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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叔叔，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咪？”
……
向言默嘴角扬笑，如此笑颜，即便是再过冷峻的面容亦显得柔软了许多，他眼神清湛的问：“唐唐，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知道啊！”唐唐扭头笑米米地说：“就像是我对小美一样，只要我有好东西都会跟她分享。不对，不是分享，而是全部都给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小美是唐唐小学里的同班同学，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
唐唐很喜欢那个小姑娘，时常将她的名字挂在嘴边。
“哦，看来你真的懂喜欢的意思。”向言默眉眼含笑的说。
这半年来，他褪下了身上冷傲的外衣变得平易近人许多，偶尔时候如果你与他突然偶遇在某个拐杖，在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时，或许你会以为这个好看的男人就该如此的温润儒雅、让人如沐清风。
以前的他从没体会过真正的恋爱是什么，对初初是从小就习惯性的付出，不需要她任何的回报，亦不需要她诉说对他的感受，那时候的他沉浸在一段单纯而肆意的给予里。
之后他遇上了季节。
季节对他的爱恋其实跟他对初初或许是同一种，她将他的美好扩大，在她眼里他或许算不上是人。
是她难以触及的美梦。
因此，所以她对他的爱恋越来越浓。
后来他碰上的那些女人，都是些过眼云烟而已。
“嗯，我当然懂啦！”唐唐点了点头，“以前妈咪跟芭比很恩爱的呢，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可还是有些记忆的，芭比对妈咪真的超好的呢！”
唐斯年……
向言默神色顿了顿，“怎么好法？”
“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把妈咪当成宝贝疼着。”唐唐说：“男人都该对喜欢的女人好，不是吗？叔叔，如果你真的喜欢妈咪的话，那你要加油努力了，因为我觉得妈咪对你不是很喜欢呢！”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
“这个很明显的吧，如果妈咪喜欢你的话，还会催着你赶快找女朋友，赶快结婚吗？”
“……”
向言默不得不承认唐唐说的很有道理。
“叔叔，你真的是有点笨哦，难道你从没追过女孩子吗？”唐唐突然想起最近在看的一部电视剧，里面帅气的叔叔可会追女孩子了，哪像他身边这个叔叔看上去笨笨的，一点都不懂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此时的向言默再次沉默了下来，他活了三十八个年头，还真没主动去追过女孩子。
即便是对初初也没有过。
因为他们从小就认识，他从小就对她爱护，所以在大人眼里他们以后就会是一对。
他有段时间也一直这么认为，大概这就是习惯的可怕。
其实有时候静下心来想想，他跟初初并不合适，在生活里他是个不会开玩笑的话，极度的沉闷寡言。而初初更像是生活在梦幻中的少女，她需要的是能够打动他心的王子，而不是处处让着她的骑士。
没有温景煜的介入，或许他们会结婚，可是婚后却未必幸福。
一切的恋爱只是某个故事的开端，而非是故事的结束。
也许最为轰轰烈烈的故事就该在生活里细枝末节的繁衍而出。
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是包容、信任。
经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向言默载着唐唐抵达了小区。
唐唐自己快速地从车上下来，刚下车他的小脑瓜子里就想到了什么，走到车前见向言默下车后就说：“叔叔，我们今天是不是忘记去菜市场买菜了？”
“菜家里已经有了。”向言默回。
“呃……没有了吧，昨天买的都被叔叔烧掉了，哪里还有存粮啊？难道叔叔今天提前已经买好了？”
向言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秘密，或许今天家里有田螺姑娘，不但菜不用买，连饭都不用我们做了。”
“要是真的就好咯，叔叔你的手艺真的很不敢恭维，再过几年我做的菜肯定比你好吃。”
向言默做的是儿童健康营养餐，也就说基本不放什么调料，纯属煮熟就可以，有时候唐唐实在受不了，就索性去厨房倒点醋出来蘸着吃。
