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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马车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两人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此时，在他们身上，透着莹莹白光，虽然微弱，但依旧存在，有少许灵力波动。
要是让人发现，定然会惊掉大牙。
这可是混乱之地，就算帝境强者都敬畏三分的地方。
其中的秩序，传闻无人可以打破，如今莫轻舞和秦天，身上竟然出现了灵力，即使微弱，依旧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这一幕无人看见，就算他们两个本人，都不知道。
同时，两人沉睡了很久，整整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晚上，他们才逐一醒来。
“嗯……？”
莫轻舞躺在秦天怀里，眉头颤了颤，紧接着美眸缓缓睁开眼睛，她朦朦胧胧的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呼吸平缓的秦天，猛地一下，僵住在了那里。
很快，那天的记忆，如同江流一般，涌入她的脑海。
眼泪瞬间就在这一刻，哗哗哗的掉了下来。
“嗯？”
这个时候，秦天感觉到泪水掉在自己胸口，也不由睁开了眼睛，他望着怀里身无寸缕的莫轻舞，神色一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很快，关于那天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在他脑海里出现，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梦，现在看来，没想到是真的。
一时间，马车内的空气，都尴尬了起来。
“我……”
秦天张了张嘴，但看着默默无声，不停掉着眼泪的莫轻舞，最终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子，留下一声叹息。
他不知道，该对莫轻舞讲些什么好。
同时，他自己心中，也无比的复杂。
要知道，莫轻舞可是天琴宗的大师姐，而他则是天琴宗的仇人，就在不久前，都还斩杀了不知道多少天琴宗长老。
甚至，差点宰掉了她们的圣女。
这样一来，他跟天琴宗，可谓是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死仇。
但现在，他却跟莫轻舞发生了关系……而且，不远处凝固的红色印记，显然证明着对方，乃是第一次。
而且，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失去了神智。
所以，秦天心里很内疚，他之前虽然昏迷，但也知道，莫轻舞来，是为了救他，结果自己却把她给……
此时，莫轻舞心中，比秦天更加复杂，甚至绝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和一个天琴宗的仇人，发生了关系。
深吸一口气，莫轻舞看着秦天，美眸里一片灰白，死寂无比，她道：“能给我一套衣服吗？”
秦天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立刻从马车内，翻出一套衣服，递给莫轻舞。
莫轻舞一看，便知道这是秦天的衣服。
不过此刻，她也没有介意，因为自己的衣服，在那一天，全部毁于秦天手下。
看着正在穿衣的莫轻舞，秦天这才第一次，真正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冰肌玉骨，浑身透着一股莫名的韵味，即使面容不算绝美，只有八十五分，在九天算得上平平。
秦天尴尬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可莫轻舞则害怕的将衣服迅速套在身上，然后转身就下了马车。
“啊——”
莫轻舞一下车，神色吃痛，柳眉紧皱。
不过很快，她又咬牙坚持了下来，一瘸一拐的向着远处的森林里走去，秦天坐在马车上，望着这个女人，心中一叹。
最后，他找了一套衣服穿在了身上，也下了马车。
只是，他走路虽然不痛，但也带着风，飘飘然的，令他苦笑不已，以他的体质，都成了这样。
其实，不管是秦天又或者莫轻舞都不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两人在结束后，各自体质，或者修炼功法，自行发挥了作用。
比如道经，在结束后，便吸取了莫轻舞的元阴之力，令秦天修为暴涨，只是此刻，修为被秩序压制，秦天自己也不知道。
但只要出去，秦天就会立马从神王巅峰，晋级到圆满，甚至突破半圣，向圣境进军都不一定。
因为，他这次吸收的，可是一位‘天仙体’的元阴之力，同时，更摘掉了对方完美无缺的先天道果。
也就是，秦天现在自成道果，只要不停的修炼，总有一天，能够突破帝境，横压九天。
只是这一切，都没人知道。
“秦少，嘿嘿嘿……”
马老二和柳青、柳红两兄弟见到秦天到来，连忙招呼，让出位置，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看到三人这副模样，秦天有些无语。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又不是什么不负责任的人。
“笑了笑，吃你的东西。”
秦天给了看着自己，不停怪笑的柳红一个爆栗，然后自顾自的从火堆上，靠着的一只野鸡上，撕下鸡腿，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
这么多天没有吃饭，沉睡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如今一醒来，他的肚子就在那里，咕咕直叫。
很快，秦天就化身为了饿死鬼，不停的吃了起来，将马老二和柳青、柳红三人刚刚烤熟的东西，横扫了一大半。
紧接着，他又将剩下的抢来，用干净的纸包好，朝着黑暗的森林里走去。
莫轻舞同样沉睡了这么多天，肯定也会饿。
森林背后，是一片悬崖，秦天穿过，来到这里，正好看见，月光下，坐在悬崖旁边的石头上的莫轻舞。
此刻，莫轻舞抱着双腿，静静的坐在那里，浑身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眼泪流淌。
秦天见状，心中一惊，生怕这个丫头，干出什么傻事，到时候，他就真的，良心难安了。
“你来干什么？”
察觉到脚步声，莫轻舞猛地回头，死死盯着秦天，虽然她努力，想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但是那颤抖的娇躯，却暴露了她的内心，此刻并不平静。
“给你送点吃的。”
秦天摸了摸鼻子，缓声道。
“不需要。”
莫轻舞闻到那远处飘来的肉香，喉咙蠕动了两下，不过很快，她又偏过了脑袋，语气冰冷的回绝，不再去看秦天。
