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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可能是对他这种吃完回头草就来找我当我是召唤兽的行径表示不齿,也可能是刚刚那顿消化不良的饭一下子殃及到了脑袋……总之我当时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姜诺这么号人物的存的,冲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气吞山河地喊了句:“去死吧!!”边喊还边抠下手机电池。
世界瞬间安静了。
我果然是个冲动的炸毛受。
姜诺将我这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却一字未说,只是不明意味地勾了勾嘴角。
但这时候的我哪顾得上他什么反应,所有思绪都被纪景言那一个电话打乱了,原本刻意不让自己想的事又浮了出来。
等我再反应过来时,发现姜诺早已将我载到了我家小区门口。而姜诺此刻正撑着头,轻眯着双眸,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看我一个人碎碎念。
我这人没啥毛病,就是在心情烦躁或者悲伤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说些好听的哄哄自己,这不从小命途多舛没人哄我么,自我娱乐下,所以到如今这习惯也改不了。
没想到这一次被姜诺这厮全盘听了去。
但就算是满腔火气以及对他这一系列的悄无声息有些不满,我还是很大方得体地对他假笑了笑,“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家了。”
恩,没理由再呆下去了,虽然我也想有个人陪,在我这样脆弱的时候,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姜诺。
我刚想打开车门,结果却突然感觉腰间一热,整个人悠地一下就被往里一带,跌进了一个怀抱里。
车上就我和姜诺两人,除了真的闹鬼,不然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姜诺。
我下意识地回头,不安地发现姜诺那张俊脸正处在离我不到三公分的距离外痞痞地笑着,他呼吸时从鼻间洒出的温热气息撩拨得我一阵心慌。我连忙将手搭在他胸前,试图隔开我们的距离。
我以前一直鄙视那些言情小说里一被男主男二亲近就结巴的小白女主们,但如今到我亲身实战时,我竟然也结巴了起来。
“姜……姜姜……诺,你你你……你……你干嘛?”
所以说无论如何都不要瞧不起谁,上帝是公平的,你越瞧不起的事越可能下一秒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那双隔在我们中间的可有可无的手使的可有可无的力道似乎有些让姜诺感受到了可有可无的阻碍,但一般来讲,可有可无=忽略不计的……所以当他收了收我腰间的手,将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时,我并没有表现的太惊讶。
他不紧不慢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狭长的双眼魅惑地眯起,漫不经心地说:“小云朵,你知不知道在我面前一直想别的男人是件很危险的事,恩?”
说话间,他的头渐渐向我靠近,鼻子渐渐向我靠近,嘴……也渐渐向我靠近……
我真的很想跟他义正言辞地说他这样做是不对的,不能纪景言让他戴了绿帽子他就以帽还帽让纪景言也戴绿帽子,而且就算他想以帽还帽也得找准对象,江姗是他正牌情人,但我可是纪景言的赝品女友啊,这样下去纪景言算是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但他只是随便给纪景言扣了个假绿帽子啊,这样算下来对他是不公平的……
可无论我想得多么波涛汹涌波澜壮阔,到头来问出口的却只是:“……你你……你到底想干嘛?”
可见伟人曾说的那句“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是多留情面,要换我这样的应该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虾米”才对……
他加深了唇角边的微笑,算是给了我一个不像答案的答案。
他不会来真的吧……不会直接在车里把我推倒吧……老天,我们小区经常有人经过的,到时候如果弄出……车震……什么的,多有伤风化呀!