不然，真的是如同嚼蜡难以下咽。
唐唐走在前面，向言默跟在后面。唐唐脚步欢快，而向言默的则是沉稳如石，每一步都无比扎实。
到了家门边，唐唐等在那里，大声喊：“叔叔，你快点呢？好磨叽。”
“嗯，年纪大了有点走不动。”
向言默走到门口处时，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这里的居民楼都比较陈旧，所以并没有安装指纹锁。
门一打开，唐唐就闻到扑鼻而来的饭菜香，他喜滋滋地立刻走进去，跑到餐厅就看见桌上面已经放了好几样他爱吃的菜，他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向言默，欢快地说：“叔叔，原来真的有田螺姑娘。”
“我要去看看这个田螺姑娘长得美不美？”
“……”
最近局里遇上了连环杀人案，为了办这个案子，唐晏殊已经许久没着家，都吃住在警局里，剥丝抽茧的找凶手。
因为许久未见儿子，所以想念的厉害，已经不能用手里存着的相片来解相思，今天下午两点请了假专门回来看看孩子，给他做顿晚饭。
这事向言默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两人说好要给唐唐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说。
唐唐一进厨房紧紧抱住了唐晏殊的腰身，甜笑着说：“妈咪果然是你，你今天怎么回来啦？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整天吃叔叔煮的东西我快要吐了，你知道吗？叔叔煮的东西就跟白水里捞了捞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吃你叔叔煮的东西呢，你还嫌弃，叔叔他人呢，还没走吧？”
“还没……”
唐晏殊腰里系着围裙，身上穿着月牙色的居家服，头发放下来用黑色的细牛皮筋撩了撩，脚上穿着一双凯蒂猫的拖鞋。
嗯！这是一双儿童拖鞋。
今天天气好，再加上季节的关系，在她回身去看厨房门口时，恰好被窗户外漏进来的光晕染着，将她整个人都沐进了柔和里。
向言默看见的她，好似身后背着一双天使翅膀。
顿时，他就怔在了那里。
“喂！叔叔，今天就别回去了吧，在这里吃晚饭。”说着，唐晏殊就指了指外面餐桌上的七八样菜，“买的菜有点多，我就全做了，我和唐唐吃不完，怪浪费的，你跟我们一起努力解决吧，怎么样？”
很明显，这是邀请。
半年里，这也是唐晏殊第一次邀请向言默留下来一起用晚餐。
向言默根本寻不到半点拒绝的理由，应该说他一点拒绝的想法都没有。
和她安静的吃顿饭，已经遥远到他快忘记。
“好。”
唐晏殊笑着转身，继续炒锅里最后的一个菜，“那你们俩快去洗手吧，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
一大一小得令，然后两人同时走向了卫生间去洗手。
等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唐晏殊给两人以及自己都倒了杯椰奶，见他们出来就招呼说：“快来吃吧，不然待会就凉了。”
唐唐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东西，快速地跑过去，屁股一沾凳子就眼疾手快的夹起一个大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小嘴油腻腻的说：“妈咪，工作忙完了吗？”
“还没有，晚点妈咪还要去局里，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唐唐了。”唐晏殊摸了下唐唐的小脑袋说。
说完，她含笑抬眸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男人，“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多吃点吧，你看上去好像比之前瘦了。”
“瘦了好，苗条。”向言默跟唐唐一样夹了个鸡腿在自己碗里，“找对象比较好找。”
“在找了吗，你总算开窍了？”唐晏殊瞬间开怀说：“是该找了，再有两三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你又长一岁，就更难找了。”
“有没有特别中意的？”唐晏殊笑着问。
“嗯。”
“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
“年纪比我小很多，几个代沟都不止，她现在没有在工作。”
“天啊！你该不会是在谈什么忘年恋吧？不过也好，萝莉大叔最般配了，又软萌又酥。恭喜你咯，来……碰一个吧！”
