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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西恒静静的站在原地,忽然有些听不见靳百川在说什么,僵硬的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也没有跟靳百川礼貌的道别,靳百川看着门口出去的人半晌都没说话,连呼吸都还停留在刚刚的小心翼翼。
靳西恒既放不下仇恨,也放不下爱情,这样的矛盾最终只会让他更彻底的失去林桑榆,后悔都来不及。
从压抑的靳园出去,靳西恒下意识的按住了胸口受伤的地方,额头渗着冷汗,脸色较之刚才更加苍白了一些。
“二少爷。”司机为他拉开车门,他脸色难看的紧,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撄。
“我们走。”靳西恒艰难的坐上车。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偿”
“不用。”靳西恒森冷的目光看向车窗之外,声线冷淡。
这种时候靳西荣如果是知道他的受伤程度,岂不是显得更嚣张。
靳西荣真是能耐,手还能伸到国外去,在外面如果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他的话,那在渝城他真要只手遮天了。
恒隅国际办公室里,顾俞北帮他处理伤口。
斯文儒雅的男人鼻梁上架着眼镜,慢条斯理的处理了着他的伤口,嘴角还带着笑。
“我受伤你很高兴吗?”靳西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就喜欢幸灾乐祸。
顾俞北唇线弯的十分好看:“我就在想啊,你为什么等着靳西荣去偷袭你,你干嘛不去偷袭他一下,难道你这是在卧薪尝胆?”
顾俞北是个看上去面相很温和的男人,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子温柔学长风。
靳西恒最烦他这样。
“顾俞北,你以为我跟靳西荣一样?”
顾俞北帮他把纱布弄好,给他扣上衣服的扣子,动作轻柔,靳西恒嘴角抽搐了一下,打开了他故作柔软的手。
“想掌握渝城的大局,要是不偷袭,你怎么胜靳家长子,那将来可是要继承靳家家权的人。”顾俞北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笑着问他。
靳西恒眉间疏淡冷漠的笑逐渐散开:“你觉得他可能吗?”
“怎么?觉得你太太肚子里的孩子能翻腾出什么浪花来?”顾俞北跟澜姗要了一杯咖啡来喝。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管生男生女,老爷子都喜欢,但是跟家权有关系吗?难不成老爷子喜欢的不得了之后会把家权给一个小娃娃?”顾俞北可不相信靳百川是这样一个糊涂的人。
靳西恒整理好自己的西装辗转回到桌案前坐着,正襟危坐的样子很是正经。
顾俞北看着他这般,无奈的摇头,就是喜欢假正经。
“老爷子现在觉得挺歉疚的,这将来的事,可说不准呢。”
顾俞北喝着咖啡听了他的话,挑了挑眉:“什么事,让老爷子这么歉疚?”
“也没什么,桑榆曾经画过的半幅画挂在他的书房里,近来桑榆把后半幅补齐了,可惜爷爷不知道桑榆的手时断过的,不能再画画。”
靳西恒说起这件事时样子极为平静,仿佛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啧啧啧,真是个绝情的男人,人家为了你手都不要了,你还这般事不关己,我该说你什么好。”顾俞北一脸你真薄情的表情看着靳西恒。
靳西恒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顾俞北,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吗?她只是在偿还她的罪孽而已。”
顾俞北镜片上的光影渐渐遮掩了他原本的眼神。
“那件事你查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说明你还是不死心,说明你还是相信她的,你何必这样。”顾俞北不懂他,这么多年难道他真的在名利场里失了本心吗?