“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但是，就算你恨我，想报仇，也得把肚子吃饱，才有力气报仇吧？”
秦天看着莫轻舞这副样子，苦笑道。
闻言，莫轻舞猛地回头，死死看着秦天，她的内心，终于在这一刻，被一句话给刺破。
“恨你？”
莫轻舞凄婉一笑，道：“我拿什么来恨你？又拿什么来报复你？就算我要杀了你，你觉得在你面前，我能实现吗？”
“又或者，你会站在那里，让我来杀吗？”
秦天闻言沉默，的确，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断送自己的生命。
看到秦天这副样子，莫轻舞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然后再次转过身，缓缓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上次的事情，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此番之后，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如果你内心，真的对我有愧，未来遇到我天琴宗弟子，请尽量手下留情，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说到这里，她缓缓起身，轻风吹起了她的秀发，泪水洒落，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秦天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师傅，轻舞有愧于您，此世恐怕无法再报答您的恩惠，愿您勿怪……”
莫轻舞看着远方，喃喃出声。
紧接着，玉足轻踏，向着悬崖缓缓走去。
“不要——”
秦天一下子，便明白了莫轻舞要做什么，瞳孔一缩，急忙喝止，可惜，莫轻舞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失身于一个沾满天琴宗血液的仇人，莫轻舞觉得自己愧对宗门，愧对师傅，愧对天琴宗的姐妹。
她无颜再回去，见这些人。
此刻，她除了死，想不到什么办法，能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此间，再无我莫轻舞……”
凄婉的话音落下，莫轻舞再次往前踏出一步，前面就是原始森林中，最恐怖的万丈深渊。
这道深渊将原始森林，分成了两个部分。
没有人知道，下面是什么样子。
因为，下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的。
万丈之高，在这个修为被压制的地方，摔都得摔死。
所以，这里也是混乱平原的禁地之一。
莫轻舞这一步踏出，便是走向这里，最后一刻，她回头看了秦天一眼，目光复杂，像是要深深将他记住。
紧接着，她往脸上一撕，顿时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容，五官精致，眉目如画，整个人美的瞬间让月光，都不由为之失色。
只是现在，她梨花带雨，给人一种凄婉的感觉。
“再见了……”
莫轻舞喃喃出声，她像是在跟这个世界所有认识的人道别，也像是在跟秦天道别。
下一秒，她就纵身跃了出去。
“停下！！”
秦天猛地回过神来，瞬间冲了上去，不知道是脑袋发热，又或者其他原因，竟然随着一起，扑了出去。
“你……”
看到秦天跟着跳下来，莫轻舞张了张嘴，目光更加复杂了，她此刻，也不知道，对秦天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五味杂陈。
平心而论，她对秦天，并没有什么反感，甚至有丝丝好感的存在。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选择去救秦天。
如果，秦天没有杀她天琴宗这么多人，或许她也不会选择直接寻死。
只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或许，跟他一起死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莫轻舞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在望着上面，迅速坠落的秦天，缓缓闭上了眼睛。
少女总是怀春，任由她风华绝代，对夺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总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虽然，莫轻舞对秦天谈不上爱。
但至少，从秦天为她跳下来的瞬间，她对秦天，更提不起恨。
毕竟当初的事情，也不是秦天故意作为。
这一切，都是孽缘所致。
秦天对莫轻舞也谈不上爱，更多的是一种内疚，但他此刻，见到莫轻舞安详的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落下，静候死亡到来的时候，心中忍不住一颤。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努力让自己身体一沉，直接就贴近了莫轻舞，紧接着，他一把将她抱进了怀中。
莫轻舞娇躯一颤，但却没有反抗。
反正都要死了，死在他的怀里，貌似也不孤单。
“傻丫头，为什么要寻死？”
秦天柔和的声音，在莫轻舞耳边回荡。
“你觉得，我除了死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莫轻舞终是再次开口，她反问秦天，让秦天哑口无言，不停苦笑。
九天各种观念，就如华夏古代一般。
甚至，华夏古代的传统，原本就是源于九天。
只是最后，地球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了，华夏的传统，渐渐也被西方文化改变不少。
但九天，各种思想，即使无数年，依旧保存了下来。
他夺去了莫轻舞的第一次，莫轻舞往后，除了嫁给他，又或者孑然一身，别无选择。
因为，九天的修士，甚少会有人愿意娶一个失身的女人，那些天之骄子更加如此。
而且，因为传统观念，莫轻舞也不会选择出嫁。
但秦天的身份，注定莫轻舞无法选择嫁给他，同时也无法孑然一身，独处世外。
因为，一个女人是不是完璧之身，只要有些眼力的都能一眼看出，而莫轻舞被秦天掳走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
所以，这件事情，根本无法瞒过去。
届时，就算她不自杀，宗门也会清理门户。
所以，与其回去丢脸，倒不如自行了解，免得到时候，让她那个从小疼爱自己的师傅为难和失望。
“对不起……”
秦天轻声，在莫轻舞耳边道了一声歉。
莫轻舞没有作声，最后，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向着深渊之下迅速坠落，至于他们心中有没有后悔跳下来，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