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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BY的格局是上下程北尧一人集权,外资想要介入到集团里其实是很难的,但如果在BY困境时循环杠杆强买股权,运作激进的联合国内其余企业发起攻击,程北尧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守得住。
许知非一事之后,BY的市值蒸发了百分之三十,就这部分的损失,就足以让它元气大伤。
再讲外资,作为国内顶尖屈指的集团,一旦被外资攻破,BY面临的将会是拆壳重组,届时将会变得一文不值。你去看曾经亦虎虎生威的企业被外资介入后的下场,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再讲政界,程北尧担任BY执行人期间抢过他们不少利益,得罪过很多人,他们要是选择和外资站在一起在国家层面对BY实行经济制裁,状况会更不妙。
而显然他们都不会袖手旁观做个圣人。
外资强行杠杠看空BY,引来很多操盘手不满的同时,证监会第一时间出来回应,外资的资金不存在问题,更不涉嫌内幕交易,只要符合相关法律的规定,他们不会出来干涉。
外资中有一家名叫CH的外国集团对BY发起的攻势尤为猛烈,程北尧已经在BY待了三天盯着股市情况,他实在分身乏术。
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而交易所里的众多操盘手已经有些懈怠,有些乏力,许知非的事情影响一天不消除一天不解决,股市上不管怎么挽回都会越来越难看。
王泽挑出空隙,给程北尧汇报了许知非的情况:“程先生,太太离开了澄园。”
程北尧执笔的手一顿,随即在纸张上签字的力道迥劲。“联系沈浪,让他跟好,出了闪失后果自负。”
王泽在心里叹了口气:“是。”
程北尧在股市上尽力将BY旗下所有子公司摘除,包括慕北,试图让他们不受到波及,到时候即使外资介入,他们得到的也不会太多。
是的他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这不是程北尧的作风,但在这个关头,设身处地的想,不会有别的男人做到他这种地步。
许知非回了许家,许父许母没有问她任何东西,也许是为了顾忌她的情绪,一改之前对她的责骂。他们的孩子他们了解呀,怎么可能去做那种败坏伦常的事情。如今没有人站在她这里,他们当然要保护她。
只是在夜深人静,许母还是忍不住了,“程……程北尧对你怎么样?”
事发以后吗,摒弃最开始的愤怒失望,其实……还是好的吧。
许知非沉默了很多,笑容也僵硬:“我和他要离婚了。”
许母瞪大眼睛:“协议已经签了?”
没有,离婚是她提的,可这么多天过去了,程北尧始终没有回她的消息,也只字不提离婚。
她不知道的是,程北尧确实是在第一时间收到了她的消息,但也在第一时间摔了那部手机。
彼时他正在开会,诸位高层亲眼看见执行人暴怒,挥手砸了手机之后冷笑,“离婚?想都别想。”
CH在这个时候披露了一份权益变动报告书,证明除去四百多亿的货币资金还有三百多亿的预售,加起来一共七百多亿可以用来举牌BY集团的股份。
资产等于负债加所有者权益,永远成立。
CH在美股上市,同样是资金雄厚的大集团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疑连日来CH赢得了更多股民的支持,纷纷增持股票,接下来的两个交易日,CH在股市一字涨停。
有人讲,BY应该要倒了。
暮春时节,院子里的枇杷已经结了青果,大把大把的,清晨沾着露水,许知非踮脚摘了一颗,剥皮放进嘴里,酸的牙疼,立马吐掉。
再抬眼,动作突然顿住,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车旁,侧脸锋利,面容冷漠的男人,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许知非无从得知他在想什么。
很忙吧,据说炎教授都回了BY。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走近,在春天的早晨给了她一个拥抱,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听话,我带你回家。”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开了很多会,他的嗓音状况听起来很糟糕。
许知非试图推开:“我给你发的消息收到了吗。”
“没有。”他加大力度,立刻答。
许知非闭眼:“BY还好吗?”
“你不用操心。”
漫长的静默,许知非的视线望得很远,不知道任由他抱了多久,许知非还是说了那句话:“程北尧,我想和你离婚。”
这句话一出,男人立刻暴躁起来,双手摁着她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她,眼睛血红,满是愤怒,“为什么?”
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因为LUO照事件对她不好吗?他急切的解释:“那些事情你不用在意,我也不在乎,母亲那边我去说,公众这里也有我顶着,还是你怕BY受到影响……”
许知非的眸子出人意料的平静,里面藏着一整个湖光山色。
她打断他:“你觉得我和他上床了吗,你相信我吗?”
程北尧紧紧盯着她,他的眼底有太多阴霾。那些照片有多露骨,就有多摧毁程北尧的意志力,相信吗?理智在叫嚣他应该给一个坚定的回答,可这时,他居然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许知非牵强一笑,自认为自己善解人意的打破静谧,“你误会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我要和你离婚,纯粹是为了我自己。”
许知非挣脱他,往后退了一步,那是防备的姿势,“我和别的男人有染事件,你以为我很在意吗?回过头看,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也和傅蔷薇出轨了,一报抵一报,我为什么要有愧疚。”
你听见了吗,滴血的声音,刀片剜去血肉的声音,像是一场红色的狂欢。
程北尧的表情不变,他只是疑心自己听错了,或者面前这个人不是许知非。
一改温软,浑身都是锋利。
此刻漫天风沙呼啸而过,迷了眼睛,一个男人的尊严是经不起挑衅的,他骤然伸手紧紧掐着许知非的下巴,真是用力啊,又陡然凑近,所有痛苦神色都消失了,他咬牙切齿:“我不会同意离婚,许知非,你看好了,如果留在我身边能让你恶心,那就恶心好了。”
一字一顿:“反正我们,半斤八两。”
程北尧转身离开了,许知非手背上被一颗滚烫的水珠砸了一下,她低下头去看,摸摸眼角,一片干涸,她并没有流眼泪。
慢慢走远的男人,他是商界霸主,即使到如斯地步,他的背脊依然挺直,透露着生人勿近,仿佛世间不会有人能把他压垮。
他怎么可能会哭呢。
很久以后,据王泽回忆,这是程北尧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父亲留下来的公司被外人层层觊觎,自己的妻被人玷污还要忍受各种污言秽语,简直是奇耻大辱,可当他拼命退让放下身段去保护这个妻子,她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要跟他离婚。
在这个时候离婚意味着BY的市值会持续蒸发,许知非这是在陷程北尧于绝处。
王泽想不通,许知非怎么能恶毒到这个地步。
他也想不到,此时在幕后替CH操作股市运营,利用杠杆试图做空BY,以便日后更方便介入BY的操盘手,正是许知非。
而此时在BY和股市作斗争的程北尧,也不会想到对家居然是她,不管旁人如何劝他休息,他一句不听,利用困境和工作试图摆脱焦躁的情绪和心痛。
比谁心更狠,程北尧没想到自己居然惨败。
“我要见许父,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