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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卡拉行省位于大商帝国西南部,与铁盾要塞隶属的安邦行省紧紧相连,丘陵地貌,地方经济依靠种植园为主,主要的大家族势力为邓氏、白氏、秦氏,其中以白氏一族实力最为强大。
和其他行省一样,乌卡拉行省的总督名义上级别最高,但却并没有什么实际权利,经济、税赋、护卫队,以及一些职权部门重要岗位基本都被三大家族安插了自己的人,帝都派来的总督,在三大家族眼里就是一个傀儡,黄飞上一任的总督海安,在西蒙共和国入侵的时候,强烈要求三大家族出兵,三大家族迫于压力勉强联合出动了十多万军队,但是这边三大家族的军队磨磨蹭蹭的才出城不到五里路,城内就传出来海安身染重疾而亡的消息,这十万大军立刻打着料理海安丧事的旗号又绕了回去。
早晨还生龙活虎的海安,中午就身染重疾身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却抓不到任何把柄。
照顾海安起居的侍从,厨师,包括治疗师、护卫队、验尸官、律法官这些人全部都是三大家族的人,即便是帝都派人前来调查,也只能是无功而返。
在总督府门前,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士兵不断的向远处张望着,他们打着哈欠,身上的军服还打着补丁,手里的长枪连枪头都锈断了,这些人是接到通知特意前来欢迎新上任的总督的,他们此刻的话题正是新来的总督。
“嗨嗨,你们知道么,听说这次新来的总督是一名军官。”
“军官怎么了,就是杨基他本人过来,是条龙也得盘着,是只虎也得卧着……”
“王横你知道个屁,我是说这次新来的总督又要倒霉了,军队里出来的人肯定性格刚烈,连我们前任的老爷海安那么温顺的性格,都被那三个家族给……”
“萧山你这话说的对,希望这次新来的老爷能够低调点啊,我们这些底下人也能好过一点。”
“你们瞎议论啥呢,像我们这种不属于三大家族的人,能吃饱肚子糊口就不错了,不要吃萝卜的命,操老虎的心好不好。”
几个士兵正说着,从远处渐渐走过来一个青年,他肩头扛着一个褡裢,牵着一匹马,走到了总督府门前,他很有礼貌的问这几个士兵。
“请问,这里是总督府么?”
“你自己看呗”叫王横的士兵看了一眼那个青年,用手一指门前石狮子旁边的一块竖起来的破烂的匾额。
他指的那个匾额已经断了小半截,上面的字迹因为时间过长已经没有了色彩,“总督府”的“府”字还却了一半只显示“厂”字,
那个青年皱了一眼眉头,抬腿准备要进去,没想到却被两个士兵给拦住了。
“这位小兄弟,你不能进去了,你是外地来的吧。”
那个青年疑惑的点了点头。
“我们新任的老爷还没有来,而且就算来了,你想找他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要是有急事,哥给你指条明路,不过你看哥几个这么辛苦,你多少得……”萧山用手做了一个点钱的手势。
“哦”黄飞笑了,想不到今天头次上任总督府,第一次进门竟然被自己总督府的士兵给拦住了。
他随手从肩上的背包里拿出一把金币,递了过去。
而那几个士兵看到黄飞拿出来一把金币,都愣住了,谁也没敢动手去接,像他这样能够随意拿出这些金币的人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
有些钱他们可以收,有些钱你就是让他们收他们也不敢收。
“小兄弟,你是邓家人?”
“不是。”
“那你是秦家人?”
