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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无力跟宋烨沟通之后,顾闫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跟艺术家讨论猪肉多少钱一斤这种现实问题,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所以等顾闫走到休息室的时候,就听到墨雨这女人一直在讲话,而讲的都是关于自己的一些坏话。听着听着,顾闫干脆不走进去,就靠在门口听着,他倒是想听听,小野猫能把他形容成什么样。可墨雨好像有感觉似的,说着说着就开始讲他们俩之间的一些趣事,虽然顾闫不知道墨雨跟林奕雪讲这些干什么,但是直接告诉他,林奕雪多知道一些他们俩之间的事,并不是一件坏事。
随后,顾闫故意走路发出很大的声响,就是来告诉墨雨自己来了,谁料墨雨就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跟林医学有说有笑的,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
顾闫今晚真的有些受伤,但还是很神十地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满桌子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便拿出手机给夏车溪拍了个照,把这两无视美食存在的情景拍了下来。
而夏车溪其实一直都没走,就坐在影视城外面的车里,收到顾闫发来的照片时,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些,起码照片里看起来林奕雪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那般冷若冰霜,而且听墨雨讲话的时候,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
如果她能冲着自己笑那该多好。夏车溪轻叹了口气,但也同样眼尖地发现桌子上的菜都没怎么动过,便给顾闫回了条讯息“什么时候让林奕雪回家”。
顾闫抬头看了眼正聊得火热的两人“马上”,发送完这条讯息后,顾闫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在墨雨身旁,才总算唤起了墨雨的注意力,
“咦,你来啦!吃饭吧。”随手往桌子上一指,墨雨扭头继续准备跟林医学大战口水。
“你可以去拍下一场了。”一句话直接把墨雨从沙发上惊了起来,
“啊,这么晚了吗?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说完,墨雨风风火火地整理了下衣服就冲出休息室了。
林奕雪脸上那仅剩的一丝笑意在墨雨离开的那一刹那也消失殆尽。
“林小姐,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顾先生,我知道回去的路。”林奕雪客气地拒绝了顾闫,他不习惯单固跟顾闫在一样,顾闫的气场太强大,总有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没关系,刚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谈谈。”顾闫不由分说地转身往外走去。
林奕雪只好跟了上去,上了顾闫的车之后,这种压迫感真的是越来越强了。她不知道墨雨跟顾闫到底是怎么相处的,难道就没一丝惧怕他么?
“林小姐。”顾闫开口喊了一声。
“嗯,顾总,你有什么话请说。”林奕雪当初因为克丽缇娜在聚星跟顾闫有过见面,而且还说过几次话,但那时候她是站在法国政府的角度上谈那块地皮的价值,曾经顶撞过顾闫,这会儿她心里想着顾闫总不可能要跟自己秋后算账吧。
“你是几岁的时候被林大军夫妇收养的?”顾闫开口直逼尖锐的话题,而林奕雪一听,更是脊背一震,顾闫知道林大军夫妇,知道自己是被他们收养的,也就是说他已经把自己仔仔细细地调查清楚了。
“十二岁。”既然如此,林奕雪已经无退路可走,顾闫问什么,她只能如实回答什么。
“十二岁啊那年墨雨应该是九岁。”虽然顾闫已经将这些完全了然于心了,但他却是想从林奕雪口中探寻一写关于墨雨身世的信息,毕竟他们一起在孤儿院的时间最久。
“顾总,这些你都知道了,何必还要问我。”林奕雪其实有些紧张,她不知道顾闫有没有调查到当年林大军他们收养的时候,最初看上的其实是墨雨,却是在自己的苦苦哀求之下,院长才跟林大军夫妇两人商量,把她领走了。
“你早就认出墨雨了不是,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明白?”从林奕雪救人的动机来看,她的存在并不对墨雨构成威胁,但是顾闫依旧还是琢磨不透林奕雪的一些心理动机,比如说为何不跟墨雨相认。据悉,当年,他们在福利院也还算得上是比较友善的一对了,相认的话,林奕雪得到的话肯定远远不止现在这一个助理位置。