唐晏殊举杯，和煦的笑容，“以饮料代酒敬你。”
向言默看着她高举着杯子，却并没有跟她碰杯，仅是低头又吃了一口鸡腿，从小家规甚严，食不言寝不语，那是必须遵守的规定。
以前，他也是这么要求她的……
可是眼下，一切的章法规定对他来说都是形同虚设，应该说终会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变得有点不像自己。
“不碰拉倒，我自己喝。”说着，唐晏殊就仰头狠狠灌了一下口椰奶。
之后她又说：“那以后不能请你帮忙照看唐唐，哎！少了一个免费劳动力，突然感觉有点伤感了。”
“不对吧！”
唐唐突然冒出来说道。
唐晏殊疑惑，“哪里不对？”
“叔叔说……”
“没有不对。”向言默完全清楚唐唐接下去要说什么，“为了她我遣散了不少女人，你是唯一一个没遣散的。放心吧，她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大可以继续安心使唤我，没必要有什么别的担心。”
唐唐越听越糊涂了，“是这样的吗？”
咦！怎么感觉跟在车上的听到的意思不一样呢，但是又好像一样。
唐晏殊点了点头，一副无比欣慰的表情，“真是一个大度的女人。”
向言默看了眼她，从她的表情上他知道她相信了。
何止大度，也是个无比蠢笨、却又可爱至极的女人。
多大了，竟然还穿童鞋。
“你的鞋子是怎么回事？”
“我鞋子怎么了？”唐晏殊拉开了下椅凳，垂眸看了眼自己脚上穿着的纷嫩拖鞋，“不是挺好的吗？多可爱的拖鞋。”
“是可爱，小孩子才会穿这种拖鞋，你都多大了！”
“脚太小，找不到的合适就只能穿童鞋咯，这你都看不过去吗？”这个男人现在还是喜欢管东管西。
“定制！”
“贵，浪费钱。”
“……”
唐晏殊现在也就是个公务员待遇，说白点吧工资就是不高也不低，肯定不能跟过去比，手里拿着黑卡随意刷。一双定制的鞋子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承受的范围，她才不愿意用两个月的工资去买一双鞋。
后来，向言默也就没再说话了，埋头继续吃东西。
……
吃完晚饭后，向言默帮唐唐洗澡。
唐唐洗完澡没多久就觉得有点困，很乖的去睡觉，等唐晏殊从厨房洗完碗出来，就看见向言默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手里夹着烟，却并没有点。
她走过去，“眼瘾犯了怎么没抽？”
“怕被你骂，没敢抽。”说着，就将烟又重新收起来，扭头说：“看你晚饭吃了不少，我们出去走走？”
闻言，唐晏殊看了眼唐唐紧闭的房门，“行吧，饭后确实需要散步。”
因为晚饭吃的早，所以外面的天还是挺亮堂的。唐晏殊穿着简单随意，随意扎着低马尾，肤白细嫩，在加上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这种时候的她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岁的样子。
根本没人会想到她已经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妈妈。
其实平日里的唐晏殊穿衣风格跟上班时穿的衣服完全是两种风格。
平时穿的比较随性，基本是日系萌宠风格。
而上班时，为了凸显自己的专业性，总归要穿得一板一眼点，不然难以服众。
可向言默就是任何时候都显得一板一眼，整个人都是严肃得可怕。
穿衣风格永远是衬衫，西裤，皮鞋。
特别是此时她站在他的身边，双手负在身后走着路，脚步欢快，肤白貌美，怎么看都是一个大叔带着一个孩子出来散步……
“向言默。”她叫他。
“嗯，怎么了？”
“刚才那话是骗我的吧？”
“哪句话？”
“就是你有女朋友的事，那个是骗我的吧！”这时，唐晏殊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突然转身，直面他略带惊讶的俊颜，“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向言默挑眉，“那你倒是说说我在想什么？”
“逃避啊，不想结婚啊，懒得跟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懒得生儿育女，懒得打理生活琐事。像你这样的男人就该被供奉着，不能娶进门当丈夫。有时候夫妻之间难免会有争吵，而你讨厌那种吵闹，我说的对吗？”
刚才的那一刻向言默以为她真的明白他心里在什么，只是等她说出来，他的心再次凉了大半。
“是，也不是。”他说。
如果他怕生活琐事，又怎么可能愿意帮她照顾唐唐？
从始至终，他不结婚的唯一原因，只是那个人不对。
