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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收拾好桌椅,给方大中泡了一壶茶。李铭晟从隔壁村的陈庆那里借来牛车,李峰打算亲自赶着牛车送方大中回去。
“爹,这些吃的你带回去给娘尝尝。还有这些布匹,娘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我先做成衣服再给你们送过去。”方氏说道:“这里有些银钱,爹娘平时买些吃的。女儿不孝,隔你们太远,没有办法经常回去探望你们。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派人通知我们就是。”
方大中从来没有想过收李家的东西。以前最担心这个女儿,现在看她过得好,他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他摇头,将方氏递过来的荷包推回去,说道:“丽娘,你们用银子的地方还多,晟儿和炙儿还要定亲,银子省着用吧!我和你娘有吃有穿,不用你操心。”
“你有银子那是你的,女儿孝敬的是女儿的心意。”方氏固执地说道:“还有这些酒,我们自己酿的,你每天喝一杯,对身体好。”
方大中看着方氏将吃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搬出来,米面各五斤,肉三斤,野菜一背篓,还有十斤装的酒坛子两个。
“太多了!”方大中不停地说道:“好了好了,这些东西搬回去也没有多少塞我们的嘴,快别拿了。”
“爹,你收下吧!你生了孩他娘,给你再多也是应该的。”李峰说道:“我扶你上车,你慢点,这畜牲不好驯化。”
方大中看着面前的老牛,点头说道:“我还走得动。走吧!早些回去,免得你们娘担心。”
“外祖父,若是得空的话,经常来我们这里坐坐。”李倾儿嘴甜地说道:“娘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了。”
方大中看着泪水连连的方氏,眼里闪过动容的神色。他生了那么多子女,没有谁表现过这样的依赖。
“好,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老头子麻烦多嘴,我以后经常来看你们。”方大中说道。
“外祖父,等我们建好屋子,就买辆牛车。到时候我们来接你。”李倾儿再次承诺道。
“好,好,好。”方大中连连叫好。对于这个外孙女,他算是重新认识了。
方氏看着方大中的身影走远,这才收回目光。李铭晟和李铭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李倾儿。
李倾儿抱着方氏的胳膊说道:“我以后要嫁,一定不能嫁得太远,否则好久才能见爹娘一次,那样我会得相思病的。”
方氏噗嗤一笑。她没好气地说道:“又在说胡话了。哪家的女儿不是这样过的?只要嫁了人,那就一心想着婆家,哪有整天往娘家跑的?就算你嫁到了村里,我也不敢让你整天回来,那样别人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子。”
“那我就不嫁。我不嫁,爹娘不会嫌弃我是老姑娘吧?”李倾儿的脑袋靠在方氏的肩膀上。
方氏现在越来越年轻,与李倾儿初见时的苍老模样判若两人。如今两人靠在一起,仿佛一对姐妹花似的。
“看什么?”张贺看见一个小伙子眼神不对,急忙呵斥道:“别想那些不该想的,峰弟对我们那么好,你要是有什么不该的想法,看我怎么收拾你。”
“叔,你把我当作什么人?”那个小伙子发现周围的兄弟表情沉下来,急忙解释道:“我就是羡慕李叔。他有个那么好看的媳妇,又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现在又建起大房子,接下来就是给晟哥和炙哥娶亲,过几年生两个大孙子。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你要是羡慕,那就自己努力。你李叔拼死拼活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有看见。上次差点把父子俩都废了。”张贺感慨道。
“叔,做完这次的活儿,咱们求求李叔,让他把我们留下来帮他们干活吧!婶子的手艺实在是好,他们家的伙食也太好。我们要是天天吃这些美味,再回去吃红薯树根,那日子简直无法想象。只要天天让我吃这样的饭菜,让我签卖身契也行啊!”小伙子舔着嘴唇说道。
“放屁!你犯什么浑,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做狗?”张贺脱口骂道:“哪怕是你李叔,我也不会同意让你们签卖身契。收起那些心思,做完这次的活儿,你们李叔要是需要我们,我们就留下来帮他。什么时候他不需要我们了,我们就走。现在认真做事!”
李铭晟和李铭炙面面相觑。他们兄弟俩还在这里做事呢,到底他们是真的没有看见还是假的没有看见?两人不由得感到无奈。
不管他们有没有看见兄弟两人,他们的意思得转达给爹娘和丫丫。如果能够留下他们,最好还是留下吧!反正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方家村,李峰将方大中送到门口。当李峰赶着牛车从方家村穿过的时候,不少人探看他们那里的情况,也有人主动向李峰打招呼。
李峰娶了方氏多年,一直是方大中三个女婿里最不受待见。每次他带方氏回来,总是狼狈地进屋,灰头土脸地回去。这是他有始以来最风光的时候。李峰不是虚荣的人,但是现在却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自豪。他明白,这是李倾儿说的‘尊严’。
“峰哥,你送老丈人回来啊!这是你的牛车?你们家在哪里发财了?”有人笑眯眯地说道。
“哪有发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牛车不是我家的,借的别人的。”李峰客气地说道。
“就算牛车不是你家的,但是你家建的那个大房子不知道能买多少牛车了。峰哥,发财了别忘了我们啊!”那人继续说道。
“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聊。”李峰回避这个话题。他不在意别人说他家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传得这么快。方家村离李家村有那么远,居然已经传过来了。
“峰哥,把老丈人送回去就来我家坐坐啊!我家新买了几斤酒,等会儿咱们哥俩喝几杯。”那人再次发出邀请。
“多谢你的好意。今天我还有其他事情,不能在这里久留。改天吧!改天一定来拜访你。”李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