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贪婪而好杀的神子(第二更)

剪水II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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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三百九十九...

    三千四百...

    三千四百零一...

    夏极躯体由内而外,在进行着巨大变化。

    但他没有忘记去数数,他只数到一万,每到一万就会在脑海的记忆总数里默默升一。

    他一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边数着数字。

    过了两百九十二个一万的时候,变化停下了。

    夏极站在这片土地上,心念一动,双翅展开,这一次的双翅可不是数十丈大小了,而是一展数十万丈,将周围大地完全覆盖住了。

    他扑闪着羽翼,向着高处飞去,他想看看星空,如果可能他想着是否能飞入宇宙。

    但这世界从上往下皆是火焰,

    边缘则是虚空。

    夏极明白了,这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那么之前这个世界是如何与主世界连起来的呢?

    又是如何和山河社稷图里的世界联系起来的呢?

    他曾问过琉璃,琉璃根本不知道答案。

    他展翅在光斑黑子的烈焰之上,静谧虚空之下,双翅垂天,静静思索。

    忽然之间,他看到了一个黄焰成袍的巨大身影从远处地面耸立起来,显然其他的噩兆也已经出现了。

    他停止思索,决定去寻找琉璃。

    他落下地面,收起巨翼,只觉得这世界的引力已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向着印象里的方向而去。

    忽然,他感到好像有什么在看他。

    那看他的动作未曾隐瞒。

    于是,夏极回过头。

    那是藏在岩浆石边的一道身影。

    身影沐浴于火焰,但却又不像火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静静地望着他。

    夏极忽然想起来,几百年前,他刚来这世界不久时,也曾经遇到了这样的一个身影。

    当时,他正在和几个大型火妖厮杀,而那身影就如此刻一般,站在远处看他。在这种世界里,窥视只会让他警惕,当解决了那几个大型火妖后,他就小心地摸了过去,而那身影却已消失了,再未出现。

    如今,时隔近乎五百年,这身影为何又出现了?

    为何又在看他。

    “你是谁?”

    夏极用火妖的语言问。

    没有回答。

    “你是谁?”

    夏极又用人类的语言问。

    还是没有回答。

    他走到那身影前,伸出手,但还未触碰到,那虚无飘渺的身影便又散了。

    化作星星点点的流火,随着耀斑里的环状火流远去。

    仿如从未存在过,仿如已经来过。

    他沉默半晌。

    “这究竟是什么?”

    “说强大也根本感觉不到。”

    “说弱那又为何能存在于此?”

    “它的目的是什么?”

    夏极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完全没有答案,便所幸不想了,转身向着原本的路线而去。

    ...

    许多天之后,

    他找到了琉璃。

    琉璃正与一个极强的火妖厮杀,

    两者上方悬着圣洁的巨大白色凤凰。

    琉璃与那火妖厮杀的无比惨烈,但两者的恢复能力都极强,甚至头被剁了,都能瞬间重合起来。

    夏极往前踏出一步,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

    他知道这是属于琉璃的战斗。

    这也是某种规则。

    于是,他坐在原地等待。

    很久很久之后...

    琉璃败了,但却没死,它向着夏极的方向逃来。

    当琉璃穿过某个界限时,它所有的力量被剥夺了,而成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火鸦。

    夏极大概明白了,第十七纪元的琉璃,在最末应该是成为了白凰,或是有着成为白凰的资质,然后何成了这竞争者之一。

    但她在与上古纪元的白凰的厮杀里,失败了。

    他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小火鸦的羽毛,随手挡开一道白色火焰,随后与内里那只正在继承白凰力量的火妖对视了一眼。

    目光冰冷,没有半点友善。

    白色火焰充斥着强大的恢复力,这与黑皇帝的湮灭力完全不同,几乎就是天生对立的存在。

    夏极蓦地有些恍然,当初白莲花有多憎恶自己,黑莲花就有多喜欢自己。

    ...

    九大噩兆都活了过来,彼此戒备,各有地界。

    而有夏极帮助,小琉璃又缓缓成长了起来,至少可以在这世界立足了。

    同时,夏极以真正黑皇帝的火焰去焚烧定海珠,终于把定海珠中有关吕婵的精神印记给抹除了,而使得二十四颗定海珠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与冥地刀不同,定海珠是个闷葫芦,少言寡语,最喜欢用“嗯啊哦”来回应。

    ...

    又过了许久,噩兆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

    夏极打破的。

    他要变强。

    他要返回人间。

    他心底还记挂着亡妻。

    吕婵说每一纪元他和她都会相遇,但如今已过了这么多年了,却依然未曾见到妙妙...那么,妙妙一定也在等他吧?

    既然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吞噬,

    既然吞噬普通火妖已经没用了,

    那么他就要去吞噬其他的八大噩兆,去获得它们的力量,反正一路走来,谁还不是刽子手?

