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顾崇山,你多久没伺候本宫了?

风吹小白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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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南家姐妹进侍郎府时。

    宫中。

    宫殿金碧辉煌、高低错落,宫女们井然有序地穿梭于雕龙绘凤的游廊里,御花园景致美不胜收,极尽一个王朝的富贵。

    穿明黄团龙纹锦袍的年轻男人,站在御花园高处的小山亭,正逗弄一只皮毛顺滑的灰白色海东青。

    程载惜捧来一碗生鸡腿肉,恭声道:“外面传来消息,南家人进了皇城,南宝衣暂居礼部侍郎府。”

    她说着话,悄然抬眸望向楚怀南。

    杏眼之中,极尽爱慕。

    楚怀南用钳子夹起一块鲜嫩生肉,看着海东青一口吞下。

    他唇畔弧度温柔,“替孤下一张请帖,请宝仪郡主赴宴太子府,孤想带她看海东青。再告诉她,孤愿意陪她游览盛京雪景。”

    “是……”

    程载惜应着,又迟疑地进谏道:“殿下心仪南宝衣,但南宝衣已经是萧弈的未婚妻。如果您要拉拢萧弈和南家,不妨考虑南宝珠?”

    她是真心实意为楚怀南谋划。

    楚怀南轻抚过海东青的羽毛,嗓音温和:“在没有遇上她以前,孤或许可以将就。但遇上了她,孤不愿再将就。哪怕她已经有了未婚夫,孤,仍旧愿意努力一试。”

    寒风四起。

    细雪落在楚怀南的睫毛上,这温润如玉的男人,毫无一国太子该有的城府与深沉,笑起来时像个稚童。

    程载惜噘了噘嘴。

    她小声:“盛京城里,就没有朝臣愿意站在您这边儿……您还如此一意孤行,真叫人担忧。”

    楚怀南轻笑。

    他转身,拿过装满生肉的小碗。

    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双股金钗,送到程载惜手里,“今日是你生辰,你亲人都已不在,这支钗,权当孤送你的生辰礼。”

    程载惜握住金钗。

    如果是从前,她得到殿下赏的金钗,定然十分欢喜骄傲。

    可如今……

    她望向楚怀南。

    他又开始眺望宫城雪景。

    他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可他那么孤单。

    程载惜默默站在他身后,眼眸里爱慕更甚。

    后宫深处。

    大宫女卷起毡帘。

    宫女们端着红漆托盘,恭敬地踏进殿槛。

    殿中火龙烧得很旺,还熏着浓甜的牡丹花香。

    红木镂花贵妃榻,横陈窗下。

    华丽贵重的牡丹折枝团花纹宋锦,从贵妃榻逶迤坠地,不着寸缕趴在宋锦堆上的美人,肤白胜雪,乌发堆云。

    她慢悠悠翘起小腿,涂满丹蔻的脚尖勾着华贵的织金轻纱,若有似无隐隐绰绰,更显万种风情。

    她肌肤紧致、身段窈窕,只笑起来时眼角的那一丝细纹,出卖了她年近四十的真实年纪。

    一双修长冷白的手,落在她的腰上。

    指腹晕开珍珠膏,打着圈儿促使肌肤吸收。

    跪在榻上的人,身姿颀长,穿藏蓝底烟波纹官袍,颈间戴一串黑檀木珠,唇红齿白,高鼻狭眸,犹如工笔描摹的美少年。

    顾崇山低垂眉眼,“这力道,娘娘可还满意?”

    “你服侍本宫多年,本宫岂有不满意之理。南宝衣已经进城?”

    “是,如今暂居南侍郎府。”

    顾崇山的指腹,顺着她的腰肢游走。

    “杀了本宫的欣儿,她竟然还敢出现在盛京……”

    姜贵妃唇角噙起冷笑,“上元节,她定然要参加宫宴。顾崇山,本宫要她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过于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男人瞳孔里的幽深情绪。

    顾崇山弯起红唇,温柔称是。

    姜贵妃慵懒地翻过身。

    她勾住顾崇山的脖颈,媚眼如丝,嗓音温软:“自打从锦官城回来,本宫的九千岁就像是变了个人……顾崇山,你多久没伺候本宫了?”

    顾崇山始终垂着眼帘。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南宝衣的音容笑貌。

    他薄唇轻启:“迷夏没有伺候好娘娘吗?奴才所有伺候娘娘的手段,都已经教给他了。”

    姜贵妃很敏锐:“你在拒绝本宫?”

    “奴才不敢——”

    “说谎!”

    姜贵妃抬手,恶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顾崇山起身下榻,面无表情地跪在脚踏边。

    “死阉奴,没根儿的狗东西!本宫可以把你提携成西厂督主,也可以把你送回冷宫!你不过是本宫座下的一条狗!顾崇山,伺候本宫,是你的荣幸!”

    她用脚尖儿,羞辱般挑起顾崇山的下颌。

    她沉声命令:“吻本宫。”

    顾崇山眉眼如山。

    良久,他捧住姜贵妃的脚。

    他吻向她的脚背,顺着她的小腿一路吻上去。

    姜贵妃就势躺在榻上,一手勾住他的脖颈,红唇满足地凑向他的脖颈和耳廓,“这才是听话的好狗……”

    一个时辰后。

    宫女挑开毡子。

    顾崇山踏出殿槛。

    双手已经仔细清洗过。

    他立在廊下,一边用干净的白手帕擦拭指尖,一边漠然看着宫城。

    又落雪了……

    细雪伶仃,从天际的云幕里簌簌飘落,将视野里的一切化作纯白。

    天地,白茫茫的干净。

    他擦拭指尖的力道逐渐加重。

    眼尾渐渐泛出腥红。

    他扔掉白手帕。

    白玉雕花扶栏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细雪。

    他伸手触碰细雪。

    触及到冰凉,他指尖轻颤,又慢慢收回手。

    有些东西,已是遥不可及。

    跟在后面的小太监,满脸心疼:“督主……”

    “去给南侍郎府下帖子,请她三日后来参加上元节宫宴。”

    “是……”

    因为靖王世子的缘故,南宝衣的名声在盛京颇为响亮。

    几乎所有权贵,都对这位来自蜀郡的小郡主起了好奇心。

    不过才抵达盛京半日,各家的请帖如雪片般飞向了礼部侍郎府。

    花厅。

    南槿和南椿看着满桌请帖,神情里难掩艳羡。

    南槿私自拆开一封,惊叹道:“竟是太子府的请帖!太子殿下邀请她去太子府看鸟,还要带她游览盛京雪景!娘,南宝衣她都是靖王世子的未婚妻了,居然如此不检点,还要去太子府看鸟!”

    “大公主的请帖、宋太师千金的请帖、金家姑娘的请帖……”南椿拆开一封封帖子,“这是,皇宫的上元节宫宴请帖!”

    “什么?!”南槿一把夺过,“果然是宫宴的请帖!娘,咱们都没资格进宫,南宝衣竟然能去!”

    刘氏喝着茶,笑道:“想进宫又有何难?把帖子截下来,代替她进宫就是。届时就说,南宝衣病了,无法参加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