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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杨显拜师梅年生,在他跟随老师多年的历练之中,不乏与人交手动武之事发生,但凡与人动手比试,杨显就从未败过。
无论对手的武道修为有多高明,招式有多精妙,轻身功法有多么神奇,但杨显与之对敌之时,却会用更精妙的招式,更神奇的身法将对手打败。
杨显就有这么一种临场作战的天赋,如同时画家作画,诗人写诗,只要灵感来了,便能做出一篇绝妙诗文或者传世名画。
而每一次与对手交战,对杨显来说,就是一次灵感的大爆发。
对已自己这种天赋杨显自己难以述说清楚,颇有一种“我亦不知玄又玄”的奇妙感觉。
本来面对刚才几千铁骑的合力一击,别说武道宗师,就是大宗师也难以招架的住,在箭矢锁定杨显之时,杨显别说硬接,便是躲避都难以躲避,眼看就是身死道消之局,但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杨显的精神又一次进入了以往修炼经常进入的合道状态。
所谓合道状态,就是武者的身心与天地共鸣,天人合一,天地即我,我即天地,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与天地间最为本源的磅礴伟力向结合,攻击他就是攻击整个天地,这这个状态之中,杨显自然不会有身败之虞。
但他只是与天地相合,毕竟还不是天地。
刚才骑兵对他的合击之力虽然大部分都被他转移到天地虚空之内,可作为被攻击的对象,他在转移与宣泄这种狂猛力道的同时,自身却还是难以避免的受了点伤害。
之前武超风一箭射出,能将一名魔门的武道宗师射爆,可见这兵家合击之力的恐怖程度,杨显的修为虽然比同样是武道宗师的魔门的黑衣老者要高明不少,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在以自身躯体来消减这股大力之时,还是有点力有未逮之感。
在与武超风对话之时,他还能勉力压住自身的伤势,此时眼见武超风率众离开,杨显无意压制自身,憋在胸中的一口淤血终于被他吐了出来。
刚从地上刚刚爬出来的秦守看到杨显弯腰吐血,吓了一跳,“我靠,你没事吧?”
杨显摆手道:“无妨,死不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气息流转之下,又是一口淤血吐出。
这口淤血吐出之后,杨显的精神登时好转,已经毫无受伤之相。
秦守刚才虽然没有看到对面骑兵对杨显的出手,但他刚才就是被杨显身上所发出的强大气劲所吹飞,此时刚刚爬起就见杨显吐血,自然知道在杨显身上定然发生了极大的变故。
秦守正欲走过去搀扶杨显,但刚刚迈步,还未靠近杨显,就发现杨显缓缓挺立,再无一丝伤痛之相。
虽然杨显没有对秦守说自己伤势已经痊愈,但作为旁观者的秦守却是莫名的知道杨显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好了,咱们走罢!”
见秦守走了过来,杨显微微叹道:“武超风此次进京,怕是要惹出一场大风波来!”
“那关我们屁事!乱子越大越好,最好将那个鸟皇帝弄死算球!”
秦守骂骂咧咧道:“别看武超风那小子长得五大三粗,但也不是什么好鸟!”
他跟着杨显边走边骂道:“就看他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杀了三皇子的事情,就意欲将我们两个灭口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这小子的心狠手辣。我敢打赌,你要真的受了重伤,那小子一定会趁你病,要你命,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杨显摇头笑道:“你不懂,别说我受伤不重,即便我真的伤重欲死,他只要知道我的身份,就绝不会对我动手。”
秦守愣道:“咦?这是为什么?”
杨显深深的看了秦守一眼,“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有点古怪,似乎有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秦守脸上微微变色,干笑道:“格格不入?错觉!错觉!你你这一定是错觉!”
杨显盯住秦守的眼睛默然不语,直到秦守鼻尖出汗,神情变得极不自然之后,方才展颜笑道:“或许是错觉罢!”
他将话题转到刚才的问题之上,向秦守解释道:“你久在乡间,不知世事,并不知道当今势力的分布与我的地位。”
秦守被杨显刚才的目光盯得心慌意乱,颇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闻言道:“还请杨兄赐教。”
杨显淡淡道:“天下诸子,儒门为尊!在理学出现之前,与帝王合作的传统儒门与其余各家的关系一向交好,无论治国还是平乱,其余门派中人没少为儒门助力。”
“但自从千年之前儒门之中出现了理学一脉,儒门便开始与百家中人交恶。盖因理学一脉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思想理念,建议当朝帝王压制百家,独尊儒门;同时将传统儒门与帝王之间互相合作的辅佐关系改为如今依附的主仆关系。这些理学门徒大肆修改传统儒门门规,甘做帝王走狗爪牙,同时对其余诸子门徒行杀伐欺凌之事,由此与百家门派结仇。而传统儒学门人也因为与把持儒门的理学一脉理念不同,不得不重开一支,儒门至此分流。”
“因为理学中人的举动,导致其余百家子弟,纷纷对儒门子弟发难,便是当时分流出去的传统儒门中人也遭受了池鱼之殃,与当时的许多门派发生好几次大战。”
“虽然到后来,那些别的门派中人发现了传统儒门与理学一脉的有着极大不同,他们应该是杀错人了,但大仇已经结下,即便是后悔也是无用。”
“就因为理学门徒的这个举动,使得天下动荡,烽烟四起,当时的整个王朝都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局面,大战每天都在发生,死了好多人!”
“那是一段空气中都飘着鲜血与浓烟战乱岁月!”
杨显向秦守说这些话之时,平平淡淡毫无半点起伏,听在秦守耳朵里,却好像有一种极大的悲愤蕴含在其中,似乎有朝一日一旦宣泄出来,那便是改天换地之时。
颇有一种于无声处听惊雷之感,使得秦守感到心惊肉跳,莫名颤栗。
身旁杨显的话音持续响起,“在多方大战之时,当时理学的创始人朱子熹成就了武学大宗师,力压整个时代,击杀了各个门派的无数好好手,便是当时传统儒门的门主也被他打成重伤,不得不隐身藏形躲避追杀。从那之后理学独大,把持朝堂,成了显学,而传统儒门则成了隐学,不复存在世人眼前。”
秦守道:“杨兄,看来你是传统儒门的这一脉了?”
杨显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正统儒门中人!”
他叹道:“因为理学势大,把持朝纲,非但传统儒门被压制,便是兵家、机关家、画家等门派也都被理学压得抬不起头来,使得所有门派弟子都对理学心生不满,却又无法将他们推翻。”
杨显看向秦守,“想要推翻理学,须得传统儒门上位,因为自古治理国家,就必须依靠儒门子弟才行,这是几万年来早就实践过的事情,其余各家都不行。”
“没有一个成熟的学说来代替理学,百家子弟根本就无法将理学完全消灭。”
“而想要消灭理学,只能依靠传统儒门的原始理念才行。所以这些别教中人一旦知道我的身份,便不会杀我。”
他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伤感之色,“至于我的老师为什么会被别家大宗师围攻?那是因为他当时实在太强大了,已经强大到令所有人都感到心惊的地步,所以他只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