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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我也明白过来,感情白玲给我玩儿了一手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是我不把这些钱给她,以她那犟劲儿,肯定不会说后面这些话。
白玲说,当她发现尸体后,这才注意到,有一道很淡的黑线里外相连;正是因为这样,白玲才特意出去了一趟。
仔细观察过后,白玲就发现,残留少许的黑线,院外多、里屋少,那就说明,苟子谦真正的死亡地点,是在外面。
简单来说,苟子谦是死后,再回到里屋的。
“什么玩意儿?他死了之后,还能自个儿再走回屋子里?”我让白玲说的渗得慌,不由得追问道。
白玲点了点头,“为啥会这样,俺也不清楚。不过……我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当猜到这一结果后,白玲也有些不太相信,所以还特意查看了苟子谦的鞋底儿和脚丫子。
鞋底下没有水渍,干爽得很,那说明苟子谦出去时,并没有穿鞋;在查看他脚丫子时,白玲注意到,炕席上有一些水渍痕迹,他的脚底板也脏得很。
两相对比,白玲得出结论:当时苟子谦正是光着脚出去过一趟;在外面死掉之后,尸体又诡异的回到里屋,重新躺在炕上,直到被家人发现。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妈了巴子,这真是太邪性了。
死后再生,我只听过诈尸这一说;可就算诈尸,也不会乖乖的躺回炕上不动,而是会力大无穷,撒丫子到处跑。
这……这又是咋回事儿呢?
我再仔细一寻思,让白玲这么一说,有些事情倒是能解释的通。
当时我还怀疑,如果苟子谦是被脏东西闹腾死的,那他临死前,必定会发出挺大的动静才对,哪儿会一整屋子人,没一个听到啥异样动静?
正是因为苟子谦清晨自个儿偷跑出去,而后又安静回来,整个过程蹑手蹑脚、悄无声息,这样才没让家里人发觉。
想了想,我又问道,“玲子,你的不惑天眼这么厉害,那能帮哥瞅瞅不,看看这块红布是啥来历?”
说着,我就要把那小块红布拿出来。
白玲摆了摆手,没让我往外掏,她又拿眼神瞅了瞅王娅,那意思是:上面还粘连着尸体上的皮肤,要是冷不丁被王娅瞅见,非得把她吓得好歹不可。
白玲说,单从这一块红布上,倒是看不出来啥;不过要是再有一块红布,她就能看得出来,到底是不是同一材质的。
我轻叹一口气,心说这可就有些为难了,那红衣娘们倒是想跟我做啥交易,不过我哪敢去?万一她想为难白玲,我也干不过她,还是别惦记她那一身红衣衫了。
胡老二死去的小媳妇儿身上,当时也诡异的出现了一件大红衣裳,不过她早就在年三十的凌晨就被埋了,我就算再好奇,也不可能去刨她坟去。
人家刚死就去刨坟?这得多丧尽天良?
我对老胡头也有所怀疑,寻思着他的尸体后背上,是不是也有这么巴掌大小的一块红布。
可惜,这老头儿的尸体莫名其妙消失了,同样没法下手。
这么一整,我手头空有一块红布,却愣是没法查出它的来历。
正在屋里唠嗑的工夫,张大侠进来了。
“哎呀,玲子,赶紧让哥瞅瞅,这恢复过来就是不一样啊,看看,多水灵一个丫头?”
张大侠平时的话没这么多,这是瞅见白玲恢复成了正常人儿,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着。
白玲冲着张大侠笑了笑,那表情,老友善了,都比对我的态度好。
张大侠跟白玲念叨了几句,就转向了我,说三杜老丈人家好像出了点啥事儿,要晚几天才回来;到时候他张罗一小桌酒席,再喊上大狗子,哥几个再好好聚聚。
“唉,大侠,你还不知道呢?大狗子家出事儿了。”
听到张大侠提到了大狗子,我就赶紧把苟村长家的事儿说了出来。
张大侠皱着眉头,等听我说完,就赶紧把狗皮帽子重新扣在脑瓜子上,“不行,俺得赶紧去看看,说不定抻个手、帮个忙啥的,就得用到俺。”
一边说着话,张大侠就一边急匆匆的出了门。
我知道,张大侠平时话虽然不多,不过是个实诚人,别人家大事小情的,都少不了他去插手,所以我也没拦。
张大侠前脚刚走,后脚俺家又来了两个人儿:韩春秀和韩亚芳。
看到这肥大白和瘦而壮的姐俩,我就不由得挠了挠脑瓜子,后脑勺有些痒的,心说莫非老韩头还不死心,非得接着让韩春秀给我下重手?
进了屋,韩春秀没直接跟我说话,瞅着俺妹子,眼神里满是喜悦,就跟亲嫂子看见小姑子似的那么高兴。
“哎呀,玲子,你……你真的好了?”
韩春秀性子腼腆,一说话就脸红,一红,就像脑瓜子上挂俩大红苹果。
韩春秀说,早上就听村儿里有人说,看见白玲自个儿在道上溜达;当时她还不信,所以特意过来瞅瞅,结果发现还真是这样。
韩春秀说着话,就把她头发上别着的蓝色蝴蝶发夹摘了下来,替俺妹子卡在了脑门子上方的头发里。
还真别说,让她这么一打扮,俺妹子顿时又显得水灵不少,就是跟旁边的俩小辫,显得有些不搭。
唠了这么一会儿,韩亚芳就把她姐喊过去,贴在她耳朵上嘀咕着啥,一边嘀咕,一边还不拿好眼神瞅我,指不定在偷偷说我啥坏话。
趁这工夫,白玲悄悄对我招了招手,等我凑过去之后,白玲也贴在我耳朵边上,悄悄说道,“哥,亚芳她,身上的光晕很淡,是黯黄色,怕是要生病呀!”
我一愣,这才回想起来,白玲这不惑天眼百无禁忌,看阴鬼、看活人,那都是一看一个准儿。
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心说生病,不是很正常么?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生病的?
“你们在屋子里先唠啊,我去外面忙活忙活,马上就回来。”我打了个囫囵语儿,就要急匆匆的往外跑。
屋子里一堆娘们,我跟她们能有啥共同语言?
看着韩春秀的架势,指不定又是来劝我上门提亲的,一想到这点,我就膈应;我也干脆别等韩春秀喊我,先撂杆子再说,等会儿静清给我解过疑惑,再回来,说不定她们就都走了呢。
韩春秀在我背后轻叹了一声,也没多说啥,倒是韩亚芳轻声嘀咕了一句啥,我没听清,估摸着不是啥好话。
进到了隔壁王寡妇家,我就直奔里屋而去。
我跟静清都这么熟络了,进门时,自然不用提前打声招呼啥的。
兴许是这次我走的太急,里屋的静清还没反应过来,等我急匆匆走到里屋时,正好看到静清着急忙慌的往脸上遮布罩。
那会儿,她只来得及罩上了一半,却把半张脸庞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