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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捏着腰间的玉坠儿,凝兮指腹滑着圆润的玉边跟着她同打哈哈“本宫瞧着这白毓姑娘屋子里头也燃着炭火的,这样都能忘的话,以后本宫送来的炭,是不是应该放在白姑娘怀儿里一个,床边一个,才能免除三公主在寒月楼受冻?”
黛眉微蹙,白毓抬头看着靳凝兮,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妾身当真不是有心的。只是最近害喜严重,难受得很,一时之间就给忘了。”
“估计不是忘了吧?”
风乍起,戾公公推门而至,打断了室内两个人的谈话,白毓微微蹙眉,见这个相貌怪异的男人用手绢儿裹着一块炭火而入,走到她面前,甚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
恩,这表情很好,甚得她心。凝兮眸子含笑的看着戾公公摇曳身姿的走到自己面前,手里头还端着个小小的炭块儿,放到了凝兮的面前。
“主子您问问,这是什么味道?”
戾公公的手心很白,宛如皓月,凝兮被这手心看得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也就凑上前去嗅了嗅。
幽香入鼻,她又想细细闻一闻,戾公公却撤了回来,把炭放在了白毓的桌子旁边。
“奴才应该称呼你什么?”戾公公拿着眼尾邪睨着她“白姑娘?”
白毓咬牙,抬头对上了戾公公狰狞的面具,见他满眼含嘲,目光如刀子似得从脚刮到了她的头顶,纵使正襟危坐露不出一点儿错处来,白毓捏着手绢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些。
她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也知眼前的人绝非善类。故而神色放得平淡了些,看起来像是个不问世事的小仙女。
“公公若是有事但说无妨,称呼什么的,白毓也不在乎。”
戾公公嗤笑,不打算吃她这一套,修长的手指指着上面的银炭道“白姑娘,这炭上有什么味道,你可闻过?”
炭上面还有什么味儿?白毓不解的看了戾公公一眼,视线放在旁边的银炭上“公公说笑,我又怎会去闻银炭的味道?况且速来银炭上面都是没有什么味儿的,又何来闻一说?”
戾公公假笑道“白姑娘也知道银炭上面没味儿?咱家方才去看的时候,发现有几篓银炭放在外面,靠近的时候那股味道才浓呢~不是说要好生的检查一番才能给三公主送过去么?三公主是那上面的炭浸了胭脂了不成?咱家嗅着好像是您身上的香味,难不成,您当真把这炭搂在怀里了不成?”
白毓一震,脸色顿然惨白。
凝兮一见白毓的脸色变了,心中也是了然,扯唇笑道“看来是白姑娘用心良苦,知道本宫送来的炭味道不好闻,所以浸了点儿什么旁的进去再送给三皇姐?”
白毓咬唇,面对眼前的人和高处人的两层夹击,她睫毛急速的颤了颤,最后堆出了一脸笑出来“不是的,我没有……”
“你没有?”戾公公挥了挥帕子上的灰,刚好落在白毓惨白的脸上,就像是给她笼上了一层阴郁的面具。他满含嘲讽,语气讥诮“白姑娘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证据在手,白毓吞了吞口水,攥紧了手里头绣着鸳鸯交颈的帕子,无辜的看着凝兮,刚想说什么,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从椅子上跌到了地面,惊起了一片灰尘。
戾公公一见这女人翻白眼儿了,马上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本来还能顶着她不让她狠狠的摔到地上的,这下次结结实实的滚在地上,‘咣’的一声,听这动静,好像脑袋跟着磕了个包。
满堂吓了一跳,也没想道自己主子竟然能直接摔下去,跟着抱起白毓撕心裂肺的喊
“主子,您没事儿吧?您没事儿吧主子?”
声音如雷贯耳,凝兮忍不住扣了扣耳朵,看着眼前这对苦情主仆哭笑不得:
“你可得小点儿声喊,你要是喊得这么声嘶力竭的,你主子想装晕也装不住了,快点搀着你主子回去吧。也不怕吃一肚子灰。”
满堂一噎,哭声戛然而止,通红的眼睛像个肚子似得看了凝兮一眼,见凝兮跟瞧好戏似得托腮望着她,脊骨跟着一阵凉,垂下眸子喏喏道“那奴婢先带着主子回屋了。”
凝兮笑着点点头,并不打算继续下去,很是和蔼的目送她们主仆远去了。
“公主像这样轻易的纵了她们去么?”美景眨眨眼,小声地凑上来。
“有身子的人动不得,这事儿咱们都知道。若是我在纠缠着不放,说不准人家胎像一个不稳推到我身上来,我可受不住。”说着她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低声又道“方才你说什么撮合左烬与月心很难?”
屋子里头没有旁人,但是碍于这里是白毓的地盘,美景慎重的让凝兮先走,等他们三个人站在外头吹冷风了,她才轻声道“其实主子这次中毒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凝兮点头“那炭上头摸了药对吧?”
