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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脸色有所动摇,男人上前一步,“我什么活都能干,真的,我就睡在这里,打个地铺就行!我还会做饭洗衣服……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给我个吃住的地方。”
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恶心!丁怡想起孙跃成对那个女客户点头哈腰的样子,顿时觉得面前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人矮了半截。
“那行,那你就在这干吧!先说好了,我这是小本生意,一个月给你五百块管吃管住!店里的活儿你全包了……”
“好好好……”不待丁怡把话说完,男人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两手在牛仔裤上擦了擦,右手伸向丁怡,“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唯宇,老板娘你叫什么?”
还自我介绍,谁稀罕你自我介绍,你当这是相亲大会呀!
丁怡斜他一眼,把双臂抱在胸前,一脸戒备地样子,“花架后面有个小厨房,可以做饭吃。我睡楼上,你睡楼下打地铺,一会儿我给你抱下来一床被子,早上八点开门,不能睡懒觉!未经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上楼,听到没?”
“啊?”男人一愣,缩回了手,“哦……那我现在干点什么?”
“干什么?还能干什么?这都快十点了,你去把门拉下来,洗洗睡呗!”丁怡抬脚上楼,丢下他一人在花从中惆怅。
陆唯宇摸摸脑袋,苦笑着环顾四周,正打算到花架后面的厨房里洗洗脸,又听见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赶紧站在原地。
丁怡抱着一床被子一只枕头下来了,她看了陆唯宇一眼,把被子放在吧台上,“你来得突然,今天就凑合一夜,明天早上去买洗漱用品吧,对了,买东西的钱得从你工资里扣!”
陆唯宇失笑,忙不迭的点头。
丁怡撇撇嘴,“那就睡觉吧!你怎么还不关门!”
“啊?哦……”陆唯宇走出店外,一抬胳膊轻轻松松把卷闸门拉了下来,看得丁怡目瞪口呆,想想自己每天上窜下跳的对付这卷闸门的蠢样儿,顿觉这男人的形象高大了好几分。
锁好了门,陆唯宇走回店里,看见丁怡还傻站在那儿,有点尴尬的左右看看,不知道是该去洗脸还是该把被子铺到地板上。
丁怡脸上一红,转身上楼,想了想,又走到冰柜前抓起修剪花枝用的剪刀,示威似的在陆唯宇面前晃了晃,“要记住,不经我允许,不准上楼!”
“啊?你还没告诉我卫生间在哪儿呀?”楼下传来陆唯宇无奈的声音,丁怡一笑,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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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光怪陆离,一会儿看见孙跃成跟那个宋姐光着身子跳舞,宋姐的肚子像吹气似的变大了;
一会儿看见丁爸把诗集卷起来敲着丁欣的脑壳,丁欣老大个人,戴着红领巾穿着小学生制耷拉个脑袋,丁妈拿着围裙边看边擦眼泪;
紧接着场景转换,那个叫陆唯宇的男人站在店门口,把卷闸门拉下来又拉上去,拉上去又拉下来,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他居然还对着梦里的丁怡谄媚的笑,阳光下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像匹小狼。
丁怡一惊,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顾环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好端端躺在花店的小阁楼里。翻了个身,她又把眼睛闭上,希冀着只要接着睡去,那么不想去面对的便不必面对,不想看见的人便永远不会看见。
可惜她命运多舛,刚把眼睛闭上,便听见楼下传来丁欣那高吭的叫骂声,丁怡叹了口气,慢慢坐了起来。
小时候爸妈把丁欣送去学了两年声乐真不是白给,她除了练就了麦霸的功能之外,还顺带把嘴皮子给练的呱利干脆,谁要是抱着必胜的心态跟她吵架,她不把你气得吐血吐成必胜客才怪。
啊!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她才收留的那个小伙,丁怡一下子跳下床来,快手快脚套上衣服,顾不得梳头洗脸,拉开门就冲下楼去。
“你谁呀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来找丁怡,丁怡呢!”丁欣的嗓门震破耳膜,丁怡甚至能想像到她挑着眉毛,一边嘴唇上扬,眼神像刀片一样在对方身上四处乱飞的欠扁样儿。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什么丁怡,我叫陆唯宇,我就是个打工的!你要找丁怡,你问我们老板娘,她在楼上,我去叫她!”陆唯宇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不满,看来这小伙子到是个好脾气。
“你看看!你出去看看!这花店叫什么!欣怡花店,你是文盲嘛你?欣,就是我丁欣;怡,就是她丁怡!这花店是我们姐妹开的,我就摸摸那玫瑰怎么了?我把它掰开了揉碎了丁怡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叫唤什么你!你算什么东西!”
丁欣啪啪摔着吧台上的计算器,听得丁怡心里一紧,这店里的破铜烂铁在她那土豪姐姐的眼里一钱不值,可在丁欣眼里,那可都是牙缝里一点一滴省下来的。
她脚下生风,赶紧走下楼梯,“姐!这一大早的,你不用上班吗?”
“这谁?这人是谁?好端端的你睡在店里干嘛?你干嘛不回家去睡?孙跃成呢?他也不管你?这怎么还多了个男人?”丁欣柳眉倒竖,瞪着双眼朦胧蓬头垢面的妹妹,纤纤玉指戳向陆唯宇,都快戳到小伙的胸肌上了。
“咦?不对呀!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我来的时候看见你脸上有伤,到底是不是孙跃成打的?孙跃成把你赶出来了?”
“姐!”丁怡看看东摸摸西摸摸的陆唯宇,觉得丁欣的咄咄逼人让她下不来吧。
“你不是吧!就算你跟孙跃成闹分居,你也不用自暴自弃搞个男人回来整一夜情吧!不就离个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告诉你,一夜情那玩意治标不治本!高潮过后是无尽的空虚……”
“扑哧……”原本一脸尴尬的陆唯宇笑了。
丁怡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嚅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看着脸红的都快憋出内伤来了,陆唯宇开口道:“我是外地人,出火车站的时候钱包被人偷了,只好在姐姐这店里打工,您放心我不是坏人,等我家里人把钱给我汇过来,我就能离开了!”
丁欣听了这话,转了转眼珠,盯着陆唯宇看了好半天,又狐疑地看着丁怡,“行啊你,人家都是拣萝卜拣白菜,你可好,拣回来了个小伙子暖床!”
“姐!你说什么呢!”丁怡顿足,脸直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