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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露出鱼肚白,一抹亮色浮现在地平线上。『,由黄转绿的青草随着微风摇曳,晨曦宁静悠长,世间万物仿佛都在安眠。就连树梢上的鸟儿,都静悄悄的。
闷雷一般的马蹄声骤然响起,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将晨曦的宁静踏成齑粉。枝头鸟儿轰然乍起,直直向天际窜去。
值哨的哨兵刚刚睁开惺忪睡眼,黑压压一片箭矢迎面扑来。还没等发出一声告警,便有两三枝羽箭射穿了他的脑袋。
一群黑色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在晨曦的天光中。马刀反射着金属的寒光,让人感觉到冰冷与杀戮。胡刀骑士们纵马冲进赵军营寨,雪亮的马刀横劈竖砍。骑兵往来冲杀,沉睡中的大营好像倒进水的油锅一般,瞬间便沸腾起来。
慌慌张张跑出帐篷的马刀,迎面便见到一道清冷的光。随后世界便一片血红,血红过后是永远的沉寂。
三百把马刀好像镰刀一般从赵军营寨中透阵而出,只留下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血水一瞬间便铺满了地面,血腥气熏得人简直不敢呼吸。还没等赵军士卒回过神来,那些带着面甲的恶魔已经杀回来。
冰冷刀锋划过**的声音此起彼伏,砍断骨碴儿的“咔嚓”声更是响成一片。横冲直撞的奔马带着亮色闪电,无情向懵懂的赵军士卒扑了过去。一个个有血有肉的身躯,变成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结阵,快他妈结阵。骑兵上马,快点!”校尉们差着音儿的喊,直到胡刀骑士们第二次冲阵而过,赵军校尉们才想起来组织士卒们结阵。
无数长戟兵挺直手中长戟,骑兵们开始寻找马匹。连铠甲都来不及披挂。甚至有些人没有鞍具骑着光背马。
胡刀骑士们并没有向如林的长戟扑过去,敖沧海一声令下。军卒们齐齐摘下手中强弓,对着毫无防备仓促成阵的赵军士卒便射了过去。
“他们怎么能射的比弩还远!”在赵军士卒的惊诧声之后,便是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叫。匆忙起身的长戟兵,连甲胄都没穿上。硬是用**迎接这场漫天箭雨,射入**的“噗”“噗”不绝于耳。一支支长箭好像毒蛇一般钻进军阵之中。那军阵密集得胡刀骑士们甚至不用瞄准也能保证射到人。
赵军校尉们跟们被有想到,胡刀骑士们可以在这个距离上射到自己。他们的弓箭手稀稀拉拉的还击,可箭矢没有一枝能够飞到胡刀骑士们跟前。
本就是仓猝迎战的军卒们,迅速溃退。谁也不想用**迎接箭矢,作死也不是这个死法。
三轮箭矢过后,军阵开始崩溃。所有人都清楚,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趁着还有一口气,赶快逃命是正经。跑不过这些黑甲骑士的战马没有关系,跑得过同伴的双腿就行。
人都不傻。有第一个跑的便有第二个。两个人变成四个,四个人变成一群。军阵以极快的速度崩塌着,军卒们丢弃沉重的长戟刀盾,没了命似的往山林里面钻。都是常年征战的老卒,他们知道只要钻到林子里。骑兵便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只有那些缺心眼儿的新兵,才冲向平坦的大路。那不是在逃跑,那是在自杀。
领军校尉急了。拼命挥舞手中长剑。甚至斩杀了几名跑在最前面的军卒,可此时溃败已成定局。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身体迎接那飞来的箭矢。溃兵很快淹没了那些校尉军官。有些士卒被拦得急了,挥舞手中兵刃。那些校尉们,顷刻之间便被乱刃分尸。
敖沧海见此情景,当先抽出带血的马刀。“弟兄们,跟我冲。”说完,便一马当先向赵军冲杀过去。