“也不是。”
“啊,那你难道是白家的人。”
“我是黄家人。”
什么?皇家,几个士兵立刻征住了,尤其是王横,腿一软已然跪在了地上,他这一举动也带动了其他士兵,总督府门前几人相继跪在了地上,猛磕起头来。
“不知道皇子殿下驾到,请殿下赎罪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说我姓黄,不是什么皇子。”黄飞笑嘻嘻的说道。
几人一听黄话的话立刻气鼓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王横心中一气恼,从黄飞手里夺过金币,“小子,这就是大爷几个给你磕头的代价,你若没事就快滚吧。”
“可是,我事情还没有办完怎么能走呢。”
王横和萧山几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尤其是萧山,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用手指着黄飞,上气不接下气。
黄飞看了一眼萧山那满是补丁的军服。等他笑够了问着“是我笑点太高了么?我真不知道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好笑的。”
“哥们”,萧山上前拍了拍黄飞的肩膀,“既然哥几个拿了你的钱,就得给你办事,说实话,你来到这个总督府真是一点用没有,刚才王横已经说过了,新上任的总督还没有来,而且就算来了,你想找他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若有事情想去办,只能去找邓家、秦家或者白家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在这乌卡拉行省只有这三个家族说的算,在这呼延城,这三个家族跺下脚,地面也会抖三抖。”
黄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迈腿走进了府里。
“还真是个犟种。”萧山感叹着,这几个士兵并没有阻拦,该说的他们都已经说了。
几个士兵又拿起长矛继续在门口等候新任总督的到来,不过他们谈论的话题已经由新任总督改到了今天去哪里喝酒上。
不一会,从府内匆匆跑出来一个士兵,
“喂,你们几个,总督叫你们过来有事商量。”
王横看了一眼那个士兵,“赵佗,你别拿哥几个开涮,哥几个就在这门口站着,连新任总督车队的影子都没看到,苍蝇都飞不过去。”
“你可拉倒吧,还吹牛呢,反正我不管你们,我是通知到了,去不去是你们几个的事,我可先走了。”
王横和萧山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不会吧,难道这新任总督走的是后门。
这几个士兵满脑疑惑的走到了总督中堂,中堂已经集合了不少的士兵,场面闹闹哄哄的说话,这些士兵和他们一样,军服也是破烂不堪。
王横看了一眼正端坐在总督位置上的那个青年人,不由楞住了,这位新任总督竟然就是刚刚那个在门口相遇的青年人,而自己竟然还从他手里拿了好处,冷汗立刻顺着王横的额头冒了出来,他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将兜里的那些金币放到桌子上。
“老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你了,请您责罚我吧,不要为难我的兄弟们。”
和王横一起来的士兵看到王横这样做,纷纷走上前,“老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自从海安老爷死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发过饷金。”
这一席话,立刻在其他士兵中激起了巨大反应。
“是啊,我好几个月都没发饷金了,老婆都跟人跑了。”
“老爷,你来了,什么时候先把之前的饷补上啊。”
“总督大人,要不您去三大家族借一点吧,您第一天来,他们肯定会给你点面子的。”
黄飞皱了皱眉头,他想不到这些士兵生活竟然这样艰苦,这些温饱都很难解决的士兵,忠诚度很低啊,连肚子都吃不饱,人家凭什么要跟随你。
“你们谁是总督府主簿。”
士兵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没有说话,场面陷入了一片安静。
这时,从下面的士兵队列中走出来一个人。
“大人,总督府主薄白文才今天没有来,他的小老婆今天过生日。”
黄飞看了一眼来人,只见他衣服虽然破烂,但眼神刚直,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在下赵佗。”
“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总督府主薄。”
赵佗一听慌忙摆手推脱着,“大人,这可使不得,总督府军中主薄相当于千夫长级别,在下如今只是一个普通士兵,第一次见到在下,这实在是,实在是……”
赵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黄飞看了一眼他,笑道“赵佗,你以为我只是随口一说么?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如果你认为本大人说的没有道理,你大可以推辞掉。”
“今天本大人上任第一天,连你们这些士兵都知道我要来,而那个叫白文才的主薄却没有过来,还在陪他小老婆过生日,是总督重要,还是他小老婆重要,难道本大人让他办点事都不如他小老婆说的话管用么?总督府主薄就是为总督料理事物的,既然他这么听小老婆的话,那么就让他给他的小老婆当主簿吧。”
赵佗点头称是。
“今天我从总督府一路走来,听到他们谈论总督时都称为老爷,而唯独你叫本官为大人,这就说明他们潜意识里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把当兵仅仅看成了一种工作,把本官当成了给他们发工资的老爷。”
听到黄飞的话底下刚才叫嚷着的士兵们脸上发烫,黄飞说的没错,他们心里面的确是这样想的。
“而你赵佗,仍然把自己当做一个大商帝国的士兵……”
赵佗脸色一副钦佩之色“大人,您仅凭一句话就能做出这样的判定,在下佩服。”
“在我询问总督府主薄时候,所有人中只有你站了出来,这就证明你的胆识和思维强于他人,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情况我不用你,我还能用谁?”
黄飞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赵佗,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此刻中堂已经聚集齐了很多人,这些人全部都不属于三大家族,而赵佗是目前唯一能够引起黄飞注意的人,黄飞没有说出来的下半句是,就算你赵佗能力不如总督府其他人,难道我还能用三大家族的人么?
“赵佗主簿,你一会将乌卡拉行省和呼延城的详细情况整理成资料给我,还有,你们几个月没有开饷金是怎么回事?”