“好吧，就当我说错了。”唐晏殊耸了耸肩膀，“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不要让那个小姑娘等太久。”
“晏殊……”
“小乖……”
向言默突然又改口。
“嗯？”
“没有小姑娘，没有任何其他女人，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这一刻，向言默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不管你是唐晏殊，还是莫小乖，我希望你都能听完我下面要讲的话。”
“我们结婚吧，我愿意照顾你，照顾唐唐，跟你生活在一起，跟你生儿育女，跟你一起打理生活琐事，甚至于为了一点生活琐事而争吵不休。”
“你放心，如果我们真的吵起来，我会自动去睡书房，绝对不吵你。”
“请把你的余生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它。”
“……”
他更想说，我们之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走错了太多的路，更加想说这样漫长的人生道路，他不想一个人独自前行。
“向言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虽然比你大了整整十岁，但应该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如此认真的表情，唐晏殊倒是挺想相信他的话，可是她对他早就没有了往日感情，即便此时听见他亲口说结婚的话，她的心跳很平稳，没有丝毫的躁动。
“好了，别再开这种玩笑。”唐晏殊仰头看着他，“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那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别看我现在做着这种工作，其实我还是挺少女心的。对于婚姻的前提，那个男人必须要让我小鹿乱撞。”
“可惜啊，你不是那个人。”
“是吗？”
好听到爆炸的低音，瞬间让唐晏殊有点恍惚，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眼前就是男人干净到犹如白纸的衬衫，抬头一下子就撞进了一双漆黑的漩涡里。
呃……
唐晏殊不能后退。
可是却被人揽腰搂住。
刹那间，她感觉到他附身过来，身上带着好闻的薄荷香味，她以为他会吻他。
然而事实并没有。
他的唇角擦过她柔嫩的脸颊，来到她的耳边，嗓音惑人的说：“现在是谁的心跳的比较快？”
唐晏殊有点羞恼，一把推开他，“一个大活人靠那么近，谁的心跳不会快？”
该死！
刚才她的心律好像真的又失衡了。
不过，她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那我怎么没见你对别人紧张兮兮的？”向言默问。
唐晏殊神色一凛，“那是因为……”
“因为，因为他们都没你的威胁性大。”
“我威胁你了吗？”向言默并没有就这么退让的意思，“我不是给了你半年的缓冲时间吗？帮你照顾唐唐，帮你做家务，下雨天接你下班，这些难道不是生活琐事吗？”
“你说我做不来，可我明明已经做了半年时间。都讲到这份上，如果你还假装听不懂，似乎会说不过去吧？”
“向言默！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逼我。”唐晏殊小手攥得死紧，她朝他吼：“你就那么喜欢当后爹吗？”
“不喜欢，相当不喜欢，鬼才喜欢当后爹。”向言默盯着她胀红的小脸，“可，谁让唐唐是你的孩子，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我就认。”
唐晏殊又后退一步，“我们，我们没可能。”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这半年我们相处的很融洽，那种感觉我不相信你没有，你肯定也感受得到。”向言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跟一个女人说这些话。
即便是初初都没有过如此待遇。
可是这个女人还是一口否决了他。
“拒绝，总有一个理由。”
唐晏殊扯唇笑了笑，她单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搭在额头处，一副犯难的样子，“拒绝当然有理由，而且理由就只有那一个。”
“因为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唐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