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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妃的脸色有一瞬间地发白,半响才缓缓道:“母妃的软轿昨晚被人动了手脚,在回寝宫的时候,在途中软轿坏了,我被摔到地上,同时又受了惊吓,所以才险些小产。”
岑妃深深地呼了口气,看向宁景晨,“说起来母妃倒是欠了睿亲王府的小世子也个人情,昨夜若不是遇上了他,如今母妃腹中的孩子恐怕已经没了。”
“昨夜母妃还遇到宁梓言了?”
“嗯。”岑妃点了点头,“回来的途中得经过御花园,当时言世子正在御花园里小酌,母妃便是在那个御花园里出事的,当时送母妃回去的那几个宫女和轿夫都吓坏了,还好言世子及时将我送去了太医院,否则别说是孩子了,只怕是母妃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若是平日里,宁梓言的这番举动恐怕也会掀起不小的风浪,但事态紧急,他这么做是为了救岑妃和她腹中的龙种,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去计较宁梓言是否抱过岑妃。
“如此说来倒是该好好地谢谢他。”或许是因为宁梓言救了岑妃的关系,宁景晨对他印象稍微有了些改观。
“对了,晨儿,昨夜你父皇分明有派人去将军府通知你,为何你却说并没有人去通知你呢?”
“昨夜宫里一直都没有人去过将军府,否则儿子昨夜就赶回宫了,又怎会拖到现在。”宁景晨低垂着头,心中在默默地思考着这一连串的事情。
“想来恐怕是去通知你的人被人拦住了或是出了意外。”岑妃恨恨地道,不管脾气再好,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愤怒,“昨晚言世子把我送去太医院之后不久,送母妃回去的那几个轿夫宫女便被人灭了口。”
对方的手法真的相当干净利落,虽然明知道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证据证人。
这后宫之中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在少数,嫔位之上的人都有哪个本事和本钱。
“母妃,此事就交给儿子去办吧,您专心养好身体。”在父皇的眼皮子地下都敢动手,他倒要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如此张狂。
“此事还是交给你父皇来处理吧,你的身子不好,就别去为这件事情操心了。”岑妃有些担心地说道,“冬天还没过去,你的寒毒不知何时还会发作,母妃不想看到你为了我的事情累坏了身子。”
“母妃,你就放心吧,儿子自有分寸,而且今日来儿子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碍事儿的。”宁景晨露出了一抹笑意。
就算那人是他的父皇,他也不想把此事交给他来处理。
当年母妃还怀着自己的时候,被人下毒,结果自己一出生便险些夭折,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幕后的凶手不也还在逍遥吗?
事情隔得太久,即便他有心去调查,但许多证据证人都已经不在了,想要查清楚当年对母妃下毒之人,谈何容易?
岑妃还想劝宁景晨,但玉儿却从外头走进来。
“娘娘,将军府的佟小姐来了。”玉儿低着头禀报,眼角的余光偷偷地停留在了宁景晨的身上。
宁景晨扭头看了眼玉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记得他似乎已经将玉儿调去别的地方了,怎么会又回到母妃的身边伺候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岑妃自然看出了宁景晨的疑惑,等玉儿走出去之后,岑妃这才解释道:“昨夜母妃身边的宫女一下子少了四个,你父皇担心母妃身边伺候的人手不够,加上玉儿曾经伺候过母妃,所以便将她又调了回来。”
“儿子知道了。”宁景晨点点头,但心中却暗暗思忖着等下便去重新派几个人来将玉儿换掉。
卿卿不喜欢的人,他同样也不会有什么好感,更何况玉儿的目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娘娘,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佟卿歌在岑妃的床边坐了下来,看到宁景晨很平静地坐在房中,心中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来之前他还担心他会在一怒之下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没有最好。
“已经好多了,卿卿,就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还四处瞎跑呢?”看到佟卿歌,岑妃虽然觉得高兴,但是却不太赞同她在这个时候进宫,毕竟一般成亲需要准备的事情都是很多的。
“娘娘可是不想看到卿卿?否则怎么会责怪我呢?”佟卿歌难得撒娇一次,但可惜的是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语气也平静得不得了。
好在岑妃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倒也并未生气。
“怎么会呢,卿卿实在是多虑了。”岑妃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正好你来了陪陪晨儿,否则他肯定会跑去他父皇面前讲一些不该讲的话的。”
“母妃,你真的想太多了。”宁景晨颇为无奈地道,不该讲的话他自然不会讲,他最多就是让父皇将此事交给他来处理而已。
“卿卿明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十七哥不方便说的话,她来说就好。
居然敢伤害十七哥的娘亲和弟弟,实在不可原谅。
“十七哥,如今皇上可有查到什么线索没有?”轿子被人动了手脚,这种事情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的,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
宁景晨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不仅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就连那几个轿夫也都让人给灭了口。”
平日里皇宫里的守卫可是很森严的,可为何偏偏昨夜出了那样的事情,却无人看见呢?宫中巡逻的**军都是死的吗?