那个女人他明明偷偷地念了六年,但是现在却把人家弄成那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靳西恒冷冷的横了他一眼。
“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每天都在渝城,可不要总是受伤,适当的还击也好灭灭她嚣张的气焰。”顾俞北觉得他隐忍的有点过分了。
都准备要他的命了,他竟然还能这么泰然处之,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俞北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后就走了,靳西恒埋头工作的时候已经将他自动忽略了,果真是无情,刚刚才处理了伤口,结果翻脸就变的冷血了。
回国之后,靳西恒跟失联了似的,夏初晗根本联系不上他,要么就是不接电话,要么就是关机,连一个短信都不会。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她实在没有胆量再去靳家门前胡闹,上一次靳西恒很生气,非常的生气,她脑子一热做了那种不计后果的事,靳百川思想老旧,自然是不高兴的。
何况是靳西恒呢,闹的那么大,所幸是靳家的人嘴都严实,才没有什么风言风语。
她再也没有胆量去靳家门口大闹一场,到时候靳西恒可就不只是生气那么简单了。
她现在如此的窘迫,就像是怎么都不能翻身似的,这种感觉,令她感到了绝望。
靳西荣久违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黯然神伤的从靳园附近离开。
这个地方,她曾出入过无数的地方,但是现在这里却成了她的禁忌。
“靳先生,这么久不见踪影,现在打电话,又想做什么?‘夏初晗的偶尔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靳西荣眉间笑意温和,透过车窗看着接电话面无表情的女人,她还真是命长,靳西恒拖着她,居然还没有让她受伤。
“九点钟方向,我等你。”靳西荣看着她走的越来越近的身影,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夏初晗听着耳边挂断的电话,她抬眼去看向九点钟方向,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这里虽然已经远离了靳园的范围,可是也一样是很危险的地方。
她停在原地踌躇,靳西荣知道靳西恒的一切,包括他的弱点,虽然是靳西恒的敌人,但是她却想要借着他来回到靳西恒的身边。
在靳西荣突然之间像这样联系她的时候,心里这种渴望变得愈发的强烈起来。
靳西荣目光悠然,等的很有耐心,他知道,她兴许会犹豫,会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一定会走过来,因为她是夏初晗。
十分钟过去了,靳西荣抬腕看表,那边的人开始渐渐地走过来,他抬眼看过去,那一抹窈窕的身影走的越来越近。
夏初晗上车,迟疑的看了一眼司机。
“他是孔尉,我的助理。”靳西荣一眼看透了她眼中的迟疑,淡淡的说了一句。
夏初晗坐在他身边,靳西荣伸手握住她的手:“初晗,现在觉得待在靳西恒身边怎么二样,从一个未婚妻沦为情、妇的感觉如何?”
他的手本来很温暖,夏初晗却觉得像冰块一样按在自己的手背上。
“原来靳先生是来嘲笑我的。”
“本来你可以开开心心的嫁给西恒,可惜啊,你这个喜欢自作聪明的毛病就没有改,若是不让你得到点惩罚,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靳西荣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漂亮的侧颜,眼底都是阴冷的笑。
夏初晗猛地扭头看着他,眼睛瞪的圆圆的:“你是什么意思?”
靳西荣的微微凑过去,指尖挑着她的下巴:“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西恒夺得了那个项目,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
夏初晗脸上血色全无,浑身僵硬的坐在那来,连看他的眼神都有几分失神。
“是你?”
“当然是我,不然依照林桑榆那个隐忍的性子,覃茜茜怎么可能会知道是你,并且那么快查到你的罪证。”靳西荣面上雍容的笑透着一股股的阴沉可怖。
偏生在很多人眼里这个男人温润如玉,是个绝世温柔的好男人。
夏初晗从来没看清过靳西荣是什么样的面目,今天算是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可以拿任何一件事来讨好西恒,但是那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做了,你这让我心里怎么舒服呢?”因为靳西恒成功的拿到项目,渝城那些摇摆不定的老顽固竟然都开始偏向靳西恒了。
是觉得靳西恒年轻还是觉得他这个靳家的正牌长子还不如一个私生子,这一巴掌无意识把他打的太疼了。
夏初晗脸色白的厉害,在国外跟靳西恒出差的那段日子很开心,可是经过那场惊心动魄的暗杀之后,她所有的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靳西荣,你要对付西恒,不用找我,我不可能帮你对付西恒。”她脸色冷了下来,极度的不配合。
靳西荣似乎是早已经料到她会这么说,他没有很生气,只是轻微的蹙眉。
“看来你对西恒还是不死心呐。”他故作惋惜的摇摇头。
夏初晗冷嗤一声不以为然:“他是我爱的人,他不管怎么额伤害我,但是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你没有伤害吗?是不是事情过的太久远,你都忘了。”靳西荣眼底盛满了老谋深算,这个女人的一切在他面前皆是透明的。
不得不说她聪明的很,也真的识时务,懂得利用时机去俘获一个男人的心,都是不简单的姑娘。
夏初晗许久没有再说话,车内的温度就像忽然之间下降了好多度。
“听说西恒在出差的时候受袭击了,我想西恒应该是早就会料到会有人袭击他。”靳西荣优雅的转着自己手腕上的表,说的慢条斯理。
“靳西荣,你说话能不要这么拐弯抹角吗?”夏初晗恼怒的瞪着他。
靳西荣淡淡的笑了笑:“本来他是想让桑榆去的,但是后来忽然之间就决定让你去了,你说,是为了什么?”
夏初晗不肯相信这样的事实,靳西恒让她陪他出差的时候,她高兴好久,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回到以前。
觉得靳西恒心里或多或少都是爱自己的,或者说他对林桑榆的恨已经超过了爱。
“靳西荣,你胡说什么!”
