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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双眸子透彻晶亮,里面好似铺满了晶莹的雪花,还混着一些慌乱。
眼眸微沉,视线缓缓落到了她泛着粉意的唇上去……
这男上女下的姿势太过于暧昧了,凝兮缩了缩脖子,有点想与他缩短距离。
“摄政王,你该起来了...”
樱唇一张一合,君洛莫名觉得有些口干,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他是觉着她们俩一样的,却也是排斥着她,越看她,他就对自己越自责,可如今距离这么近,他这一颗心,莫名其妙的就跳起来了。
像是曾经爱上她的那样。
身上男人的眼神一点点的变得深邃,凝兮怔了怔,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浑身跟着发毛。伸手想去推他,却猛地听到一声厉呵:
“你们在做什么!!”
君洛一颤,还没等回头自己就被人扯了起来推到桌上,再把床上的靳凝兮埋在被子里,动作一气呵成。
像是发自骨子里的维护。
君洛吃痛的揉了揉胳膊,抬头就望进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那人正睨着他严声儿大喝:“摄政王!你身为王爷,难不成还要做这种令人羞耻的事情么!是不是需要咱家回禀了皇上,告你一个下流之罪!!”
戾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跟捂着自己的闺女一样把靳凝兮捂在了被子里。
他气得浑身直抖,脸上的脂粉似乎都要跟着掉渣,檀口努着,衣袖里灌满了真气。当真是起了杀意,可是却又只是一瞬,极力的忍了下来。
他只不过就是不在一会儿功夫,这人就将他的人扑到床上了么!
凝兮掀开被子像个乌龟一样怯生生的探出头来,扫了眼地上的摄政王。
君洛的脸色很难看,本来一颗奔放的少年心忽然就被这个刁奴杀得一干二净,况且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沉迷...
这种感觉很不好。
君洛蹙眉,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却见戾公公又挡在了他的面前“摄政王不需要咱家告诉您男女有别吧?”
声音仍旧软腔怪调,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子摄骨的寒意。君洛拧眉,直起身望着他,眸光宛若冰刀。
“就算是本王不知道,戾公公的反应也太大了些吧?敢伤了本王,戾公公当真是不懂尊卑。”
他很生气,对眼前的戾公公莫名的有一股子不爽的感觉,好像是这人明里暗里跟他过不去,好生不痛快。
就像是生来的宿敌。
戾公公端着僵硬的皮囊笑道“咱家只护着咱家的公主,其余的一概不管,若是摄政王敢对咱家的公主做出什么事情来,咱家愿意与摄政王拼命。”
这话里轻飘飘的像是不在意的说出来似的,可是却明显加重了几个词。君洛当下沉了脸色,与靳凝兮皆对视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凝兮错愕,百思不得其解。
他愿意为了她跟摄政王拼命?为什么?难不成这公公同苏滟歌真的很好?她莫名其妙的又收服了一个心腹?
空气里沉默良久,霁月急匆匆的取了药跑回来了,正巧撞见站在床边的两个人,和龟缩在床上的自家娘娘。
她心里头咯噔一下,端着药碗上前
“摄政王,您还没走,是有什么事儿么?”
她可怕摄政王发现他们家主子就是靳凝兮啊,毕竟如今太师已经不再会来罩他们公主府了。可是太师不来,这摄政王怎么就来了?
而且,还多了一个戾公公?
戾公公冷笑,顿时了然“原来是这样,估摸着摄政王是钻了丫鬟不在的空子跑来轻薄五公主了。”
霁月大惊,脸色顿时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摄政王...轻薄了她的主子?
如此夹枪带棍的讽刺君洛可没有时间应付,只冷哼一声,对着床上的人拱手敬礼“本王失礼了,还请五公主不要见怪。”
被点到名的凝兮也有点儿尴尬,含糊的应付道“本宫没事儿,摄政王不要在意,摄政王慢走。”
不要在意?戾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扫了眼对面的男人。
这君洛可以不在意,那他呢?他这一身火往哪泻呐?实话又不能说,眼看着自己的人受尽委屈,他也只能以一个太监的身份暗中周全,如此这般是不是得憋死他?
君洛就这么被靳凝兮给放行了,临走时还回头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戾公公顿时细眉揪紧,十分幽怨的看了眼身后的人。
凝兮还窝在被子里面,瞧着上面的公公如泣如诉般的坐到她的床榻边,凝兮嘴角抖了抖,还不等出言去问,一双冰凉的手就捧住了她的脸。
“奴的祖宗哟,您可还好,那种登徒子可对你怎么样?”
