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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在李峰的怀里发抖。方彩月的举动彻底地寒了她的心。本来心里还有一点点不忍和纠结,现在也消烟云散了。
方彩月的嘴脸让方大中和孟氏心里难受。他们从小就很疼爱的小女儿变成了这幅模样,这是他们两个老家伙作的孽。
林氏,兰氏和唐氏讥嘲地看着方彩月。她们嘲笑她的异想天开。三百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过上舒服的日子,李家就算有也不可能拿出来,如果真的拿出来的话,那么他们家的人不是傻得可笑就是蠢得可怜。方彩月狮子大开口,真是想银子想疯了,才会这样神智不清。
方志勤,方志正和方志华一直受方彩月的恩惠,方彩月带回来的好东西差不多进了他们的口袋和嘴里。如今看方彩月这样疯狂,他们担心要是真的闹翻,以后就没有办法占方彩月的便宜。方志勤板着脸,以大哥的威严说道:“丽娘,你看你把月娘气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点向月娘道歉。三百两银子虽说不少,但是月娘说得对,你们家的房子晚些再建也是一样的。先把银子给珠儿保住亲事。”
方志勤嘴里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在想,如果方氏真的拿得出三百两银子,手里肯定还有更多,到时候又可以占点便宜。
方志勤的袒护让方彩月的脸色缓和了些。她为这个娘家付出那么多,终于有个人帮她说话,心里的恶气也消了不少。
方志勤讨了好,方志正和方志华不得不表明态度。如果今天得罪了方彩月,以后他们别想再从她手里拿到什么东西。得罪方氏就无所谓,李家就算现在有点银子,也不见得以后会有银子。更何况丽娘比月娘更好哄,他们家就算真的发达了,以后再哄丽娘就是了。
“月娘只有珠儿一个闺女,平时把她看得极重。女孩子的声誉又那么重要。她这么紧张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事情因为倾丫头而起。”方志正用手指挑牙齿里的青菜说道:“丽娘,你们家要是有银子,那就拿出来给他们应应急。房子以后再建就是了。”
李倾儿听着这几个舅舅的话,美丽的脸上扬起冷笑。她回头看着方氏说道:“娘,你真是这家的女儿吗?莫不是弄错了吧?在我看来,你更像是这个家的仇人。以前你回来,他们把脏的臭的都往你这里塞。今天你回来,除了外祖父和外祖母说了公道话,其他人都认为是我们不对。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娘,银子不好赚,这三百两银子到底给不给,我听你的。不过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你快些做决定。做了决定我们好回我们的家。这里容不下李家的人,以后还是请外祖父和外祖母去李家村看我们,我们就不过来了。”
庄珠儿抬着小脸,怨愤地瞪着李倾儿说道:“让你娘做点脏活儿怎么了?她又不是没有做过。李倾儿,你们要是不给三百两,我就叫人把你们那新房子烧了,让你们做路边的乞丐,只有饿死冷死在这里。你们不让我庄珠儿活,我也不会让你们活。你只管试试看!”
李倾儿上前几步,停留在庄珠儿的面前。她看着她的眼睛,后者的那双眼睛里透着怨恨,就像快要淹死的怨妇。那一刻,她很同情庄珠儿。这种人就算到死也活不明白,除非她有什么重大的变故,让她的彻底地清醒过来,否则这辈子就只有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
“衙门是用来做什么的?就是遇见你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时用的。你烧啊!你敢烧,我就敢把你告上衙门,让你坐一辈子的大牢。”李倾儿非常冷静。她与庄珠儿年纪相差不大,但是两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庄珠儿就是一个任性的小丫头,她说的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气话。李倾儿就不同了。她冷静自持,说出来的话有可信度,这里没有人会怀疑她说的话。
庄珠儿打了个冷颤。李倾儿的眼神太犀利,她居然觉得浑身发冷。心生畏惧的她想到以前的李倾儿是怎么在她的脚下求饶的,心里为自己刚才的畏惧感到气恼。她伸出手,挥向李倾儿白嫩的脸颊。当她看见她完美无暇的脸颊时,心里的恨意更深。以前的李倾儿就是个丑八怪,现在的她长得这么漂亮,简直太可气了。
“丫丫……”方氏惊慌地叫道。
李峰和方氏距离李倾儿有些远,隔他们最近的是方彩月,而方彩月恨不得庄珠儿把她的脸抓烂,当然不会阻止她。
方彩月早就想这样做了。李倾儿那张脸太碍眼了。以前方彩月是村里的一朵花,现在她回方家村,总是听别人说李倾儿的美貌。甚至有人说现在的李倾儿远远胜过当年的方彩月。当方彩月听见那些人说的话时,就想着李倾儿怎么不去死。
啪!一道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李倾儿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庄珠儿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她。兴灾乐祸的众人惊讶地看着李倾儿和庄珠儿,而担忧的方氏和李峰则松了一口气。
庄珠儿的指甲很长,所有人都看见她不仅仅想打李倾儿,她的手形成鹰爪的手势,明明想抓李倾儿的脸。若是抓破了,留下了疤痕,李倾儿的脸不是又毁容了吗?庄珠儿其心可恨,算是彻底地惹怒了一直在隐藏的方氏。
方氏小跑几步,将李倾儿挡在身后,满是失望和懊恼地看着庄珠儿说道:“珠儿,你居然这么恶毒。你听着,三百两银子没有,就算是有,我们也不会给你们。银子是李家赚的,凭什么给你们庄家人?我们又不欠你们什么。”
方氏对庄珠儿说完,又对方彩月说道:“月娘,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然而有些作法,我已经无法再容忍下去了。我们现在都是别人家的媳妇,自己有儿有女,总要为他们着想一下。对不起,这次我不能再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