乐朵朵你又想太多了。我心里把自己嫌弃的跟什么似的。
嘀嘀——
就在这时,对面突然传来了几声喇叭响,紧接着就见一束强光朝我们这边射了过来。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有些不悦,姜诺皱了皱眉头。我便在他犹豫间,猛地推开他,跳下了车。
与此同时,对面车的车门也被打开。我想,无论下车的人是谁,TA都无疑是救我于水火保了我清白的观音菩萨,必要时让我连鞠三个躬我都是情愿的。
但不巧,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纪景言。
他今天穿了身银灰色的西装,合体的剪裁将他的身形修饰的更加颀长完美。他的步子从容稳健,路过车身前,车灯将他的脸颊映得一半明亮一半阴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脸上带着丝若隐若现的怒气。
我看的一愣。
当时我正陷入应该感激还是愤怒的矛盾中,因为虽然他刚刚的一系列动作救我于水火保了我清白,但不可否认啊,就是他我才陷入水火险些不保清白的……反正我当时没怎么注意他生气而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纪景言走到我面前,拽过我的手腕,柔柔的微笑看着我,问:“可以走了么?”但实际上这句话根本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话音刚落,他便硬拉着我就想走开。
我的手腕被拉的很痛,跌跌撞撞的被拖抹布一样的被拖着走。
我好心的和纪景言解释:“纪大帅哥,你刚刚明明对我说了个疑问句,但你说完疑问句后就直接替我做了决定什么的实在太不礼貌了。而且我如果跟着你走,一是在这件事上失去了人权,二是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纪景言不理会我的抽风。拉着我死死往前走。
所以为了保存我仅剩不多的面子,我像只被拎着一条前腿的青蛙,连弹带跳的蹦跶。
结果我还没挣扎几下呢,姜诺就不知何时从驾驶位下来了,也突然地拉住了我另一个手腕。
我们三个像糖葫芦一样被串成了一串,很不幸,我被串成了中间那个。
感受到了阻力,纪景言转身望向他,唇边的弧度加大,眼中的笑意更浓。而姜诺则一副悠闲模样对视着他,扬起的嘴角上似乎也写着挑衅的味道。
毒蛇和猎豹……
在四周寂静的环境衬托下,我越发觉得他们二人间有种莫名的火力在逐渐升腾蔓延。这感觉让我很不争气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笑的越温和俊雅,我的两个腿肚子就越哆嗦。
我心想上帝你不带这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明明他们两生命中的女主角都是江姗,凭啥现在让我这个酱油炮灰夹在他们之间受他们气场比拼的惊吓呀,你不知道吗,炮灰生命很脆弱的,有可能这集结尾刚出现下集开头就成尸体了……
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在他们这样的闪亮人物面前,我就是一个酱油的命。
“景言,你怎么说都不说就抢走我的人呢?”姜诺叹了口气,看似委委屈屈,其实各种蛮不讲理的开了口。
我无力吐槽他这段话。
我觉得姜诺这番话有几处错误,第一:纪景言明明刚才说话了,虽然不是和他说……第二:我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呢?莫非我在几年前车祸失忆过,姜诺正是我失忆前的正牌男友,他苦苦寻了我几年后终于又找到了我,结果却发现我成了他死对头的女朋友。所以刚刚他才想着要就地法办我,让我回味一下当初“成了他的人”的感觉,让随风而去的往事再随风回来?
好吧,我又一次想多了。
纪景言转头扫了我一眼,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笑意,可语气却有股不知名的阴冷气息,“你的人?但我怎么记得她是我女朋友啊。”
姜诺也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不输纪景言,“早晚会变成我的。”
我被惊吓的脚下打了个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见过眼馋的……没见过眼馋人家东西成这样的。
……姜同学,虽然我明白你是抱着“纪景言有啥你就抢啥”的心态,但您说话可否婉转些?我是人,而且有害羞这项功能。
虽然我目前跟纪景言处于吵架期,但谁是同伙谁是敌人我还是分得清的。所以最后还是我选择挣脱开姜诺的手腕,微笑说:“姜诺,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姜诺随后的表现异常大度,他耸了耸肩,接着突然转身,从汽车后座上拿起一个纸盒递给我:“刚刚在那个餐厅帮你订的,抹茶蛋糕。”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们两吃饭时几乎全程都呆在一起,他什么时候订得这蛋糕我居然都不知道……可见胸大屁股翘的江姗跟吃了回头草的纪景言在我脑子里的存在感有多强呀……
感觉到纪景言握在我手腕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我吃痛地抬起头,发现他此刻正对我温柔地笑着,格外迷人。但也就只有我明白,那笑中的意思——你敢接过来试试!
我很生气。他干啥这样威胁我!在不吭一声去了日本之后!
