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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出来，龙锦言径自上了等在路边的车。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车门一关，隔绝了带着凉意的空气。
“总裁，是回家还是回公司？”司机恭敬地问道。
“去龙家老宅。”龙锦言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
“好。”司机点头，随机发动车子。
踏进龙家老宅，龙锦言看着坐在客厅的龙云锡，不由得拧起眉。
龙云锡面容憔悴，下巴胡子拉碴，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龙云锡。
“爸。”龙锦言朝他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
龙云锡淡淡的看着他，神色复杂，“坐下说。”
龙锦言在沙发上坐下，静默的看着他，等着他先开口。
“你去见过你妈了吗？”龙云锡随手给他倒了杯茶，温声问道。
“没有。”龙锦言摇头。
他早已经不把龙夫人当妈了，也不会去看他。
龙云锡的眸光黯了黯，“她知道错了，你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好吗？她已经得到惩罚了，你爷爷也是，他没多少时日了。”
真的知道错了吗？
现在才知道错已经迟了。
“这和我没关系。”龙锦言淡漠的说道。
“怎么会没关系？”龙云锡冷声反问，眸光里带着一丝气怒。
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
龙锦言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如果你是又要拿血缘关系来说事，那就不用说了。”
龙云锡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他，“既然回来了就上楼去看看你爷爷。”
“好。”龙锦言没有拒绝。
“那你上楼去，尽量顺着他一些。”龙云锡低声说道。
龙锦言点点头，起身朝楼梯处跑去。
一步步走在木质阶梯上，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直觉龙耀天打电话让他回来不止是单纯地见面这么简单。
看着走道尽头的木门，龙锦言缓缓走了过去。
房门没有锁，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龙耀天躺在阳台处的藤椅上，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你来了。”
“你找我做什么？”龙锦言冷声问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找你做什么，为什么还会过来？”龙耀天的双手稍稍握紧，脸色阴沉。
犹豫了片刻，龙锦言清了清嗓子开口：“我有事问你。”
“我就知道。”龙耀天苦涩的笑了笑，“你有什么要问的？”
他的孙子来看他不是关心他的身体怎么样，哪怕他活不了多久，还是得不到原谅。
“我想知道你做过的所有和我有关的事。”龙锦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到他的话，龙耀天的眸底划过一抹慌乱。
他的这个孙子冷血无情，现在还变得多疑。
“要我提醒你吗？”龙锦言冷笑一声，戏谑的看着他，“徐子菲可是都说了，你确定还要隐瞒吗？”
“你什么意思？我隐瞒什么了？”看着一脸冷意的龙锦言，龙耀天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嘴上却是冷声辩驳。
他不知道龙锦言都知道了什么事，如果是徐子菲说了什么，那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毕竟徐子菲知道的事情不多。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龙锦言也没了耐心，“要是龙夫人和我爸知道沈拓是你安排的人，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你。”
话题绕到了沈拓身上，龙耀天顿时脸色大变，语气沉冷，“你别血口喷人，龙锦言，我都没多少时日了，你给我扣这么大一个罪名你还是人吗？”
“我说的是事实，老爷子，多行不义必自毙。”龙锦言毫不客气的说道。
龙耀天深吸了口气，意识到龙锦言手里肯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龙家这样的家业支撑下来并不容易，为了得到，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
“刚才不是还不承认吗？你现在承认是怕死后没人送终是吧？”龙锦言恨恨的瞪了他一样，眸光如同利刃。
没想到龙夫人的婚外情竟然是龙耀天所为，为了支撑所谓的龙家，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儿媳妇。
难怪他会和龙夫人统一战线，说到底是为了掩盖曾经坐下的错事而已。
龙耀天冷冷的看着他，呼吸急促，面色发白，“龙锦言，你还嫌报复得不够吗？这件事你明明可以隐瞒。”
他原本以为他这个心狠手辣的孙子恨死了儿媳妇之后便不会再理会她的事没想到他会利用儿媳妇婚外情的事来要挟他。
“我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对上他冷厉的眼神，龙锦言嘲弄的笑了笑，“你要是还想保全死后的颜面，就把你做的那些恶事都说出来。”
他很清楚龙耀天都做了什么，今天的质问不过是一种惩罚方式。
一个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他也不能用别的方式折磨，但是什么也不做，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龙耀天怨恨的看着嘲讽自己的龙锦言，不甘心把一切告诉他，冷声转移话题，“你去见过你妈妈了吗？你把真相告诉她了？”
“我不会去见她，如果不是我有事问你，我也不会见你。”龙锦言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语气寒冷似冰。
他为有这样的家人感到耻辱。
龙耀天虽然气怒，想到他折磨人的手段又不得不忍着，“除了你的那个孩子，我没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他就这么一个孙子，就是再狠毒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我说的是你做过的所有和我有关的事。”龙锦言冷哼了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我都查到了，原来在龙家最可怕的不是龙夫人，而是你。”
龙耀天听到他的话，整个人不由得颤抖，他僵硬的伸出手接过文件，看着上头“死亡鉴定报告”几个大字时，心口疼得不能呼吸。
在这一刻，他深刻的明白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含义。
漫天的悔恨像是突然而至的风暴一般席卷了他所有的思绪，脑子里被他死死压制住的画面全都浮现出来。
像是濒临死亡的鱼，龙耀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指紧捏着薄薄的纸张，“我??????我不是故意的。”
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当初一定不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