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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烬嗤笑一声“莫要同我装糊涂,区区一个白毓,我不信你从一开始就驾驭不了她,纵然你现在没有什么势力,但是凭一个欺压公主的罪也能治她死罪。可你现在竟然纵了她一直一来在王府里头的动作?靳凝兮,你安的什么心。”
凝兮一怔,目光放到从不远处款款而来的人身上“你现在是以苏月心心爱之人来问我,还是左凛的好弟弟的身份来问我。”
左烬眯眼“有区别?”
“区别大着了。”
略作思忖,左烬看向走得越来越近的人“是不是你想让白毓在王府里头犯的过错越大,你便也越好托我哥哥下水,因为月心现在性命垂危,白毓犯下的就是滔天大罪,而我哥哥虽然不知情却也难辞其咎,况且他将月心关到寒月楼已经是大错……你是想让我哥哥丢了这顶帽子,我说的对吗?”
凝兮微怔,笑了笑没吭声。
“你竟然让月心以身泛险?”左烬凑近凝兮的脸,凝兮微微侧头同他保持了一点儿距离道“月心玩弄蛊虫多年,驾驭蛊毒更是得心应手,你可不要想歪了,本宫还没有那么混账。”
左烬一愣,片刻后脸色凝重了。
苏月心……当真是故意让自己中毒的?那她此番目的何在?
正想着,身着红色纱衣的男人便越走越近了,身后随行之人还扛着一根长长的铁柱子,凑近一看,面具遮脸,嘴角勾挑,眼波流转之处衍生媚意,定定的看向了凝兮的脸,开口便是缱绻的嗓儿“奴的小祖宗~~”
嘴角抽了抽,她一掌拍在万俟笙飞奔而来的脸上“少献殷勤,东西都带齐全了?”
这么冷淡。万俟笙颇为有缘的眨了眨眼睛,乖巧的从头顶拿下手来放在手里玩捏“带全了,只是炭火没带,不过想着将军府里头定然是有的多的,左将军一定不会吝啬的。”
那倒是。点了点头,凝兮任由万俟笙在一旁对自己做一点小动作,扭头看着左烬道“左二少爷可知道炮烙?”
左烬正对着凝兮身旁的人看得出神,一听这话不由得看了眼那艰难立起来的铁柱“炮烙?”
凝兮笑得坦然“很久以前的刑罚。”
脸色顿时一变,左烬捂着嘴看了铁柱一眼,便不想再多看,目光放到凝兮身旁的太监身上“戾公公?”
他见过戾公公的,在小时候,那阴阳怪气的公公总能给许多小孩儿吓哭。但是现下瞧着她身旁的这个戾公公,总觉着那里头有些不对。
感应到他的目光,万俟笙幽幽的看了左烬一眼,目光似是正呼呼咆哮的寒风,刮得左烬顿时脚底生寒,大退了一步。
那戴着面具的人勾起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
“去叫左凛出来吧。”没瞧见二人的小动作,凝兮笑得高深,万俟笙垂目应了是,转身就进了屋子。
沉吟片刻,左凛忽然古怪的问了一句“万俟笙人现在在哪儿?”
侧过头,凝兮眼睛里头晶亮亮的“问他干嘛?你跟他是仇人?”
“不是仇人。”抿着唇,左烬古怪的摇了摇头。凝兮来了兴致,挑眉问道“那是朋友?”
“也不是朋友。”他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不知道万俟笙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左凛纵了白毓出来,身着轻薄里衣的白毓跌跌撞撞的被万俟笙牵着走,满堂在后头哭着哀求,两个人狼狈的从屋子里头出来,见到正中央立着的那么大的一根铁柱子,都傻了眼。
这是要做什么?
“哟,出来了?”凝兮噙着笑,扭头看了身后的两个人一眼,看白毓的泪痕犹挂在脸上,忍不住笑得更欢“看来求情没有求成功啊。”
白毓一颤,身子哆嗦了起来。
万俟笙将人领到门口便嫌弃的松开了手,走到凝兮身旁边擦手边小声说“那女人当真是脏透了,公主把你的帕子给奴擦擦手可好?”
眉心一皱,凝兮横了他一眼,从袖子里头掏出了帕子塞到他手里头。万俟笙当即笑弯了眼,随手将第一个帕子丢到不远处燃着的炭盆儿里,又嗅了嗅手里头的这个。
“可真香。”他声音里尽是柔情的愉悦。
一旁的左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也有点儿难看了。
等立在院子中央的柱子一点点的被烧得火红,甚至风吹来的时候又透着一股暖意,凝兮扭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白毓一眼,和蔼道“今天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三皇姐身上的毒是你下的,那本宫也就不用劳烦宗人府了,今天本宫就在这里给你私自来个了断。这样也算是不波及到你们家的将军。白毓,你说可好?”
