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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众前所未有的茫然，即便是在小妹那事之后，也没有这样找不到方向。
接受事实并不难，他经历过太多意外，早已经习惯。
他不能接受的是，江谖草走了，却又好像没走的这种反复折磨。
身体是没变的，都不需要说话，闭上眼睛，闻到那阵熟悉的味道，就让他恍若昨日，可伊人已经不是昔人。
该死的家伙！
“你有本事断命，你有本事把人给我找回来啊！”汪众对着空气狠狠地骂了一句。
如果江谖草已经不是江谖草，那他们，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汪众觉得自己是无法再重新爱上另一个江谖草了的，即便，这个江谖草看起来，甚至摸起来都跟他心里的江谖草没有分别，也是不行的。
那样爱过，怎么可以接受只剩下躯壳，而没有灵魂啊。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不是江谖草的，他知道如果现在这个江谖草下床走路的话，恐怕连脚步声也是会变的。
是黄静怡的，听起来，情绪非常激动。
能不激动吗？
江谖草变了，绝对不能只是对汪众啊，对黄静怡来说，也是一样的。
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汪众转过身去，刚想要解释，黄静怡却径直扑到了跟前。
“你把小草还给我！汪众！你这个混蛋！你救回来的女人是谁？她根本不是小草！她不是！我要我的小草！”黄静怡朝着汪众嘶吼、怒喊，发泄着堵在心口的情绪。
喊就算了，吼也没什么，但这张牙舞爪、手舞足蹈的，让汪众着实很无语。
动手不够，又要动脚。
仿佛他眼下在黄静怡的眼里，根本连个人都算，只是一个沙袋。
要不是因为身后就是栏杆，生怕躲开的话，女人会扑到外面去，汪众已经要闪到一边了。
“难道你想要她死吗？”汪众干脆不挡着了，摊开双手到两边，任由黄静怡又捶又抓。
可是这样一来，黄静怡反倒是动作轻缓了不少。
黄静怡似乎觉得先前那样太像泼妇了，换了个方式，用推的，一边使劲地汪众往栏杆上推，一边大声骂道：“她现在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分别？你已经亲手杀了她了！”
汪众的后背给撞得很不舒服，见黄静怡这个样子，更不敢躲了，无奈地继续站在原地，嘴角泛起了一抹讥笑：“现在你当然这样说，如果我当时问了你，你确定你也会这样说吗？”
毫无疑问，人活着，才会有希望。
可是，现在人活下来了，汪众才恍然，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被汪众一番抢白，黄静怡已经没法说话了，直到看见汪众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她可以理解汪众那种绝望，但是她不能接受！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放弃了？要走了？”黄静怡冷笑地问道。
汪众微微抬起脸庞，彻底没了好脾气，沉声道：“你有可行性的建议就说，别以为你比我激动，就显得会更有用。”
他不是黄静怡的谁，没有义务帮这个女人消解负面情绪。
“汪众！你这个怂货！我已经问过两位老爷爷了，他们说过了，小草这样的情况就跟失忆差不多，是有机会恢复的。这种时候，你居然想着跑路？”黄静怡厉声骂道。
汪众可不会相信轻易这话，他已经看出来了，两位老人家是有事瞒着他的，想要他继续留在江谖草的身边。
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汪众没有心思去追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跑路？还跑路？亏你说得出来，我是去偷还是去抢了？”汪众实在对这个女人很是无语，见黄静怡不再动手动脚，便是果断离开栏杆，转身往病房那边走回去。
“你去哪？我还没说完呢！”黄静怡冲着汪众的背影喊道。
汪众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关我屁事！”
也许，真的应该再努力一把。要不然，就很多被这个女人说中了。
反正，他大概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守着江谖草呢，纵使再也找不回记忆，起码可以拥有老婆的身体，那也要什么都没有好。
这样想着，汪众恍然开朗，彻底放下了情绪。
必须承认，黄静怡的质问是有作用的。
不过，现在他不想再跟这个女人说话，甚至不想去找江谖草。
他回到了公寓，要看下李靖娴，跟李靖娴说下情况。
李靖娴自己的情况，还有江谖草的情况，都必须让她了解。
坐着房间里面，汪众让走出去的田智英把门开着。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对不对？”李靖娴故作轻松地说了句。
她很关心江谖草的情况，但又不敢问，更像是不愿意听到。
因为从汪众的脸上，她已经猜到了几分。
汪众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地娓娓道来。
说完以后，便是继续坐着，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他现在根本不敢进江谖草的房间，生怕那些记忆涌上来，又让他陷入到那种挣扎的情绪里面。
良久，李靖娴打破沉默。
她看出了汪众的情绪，缓缓说道：“你就把现在这个缓缓当成现任，以前那个当作前任好啦，吃着碗里，还能看着锅里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