    他不知道方向。

    不知道那破开炼丹炉的炉盖。

    但是,他不迷茫,变强就是了。

    在咆哮声里,黑皇帝手戴定海珠,握冥地刀,拖着恐怖的巨大魔躯与其他噩兆厮杀了起来。

    一时间,大地剧烈震颤,

    从高处俯瞰,便见如是在池塘里接连的投入了小石子,而泛起了涟漪,

    只不过这些涟漪的高度乃是数千米,速度乃是风速的数百倍。

    无穷的百万丈斑斓火流喷射向虚空,

    而极热的“气”泡升腾而起,在这世界的上层构建出严实重叠的火冕。

    火冕华丽、璀璨、耀目、根本不是凡间那些脆弱的宝石可以比拟,这是真正的高温,是恐怖的力量。

    而这冕终会落在谁的头顶?

    谁,能为这异世的第一?

    ...

    ...

    人间。

    第三劫在进行着。

    第三劫为梦境之劫。

    梦为业之诉诸。

    为善为恶皆可积蓄业力,凡有业力,便可于人本身的生命层面形成一种防护。

    法身再强又如何?

    命格再好又如何?

    业力可以逆转命格,可以降低法身层次,对应的,业力也能够提升法身层次,这种提升是暂时的,但若是对实力远差于你的人而言,却可以是永久的。

    譬如说一个十三境的超凡者,如果想要惩罚一个人,他除了可以杀了这个人,还可以用业力去降低这个人的命格,从而使得这个人今后无论做什么都倒霉透顶,甚至家破人亡。

    而若是这个人已经拥有了不错的法身,十三境的超凡者还能够用业力去将他的法身层次打下去,从优秀变成普通,甚至变为卑贱。

    这就是十三境——业力之境。

    业力也是在梦境里对抗劫妖的唯一力量。

    但慢慢地,超凡者们就开始发现自身的业似是存在着极限,而信仰之业则是无穷无尽。

    经过了漫长的发展。

    人虽为人,却有了各自的信仰。

    这些信仰如何形成的,中间如何的有人穿针引线都藏在历史之中,无人知晓。

    但结局却是,在第三劫中期时,形成了八种信仰:

    佛,道,妖,魔,鬼,神,人,不可知。

    值得一提的是,

    道之信仰凝聚的形象乃是火劫之中的道祖。

    人族信仰则是火劫初期的夫子。

    神族则是山河劫之前北地冰雪罗刹之国的那一位首任教皇。

    信仰汇聚一起,会在人本身的业力之上附加一层力量,而使得在劫妖梦境里有着更强的存活几率。

    因为大陆板块至今不清的缘故,

    这些信仰的分布也极不均匀,

    甚至教义也是“各自为政”,在与当地的风俗、利益、手段、博弈结合后,延伸出各式各样的教条与仪式,甚至有些会存在内部冲突。

    但这也预示着继“王朝制”,“宗门制”之后,“信仰制”也逐渐地浮出了水面。

    不过,这种制度并未动摇宗门主宰人间的根本,而只是让宗门与宗门之间形成了一定程度的联盟而已。

    面对劫妖,全人类都是联盟。

    面对其他信仰,各自信仰之中的宗门都是联盟。

    面对其他宗门,每个宗门都以利益或者其他因素各自联盟。

    ...

    ...

    世家如今在哪片大陆,没人知道?

    这些本就藏在历史阴影之中的存在,如今藏得更深了,但掌控力必然也更强了。

    老祖们在哪里,更加没人知道。

    但人们却知道一点。

    这个世界多了许多“神子”。

    所谓“神子”,总是伴随着天地异象而降临,在短暂的隐藏后,会以超人想象的潜力进行成长,即便是宗门也没有太多办法去打压。

    而这些神子的出现,就是一场灾难。

    他们绝大部分都会自以为是,会毫不停止的进行杀戮,

    只要有人稍稍得罪了他们,动辄便是被灭满门,从上到下,从老到小,不论男女,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就算宗门都没有这么狠毒。

    但神子们不觉得这是狠毒,他们觉得这是应该的,反倒是你不这么去做,便是罪过。

    当然,也有另一部分神子不是如此,

    这部分神子贪婪好色,而且多疑,喜欢表现,

    不少凡世的王国以及小宗门都形成了常识,只要确认了神子,便会寻出乖巧懂事、聪明漂亮、资质特殊的年轻处子去接近他们,

    一旦这些处子被他们所接纳,那么王国和宗门就有很大几率免受生灵涂炭之苦。

    这些美人会受宠,但也有不受宠的,那就会被直接杀了,她们不仅被神子轰成肉渣,还会被神子以一些稀奇古怪、强词夺理的理由寻上门来,之后又是生灵涂炭。

    世家比之宗门半斤八两,但比之神子,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但神子们完全没有作恶的自觉,他们视一切为理所当然,视自己为正义,别人为邪恶。

    但若他辩不过你了,他便不说正义邪恶,只说几句弱肉强食,只问几句你懂什么,只道一声...

    ...

    “我不是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