白毓浑身冻得僵硬,茫然的看向那铁柱子,嘴唇都有些发青“你要做什么?”
凝兮垂目笑道“就让你炮烙而死,也算是替你洗刷了罪孽。”
“炮烙?”
万俟笙在一旁捂着嘴笑,好心告知“炮烙就是将人的衣服扒光之后捆在烧熟的铁柱上,不过白姑娘请宽心,这大冬天的,也就用这种刑罚最合适了,不至于太过寒冷,还能嗅到一股烤肉味儿。”
“什么!?”惊慌之中,白毓的声音尖锐刺耳“我根本就没有下毒让苏月心性命垂危,是你们在陷害我!”
凝兮挑眉“陷害你?你有证据么?本宫倒是有证据说是你蓄意陷害当朝公主,还想再最后的时候拉公主下水,本宫没有把你发落到宗人府也算是给左将军面子了,不然你以为你的九族和左凛头顶上的军盔能保得住?”
白毓一震,绝望的扭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方才还眼睛里头有柔情的男人这会子半点儿都不剩了,就有她望不透的黑暗与阴鸷。
“将军……”嘴唇抖着,白毓艰难的拽上了左凛的衣袖“妾身不想那么死。”
凝兮闻言便看她一眼,她倒是个聪明的,知道现在求活不能只求换个死法,可是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又怎么会能让她轻易地躲了过去?
“左将军可要想好,不死于炮烙,那便死在宗人府,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在朝中对左将军百害而无益,本宫还是挺愿意给左将军一条路走的,左将军可要选好了。”
纵然苏月心现在仅仅只是个挂名的公主,可是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对左凛定然是有害而无力的,朝中的那些同他作对的武官定然会上报参他一本,将苏月心关在寒月楼还生命垂危的事情也会被百姓诟病……
慢慢的,左凛尚且还有阴鸷的眸子沉了,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就多谢公主。”
他不信苏滟歌能这么好心替他隐瞒,可是眼下他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抓着官袍的手骤然松开,白毓身子一软,便瘫在了地上。有人过来将她架起也不知,只茫然的看着左凛的方向,嘴里喃喃“是你说你不爱苏月心,可以任由我欺负的。”
凝兮一怔,好笑的看向左凛的大黑脸。
这算不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是你说以后给我一个完美的院子,不再让我受委屈的。”似乎是不甘心,白毓睁大眸子看向这头,身上的衣服被人撕碎,露出盈盈娇躯来,凝兮在一侧淡淡的看着,抬手就捂住了戾公公的眼睛。
慢慢的,白毓赤.luo的身子再度被人架起来,看着目光中的男人沉默不语,忽地迸出极度嘶哑的喊叫:
“事到临头你为什么要做缩头乌龟!!左凛!!你这个骗子!”
“把她的嘴堵上。”吩咐完这一句,万俟笙戏谑的看了身旁的左凛道“左将军请放心,咱家也不会说出去的。这堵住了嘴,那些个不干不净的话,旁人也听不进去了。”
左凛咬牙,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拳头。
万俟笙轻笑,手一挥,就让人绑在了上头的铁柱上。
“嗞——”
嘴就算被堵着,白毓也发出了那种穿透耳膜的闷哼,空气里顿时凝满了肉烧焦的味道,满堂在一旁大哭,边哭边吐。眼睁睁看着柔嫩的肌肤全部焦黑,恶心至极。
这一声划破寂空在寒月楼都听得清楚,苏月心坐在窗边看不远处的光亮,脸上也没有多少高兴的表情。
“你听,白毓要死了。”
美景在后头伺候着,脸色也有点儿不好看,听着叫声也忒惨,只能捂着心口道“奴婢把窗户关上吧,公主,奴婢害怕。”
伸手制止美景的动作,苏月心轻笑几声“你说,左凛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痛心?心疼?”
细眉揪着,美景别过头连光亮都不想看。“奴婢不知。”
月心抬了抬嘴角“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一头,惨状还在继续,左烬虽然一生杀人无数,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却也都没有忍心再看下去,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家的哥哥,满目都是痛心。
此时将军府里头尖叫声哭喊声不断,凝兮麻木的看着上头的人,看白毓晕了疼醒醒了又疼晕,最后头一垂,断了气。
纵然身下的铁柱越来越热,那上头的人也沉默的贴在铁柱上,满脸都是痛苦。
渐渐地,凝兮收敛了目光,扭头看向身后的左将军“本宫会说白姑娘是小产死的,将军请节哀。”
话毕便领着万俟笙准备离去,左凛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忽然开口道“五公主。”
驻了脚步,凝兮淡然的回头。便见左凛黑着脸看着她,满是压抑:
“白毓所言,可是真的?”
凝兮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白姑娘下毒是真,三皇姐也不是那种心狠之人,左将军还是把你的小妾抬下来吧,别一会儿给烤酥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