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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溪和陆正则早早地来到了医院,陆正则去挂了号,交好费用,便去上班了,林溪在护士的陪同下,进了治疗室。陆正则不放心,一直待在治疗室外面。大约两个小时后,林溪脸色苍白,在护士的搀扶下缓慢地走了出来。陆正则连忙跑了上去,抱起了她,走到了休息室。“你先在这里休息下,我去倒杯水给你。”陆正则说完便去接水了。
林溪喝了水,感觉好些了,刚才真的是太疼了,不知道这样的治疗还要持续多长的时间,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林溪依然没法确定自己能否坚持下去。休息了一会后,陆正则抱起了林溪,朝车上走去。陆正则下午请了假,在家里陪着林溪,回家后,就是牵着她的手不放,林溪做什么他都跟在后面。林溪实在是有些烦他了,说道:“陆正则,麻烦你去上班,好吗?不是说好了,你这样像什么样子,不上班了,不去赚钱养家了,到时候我可不会陪你喝西北风的。”
陆正则抱住了,笑着说道:“好,就这一次,下次我绝对不会这样了。你去床上躺着了,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做。”说完,便抱起了她,朝卧室里走去。
林溪安静地躺在床上,陆正则找了本散文书,坐在她旁边轻轻地念了起来。“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陆正则轻轻地念着,抬头看了眼林溪,笑着继续说道:“林溪,我不期盼来生的,我只希望这一世,能陪你身边,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们就做长在一起的两棵树就好了。”
林溪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点头答应着。“还有,我很喜欢这段,也念给你听听,是沈从文写的。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这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是不是很美?”
林溪点了点头,陆正则抓着她的手,说道:“你看,这么美的文字中,哪个提到孩子了,你看呀,怎么把孩子加进去呢,一旦加进去了,会不会就不是桥上绿叶红花,桥下流水人家,而是桥上叽里呱啦,桥下鸡鸭乱飞了。”
林溪想象了下这样的情景,呵呵地笑了起来,“是呀,到时候真的会鸡飞狗跳的。”陆正则亲了下她手,“如果治不好,我们就这样诗情画意的过下半辈子,可好。”
林溪眼中有了泪光,看着陆正则,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林溪和陆正则的婚礼就要如期举行了,6月15日当晚,林溪住到了曾墨芯那里,和曾墨芯聊了很久,她还和曾墨芯睡到了一张床上,陆正则和白苏知道后,醋意大发,陆正则埋怨曾墨芯抢了他的媳妇,白苏埋怨曾墨芯太过偏心,同样是媳妇差别对待。林溪看着俩人在那里吃醋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星辰一片。
林溪一身中式嫁衣在陆家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拜堂仪式,陆正则看着他的林溪,一身嫁衣的慢慢朝自己走来,无比的开心,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心里却埋怨道:“谁设计的呀,为什么要盖着个盖头呀,我都看不到林溪的脸,真是的,大婚竟然看不见新娘子的脸。”
林溪拜谢了陆正则的父母,别上了车,往婚礼现场走去。天气真好,晴空万里,场上荷花盛开,吐露着清新的香味。林溪换了身白色的婚纱,非常简单的设计,却显得林溪的腰肢格外的玲珑有致,曼妙无双,她是头发盘了起来,上面简单的缀了几颗珍珠,脖子上也带了同款的珍珠项链,衬得林溪的皮肤莹润洁白,林溪眼里的星光一闪一闪的,看到陆正则恨不得藏起来不让外人看到。
婚礼现场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陆家的亲属和朋友,林溪这边就只有公司的几个同事过来了。盛昌平看着林溪和陆正则携手走来,俩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喜悦,不禁感叹,这世间所有的好,总结起来也不过如愿以偿而已。
曾宸赫也在观礼的人群中,他笑着向先向陆正则打了招呼,然后不动声色地挪到了林溪的身旁,说道:“恭喜呀,看吧,终归还是没逃出陆家人的手掌心,以后有好项目记得喊上我呀。”
林溪笑着看着他,说道:“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了,应该是你有好项目要记得喊上我才行。”曾宸赫笑地更加的灿烂了,拱手说道:“弟妹,以后还请你多多帮帮哥哥我才行呀。”林溪往陆正则这边靠了一下,“好说,好说。”
