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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了瞧手表,还不到四点钟,心想:不如现在就去归还无头男尸的命根子,说实话,留着那玩艺儿,我还觉得恶心呢。
我从冰箱里取出命根子,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口袋。我知道:这玩艺可不能弄丢了,不然,无头男尸真会要了我的小命。
我去楼下的超市买了两瓶五粮液和两条软中华的烟。然后,开着车去了刑侦大队。
在大门口,我被保安拦住了。“请问:您找谁?”
我把脑袋探出车窗,回答:“我找停尸房的老徐头。”
“您找老徐头干嘛?”保安觉得很好奇。
我一看保安惊诧的神色就知道:这个老徐头很少有人找。是啊,一个看守停尸房的人,谁会找他办事呢?就算是亲戚、朋友,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见面呀。
“我…我是他的亲戚。”我撒了一个谎。
保安给老徐头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我挥挥手,说:“进去吧。”
我的车子还没驶到停尸房,远远就看见老徐头站在院子里,朝我的车子张望着。显然,他知道我给他送酒来了。
我一下车,就点头哈腰地跟老徐头打招呼:“徐师傅,您好。”
“好个屁!”老徐头瞪了我一眼,斥责道:“你小子够滑头的,竟然冒充我的亲戚。”
“嘻嘻…我是怕保安不让我进来嘛,说是您的亲戚,不就方便点嘛。”我说着,从车上拿出装烟酒的塑料袋,递给老徐头。
“你小子做贼心虚吧,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地给我送礼。”老徐头板着脸说。
我瞅着老徐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心想:难道他不会笑吗?我跟老徐头打了三次交道,没见他露出过一丝笑容。
“徐师傅,我错了,今天,我是特意来赔礼道歉的。”我垂着脑袋,装出一副十分悔恨的模样。
老徐头阴阴地瞅着我,半晌没说话。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那家伙的命根子是你偷走的吧?”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天晚上,那家伙炸了尸,要欺负被我撞死的姑娘,我为了保护那姑娘,被迫跟那家伙谈了一笔交易。那家伙就把命根子交给我保管,以表示他会遵守承诺,不会骚扰那姑娘。”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老徐头见我坦白交代了,脸色变得和缓了一些。
“我…我把命根子拿来了。”我摸了摸口袋,示意命根子已经带来了。
“你跟我来。”老徐头向停尸房走去。
我跟在老徐头身后,心想:那具无头男尸已经被老徐头镇住了,想必再也不会兴风作浪了。我和无头男尸打过两次交道,现在,我似乎不太害怕他了。
老徐头打开停尸房的门,站在门口,对我说:“你一个人进去吧,把命根子放进那家伙的冷柜。”
我见老徐头让我一个人进去,不免有点胆怯了。我畏缩着问:“您不进去了?”
“你把命根子扔进冷柜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儿,难道还要劳我的大驾?”老徐头横眉瞪眼地说。
“里面只有一具遗体吧?”我担心苗丝雨的遗体还没拖走,又害怕有新的遗体运进来,所以,恭恭敬敬地问道。
“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老徐头气冲冲地回答。虽然老徐头呛了我一句,但我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是:里面只有一具遗体。
我从口袋里掏出命根子,胆战心惊地走进了停尸房。
老徐头只把停尸房的门开了半扇,所以,停尸房里比较黑暗。我来过两次,也算轻车熟路了,虽然光线不好,但我很轻易就来到无头男尸的冷柜旁。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心地拉开冷柜门。我把门只拉出一寸多,就慌忙把命根子塞了进去。
“你往哪儿放呀,我命根子难道是长在脚上吗?”冷柜里传出一声不满的质疑。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无头男尸的腹音。
说实话,我可得罪不起这个恶鬼。于是,我问道:“你…你让我往哪儿放?”
“当然是放到我是胯里啦,你装什么傻呀,难道你没长命根子?”无头男尸气呼呼地说。
我无可奈何地把冷柜拉开,然后,把命根子放到他的胯里。
我刚想关上冷柜,无头男尸的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小子听着:我可是严格遵守了诺言,连苗丝雨的一根手指头也没碰。但是你呢,好象还没让刘雄接手我的案子吧?”无头男尸质问道。
“刘雄已经答应了呀,等他忙完这一阵子,就会接手你的案子。”我仔细一想:刘雄确实还没答应接手这个案子,不过,已经心动了。
“呸!你还想骗我呀。我告诉你:我的阴魂还在你身体里,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小命。”无头男尸恶狠狠地威胁道。
“既然你的阴魂在我的身体里,那你应该知道:我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员刘雄接手你的案子,可谓说破了嘴,说短了舌头。不瞒你说,虽然刘雄还没完全答应下来,但已经有八、九成的把握了。你放心,我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遵守诺言的。”我诚恳地说。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督促一下你嘛。我看得出来,你小子和刘雄的老婆有一腿,你为何不让刘雄的老婆吹吹枕头风呢?”无头男尸面授机宜道。
“对,你提醒了我,我马上就会给刘雄的老婆打电话,让她盯紧点。”我满口答应道。
“你小子千万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要知道:鬼是比人厉害的。况且,我是厉鬼,属于鬼中的极品。只要你让刘雄破了我的案子,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也是个讲义气,感恩图报的人,将来,你会有用得着我的那一天。”无头男尸是个聪明鬼,他竟然对我恩威并用了。
“好,咱俩一言为定。”我突然想起:将来我和苗丝雨的“阴阳缘”或许还需要他助一臂之力呢。所以,这个鬼朋友值得一交。
“嗯。”无头男尸松开了手。
我关好冷柜门,然后,快步走出了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