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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天圣的慌乱表情，菱儿忍俊不禁，噗嗤的笑出了声。
她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十分好看。
“不逗你了。”
菱儿笑着说道：“这里，是通往龙宫的通道。”
“龙宫？”
白天圣惊疑，传说中的龙宫都是在海底啊。
怎么会在山脉的一个山洞之中。
而且，这个山洞看上去更是充满疑团。
不待他问起，灵儿便自己说起来。
“你应该猜到了，这个山洞并非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修建成的。”
“人族？”
“没错，正是人族。”
灵儿螓首一扬，峨眉紧蹙，仿佛沉淀入某些很久远的回忆。
这么算来，她其实真的已经活得很久了。
她轻轻咬住皓齿，缓缓说道：“在很多年前，人族还不把我们称为妖族。
他们称我们为地仙，或者说是半仙。
而把一方妖王当做天神一般供奉，称之为神。
这座祭坛，便是他们觐见龙王的时候，所建成的通道。”
这个消息真的仿佛天方夜谭一般。
上古时期，怎么可能会有人族将妖族供奉为神？
白天圣深刻记得他之前看过的野云修行录，从来都没有记载过妖族可以被封神的传说。
就算是林秋秋的那些志怪里面，妖精大多也是邪恶的化身。
人族的傲慢，怎么可能会供养妖族为自己的上神呢？
白天圣的双眉紧紧扣成了个八字形，眼前的少女都变得似乎陌生了起来。
一个问题，更是犹如山岳一般顶在他的脑海之中。
“菱儿，你究竟是谁？”
说实话，这是个脑残问题。
但是在此时，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就犹如山岳般重。
他不是不认识菱儿，他也知道她是山水之灵的水灵，是灵儿的姐姐。
这一切都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想知道的是，她究竟是谁？
菱儿颔首，目光温暖的看着白天圣，和他模糊中看见的那个红衣女子完全不一样，但是又似乎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她们看他的眼神，都犹如阳光般温柔。
她张开双臂，犹如一只蝴蝶扑闪开她的双翅，抓住了白天圣的双臂。
而实际上，是那个比自己矮一点的女子，抱住了他。
白天圣看见她长长的头发，几乎垂到她的腰间。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很清甜的香味，和那位琴女大人身上的气息完全不一样。
她就像是大海一般，清新温丽。
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她又像是一只小鹿般跳走了。
菱儿对他俏皮一笑，眨了眨眼睛，就好像有星光从里面洒泄出来。
“我当然还是菱儿啊。
我是灵儿的半身，是青山的水灵。”
她顿了顿，又说道：“我也是傲来国的左使，是你父母的义女，也是你的姐姐。”
犹如一道大风吹来，呼啸着刮到白天圣的脸上，吹得他脸生疼。
菱儿是她的姐姐？
！傲来国？
！这个消息，着实比什么都让人感到震撼啊。
菱儿始终温暖的看着他，脸上一直都是保持着笑容。
她本来是不准备告诉他，也不准备告诉灵儿的。
因为很多年前，她就打定决定，如果未来要是能够碰到自己的这个弟弟，一定要让他过上平静的生活。
可是，当她第一次看到他时，那双黄金瞳，就像那位龙王一般。
眉眼间，全都是熟悉的味道。
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他始终想要解开妖皇留在身体里的封印。
她看见他每个夜里的努力，看到他渴望修行的那颗心。
就像那位妖皇大人一样。
他不甘被奴役，不甘青山的宁静和逃避。
他想要去看雪，想要大自在，想要和那些人族讲一讲他的道理。
她开始渐渐明白，他和她不是一路人。
她的这个弟弟，是和那位妖皇大人一样，想要走出一条属于妖族的路。
于是她选择了将妖皇传承的秘密告诉了他。
她知道那位狼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即便他们之前已经有过约定，如果那位龙之子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他们将妖皇传承给他的话，就让他和青山的妖族一起，此生此世都活在这座名叫蓬莱的小世界里。
菱儿抬起脚尖，白皙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都比姐姐还要高了。”
她笑着笑着就有两行清泪流淌出来。
但她还是笑得很开心，甚至是这十万年以来，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了。
“你，是我的姐姐？”
白天圣喃喃道，他心乱如麻，就像当初知道身世时似的。
心底一片空荡荡的。
“跟我来。”
菱儿一把抓住他的手，快步踏上了祭坛。
“对哦，还有小红。”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回过头又看向那毕恭毕敬的低垂着头而坐在地上的九尾妖狐。
她手指一挥，便有一道蓝色的水团凝聚在指尖。
旋即，她又挥指弹出，飞向九尾。
九尾妖狐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张开嘴吞服下了那蓝色的水团。
吞服之后，它的气息都发生了巨大波动，一股极其恐怖的元气波动涌了出来。
它身上的伤痕，都在以着一种惊人的速度在痊愈。
可以说，它现在虽然还未痊愈，但是它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蓝色的水柱，波动着散发出晶莹的光。
灵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念你有功，等下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下去。”
九尾兴奋地挥舞着爪子，恭恭敬敬地再次垂下了头颅，就像一位大臣面见。
她扭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拉着白天圣的手更紧了。
菱儿说道：“要跟着我一起跳了哦。”
咕噜噜！水柱从天而落，她携着白天圣，向那不知深浅的湖泊之中，纵身跃去，就如同一朵浪花，洒落在沙滩之中，然后渐渐消散开来。
水声轰隆，灌入他的耳朵之中。
一股咸苦的滋味进入嘴中。
这下面还真是海啊！白天圣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拼命地吐出那咸涩的海水。
但是心中却传来菱儿的声音，她让他睁开眼睛看看。
于是，白天圣睁开了双眼。
他睁开双眼，惊奇的发现，自己双眸居然不会感到疼痛。
就好像是有一个隔膜，把他和外界的海水相隔开来。
更加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在水中的视力完全不会受到影响，甚至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