溃退的赵军没有丝毫抵抗能力。锋利的马刀借着马速,可以轻易将一名壮汉劈成两半。胡刀骑士们随意劈砍,每一下都给赵军军卒带来致命伤害。大股鲜血好像广场上的音乐喷泉一般,此起彼伏错落有致。完美的展现了暴力美学的精髓,将暴力与美进行了有机的融合。
“咔嚓”敖沧海一刀将一名赵军长戟兵。连人带长戟劈成两半。喷涌出来的鲜血将半个身子然得血红一片,一滴滴粘稠鲜血顺着铠甲向下滑落。直到滴到土里,被战马踩成了泥。
“叮”一只弩箭射中了敖沧海的头盔,只是在头盔上留下一道划痕,弩箭便折射开去。
敖沧海抬头望去,又有几支弩箭射到了身上。可都是在铠甲上留下一道凹痕而已,没有一枝能够破甲而入。云家铠甲品质有保障,自从耿师傅为胡刀骑士特质了鳞甲之后,这些杀才的防护里大大提高。战国年月,除非遇见秦弩近距离攒射,否则这些家伙便是刀枪不入。
见如此近距离,弩箭都对付不了眼前这些人。赵**卒彻底傻眼,更多的人望风逃遁。
敖沧海举目四望,发现营垒中间一辆华丽马车四周有许多侍卫守护。其中几人正在努力给弩箭上弦,看来刚刚射自己的就是他们。
敖沧海没有半分犹豫,挂好马刀抽出强弓。搭上一支箭,便向那些侍卫射过去。
有他带头,跟随他的二十几名胡刀骑士也跟着张弓搭箭。只一轮齐射,那群侍卫便抱头鼠窜。敖沧海一催马,奔着那华丽马车便冲了过去。
血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大地被染成了红色。或许,大地本来就是红色。到处是人体残肢断臂,似乎是在炫耀云家马刀的锋利,血腥味儿冲得人脑浆子疼。
战马踏过死人的尸体,踢踢踏踏向前走。远处偶尔还有惨嚎声传来,显然胡刀骑士并没有对昔日同胞留有余地。杀得兴起的他们,好像一头头凶兽。逐一追杀那些逃走的赵**卒,死人稀稀拉拉从这里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好一幅残忍的画卷,云玥没心思欣赏。他的眼睛紧紧盯住那辆豪华得不像话的马车,门口站着的侍卫被两柄短矛钉在车厢板上。脑袋不自然耷拉下来,拉车的驭马横躺在地上。硕大的马头边上有一滩血水。看起来这马只能去阴间拉车了。
“让云玥来,若是你们敢进来。老子就干掉绮梅公主!”马车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那声音粗豪中有着那么一丝尖细。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难受。
云玥记起这声音的主人,果然是那个赵佶。看起来,自己运气很好。没有追错人。或许说是这个赵佶运气很不好。居然惹到自己头上,现在需要让他知道一下,得罪云侯的后果。
“赵佶,出来吧!放了绮梅,给你一条活路。”云玥淡然说道。后世看电影,谈判专家看得多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第一件事就是不能激怒帮匪。
“云玥,你少来这套。老子不出去,你若是想要绮梅公主安全。就准备一辆马车。放我和公主走。想要人,跟我家大王去要。”赵佶那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云玥掏了掏耳朵。他实在是讨厌这声音,如果可能云玥很想拿这位赵佶侯爷作为标本,研究一下人体解剖。
“侯爷,这么久听不见公主殿下的声音。他又不出来,莫非此中有诈?”郑彬鬼头鬼脑的走过来。
似乎是听见了郑彬的疑问,马车之中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一颗带血的人头飞了出来。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飘散。嘀嗒的鲜血,在天空中洒出一道血线。落地之后还滚了几滚。尽管遍地都是尸骸,但此种场景还是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郑彬抢身上前,将人头捡了起来。骇然道:“侯爷,是绮梅公主贴身侍女小青。”
云玥的心情忽然轻松下来,可随即又心痛不已。小青从小跟随绮梅公主,可谓是绮梅最贴心之人。当初在去齐国路上。饱受摧残。没想到,今天居然死在这里!
