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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出了太阳,晴空万里无云,吃过早餐后我们便结账离开客栈。沿着街道走了一盏茶的光景,便见一名老妇人蹲在路上大声哭泣,周围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我心中诧异,从马背上下来,打听了几句,原来这老妇人的女儿昨夜失踪了,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偏这女儿离奇不见了。
“准是那采花贼干的。”
“什么采花贼,我看是妖怪,哪里可能来无影去无踪,准是妖怪采阴补阳。”
“可怜了这老妇人,才一个女儿,宝贝了十几年就这样没了。”
我听得气愤起来,这朗朗乾坤居然还有人强抢民女,实在胆大妄为。“我们留在这里几天,想法把这个淫贼捉住,也好救那些女孩子回来。”
“这有官府去办。”
“官府要是能行早就捉住了淫贼,你到底要不要救那些女孩子的。”我生气了。
他笑起来,伸手捏着我的脸颊,道:“好吧,听你的。”
我转怒为喜,挤入人群告诉那痛哭的老妇人,又指着萧然,说这是从京城来的天下第一神捕,武功高强,断案如神,让她赶紧领着神捕去家中查看,兴许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线索,也好解救她的女儿回来。
萧然嘴角直趔趄,但他什么都没说,其实对我的这一套他很熟,早前我们就这样干过。
老妇人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对我的话深信不疑,赶紧请萧然去她家查看。周围围观的百姓听说从京城来了神捕,也一起去看热闹,浩浩荡荡一群人赶往老妇人的家中。
这老妇人的家离街道不远,转过几栋宅子便到了,是一所简陋的民宅,有着上下两层。老妇人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叫小红,上个月才定了亲,是本城开绸缎庄的万掌柜的儿子,本来是想在端午过后便成亲的,但现在女儿却失踪了,还得将所收的聘礼给还回去。
我跟在萧然后面,他正在对所有的门窗进行检查,我是不信世上有妖怪的,所以只能是轻功高强的贼子所为。一楼的门窗完好无缺,且无脚印或是其他可疑之处,往二楼的楼梯上有一道铁门。
“大婶,这里怎么有一扇门?”我奇怪。
那老妇人抹着眼泪,道:“正是因为城里闹采花贼,老身才在这里加了一道门,免得贼子进来,可是没想到贼子还是进来了。”
到了二楼,老妇人将我们引进她女儿的闺房中,闺房的门外同样有一道铁门,进去后只见床上的衾褥极朴素,桌上放着一盒胭脂和几支银簪。
“是从二楼的窗子进来,这窗沿还有泥印。”
我赶紧走到窗前,顺着萧然手指的地方看,果然那里有一块小指甲盖大小的泥印。“现在怎么办呢?必须要想法子擒住那个淫贼,从他嘴里逼问出被抢的姑娘在哪里。”
“只有引蛇出洞。”
“对,我们找一个姑娘在街上行走,引起那淫贼的注意,然后我们潜伏在那姑娘的房中,等淫贼出现时我们就趁机擒住他。”
萧然看着我,道:“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愿意引蛇出洞的姑娘?”
我被问住了,转头看着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其中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汉子伸手指向我道:“当然是你了,你最合适了。”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此时骑虎难下,我只得答应下来,好在萧然武功超凡入化,有他在料得淫贼不能得逞。
再次回到街上,我独自在前面行走,装作逛街的样子,而萧然就在我后面不远。他不能跟着我太近,这样容易被贼人发现。
我东看看西看看,街道上两旁店铺卖的都是小物件,我实在没兴趣看,便趁着天气晴好散步。每走出一段路后我会回头看,萧然都在离我数十丈的距离之外,但能保证我一眼可以看到他。
这时前面来了一队迎亲的队伍,新郎穿着大红的新郎服,戴着新官倌帽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摇着扇子扭来扭去的媒婆。那媒婆形容丑陋,嘴唇上还有一粒硕大的黑痣,一口大黄牙,我瞧着她奇怪的身姿不禁觉得好笑。
待她走到身畔时,我下意识地向萧然看过去,但令我诧异的是,不知从哪里突然涌出了上百名百姓,挤在我和萧然中间,将我们隔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我踮起脚张望,就在此时一张大红盖头从头顶压了下来,瞬间从盖头里散发出来的异香如小虫般钻入鼻端,两眼发黑,我的身形一晃,然后感觉身子轻起来,顿时意识丧失。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睁开眼便发觉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这间屋子相当宽敞明亮,角落里放着十来盆不知名的植物,奇香扑鼻。
墙壁上挂着数幅当代大家的名画,价值不菲,另外放在搁架上的器皿似乎也是古物。我看着盖在身上的被褥,是目前最昂贵的桑蚕丝的丝绒被。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劫了,那么劫我的是,采花贼?
这么有钱的采花贼,富可敌国的采花贼。
我来了心思,既然已入贼穴就不能害怕,得想法子逃出去,最好还能盗走他几幅珍贵字画。主意一定我便下了床,床下放着的不是我那双布鞋,而是一双精致的绣花鞋,那做工细密,针脚严实,花案栩栩如生,尤其是还用金线裹了边。
穿上了那双鞋,居然大小正好合脚,我走了几步,脚底特别松软,心里便欢喜了几分。
这时从身后传来了吱地一声,我赶紧回头,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手拿折扇伫立在门前,他嘴角含笑,道:“小姐,这双鞋喜欢吗?”
他背对着阳光,又是从光明处走到这暗处,面上一团模糊,当他进入屋后我方才瞧清他的模样,霎时我吃惊得合不拢嘴。原来这人竟是我昨日看见的那骑毛驴的俊美公子,此时他穿着一袭紫金色的襕袍,显得人清俊非凡,颜若春光,仿似从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一般。
“你就是采花贼。”我张大嘴巴。
“说得这么难听干嘛,我只是一名痴爱作画的画师而已。”说着,他伸手撩着额头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