霁月骇然,光风也终于脱离了沈良之的纠缠,急急忙忙的就跑了进来,见到床榻上还坐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她脸色微变“不知戾公公大驾,可怎么坐到主子的床榻上去了?”
凝兮拧眉,她正想说的就是这句话,这奴才速来与主子尊卑有别,她虽然不大在意这种事儿,但是这男人三翻四次的熟悉感简直是令她莫名其妙。
跟着就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总觉着像是万俟笙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
戾公公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绕是他再回装相,这种骨子里的习惯与自然都是不可避免的。
索性嘴一瘪,破罐子破摔的甩了下手中的香帕子,慢慢的脂粉味儿袭来,呛得凝兮咳了两声儿。
“奴的公主哟,您也是奴才一把手养大的,如今跟奴才分得这么清,奴才不活了哟!~”说着拿着丝绸擦着眼角,很是悲戚:
“既然公主已经嫌弃奴才了,奴就走了,奴只是一时之间不放心公主...”
这货是把苏滟歌一把手养大的么?凝兮揪心的看着眼前的人,阴柔的哭声听得她头疼,索性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你爱坐就坐吧。本宫也无所谓。”
哭声戛然而止,戾公公却抬起屁股站在她身边。
“奴知道尊卑有别,刚才奴只是一时之间太惦记公主了。”
听这话不像是假的。凝兮抿唇,头也晕的很,索性斜倚在软塌上斜眼看着他,看得戾公公心头一颤。
哎哟他的小祖宗,就一天没见,咋感觉又好看了呢?
“那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儿么?”
喝酒喝得人头疼,她自己撑着精神好一会儿,戾公公没回答,却认真地瞧了她片刻,看着她隐忍的眉心,他才扭头看了眼被霁月放在一旁的汤药。
“公主这是怎么了?”
霁月抿唇,抬头看着戾公公的大白脸“五公主脾胃不适,最近正在喝中药。”
她们知道宫中有戾公公这么一号儿人,是除了万俟笙之后第二个可怕的人,为人很是怪异,陛下也会礼让三分,一直以来皇上最衷心的奴才。是宫中最大的太监首领。
这样身份的人,她们自然也要尊敬几分。
“既然如此,你们就下去吧,咱家一个人伺候就行了。”戾公公笑眯眯的伸手取碗,光风蹙眉,当下就拦在他面前
“戾公公大驾,怎能劳烦戾公公做这种事情,这种事情让奴才做吧?”
戾公公细眉扬了扬,自然是能看出来光风对他的敌意。可是他还没跟凝兮待够呐?又怎么能走?
想着他就扯着帕子回头望了榻上的凝兮一眼,凝兮回之一个寒颤,在他红唇轻启之前,妥协的举起了手。
“光风霁月你们都出去,这里有戾公公,你们放心吧。”
戾公公眸光微闪,扭头看着她。
这女人撑着头满是慵懒,当真是个对他放下心的似得,可是再瞧她眼睛里的那股子精光,活像是个算计人的小狐狸。
凝兮当真是在算计着的,小傻子的人还是放心的,毕竟苏瑾灏不会害他,而这个戾公公又是衷心为王的,又怕是旧相识。
她总得套套话不是?免得漏了馅儿。
见戾公公端了药碗走到她身旁,扯了个小椅子坐下来,一勺又一勺的晾着药。
“戾公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男人红唇微扬,将药递到她嘴边。
苦味顿时顺着中药传来,凝兮皱了皱鼻子,接过碗一口闷下,一只细腻的过分的手递了个蜜饯过来。
凝兮微怔,瞧着这手掌久久缓不过神。
不是说这戾公公是老人了么?这种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像是万俟笙的手一样,又白又嫩,一点瑕疵都没有。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了,戾公公就跟被烫了以下似的缩了缩手,眨了眨眼睛道“公主啊,不吃么?”
凝兮蹙眉,没第一时间接过蜜饯来“戾公公,你多大了?”
戾公公咬唇,柔柔弱弱道“奴已经四十有余了。”
四十有余?
她狐疑的扫了眼他雪白的手,趁着他最后缩回去的功夫把蜜饯放在了口中“戾公公四十有余,手生得如此白嫩?”
以及他的颈,白净细腻,一点儿颈纹都没有。
戾公公呵呵笑了“公主观察奴才观察的好生细致,其实不蛮公主说,奴才一直用着太医御用的珍珠粉来敷面敷手,故而生得白嫩了些。况且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儿的,从前,奴比如今,更有姿色呢~”
说着就抛了个媚眼儿给她,眼波流转见尽是春水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