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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看着怀中睡得正熟的女子,又是愤怒,又是狂喜,又是不安,又是恐惧心情五味陈杂。
本来长得还算清秀可人,偏生地要戴上这人皮面具,弄得眉毛不像眉毛,鼻子不像鼻子,实在是丑到另一种境地去。
为了一个陌生人费尽心机混进楚家来,倒还真是舍得。不知道人皮面具每隔几天就该拿起一段时间,否则皮肤会起红疹子吗?
楚亦忍住将苏小匪痛打一顿的冲动,缓缓伸出手去,从眉眼轻移至耳后,指尖触到略微皱起的耳后折纹,轻轻一捏,抓住人皮面具一角,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掀起。
熟悉的傲气下巴,熟悉的小巧嘴巴,熟悉的秀美鼻子,熟悉的修长眉毛,还有被热气熏过后的红润脸庞。
长得不算美,仅仅只能挂上清秀二字,却也不算丑,叫人看了凭白有种春风拂面赏心悦目之感。尤其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睁开时,时而狡黠,时而呆萌,时而犀利,时而似剑含威。顾盼流转间盈盈水波微起波澜,漾漾生姿,堪比月华清泉,积雪消融,满目春晖。从来没有见过有女子能像她一样活得如此自然洒脱,又让人爱之恨之。
久违的怀抱让他忍不住想贪恋得更久些,双臂缩紧,下巴枕在苏小匪肩头,缓缓闭上双眼。像是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疲惫都随风而逝般,楚亦胸腔满满都是喟叹。
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自她颈肩绕过紧紧握住另一边的肩膀,楚亦在苏小匪耳畔喃喃,“最理智的办法,应该一掌解决你。可惜我一看到你就不理智,所有的计划在你身上根本没有用处。明明知道你回来是不怀好意,却还是有一股欣喜环绕不去。用你的话说我在犯贱,还犯得如此心甘情愿。”
“怎么办呢?挣扎了许久才做好了要放手的准备,你自己偏偏要送上门来。”楚亦贴着苏小匪细腻清凉的脸颊,耳鬓厮磨,素来深幽探不见底的黑眸闪着点点笑意,如同一件稀世珍宝失而复得,承载着璀璨的碎银般的耀人目光。
他放低声音,轻得随时要化成风,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流转波动。
“既然你来了,便要做好走不掉的准备。”
他握着苏小匪垂落的芊芊素手,大拇指来回轻抚,声音微哑,气息温醇,唇畔扬起一抹浅笑,暖暖的被酿成晨曦中一片柔和而朦胧的斑斓碎光。
偏过身子,慢慢地俯下身去,一秒定格成一个世纪,楚亦闭上眼印上女子柔软唇畔,从唇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延伸而去,动人心魄。
既然放不开,就不要放!
苏小匪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春暖花开,云蒸霞蔚,美得似九天玄湖中的碧波银光,还有个超级美男子逆着光对她含笑低吟。
一股令人贪恋的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灼热的呼吸在面颊吹拂,好像一方丝绸滑过,柔软湿润的唇印上她的唇畔,带着隽迆的淡淡的笑,还有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
是春梦吗?苏小匪极厚的脸皮上瞬间染上一坨嫣红,羞得她痴笑起来。
“咦?萧翡这是中风了吗?”
梦幻的场景一下破碎成渣渣,谁?谁在那里说话?
“奇怪,只是进去誊抄了一份佛家心经,怎么就给睡过去了?”
“兴许是前段时间在藏书阁里做事太过劳累了。”
“也对,幸好管家不予追究,否则就该和小洛她们一样被放离楚家了。”
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苏小匪耳边环绕,她蹙起眉,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几个人影泛着青色光圈,呢喃一声,那几个人一下围了过来。
“怎样怎样,萧翡你还好吧。”
“我睡着了吗?”
“可不是,你在小房间里径自睡了过去,所幸那心经是给抄好了,字看着不错,管家也就没把你列进放离的名单里。”
“核查结果出来了?”难不成还真是考核,是她想太多了吗?怎么觉得一直有个不安的感觉在她头顶上旋绕徘徊。
玉桃点头,八卦道:“管家开除了几个,都是些平常做事不认真,核查成绩又极差的小蹄子,你倒是有惊无险。”
苏小匪想起自己绣的那张锦帕,好吧,只能说管家所看中的自己的能力并不在刺绣这等细活上。
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是她居住的丫环四人房,她问:“谁把我弄回来的?”
“还能有谁?本来许嬷嬷是说要让个侍卫把你扛回来,可管家坚持男女授受不亲,便换成我们三个苦命的一起背你回来。”
玉桃捶捶她的细胳膊细腿,“你倒是能睡,怎么叫都叫不醒,一直喊喝水,早上不是才喝了好几杯的茶水?该不会是真给累病了吧。”
苏小匪抿抿唇,“我也不知道,就觉得自己缺水,嘴巴好像痒痒的,又有点呼吸不过来。”
三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懂她说的这些症状隶属于哪种病况。
只好说,“这几天别老在藏书阁里熬夜了,多休息休息,喝喝水。”
苏小匪苦笑着点头。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不想加班,领导却正好要她加班,管家传命过来,说是她整理藏书阁的方法很有效果,楚大领导发下话来,说是要她今天去趟书房,把书房里的书籍也照着藏书阁的方法整理一遍。
苏小匪嚎呜,想到什么下一秒又满血复活,“少爷今天也在书房吗?”
管家点头,“今天没什么事情,少爷一般会在书房里待着。”
苏小匪笑得花枝招展,“我现在就能过去吗?”
管家也笑,不过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现在就过去吧,小心点做事。”
苏小匪到的时候,书房里面除了楚亦再没有任何人。楚大领导今天很是悠闲,不批公文,不审账簿,慢条斯理地倚在黄花梨木制的椅子上。一手轻敲桌面,一手优雅地拿起黑色棋子,真准备放下。
她嘟嚷,竟是自己与自己对弈,黑白两色旗鼓相当,已是下了大半盘。
苏小匪正讶然劳模也学会了偷闲,后转念一想,这才刚咳出血来,身体已经给他敲了警钟,确实应该要适当地放松放松。
她进去后低眉顺眼,到楚亦跟前老实行礼,“少爷。”
“恩。”领导敷衍地应了一下就再没有了下文。
苏小匪只好自己开口,“管家让奴婢来书房整理一下书架上的书。”
“恩。”仍旧低着头在看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