“是抹了点儿东西。”美景眼睛转了转,快速地说“只是他们抹的东西,其实是没有味道的。有味道的是旁的东西,无毒,只是那味道什么的,您也看见了白毓根本就没有闻却还是有那么大的反应,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那月心中毒又是怎么回事儿?”凝兮有点儿蒙了,道理她是懂的,只是既然知道她下了毒为什么苏月心却还是还是中毒?
凝兮一怔,有飞快的念头在脑海里头稍纵即逝,她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对上了美景复杂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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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心身子不适,靳凝兮便以五公主最近中毒不安全为由把左烬留在了她的身边,调情之际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又把太医给白毓好生看了看,确认胎像无误之后,她假装放心的离开了将军府。
左凛又回军营去了,所以最近白毓才敢这么放肆的克扣苏月心的炭火,又在这上面动手脚。
到底还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啊,凝兮叹了口气,苏月心可是从皇室摸爬滚打出来的女人,哪有那么好欺负的。
但是总算对于苏月心的事情,她也不用太过于费心费力了,反正只需要到时候她给帮忙添一把火,烧个底朝天就行了。
这样一想,凝兮脸上难得有了点儿欢喜的笑意,心里头正掂量着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个渣男好生的感受一把痛楚,身旁的戾公公就替她真心的笑了出来。
“五公主想什么呢?”他看着她,眼睛里头亮晶晶的“笑得这么开心。”
开心?凝兮一怔,也没觉着自己嘴角有什么笑意,故而板着脸等她一眼“本宫哪里笑了?”
明明有点儿高兴,却还是不想承认,万俟笙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拧巴的性子,却也觉着可爱得紧,忍了忍捏她脸蛋儿的心思“那公主可是高兴?”
高兴是有那么一点儿,凝兮努嘴,想点头却还拧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再跟眼前的人叫什么劲。
可能是因为戾公公给她的感觉太怪了,她有点儿抵触他。
“本宫只是觉着或许将来本宫能给五皇姐出口恶气罢了。”凝兮昂起头瞥了他一眼“话说回来,你的高烧好了么?”
万俟笙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身子没有方才那么严重了,点了点头“已经好很多了。”
听着人说好了,看起来精神也不错,她心里头放心了,想说几句安抚他的话,却又强给压了下来。
她又不是这戾公公的真主子,安慰他若是被她怀疑可就糟了。还是应该少于他接触为妙。
“既然你身子好了,那本宫也就无需担心了,只是昨夜的事情,戾公公可会和皇上交代啊?”
万俟笙一怔,本来还以为他们两个的主仆感情更加深刻了,却没想到凝兮对他还是有防备之心,苦笑的点点头“奴不会同皇上说的,公主的规矩奴才定然是要遵守的。”
“若是你说了呢?”凝兮笑眯眯的靠近他,身上传来的香味令万俟笙一怔,忍不住目光就落到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奴不会说。若是说了,公主自行处置奴才便是。”
声音略有古怪,凝兮没有听出来,只觉着踏实了,掀开车帘不再去看他,万俟笙强压着心里头的那股难以发泄的火盯着凝兮的后脑勺,从耳根侧面看过去,能看见她白皙的脖子和那泛着粉意的桃腮。
像极了一只可口的......
眸光微沉,万俟笙猛地转了视线,手都攥得隐隐发青,耳根子不争气的红了。
难不成是因为高烧的原因?他今日的意志力也忒差了,委实难熬!都怕自己现在一时之间绷不住自己的神经,冲动之下吻上她的颈。
万俟笙这边火气上涌烧了个浑身通透,凝兮却没有感觉到这马车里的气氛变了,只是忽然脖子上有软绵绵的触感袭来,她一怔,扭头就看见了戾公公紧绷着的脸,还有涨红的耳根。
这是怎么了?她狐疑的看了看他通红的耳朵,在她的注视下,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五公主把这个围脖系上吧。”戾公公垂着头不看她,声音明显有点儿沙哑“快到地方了。”
凝兮蹙眉,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狐毛围脖“本宫不需要围脖。”
“您需要围脖。”戾公公抬眼,然后又把视线挪开“一会儿说不准就冷了。”
他的声音不似从前阴柔,神情也略有古怪,凝兮盯着他涨红的耳根好半刻,俯身上前,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戾公公面具下的眼睛,瞄了眼线的眼显得妩媚异常,里头却混了点慌乱。
好似胡乱蹦的兔子,撞得她心跟着蹦了几蹦。
“公主……”万俟笙呼吸一滞,头忍不住朝后仰,凝兮一见他要动,倏地伸出手来给他的头固定了个严实,突然快速的去摘他脸上的面具:
“戾公公,本宫好久没有看见你的脸了,让本宫仔细的瞧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