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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糊涂的跟着和顺出来,季昭华根本就不知道夏侯忱这么神秘兮兮的到底是要做什么。
直到........“娘娘快点上去吧。”
季昭华不可思议的瞧瞧和顺背后的马车,觉得这和顺是疯了不成,这都入夜了,宫里怕是马上就要落锁,这时候上马车是要去做什么?!
这样诡异的事情,实在不能不令季昭华提起心来,难道这会是一场阴谋?
季昭华筹措不前的时候,马车车帘轻轻撩开,露出夏侯忱的脸,儒雅的面孔半明半暗的,但是季昭华还是不会错认了这张脸,“皇......”
“上来!”夏侯忱吐出两个字,随后很快就隐蔽在黑暗中了。
这种情况下,季昭华是完全没有抗拒能力的,抿抿唇,踩着小太监的背,上了车。
马车的布帘后还是有一道门的,这样的马车,季昭华没有坐过,将小木门推开一点,身体稍侧探进身去,一道劲风便席卷了她。
“啊?”小小的惊呼被完全堵在口嗓子里。
季昭华趴在夏侯忱的怀里,被他亲吻着,带着浓烈的思念纠缠着她。
等夏侯忱放开季昭华时,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自制的软了下来,就这么温顺的倚在他怀里,夏侯忱声音里带着特有的韵味,“刚才在想什么?怕朕卖了你?”
明白他在嘲笑她的胆小,可是季昭华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迟疑有什么不对,胆气这个东西,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使得万年船,她可不会做那个满脑子的女子。
听到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季昭华软软的问:“这是要去哪里?”
“去卖了你的地方。”夏侯忱显得心情不错,继续着他的玩笑。
季昭华却没有附和他的心思,原本今晚见过夏侯慎之后,季昭华的心情就有些低落。她刚才那样的表现,估计夏侯慎心里定是将她当作了那个为了身份地位就抛弃救命恩人的薄情女子了吧。季昭华不在乎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但是在夏侯慎心中的样子,季昭华到底还是在乎的。
所以这时候,到底有些恍惚。
夏侯忱很快就看出她的心情不对,不过想着她刚才被韩太后叫去了,想来怕是遭刁难了吧。(他这时候还不知道季昭华见了夏侯慎)
“瞧瞧这个。”夏侯忱从马车上的木桌上拿起一封书信,递给怀里的季昭华。
季昭华面露不解,这时候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辆马车,外表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灰色尼布外套,但是内部却是五脏俱全的,尤其是这书桌,已经书桌旁边的书架,书架上倒是没有什么书籍,而满满当当的全部都是书信。
季昭华脑子转了转,想来这个地方是夏侯忱平日里处理迷信的地方。
心下叹口气,这夏侯忱防人也是防到了极限,这些迷信都是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尚书房,下人进进出出,很容易就被偷盗,但是在马车上,就不是如此了,找两个暗卫平日里守着马车,保管什么人都无法靠近。
而且这种马车并不吸引人注意,那些打外心思的人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最隐秘的东西,会放在这样的地方。
季昭华拿过信,从里面掏出翻黄的防水油纸,展开。
上面只有两个字:李超。
季昭华眼眶一热,片刻便痛哭出声,这实在出乎夏侯忱的意料,他有些无措,拍着季昭华,哄着:“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季旷的密信,不是该开心的么?怎么哭了呢?”