“过去都过去了,何必再提起。在福利院生活的日子,并不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情,很多都充满了不好的回忆,既然我们都已经从那里出来了,何必又要卷入到那些不快乐的回忆当中。”林奕雪虽然这般说,但相比于她后来的新家生活,她倒是更怀念福利院的生活,虽然苦,但却可以苦中作乐,可是在林家,她连苦中作乐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你后来过得并不好,为什么不离开林家。”以林奕雪后来的学时跟工作,完全可以不顾林家那几个废物,脱离出来,可是却还一直这么辛苦地养着他们,其实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是林大军夫妇把我从福利院领出来的,如果没有他们,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在福利院呆多久。我后来能读书,能工作,都源自他们的这个举动,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恩情我不能忘,他们不奢望我用感情来汇报,而我自己也深知自己办不到这点,只能从物质上满足他们,即使我所提供的物质生活也不过尔尔。”顾闫的这些问话,再度把林奕雪的记忆拉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林奕雪清楚地记得,她跟墨雨同时都在大院里玩耍,林大军夫妇从外面走了进来,那时候的林大军夫妇,穿着得体,珠光满面,看起来就挺有钱的样子。他们俩跟院长说想从这里领养一个女孩子,而当时院长就坐在大院前,随手指了指他们俩个,说“这俩个可以随便挑一个”。当时,墨雨正玩得起劲儿,并没有注意到,其实院长指的其实是她,而林大军夫妇顺着院长的手看到的自然也是墨雨。所以他们决定把墨雨领走。就在他们俩去办领养手续的时候,林奕雪跑到院长办公室又哭又喊,所要跟着林大军夫妇走。那时候的她已经很懂事了,知道要有出头之路,首先就是要离开福利院,可是来福利院领养人的家庭却不多,如果错失了林大军这对夫妻,林奕雪不知道她自己还要等多少年才能再等到下一个。
墨雨还小,没关系,她可以等,可是她已经十二岁了,都已经跟你到了念初中的年纪了,再耗下去,不会有人愿意领养一个这么大的,甚至可能是会叛逆的孩子。
或许是院长被她打动了,又或许是院长觉得自己不耐烦了,最后便同意了让林大军夫妇领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林奕雪不敢去见墨雨,即使她心里很清楚,墨雨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她甚至都不知道,当后来院长跟墨雨说她自己被领走了的时候,墨雨是替她感到开心的。
可是到了林大军家,才是林奕雪真正噩梦的开始。
“你就没想过要跟墨雨相认么?”车子到了墨雨出租房楼下,顾闫转头问向林奕雪。
林奕雪苦笑了下,
“顾总,你觉得这种相认有必要吗?都过了十年了,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些孩子了,即使相认了又怎样?谁又会记得当年在福利院里又脏又邋遢的那个同伴?”
“可你一眼就认出了墨雨,难道不是说明其实你还是很记得墨雨的么?”顾闫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林奕雪话中的漏洞,若是没有想念,怎会如此深刻记忆。
林奕雪窒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
“或许是因为后来的我过的并不如想象地那么幸福,所以才会怀念从前,但是墨雨不一样,她过得很幸福,很开心,所以她不需要去记起以前的那些不开心的事。”林奕雪顿了下,抬头望着顾闫,
“顾总,如果我你觉得我给墨雨做助理不合适,我会离开,我不想因为我跟墨雨过去的关系,而让你有所芥蒂。”
顾闫对墨雨是宠爱的,是严谨的,所以才会对忽然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有所警惕,脑海中忽然闪过洛子谦的那张脸,想必洛子谦也应该逃不过顾闫的法眼吧。
“不必,或许墨雨知道是你,她会开心也不一定。”顾闫随口说了一句,看着林奕雪下了车,童年的墨雨在福利院,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林奕雪,而另一个就是那个挖坑设计她的胖男孩,他相信这两人一直都在墨雨的潜意识里,不曾忘记过。
顾闫从后座拿出另外一份资料,打开上面赫然出现洛子谦的照片,眼神一凛,很好啊,现在那个胖男孩也回来了,甚至还跟只苍蝇一样围绕在墨雨身边,就跟小时候一样惹人厌。他打的什么主意,顾闫心里一清二楚,不过这人都聚齐了,是不是又有些什么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