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因为我不想要和他在一起

今天没有抽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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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降临,黄昏的风酿着一味桂子的清甜,天空是薰衣草的淡紫。

    男人站位逆光,有些看不清表情,镜头往反方向拉,知非愣愣的,白皙的脸颊清晰可见细小的绒毛,睫毛很细也很密,在轻轻颤抖。

    男人绷着表情,突然将她揽入怀中,用力摁着小丫头的脑袋。“朵朵。”

    许知非不动,过了好一会儿,趁他没有防备,用力推开转身就走。

    *

    林志没想到放几天假回来许知非会带着一身的伤,“你去打架啦?”

    许知非在办公室内坐下,开始调资料,手边放着一个新手机,是智能的。原来的手机丢失在程家,这个手机是某人趁她不注意放在她包里的,今天才发现。

    全新未开机。

    “不小心受的伤,几天就好了。”她淡淡回应。

    林志暂时没拆穿这个谎言,沈致远找他去一趟,只好先处理日常工作。

    许知非连头都没抬。

    国庆几天,第一个大事:腾越以每股四十八元的价格转让给一个外人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已经超过了市场上的举牌线,代表这个外人将有资格插手腾越的一切运营事务。

    第二个大事:短短几天,由于这个外人神秘的操盘,腾越在股市上非但没跌,甚至接连攀升,在月初排行上连BY都屈居第二。

    浓墨重彩杀出程咬金。

    腾越对外的介绍是,对方是他们从华尔街高价聘请的经理人,合适时机自然会露面。

    有能力、有手段,再蒙上一层神秘色彩,吊足了市场口味,是个人物。

    腾越之后会被程北尧针对也未可知。

    许知非握拳在唇边,将腾越近些日子的动态刷新一遍,微微蹙眉,总感觉这个行事风格很熟悉。

    间隙看到手边的手机,微怔,好一会儿叹口气,到底还是将它开了机。

    第一时间联系母亲,得知知善已经回去学校,离开前打不通她的电话,一直不放心。许知非解释:“手机在前几日丢了,工作忙,一直没想起来。”

    给知善常玩的软件上留言,再解释了一遍,让他放心好好读书。

    许父身体好转,已经回了家里好好休养。

    最后是周倾识,长久的振铃之后接起的竟不是本人,醇厚男声:“是谁?”

    这空档,她点开旧邮箱里积了一堆没有看的邮件,一个名字在眼前快速闪过,没来得及看清,就因为这个声音措不及防摔下手机。

    周宸然。

    无奈捡起,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不是很想让他听出来是自己。

    电脑不知道误点到了哪儿,邮箱关闭。许知非便没再点开来。

    另一边,周倾识从房间出来,就看见男人拿着自己的电话,一把上去夺过,“你干嘛碰我手机!”

    周宸然无语,“一直响没人接,别说的我很乐意接一样。”

    周倾识不屑的翻白眼,阴阳怪气的道:“666,谁乐意谁知道。”

    话说这之前周宸然说完她“变态”,她再次离家出走后,生怕她又出点意外,念及自己说的也实在过分,好脾气跟了她好几天,最后拿出冷漠姿态将她硬生生“劫”回公寓。

    被她冷嘲热讽:“其实你还是喜欢我这个小仙女的对吧?”

    “自作多情,只是怕你寻死觅活又回家告状。”

    强迫自己离开好几天,今天回来也是看看这丫头有没有被饿死,恰好接到这个电话而已。

    谁知一回来就跟他抬杠。

    周宸然环视周围一圈,确认还算干净,拎着外套转身就要走。

    周倾识在他身后慢悠悠道:“我把傅蔷薇的照片撕了。”

    “……”周宸然果不其然停下脚步,却只是一瞬,继续往外。

    她跺跺脚不甘心,“我还给她做了个草人!用针扎她!”

    在南方来说,扎小人是非常过分的诅咒行为,可以说是很恶毒的。

    而回应她的,却只有轰然的摔门声!

    周倾识感到意外,她都这样了周宸然都不愿意回头看看她……

    冷笑着垂下手,也是,照片算什么,他那肯定有一大把,退一万步,就算全撕了,傅蔷薇还是作为白月光朱砂痣存在与周宸然的心里,谁也动摇不料。

    她落寞着喃喃:“周倾识,自不量力,你真幼稚。”

    *

    BY。

    程北尧今天心情不太好,王泽在早前就有所预料。

    悲惨的是秘书办的人不知道。

    几项电话从秘书办过滤后接过来,说的却是并不重要的事情,程北尧怒气达到临界点,将她们狗血淋头的训斥一通,“BY养你们不是让你们浑水摸鱼的!”