季昭华将油纸贴近自己的胸膛,一种难言的苦涩蔓延着。
他们季家自己内部也是有暗号的,比如李超这两个字,就可以解构为:木子走刀口。
木子,可以合成为‘李’,但是很容易合成为‘季’,一般木子‘李’字就泛指季家的人,而走刀口。季旷是在告诉季昭华,他现在的转况并不怎么好,是走在刀口上的。
看到弟弟的亲笔信让季昭华百感交集,而季旷现在的处境更是让季昭华心痛难忍。
她了解她的弟弟,怕这也是季旷怕季昭华轻生,所以才会这般直白的写出来,要不然季旷绝对会是报喜不报忧的。
“他到底在做什么呀?”季昭华带着哭腔上。
夏侯忱将这两个字看了许久都没有看明白其中的深意,不过季昭华这般激动的样子,他倒是不能假装看不见的。
“季昊的弟弟,秦国的人哪里能不重视,现在已经进了秦国军中,前些日子跟周国在边境上有些摩擦,打了场小胜仗。”夏侯忱说着,嘴角一笑,“看不出小小年纪,倒是也有几分本事的。”
过了年季旷周岁才满十六岁,就是算虚龄也不过十七岁。十七岁就能打胜仗的少年将军,而且是在一个完全没有背景的国度,实在不是什么易事。
夏侯忱低头瞅瞅陷入沉思的季昭华,不得不说,季家的孩子,个顶个都是人中之龙,之前的季昊就不必说了。
季旷现在还只是少年,就已经显示出了这般的资质,将来可谓前景不可限量。
而就是季昭华这个女子,也令夏侯忱刮目相看,棋艺,声音,烹茶,书画这些贵族女子会的,季昭华都是出类拔萃的,更甚至在庶务方面,季昭华都是无可挑剔的。接手宫务这些时间,遇到的事情不少,但是都是刚柔并济的解决掉了,不仅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甚至能在短期内,提升自己的威望,现如今宫李对韩妃娘娘那一个不是心里敬着的。
先前也不是没有过宫妃操持过宫务,就说先皇后阿雾就是把控过的。只不过阿雾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对韩太后并不怎么敬重,不同于季昭华这样的恭顺,导致后宫里可谓鸡飞狗跳。
不能说夏侯忱不偏心,那时候的韩太后哪里能与现在相比,刚刚当上太后的韩太后,比现在嚣张一百倍。并且,阿雾当初是皇后,对上对下自然不用像季昭华这样处处小心。
但是人就是这样,夏侯忱固执的认为季昭华才华横溢,那么季昭华就是才华横溢的。
季昭华却不为季旷的胜仗而沾沾自喜,季旷既然说了是走在刀口上的,那必然是十分艰难的。秦国人从来尚武,想要在一个全民尚武的地方,取得一席之地,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夏侯忱揉揉季昭华紧皱的眉心,“好啦,好男儿自然是志在四方的,你那好弟弟不是池中物。”
就算是有再多的心疼,担心,听到他这个话,季昭华也得悄悄的全部藏起来,夏侯忱说的是对的。她一个女子,能做的不过是依附男人,为活下去,为报仇,但是季旷不同。他是男孩子,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亲手打拼出一个世界,手刃仇人。
也许她应该为弟弟自豪,骄傲才是。
夏侯忱见她脸色好了些,才说起今晚出来的目的,“今日是上元灯节,朕带你出来看看,今日外面可是热闹的很呢。”
上元灯节?!
季昭华的眼睛亮了亮,夏国因为经济富足,又是靠海通商的地方,新奇的东西多。所以夏国的上月灯节在三国中都是久负盛名的,季昭华也是曾经在话本里见过,真的身临其境还是从未想过的。
“恐怕........不太妥当吧。”季昭华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反对的意见,虽然她真的很想去看看,但是夏侯忱的安全明显更重要一些。
并且季昭华从心底里排斥夏侯忱这种近乎于讨好的举动,那种不愿意亏欠,不敢接受的感觉,她时时都会出现。
夏侯忱不知是不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低头就咬她的小巴,“真是记仇的小东西!这些日子,朕不过是权宜之计。朕这里想你想的扒心扒肝的,你倒是还敢耍性子。”
季昭华心中一凛,对,他是皇帝,他能花心思讨她欢心,那是给她脸面。若是她得了他如此对待还要不识抬举,实在就是矫情的过度了。
突然,季昭华觉得,也许弟弟才是最了解她的人,走刀口三个字,是多么的贴切。
季昭华的一颗心,现如今可不就是每天都在走刀口,找不到可以依赖的庇护,就这么飘来飘去,不敢轻易停靠。
季昭华调整心态,伸手环住夏侯忱的脖子,娇声说:“皇上你冤枉臣妾,明明臣妾是担心您的安全呢。”
夏侯忱一笑,“这些不用你担心,走吧。”
夏朝的上元灯节,果然名不虚传,季昭华穿了一件滚白狐毛的长斗篷,没有带帷帽,只是带了遮脸的面纱。
白色的白狐毛围绕在她的脖颈上,一张脸被面纱挡住了一半,朦朦胧胧的反倒更显出她的美。
夏侯忱不顾此时在大街上,将季昭华搂进怀里,危险的说:“真想将你藏起来。”
季昭华不明白他男人那种晦涩的心思,只是笑眯眯的瞧他,眼中有流光划落,那样子在其后的很多年里,夏侯忱都不能忘。
两人还没有分开身体,前面的人群中就起了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