婚礼隆重而热闹,陆曾俩家的人大多数都是行业的精英,对这场别致的婚礼都很感兴趣。看着现场的主角,林溪和陆正则这一对璧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叹,真是珠联璧合。
陆正则看着台下的众人,说道:“非常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光临,我代表我的家人表示衷心的感谢。我和林溪初识于九年前,彼时我刚回国,她当时还是未满18的可爱少女,眼里的星辰让我一见钟情,自此便不能自拔。常恨时间过的快,明明我们才开始约会,怎么就天黑了呢。又恨时间过的慢,刚过完早上,我就开始期待与她晚上的相见。承蒙她的不弃,将余生交付给我,而我这一生所求,不过是爱与自由,她与温柔。”陆正则说完,台下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个声音喊道:“新娘子讲两句了,看新郎讲的多么深情呀。”接着众人纷纷跟着起哄。林溪接过了话筒,朝台下的众人鞠了一躬,说道:“我自幼失孤,年少时过的甚是辛苦,却在即将成年之时遇见了正则,至此,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林溪说着,朝着陆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爸爸,谢谢你,那么用心地回答了我那么多简单和不专业的问题。”
紧接着,又朝着曾墨芯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妈妈,谢谢你,让我在失去母亲那么多年后还能重温妈妈的怀抱。”
说完,转身看着陆正则,深情地说道:“陆正则先生,承蒙你的不弃,我将余生交付与你,自此山河远阔,人间烟火,全都是你。”
众人热烈的掌声中,陆正则激动地吻着林溪,林溪用手轻轻地捏了下他腰间的肉,说道:“老实交代,温柔是谁?”陆正则忍住了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贴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这个,要等晚上再告诉你。”
等招待完众人,陆正则喝的满身酒气,他靠在林溪的身上,傻笑个不停。陆齐光看到了之后,不停地摇头,喊道:“正则,你不要这么笑了好吗,像个傻子似的。”陆正则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当时不笑的比我还傻,林溪,我傻不傻?”
林溪扶住他,连连说道:“不傻,你是高兴的,我知道。”说完,看向陆齐光,道:“大哥,要麻烦你给准备些醒酒汤,我怕他吐在路上。”陆齐光去准备醒酒汤去了,林溪扶着陆正则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他,说道:“正则,把水喝了,会好受些。”
陆正则乖乖地喝了水,又喝了醒酒汤,林溪才开车带着他回到了家中。
陆正则抱住了林溪,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把头趴在她的肩膀上,念叨着:“林溪,对不起呀,我竟然忍心离开了你三年多,我只要一想到这三年,我就恨我自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溪轻轻地拍着他,说道:“没有,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陆正则紧紧地抱着她,“林溪,我们不要孩子,我真的不喜欢小孩子,就只有我们俩个,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真的不喜欢小孩子,又麻烦,还要为他们担心,我只要你,你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林溪听着他这么说,也笑了,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背,说道:“又胡说八道,占我便宜。正则,我会好好治疗的,如果老天实在是不眷顾我们,那就这样吧,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林溪抱着他,任由泪水不停地留下,林溪没有看到,趴在她肩上的陆正则也是满眼的泪光。
林溪婚后,又去了医院两次,一次比一次痛苦,陆正则每次都满心满眼的心疼,却也无能为力,他真是恨自己当初的想法呀,不能林溪想要孩子就想办法骗她去医院治疗,直接说自己没有治愈的希望就好了。可是想到林溪看向小白那道炽热的目光,陆正则不禁轻叹了一声。
从上次林溪和盛昌平说了辞职的事情后,林溪不久就递了辞呈,盛昌平给压了下来,把她历年积压下来的假一次性地给批了,加上她结婚,林溪前后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上班了。
这是林溪婚后第一次来到荣信公司,她一路上和相熟的同事打了招呼,大家纷纷向她表示祝贺,她把带来的礼物发给了大家。林溪来到了盛昌平办公室,盛昌平正低头喝着咖啡,看她进来,很是高兴地说道:“终于回来上班了,太好了,你的工作这段时间都是我做的,累死我了。”