“那顶被动了手脚的轿子呢?应该还在的吧?”轿子被人动了手脚,应该会留下些线索的吧。
“还在,那顶轿子现在就在皇上的书房放着。”岑妃轻声道。
本来是该交去刑部的,但皇上担心会被人给毁掉,所以便将那顶软轿放到了御书房。
“太好了,十七哥,我们这就去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吧。”佟卿歌迫切地道。
虽然东西在皇上的御书房,但佟卿歌也并不是特别放心,毕竟皇上身边的人也不一定全都是可信的。
“也好。”宁景晨点点头,“母妃,您先歇着,我和卿卿去御书房看看,晚点再来陪您。”
“去吧,小心一些。”经过了昨晚的事情,虽然是白天,岑妃同样放心不下。
“岑妃娘娘,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十七哥出半点差错的。”岑妃才刚出了事情,就算那幕后之人再怎么急切,也不可能选在这个时候对十七哥下手。
岑妃啼笑皆非,“既然这样,卿卿,那我便将晨儿交给你了。”
大过年的皇宫里就发生了命案,岑妃更是险些小产,皇上大发雷霆,命刑部在三日之内抓出幕后凶手。
虽是大年初一,但刑部的人却忙里忙外,累得半死,但是却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未能查到。
佟卿歌和宁景晨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刑部负责这个案子的人便正在御书房中受训。
“还在这里愣着干嘛?还不滚?”皇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恨不得赶紧消失不见的几人,语气差到了极点。
“臣等告退。”跪着的几人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御书房。
“十七,昨夜朕派人去将军府通知你回宫,为何至今才回来?”皇上的语气不太好,若不是觉得亏欠了宁景晨的话,他只怕都直接招呼他吃板子了。
“父皇,昨夜根本就无人去将军府通知过儿臣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宁景晨一改往日温润的形象,脸色冷得跟冰渣似的。
皇上忍不住皱眉,“那凶手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将朕派去将军府的人都给拦了下来。”
“皇上,凶手既然敢在昨天那样的日子对岑妃娘娘何她腹中的孩儿下手,会不敢拦一个传信的小太监?”佟卿歌的语气不太好,脸色却格外平静。
“你……”皇上一滞,被佟卿歌噎得哑口无言。
若换做是他人,他恐怕早就治她一个藐视君王之罪了,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佟卿歌,他若真的治了她的罪,恐怕十七和他便会怨他一辈子。
见皇上强忍着怒意,宁景晨忙道:“父皇,儿臣和卿卿想看看母妃昨夜所乘坐的那顶软轿。
听宁景晨提到岑妃,皇上的怒意便消了大半。
“你们跟我来吧。”
宁景晨和佟卿歌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软轿放在御书房后面的休息室里。
华美的轿子如今已从中间断裂,轿子的底部被人用刀具一类的东西从中间割开,但是却并未直接全部割断,只是切了一部分,所以才会走了一半才出事。
断裂的地方一半的痕迹很是整齐,很显然是被人割开的。
佟卿歌皱了皱眉,古代根本就没有办法采集指纹,所以光凭轿子的这个缺口想要找出幕后的凶手,真的很难。
“父皇,昨夜母妃也是坐这顶轿子去参加宴席的对吗?”
“没错。”每个嫔位以上的妃子都会有一顶专属的轿子,而岑妃因为怀有身孕,所以他又另外赏了她一顶做工更加精细,坐起来也更舒服的轿子。
他所赏赐的那顶轿子,正是眼前这顶被毁掉的。
“母妃来时并没有出事,这便证明轿子是在宫宴中途被人破坏的。”宁景晨微微蹙眉,“吴公公,你马上去查一下,昨晚参加宫宴的人当中,有哪些人中途离开过,以及那些没有参加宫宴的人当中,有哪些人曾靠近过停放轿子,查到了马上回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