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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仁烽此人,安芷是有印象的,不仅是当初在西城一案中曾近距离接触,更是因为他是当今皇上萧恒景所立太子萧仁玥之外最有权势的皇子。
在西城的时候,见她不知道皇室错综复杂的关系,萧恒裕特意给她讲解过一个下午,这才勉强记住了一些事。
“三皇子此次归来,怕是要封王。”仇愁将手中卷册放下道。
“封王?”安芷回头看向仇愁,不明所以,仇愁说,他受了萧恒裕的托付,要时不时来豫王府看看安芷,这让安芷很是郁闷。
“我大夏皇子一般成年之后便会封王,出宫入住王府,以免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然而圣上除了太子之外只有两位皇子,便也不在意这些,除了二皇子早年封王出宫之后,三皇子一直留在宫中。”
“而如今,三皇子军功显赫,又有外祖叶家之势,这叶家,乃是大夏的世家门阀之一,手握兵符,虽说武将不如文臣的地位,然而叶家手中的兵符即使是皇上也要忌惮三分,因此,皇上必定会断了三皇子这储君之位的肖想,让他封王出宫。”仇愁分析道。
“一旦大局已定,便会省去许多口舌与力气,日后哪怕叶家和三皇子有异心,想来为堵天下悠悠众口,他们也会思虑一番,绝不轻举妄动,不然只会名不正言不顺。”
仇愁一连串的分析让安芷恍然大悟。
从西城一案的接触情况来看,萧仁烽此人的才干,虽然及不上萧恒裕,但是也算是个人物,他行事作风杀伐果断,颇有其祖父叶隐大将军之风,只是当时萧恒裕太过于耀眼,让安芷并未过多注意到他,而如今想起来,不由一阵后怕……
没过几天,果然如安芷所料,萧恒景下旨封萧仁烽为厉王,封地荆州,待过了新年便启程去往封地。
“砰”地一声,萧仁烽狠狠一拳打在书桌上,书桌上深深地凹了一个洞。
一大早,父皇便在早朝颁布了自己的旨意,然而这旨意虽然是关于他的,在今天早上之上这般送上来。
“父皇这是何意?”萧仁烽忿忿不平地道,“老大身为太子,久居深宫,老二被封齐王,封地在鲁南,虽是如此却也一直居住于帝都,为何我偏偏要去封地?且荆州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又是边界。”
“烽儿不急。”叶隐虽然发须花白,然而精神矍铄,锐利的目光扫过萧仁烽拿过来的圣旨,缓缓道。
“外祖,这怎的让我不急?老大虽然是太子,然而体弱,并且没有子嗣,老二却不一样,虽然他这人看上去老实,却是一肚子坏水,我拼了命地在边界深入前线,立下赫赫军功,还不是为了能让父皇高看我一眼,日后也有更多机会。”萧仁烽纷愤愤地道。
“嘘。”叶隐制止了萧仁烽,不让他再说下去。
“烽儿,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叶隐朝萧仁烽摇了摇头,示意他停止。
经叶隐一提醒,萧仁烽也自知失言,抿着嘴站在不再说话。
“荆州虽然是边境,却也是个好去处。”叶隐锊着胡须道。
“此话怎讲?”
“天高路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且又靠近边界,你大可以自己培养兵马,这帝都虽好,你若是想做点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碍事得紧,倒不如去那荆州。”叶隐分析道。
萧仁烽闻言低了头,其实叶隐的这番话,他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只是,他内心不甘啊。
父皇的三个儿子之中,他并不逊色于另外两个,甚至他比其他两个都要出色许多,然而父皇却一直因为对于叶家的偏见,一方面想利用叶家稳固江山,一方面又不希望叶家拥兵自重。从而对他也都是不冷不热的。一直以来,这都是萧仁烽心中的心结,因此,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证明给天下人看他是个怎样的人,他自动请缨,去往边境平定叛乱,多少次九死一生,多少回添了新伤,终于换来了边境的安稳,当时班师回朝的自己,心里满心喜悦期待父皇对自己刮目相看,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一道名为升迁,实为收权的圣旨。
父皇,你这心,可是偏得可以。
“烽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叶隐自然是知道萧仁烽此刻心中在想什么,站起身来走到萧仁烽身边,伸出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叶隐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萧仁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外祖都这般说了,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萧仁烽要封王的消息,宫外都传了各遍,宫内自然也是知道了。
云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桌子前绣花,不知道怎么的,她今天很是心神不娘,因此拿出了绣样开始绣花,她绣的很是认真,然而她身边的女官却是一副慌乱的神情:“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三皇子要被封王了。”
云妃愣了一下:“什么?”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太震惊,就连云妃这样的人,也不知道竟然会是这般。
然而随即又释然了,倒是在一旁的萧灵沁一脸不解地开口:“母妃,三哥这是要搬出宫了?”
大夏的治安相对来说还是非常平稳的,除了这些日子以来帝都戒严,晚上不得随即进出之外,其他时候,事情都是按部就班地在进行。
萧仁烽在边境大获全胜,班师回朝,然而自从萧恒景下令封王以后,他便迅速地去宫里整理了一些自己的事物,然后便麻溜地搬了出来,住在了帝都的厉王府。
当事人都没有什么意见的事,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萧仁烽的这次便是,他只有在这个消息刚传出去的时候,觉得大家都在谈论自己,颇有些被同情的意思,一般情况下,他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当作没有听到,另一种是即使听到了也要装作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