    几个姑娘的脸哟,瞬间难看到不行,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被男人气场全开的眼神逼回。

    程北尧一向是不犯大错不会为难的性格,今天这一通实在有点罕见。

    于是秘书办出了差错,许多文件没批,一层层驳回去,好几个项目组收到严重打击,加班加点免不了。纷纷怨声载道,“程先生这个节没过好?”

    是的……

    王泽战战兢兢递上一杯水。

    程北尧再气也都没有抽烟,即使烟瘾上来也极度克制着,要知道,多年烟龄可不好戒,而他不仅在戒,连酒、茶都不再喝,真的要清心寡欲……

    想到那日在程家程北尧向许知非许诺的。有点感慨,一言既出,即使再生小妻子的气,这个男人也没有违背诺言。

    克制、隐忍。

    男人揉揉眉心,稳住脾气,“王泽,她为什么不懂我。”

    便知回南桥之后两个人没沟通成功。

    王泽结结巴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也、也不知道。”

    程北尧沉默着不再提。短暂休憩后提起公事,“腾越是怎么回事?”

    王泽反应过来,递上一份表格。

    溪溪住在了南桥,唐展秋得知消息,给钟珂电话,“溪溪交给你,万不可用她做什么,你要有分寸。遇到事情就将她带回来,我亲自照顾。”

    “是,我明白。”钟珂咬咬唇,没忍住,“可是夫人,总该让许……太太与溪溪磨合,这样不待见实在没有气度。”

    叹口气,“随她去吧。”

    唐展秋早已知晓了那天的事,得知程北尧居然对她动了手,一时不知道如何自处。

    想不到万全的法子,心力交瘁。还是算了,年轻人的事,交给他们去处理面对。

    这句话她原封不动告诫给孙婆。

    可怜老人家直接跪下来,“夫人,我一时没有想那么多,我太想溪溪了……她毕竟是我的亲孙女啊!”

    唐展秋洞悉一切,冷斥:“胡闹,大错特错。”

    其实呢,许知非自认为没有钟珂添油加醋说的“不待见”。

    溪溪的过敏症状在渐渐好起来,小手上还缠着纱布,家教老师离开以后她蹲在院子里玩沙子,周边全是玩具。即使一个人也能沉默的玩得很开心。

    论文撕了,作业交不上,许知非没办法,只能用电脑重新写一份,可大多数精力放在了第一份上,从头写过实在欠缺热情,写得慢,她找了好几个借口拖延交作业时间。

    坐在阳台上一遍遍叹息,太难了。

    那天之后程北尧没再回来,形单影只出入在南桥的只有许知非。

    钟珂只做自己分内的事,不过问太多,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溪溪身上。

    而溪溪仿佛完全忘却了与许知非在树林里‘共患难’的事,毫无半点感激,只是沉默许多。

    路过院子,被小孩拉住裙角,怯生生抬头。许知非意外。

    “你和我爸爸吵架了吗?”

    钟珂刚好端着水果出来,闻言停下,稍稍往后侧,藏住身体。

    许知非五味杂陈,“嗯,吵架了。”

    溪溪一张脸皱着,“…为什么?”

    许知非蹲下来,目光真诚又戏谑,“因为我很讨厌你,不想要你住在这里。也不想和你爸爸在一起。”

    其实听着挺恶毒的,她一看见溪溪这张脸就会想到傅蔷薇,一想到……心里就不舒服,将她当成傅蔷薇的载体。甚至还有更恶毒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分手。”

    “如果你爸爸愿意,我当然也可以。”

    溪溪沉默的松开裙角,许知非顺势起身离开。

    拐角处,钟珂恭敬的拘礼。

    许知非走过,说完之后好像终于找回了一点傲气,一直憋着的不适应消散了。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自处的,被糖迷惑了心智,扇了个巴掌后又醒来了。

    钟珂连忙上前拍干净溪溪全是沙子的手。

    “溪……”

    话音顿住,只见溪溪拿出一个儿童手机,上面显示通话刚结束。

    看到号码,钟珂震惊,“溪溪!你!”

    这是程北尧的私人号码!

    溪溪眨眨眼睛,“是外婆教我的。”

    ——只要和那个女人有接触,你害怕的时候,就偷偷打电话给爸爸,知道吗?

    “一见到她我就害怕…”

    是一种想亲近,但是本能告诉她不能这么做的一种感觉。

    小孩子没办法表达出来,只能都归结给害怕。

    “停车!”柏油马路上,一辆豪车急速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声响。

    王泽回头:“先生……”

    后视镜里的男人烦躁的扯掉领带,快速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好看的脖子。将领带丢出去,情绪十分不好,“掉头!”

    “……”可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南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