把钥匙就在雷乙那里,他提出了一个条件,条件就是杀死唐舍。”
常鸿志说话的过程中,一直注视着严九思的面部。
在当他说出“杀死唐舍”四个字的时候,严九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严九思道:“乐哥的意思是,这件事让我去做?”
常鸿志道:“对,那毕竟是你的师父,你们师徒一场,如果我派冯智去做这件事,我反而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一旦唐舍被他杀死,你的憎恨就永远无法消除,你帮我,也是在帮自己消除憎恨,你杀死的唐舍只是你命运中的绊脚石。”
严九思想了许久道:“可以,但是方式和地点得由我来定。”
常鸿志默默点头。
只要唐舍能死,常鸿志能得到乔羽,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他什么都可以做。
詹博涛利用系统搜寻曾薇薇名字和照片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搜索到,似乎在蓉城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难道是消息有误?詹博涛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这不大可能吧?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有错误的身份讯息呢?
詹博涛想起对面那个世界的自己叫詹天涯,名字有误,但人却是一模一样的,难道是名字的原因?
于是,詹博涛删除了名字,仅仅只是搜寻照片,可还是没有找到,似乎真的不存在曾薇薇这个人。
为什么没有曾薇薇这个人,就连照片里也找不到呢?最主要的是,为何自己看到曾薇薇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觉得那么眼熟呢?
詹博涛坐在办公室内仔细回忆着,他在大脑记忆的大海中漫无目的的搜索着,搜索着曾薇薇的模样,试图找到曾经看到的这张面孔。
突然间,詹博涛睁开眼睛,他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张面孔了,是去年参与一次缉毒行动中特情人员的名单,他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名单上的那些人都是上级要求做心理辅导的,曾薇薇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他记得,照片下面的名字并不叫曾薇薇。
这就解释得通了,特情人员的讯息是在系统中绝对查不到的,除非你的登录ID有相关的权限才会显示出来,但就算显示,也不会告知你现在这个人在何处,做什么,又什么时候回来。
看样子,曾薇薇是一名缉毒警中的特情,之前冯智发现她在酒店工作,仅仅只是因为她在执行任务。
詹博涛陷入了两难的境界,一方面是他没办法找到曾薇薇在何处,就算找到,因为是特情的缘故,他也绝对不能泄露对方的身份,另外一方面,如果不找到曾薇薇,那么冯智这个突破口也等于不存在。
思来想去,詹博涛还是决定告知唐舍,毕竟隐瞒只能带给唐舍等人无限的猜疑。
贺家祖宅中,当唐舍听到曾薇薇的身份后,无比惊讶:“她是缉毒警?”
詹博涛道:“对,准确来说,还是一名特情。”
唐舍疑惑:“什么叫特情?”
一旁的胡宇涛解释道:“官方的说法叫刑事特情,也就是社会上俗称的卧底。”
贺晨雪闻言点头:“难怪了,也就是说上次冯智在我们这个世界找到曾薇薇的时候,实际上她是在执行任务,所以,身份是酒店的大堂经理?”
詹博涛道:“没错,应该就是这样,你们也应该理解,做特情的身份非常特殊,一只脚随时都踏在棺材里,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去帮你们探查她的真实身份,还有如今在何处。”
唐舍点头:“理解,那就放弃曾薇薇这条线,我们另做打算。”
话音刚落,唐舍的另外一个电话响起,唐舍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严九思打来的。
唐舍举起电话道:“九思来电话了。”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都集中到唐舍的手机上。
唐舍将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却第一时间听到严九思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声那么沉重,几秒后,话筒内才传出他的声音:“师父,我们见面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