于是我对他挑了挑眉,眼里的挑衅就是要他看的清楚明白。
帅哥,您不知道有种人专门吃软不吃硬吗?例如,本人。
我笑的活泼可爱的地接过蛋糕,笑的活泼可爱对姜诺说:“谢谢。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然后我还特么矫情的学着韩剧女主的样子娇羞的挥挥手。
姜诺听完也没废话,发动车子后便绝尘而去。
我目送着姜诺的车子越来越远,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了句疑似带着幽怨语气的话,“呵,怎么?我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我狠狠地瞪了纪景言两眼,实在不想多搭理他,于是转身就想走。但他哪是那么好对付的,见我这样,索性直接用手拦住我的腰,将我稳稳地固定在了他怀里。
“为什么不接电话?”语气比我还要幽怨还要委屈。
“为什么要接?”我不想理他。
他突然哼笑了下,如墨的黑眸半眯起看向我,说:“乐朵朵,麻烦遵守规则。”
“规则?什么规则?”我瞪他,我爸曾经教育我,就算气势上不能与对手持平但气场上至少不能输。于是为了秉承我家老子的教诲,我说这句话时,扬眉,昂首,挺胸!……虽然胸挺起来还不如有些男人的胸肌来得丰满……但至少能意思意思。
“就算你想谈情说爱的话,也请来找我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如果你不和姜诺保持距离,让他很容易就将你勾到手的话,那之前的计划就全白费了。”他分外认真的和我解释。对我晓以大义。
我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突然就觉得眼眶有点热。
我向来是化悲伤为怒火的,外强中干这么多年,只为了不让人看穿我的脆弱。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叔能忍,叔他媳妇也要起义!这说来说去他就是为了我差点破坏他的计划而生气啊!我握紧了拳头,愤怒的在他眼前挥舞。
“先破坏规则的是你!”我就简单地跟姜诺吃个饭,他就开始在这兴师问罪起来了。那他之前在日本跟江姗甜蜜入住旅店什么的,怎么不拉出来讲讲?
他略微皱眉:“我哪里破坏规则了?”
“你哪里都破坏规则了!”我踢飞路边一颗小石子。装,装,再装,你又不是塑料袋,总装什么装啊!
他愣了愣神,可能是在想我说的“哪里”到底是指“哪里”,半晌后又无奈地说:“不管怎样,麻烦你以后离姜诺远些。再有,现在剧本的事都没着落,你居然还有心思去和他吃饭?还直呼他的名字?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怎样?叫名字犯法吗?我不也一直叫你的名字?”我回嘴。
“那不一样。”他抓住我的手。
我退无可退,被他抓住按在他的车子一侧,抬头就对上他黝黑的双眸不由得就心里一阵慌乱,内心酸涩的无法言语。有种异样的情绪似乎要破体而出。忍不住用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捂住了眼睛朝他吼。
“哪里不一样了?我叫出来的都是名字!再有,剧本的事,麻烦你自己先上心再来质问我好吗?明明是你先跑去日本……”
他愣了两秒,“安佑告诉你的?”
“呵,我看你是完全低估了媒体的力量。这种所有报纸上都报导着的事,除非我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让安佑来帮我念,不然谁会不知道?”我心里酸酸涩涩的,把脸别开。
“你是在气这个?气我去日本没和你打招呼?我是去办正事,而且走得匆忙,所以才没来得及跟你说。”他摆正我的脸,认真和我解释。
……正事?
呵呵,对啊,什么好马吃了回头草啊,什么双宿双飞啊,什么小别胜新婚啊……这些可都是正事。
为了配合他嘴里的正事,我也丝毫没犹豫地在当下做了一件最正最正的事。
我仰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接着……狠狠地踩了下他的脚!趁他不备又用力地推开他。
“正事是吧?那接着去办啊,不送咧您内!”说完,我便转身向小区内跑去。
纪景言在身后低吼了声我的名字,那声音中夹杂着不少威胁成分。
我心想我又不是吓到的,怎么可能他一威胁就害怕呢,这样也太没面子了。所以我停住脚步,微笑转身,定睛看了他一会后,大吼:“去死吧!!”接着就顺便将手里的蛋糕随着吼声一起向他扔了过去。那蛋糕很给力地直接扣在了他的脑袋上,奶油在扔的过程中早已顺着纸盒挤了出来,所以自然而然地也挂在他头上不少。
他站在那里,脸色铁青。
我看着那些在他头顶摇摇欲坠的奶油,有点儿后怕,然后脚底抹油,撒丫子就撤回家了……
自从那晚的事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在不安中度过。无论上班还是回家,我都在时不时地东瞅西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纪景言逮住。我深觉如果再在这种小心翼翼地状态下过几天,我绝对都可以去TVB演《潜行狙击2》了。不过也不知是纪景言太忙还是我想太多,纪景言却像是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一样,连电话都没再打过。
他像是忘记了我这个人一样。
我先是恐慌,然后是焦躁,最后到了悲伤。
我暗中狠狠给了自己狠狠一个嘴巴,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随随便便的动心,上次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惨烈么。
可是我真的不长记性。我脑子里不停地冒出各种各样的想法。一会儿是本来就是他的错,一会儿是自己太过情绪化了,一会儿是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他如果真的因为一块蛋糕就生气那我铁定要对他将鄙视进行到底。可就算他生气也不能对剧本的事不闻不问呀……
对呀,剧本还没着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