“大人,我们这些人都是直属于帝都军大营的,由总督府按月开饷金,其他属于三大家族的,由他们自己家族开饷金,在我们乌卡拉行省是这样的。”赵佗此刻心情有些惶恐不安,突然一下子由一个普通士兵成为了千夫长级别的主簿,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黄飞沉思了片刻,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难怪他在城里路过的时候,发现了很多士兵军服标制都不一样。这些士兵背后有绣着“白”字的,有绣着“秦”字的,还有绣着“邓”字的,那些人衣着光鲜,走路雄劲有力,比起那些背后没有绣字的士兵更加的威风,他看了一眼厅内的这些帝国士兵,他们所有人身上的紫色的军服因为长期的搓洗颜色已经变得泛白,很多地方补丁上还摞着补丁,近况很糟糕。
王横插了句嘴,“大人,我们每个月的金币只有三枚,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除了贴补家用外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们也不奢求和别的家族私兵那样每月十枚金币,只要把每月的饷金按时给我们发放我们就满足了,现在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啊。”
底下士兵一片叹息之色,没有办法,毕竟这里还是三大家族说的算,大商士兵和家族私兵是没法比的。
“饷金竟然还不是一样的,赵佗,我现在命令你,你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统计下直属于帝都军大营的士兵名单,名单上报给我,现在就去。”
“是”赵佗点了点头立刻跑了出去。
“众位将士,我黄飞今天来,说实话,真是没有想到这里事情会严重到这个程度,你们是帝国的勇士,是大商帝国的利剑,若你们已经磨钝了,不够锋利了,如果帝国需要你们的时候又怎么能随时拔剑出鞘呢,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真的很惭愧,你们受委屈了,我在这里替大商帝国给你们鞠躬。”
黄飞说完,从座上站了起来,向下面的士兵们深深的鞠躬,挺起身时一脸的凝重。
“众位都是国家的基石,今后黄飞还要多多仰仗各位,我知道之前大家迫于生计可能做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今天在这里,我不说那些为帝国荣誉为天下苍生这些扯淡的话,我只想问问大家,如果大家都能够吃饱肚子,家里衣食无忧,肯不肯愿意为我大商帝国奉献一下赤子之心。”
“当然愿意了”听这位新上任的黄总督的意思,应该是准备发饷金了吧,中堂内的士兵们立刻变得闹闹哄哄了,他们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之前欠下的饷金他会不会认帐呢。
众目睽睽下,黄飞打开了放在桌边的包裹,上面除了有一个胀鼓鼓的钱袋外,旁边放着几捆的东西,眼尖的士兵发现,那几捆竟然全部都是帝国总商会宝钞,如果每张面额都是五百金币到一千金币不等,初步估算应该有二百多万的面额。
黄飞随便抽出一张向这些士兵晃了晃,“我知道现在你们最大的问题在于和那些家族私兵比起来,总觉得低人一等,在我看来,这就是钱的问题,而对于我来讲,能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以后,你们领饷金的标准是三大家族私兵的标准……”
黄飞话还没说完,底下的士兵们已经欢呼起来了,这那里是新来的总督,简直就是财神啊。
他们望向黄飞的眼神也变得狂热起来,这位新来的总督太帅了,太给力了。
“我话还没有说话,你们欢呼什么,我是说,以后,你们领饷金的标准是三大家族私兵的标准,再乘以二。”
士兵们愣住了,家族私兵的标准再乘以二,那就是二十枚金币,我没听错吧。
“是啊,一个月怎么可能给我们二十金币,听说就连待遇最优厚的松风平原玄铁军每月也只有十枚金币啊。”
“难道这位新来的总督大人是特意从帝都跑过来涮我们玩的?”
“人家玄铁城那么有钱,听说每个士兵饷金已经涨到三十金币了,”
“老爷,你是说每月给我们二十金币,还是一年给我们二十金币呢。”终于有一个士兵胆怯的问了句。
黄飞哑然了,看来这些帝国士兵被欺压了许久,思维上已经有些木讷了。
“是每月二十枚金币,等赵佗主簿拟完名册,今天立刻发放。”黄飞又重复了一遍。
士兵们呆住了。
“啪”一个士兵用力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一道红红的五指印立刻呈现在他脸上。
“弟兄们,我们没有做梦,竟然真的是每月二十枚金币,真的是没有二十枚金币啊。”
“我们发达了,帝国没有抛弃我们,我们不是后娘养的。”
“老爷,不不,大人,你若言而有信,我曾阿牛这辈子必定舍命相随,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在欢呼声中,还有一些士兵偷偷抹着眼泪,肩膀抽搐着。
“呜呜呜,黄老爷,你早来几个月,我媳妇也就不会和别人跑了。”
“爹啊,你没有福气,你要在挺几天,儿子也能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啊……”
这时,赵佗兴冲冲的跑进中堂,看到这些士兵有欢呼的、痛哭的,互相拥抱亲吻的,还有双手击打着胸口向天怒吼的,唯独黄飞坐在椅子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他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刚才错过了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