小青既然在这里,那绮梅定然也在里面。看起来这个赵佶还真是心狠手辣,杀一名侍女真的如杀鸡屠狗一般。
“云玥你给老子听着,赶快将路给老子让开。准备一辆马车让本侯离开。不然别怪本侯心狠手辣。还有,为了以防万一。你亲自来马车上,跟本侯走一遭。”赵佶的声音再度传过来,声音中有说不出的阴鸷。
敖沧海的眼珠子差一点儿瞪出来,赵佶的要求太过分了些。居然让云玥也进去当人质,真是岂有此理。
“好!本侯答应你!”云玥咬了咬牙,居然翻身下马。可他的身子立刻便被老姜拉住,接着便有七八条大汉扑倒在地。将云玥围得紧紧的。敖沧海与老姜一人抱着一条腿不撒手。
“侯爷,您不能去啊。这赵佶狼子野心,您去了凶多吉少啊!”敖沧海抱着云玥大腿,大声的劝谏。旁边那些壮汉的劝谏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是条汉子,云玥!本侯不为难你,只要你上马车保证本侯安全离开。本侯必然不会伤你性命,如何?”赵佶的声音自马车里面传出来,显然他也听到了外面的哭喊声。
“让开!”云玥低声吼道。小青已然遇害,他不能让绮梅再身遭刀剑。这辈子亏欠绮梅良多,为了绮梅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上一闯。
“不行侯爷,除非你杀了属下。不然,休想过去。”
“侯爷,除非你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否则,属下等只能抗命。”
“侯爷……!”
杀才们的劝谏之声乱糟糟响成一片,围拢云玥的人群更加密集。现在云玥就算是想冲出去,亦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云玥怎样咒骂,怎样责打。敖沧海有老姜就是死死抱住云玥两条腿,旁边的壮汉们更是将云玥周围空隙封得死死的。就算是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众人正在争执不下之际,一名胡刀骑士拎着一个校尉模样的军官驰了过来。跑到近前,将那校尉往地上一掼便嚷道:“侯爷,车里的人是假的。”
这一声叫嚷,犹如一声惊雷在人们耳边炸响。几乎所有人都不说话,傻愣愣的看着这胡刀校尉。
“卓老大,你说什么?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敖沧海仍然抱着云玥大腿,回头诧异的看着这卓老大。
“海爷,这样的事情俺怎么敢日哄您。让这小子说说您就知道了!”那个叫做卓老大的,狠狠踢了一脚那校尉。“把你刚刚说的,跟海爷债说一遍。”
“海……海爷!”那校尉被踢了一脚,立刻跪伏在地上,看也不敢看敖沧海一眼。
“昨天晚上,侯爷已经带着公主殿下离开,前往邯郸去了。”那校尉不张嘴便罢,一张嘴便道出一个惊人秘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均呆住,赵佶跑了。那马车里面那个是谁?
“你说赵佶跑了,那马车里面的是谁?”敖沧海抢着问道。
“回海爷的话,马车里面是本次出使秦国的副使杜中。昨日下午后卫已然发现有人追踪我军,侯爷说只有区区数百人,绝对不会贸然攻击我军。可到了傍晚扎营之后,侯爷就偷偷带着几十名侍卫溜走了。”
云玥咬牙暗恨,好狡猾的一个赵佶。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机警,竟然发现自己在追踪他。这小子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他以为云玥在等待大部队的到来。他也知道,这些步兵无论如何也走不过骑兵。
于是,这些赵军军卒便成了弃子。成了将自己羁绊在这里的弃子,最好自己在追踪上两天。到了那时,说不定赵佶已经回到邯郸。
没等云玥下令,已经有人奔着马车去了。
几乎没有什么激烈打斗,那叫做杜中的家伙便被从马车里揪了出来。果然,马车里除了他只有一具无头女尸。看起来,就是这小子亲手杀死了小青。
“斩!”云玥声音刚落,杜中的人头便掉在地上胡乱啃泥。
一阵烟尘乍起,云玥带着胡刀骑士再次向赵国方向追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