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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所谓死心的标准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懂两个相爱的人分开后的痛苦,因为你是不会有这种经历的。”小雨忍无可忍的爆发了说,“我之所以残忍的跟他分手,不是因为你的要挟,而是想放他一条生路,他继续为我东躲西藏的活下去,他本该辉煌的人生就毁了。你不会了解我现在几乎每天要面对他时那种彻骨的伤心,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真得会疯的!”
傅承中却平淡一笑说:“你心情不好,今天我们出去吃饭,散散心。”
“我不去,也不吃。”
“你孩子的事,我已经请了律师在想办法,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最好还是和我继续保持这种名义夫妻的关系,对你只会有好处。”傅承中走到窗台前,直接将她从窗台上拉下来,说,“走吧,我已经订好了位置。”
小雨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从傅家全身而退,总觉自己是在悬崖边走路,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万劫不复。
她随傅承中去了订好的高级餐厅,可她根本没什么胃口,对面前的菜都只象征性的动了下筷子。
“你怎么吃得这么少,难怪这么瘦。”傅承中玩笑说,“这么大了还不好好吃饭,是想要人喂吗?”
小雨突然失控的哭了,以前都是柯锦程最喜欢像个孩子样撒娇的让她喂给他吃,现在她也会跟丽莎这样撒娇吗?
傅承中给她递了张纸巾,说:“今天我觉得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有时残酷的说分手,不是因为不爱对方,而是为了放对方一条生路。我也年轻过,也有过像你这样类似的经历。长痛不如短痛,否则就会痛苦后悔一辈子。”
小雨用纸巾擦了擦不小心流出来的眼泪,心想傅承中年轻时也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感情?
“十九岁那年,我在同学的生日聚会上认识了一个女服务员,她当时也才十七岁,是个高中生,利用暑假在那家酒店打工。按照我们那个圈子里的标准她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我却莫名的被她身上的某种气质所吸引。她天真烂漫,骨子里很倔强,在她眼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就连路边的一朵不起眼的野花,都会让她觉得很美很特别。”傅承中眼中带着笑,说着就没有了下文,开始吃着上齐的菜。
小雨好奇的问:“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结婚了吗?”
傅承中三十年来一直刻意不去想那些悲伤的事,只回想那些开心的往事,说:“当然不可能,我和她之间家境各方面都相差太远。后来我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为妻,她就走了,离开我,离开了这座城市。”
小雨看他那从容的神情,发现当所有的爱和伤痛经过岁月的沉淀,最终只化作了他眼中的一缕寂寥。
“你心里还是爱她的,后来你没有去找过她吗?也许……”
傅承中没有抬头,注视着碗里的菜,说:“她离开我两年后就死了,所以我们再也没有后来,也没有也许。”
小雨沉默了,不再追问,只是在想如果柯锦程有一天不在这世上了,她还能像傅承中这样活着,一个人活着,活到自然老死吗?
她突然觉得这样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与生离相比死别才是更令人绝望的。
“其实是我害了她,我不该喜欢上她,更不该追求她,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离开大城市去偏远贫困的山村支教,也不会发生意外失去生命。”傅承中内疚自责的说,“想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对爱情抱有幻想,害人又害已。她死得时候一定对我充满了怨恨,如果我当初早一点顺从父亲的意思,我们就不会越爱越深,爱得越深伤得也越深。”
小雨不认同的说:“如果我是她,我不会怨恨,我会感激。感激上天让我们相遇相爱,给了我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就算不能相守,但至少彼此拥有过开心幸福的回忆。”
傅承中看向她,不确定的问:“她在离开我之后是这样想的吗?”
“我不能断定她的想法,不过也许她来到这个世上,只是为了和你爱这一回就死也无憾。”
傅承中淡淡的笑了,说:“谢谢,你真会安慰人,估计等到你要离开时我会舍不得。”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既然你也曾有过心爱的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如果你想为了丽莎好,就应该让我和锦程永远不要再见面,不见后自然就会淡忘。”小雨越来越害怕面对柯锦程,她怕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压抑不住对柯锦程的爱。
傅承中像是吃饱了,用纸巾擦了擦嘴,深沉的说:“当然最终是不再相见,不过分开的理由一定是因为厌恶、倦怠,食之无味,没了感觉,这样彼此才不会一辈子恋恋不忘。”
小雨看他恢复理性时,那冷酷的眼神,不禁心中发寒,正是因为他经历过,其实很了解也很明白男女之情,所以他能一击即中她和锦程感情中最脆弱的环节,所用的手段也很残酷。
与此同时,傅家只有宁姨和王晓婷两个人在吃晚饭,王晓婷想到白天玩牌的情形,总感觉小雨怪怪的。
“妈,你说大哥娶回来的那个女人真得是英国贵族吗?玩牌时输了那么一点钱,脸色就变得臭臭的,好像输不起,最后还欠小妹的钱没给。”
宁姨喝着餐前燕窝盅,也若有所思的说:“是啊,是不太像有钱人家出来的千金大姑娘,我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她,反正肯定不是在英国见过的。唉,是哪里呢?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王晓婷咬着勺子,冥思苦想,说:“我也想不起来,但第一眼看她就觉得眼熟。还有她是不是从小在英国长大,都很难让人怀疑,有时我跟她飚英文,虽然她听得懂,但却很少开口回应我。说好听点是文静淑女,可我觉得她根本就不爱说话,平时在家一天都说不到十句话。妈,这个女人来历很有问题,可老爷子还挺喜欢她的,难道他没看出……”
说曹操,曹操到。傅老爷子和傅承兴回来了,傅老爷子耳尖听到她们在私下议论什么,坐到饭桌前声如洪钟的问:“承中他们呢?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宁姨让佣人给老爷子盛饭,说:“没聊什么,承中带小雨出去了,可能觉得小雨老呆在家里太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