林溪坐到他面前,郑重地说道:“昌平,我这次是专门来递辞呈的,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陆正则更重要了,我知他的心结,还有,我现在正在积极地治疗,并不适合之前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说完,从包里把辞职信递到了盛昌平的面前。
盛昌平看着辞职信,低头不语。“昌平,我现在很幸福,真的。”林溪诚恳地说道。
盛昌平有一瞬间的伤感,拿起了林溪的辞职信,唰唰几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抬头看着林溪,说道:“林溪,我知你心从无属意过我,可对我来说,能遇见你弥足珍贵。你走吧,我不送你了,但是如果某一天想回来了,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会去接你的。林溪,要幸福。”
盛昌平的声音已变的沙哑,林溪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有些哽咽地说道:“昌平,你也要幸福,好好保重自己。”
林溪在荣信公司又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把工作全部交接完毕后,拿着自己的个人物品离开了这个自己为之奋斗了九年的公司。
一出公司,林溪便看到了停在马路对面的陆正则的车子。看见她出来,陆正则跑步向她走来,林溪也加快了脚步,俩人就这样站着,林溪笑着说道:“陆正则先生,我现在要靠你养着了。”
陆正则笑的很是含蓄,内心却乐得开了花,自此,他和林溪之间再也没有了不稳定因素,他拍着胸口说道:“放心了,有我一口饭吃,你就能吃一碗肉。”他抱起了林溪,像个毛头小伙一般,抱着她转了几圈,在林溪的一再抗议下才把她放了下来。
“老婆大人,请问晚上想吃什么呀?要不要庆祝下,你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呢。”陆正则笑眯眯地问道。林溪开心地答道:“那就看老公你客气了。”陆正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说道:“走吧,带你去吃个新鲜的。”
陆正则带林溪来到了离市中心很远的一个渔村,渔村靠近海边的地方一个别致的小院,院子不大,只摆了六张桌子,每个都坐满了人。陆正则喊了声老板,一个体型微胖的男子走了过来,看到他,笑着说道:“陆医生,好久没来了。到里面坐了,里面还有位置。”
陆正则牵着林溪的手跟着这个男子来到了后院,后院里也是坐满了人,老板在二楼阳台加了张桌子,刚好看到不远处的大海。
陆正则笑着向老板道了谢,说道:“老样子了,菜你看着上,四个菜就够了,分量不要太多,我太太吃的不多。”老板看了眼林溪,问道:“恭喜了,陆医生,这餐算我的好了,不要和我客气了。”陆正则笑着没有多说什么,老板便去下单了。
林溪看着陆正则,陆正则笑着解释道:“老吴的老婆几年前脑子里长了肿瘤,当时他把所有的家当都卖光了,还借了不少的钱才把他老婆的病治好。他没有办法,下海去偷采鲍鱼,被养殖户发现了,打得只剩一口气了,当时我刚好碰到,救了他一命。后来我了解了他的情况后,借了他3万块钱,还带了不少医院的同事过来吃饭,他的生意慢慢地做了起来,越做越好。他这边的海鲜都是当天的,非常好,等下,你多吃些。”
林溪抓着他的手,不停地摇着,说道:“陆正则,你怎么这么好呀,我怎么办呢,快配不上你了。”陆正则看着撒娇的林溪,亦如多年前那般,摸了下她的头,“你呀,只要乖乖地听话就好,你看这万千世界,山川河流,日月星辉,在我这里,都不如你。”
陆正则的情话让林溪笑的格外灿烂,自婚后,这样的情话,林溪每天都能听一箩筐,她从前竟不知陆正则如此的会撩动人心。
菜很快就上齐了,常见的海鲜,因为新鲜,吃起来格外的好吃。林溪吃的津津有味,一个中年妇女拿着一袋子的东西走到了他俩跟前。陆正则看到她,喊了声吴嫂子,林溪也跟着喊了声嫂子。
女子看了眼林溪,说道:“陆医生,好福气呀,恭喜你们了。”说完,把袋子递给了林溪,道:“我们能有今天,多亏了陆医生,你们新婚,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这是我老家的习俗,送给新婚夫妇一套婴儿的襁褓,预祝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林溪拿出来一看,好漂亮呀,看的出来,上面的刺绣是一针针手工绣出来的,林溪笑着说着谢谢。陆正则却紧张到了极点,他把手紧紧地攥着。女子东西送出后,说了没几句话便离开了。
林溪抓住了陆正则的手,笑着说道:“正则,这是个好兆头吧,你看,这么漂亮,即使用不上,放在家里也很好呀。”
陆正则凑近看了一眼,真的漂亮,配色鲜艳,栩栩如生的。看林溪没放在心上,他也就放心了。两人又坐了一会,陆正则在碗底下放了四百块钱,牵着林溪的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