靳西荣的脸色渐渐的冷淡起来,再一次捏住了她的下巴,比刚才更加的用力。
“不要不愿意相信,他宁愿让你去冒险都不愿意让林桑榆去,你还是不肯相信,你真的而意外这一次他是为了你才娶林桑榆的?他早就想这么做的,从林桑榆踏足这个城市里开始。”
夏初晗感觉到下巴上的刺痛,吃痛的皱眉,眼里还是忍无可忍的升起一团水雾,靳西荣很残忍,将现实美丽的外衣给剥脱了,只剩下这血淋淋的残忍。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
“不要再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靳西恒不爱你,这是事实,你何必要这样自欺欺人,倘若心里有一分一毫的在意,又怎么会舍得让你去经受那样的惊吓?”
“不……”夏初晗最后还想挣扎,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角慢慢的落霞。
“你的敌人是林桑榆,不是我也不是西恒,懂了吗?”
夏初晗望着他的脸,满心绝望,她何尝不知道,但是林桑榆在靳园,她现在别说是伸手了,就是多看一眼,都会有人想要她的命。
“靳西荣,你觉得林桑榆是可以随便碰的人吗?以她现在这个身份。”不说靳西恒,光是覃茜茜,就很难缠。
靳西荣微微凑近的,却碰上她软糯的唇,夏初晗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是奈何靳西荣的手死死地禁锢住自己的下巴,令她动弹不得。
“靳西荣,你想做什么?”夏初晗皱眉,没遇见的那些嫌恶都不加掩饰。
靳西荣在她脸上看到跟林桑榆脸上一模一样的表情,嫌恶。
心里头的怒火噌的一下就起来,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夏初晗被他牢牢地禁锢在,被他粗鲁的按在座椅上,狠狠地凌nue她双唇。
她万万想不到一贯优雅的靳西荣也有这么粗鲁的一面,她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再一次加深了。
“以后不要再露出跟林桑榆一模一样的表情,可能下一次就不只是吻这么简单了。”靳西荣看她的眼神暧昧却也冷酷。
夏初晗衣衫不整的躲到一边畏畏缩缩的点头。
“想回到靳西恒身边是可以的,除掉林桑榆就可以了。”靳西荣轻笑出声,说的轻描淡写。
夏初晗瑟瑟发抖的瑟缩成一团,靳西荣说什么完全都没听到,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刚发生的事令她反感,甚至是想杀了这个男人。
“是你把我从西恒身边推开,现在又要我去除掉林桑榆,你以为我的魅力有多大?”
靳西荣淡淡的瞥了一眼已经被自己吓的说话都不利索的女人。
“你三十岁了,你觉得你还有多少个三十岁可以来消耗?”年龄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个年纪的女人老了不像是老了,年轻却也不年轻。
除非有真心爱自己的男人,不然混到这个年纪还是这个狼狈的样子,自己都没什么颜面。
夏初晗咬着唇不说话,靳西荣的话不好听,但是却句句属实。
“我现在连她一个手指头都碰不了。”又如何去除掉她。
靳西荣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又不是闭门不出,这渝城这么大,难道你还没有机会?”
夏初晗懂得靳西荣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哪有说的那么简单。
桑榆这几天的情绪不是很好,心情不好,胃口自然也就不好了。
靳园里的人说她吃的不多,人也消瘦了。
靳西恒也就回来的更早了一些。
“怎么?还是不合胃口吗?”靳西恒看着她面色寡淡的样子,只要是不好好吃饭,她就瘦的厉害。
“你别带着些过来了,我不想吃。”桑榆心里烦躁的厉害,见到靳西恒就从沙发上起身要走。
靳西恒放下手中的东西,扣住她的手腕:“想出去散心的话,我陪你。”
“靳西恒,你不用为了孩子每天都回来,他不会有事的。”桑榆回头看他,眼神疏淡。
“你这手也不是断了一两天了,这几天才想起来难过吗?“靳西恒的话说的难听,也刺耳。
桑榆早已经习惯了他这么随时随地对她冷嘲热讽。
她无神的眼里夹着自嘲:“不行吗?”
靳西恒时不时地就是这样一头撞在她不软不硬的话上面,那样子叫人气的发抖却偏偏又什么都不能做。
“当然不行,你怀的可是我的种,你心情不好会影响到他!”靳西恒将她蛮横的扯了回来。
桑榆被他的力道拉扯的差点站不稳,本能的抓住他的衣角。
“靳西恒,那我要是不要这个孩子呢?”桑榆蹙眉瞪着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晰。
靳西恒瞳孔狠狠的收缩了一下,下一秒便冷笑起来:“林桑榆,你不要?不是要拿一条命来偿还吗?怎么?现在就觉得受不了了?我告诉你,你敢动他一下,我让你生生世世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震的她耳膜发疼,她眼眶通红,他是有多恨她,竟然能让她生生世世都生不如死。
“这些东西,你今天是吃也得吃了,不吃也得吃了!”他轻轻一推,她被他推到沙发上。
桑榆呆呆的看着茶几上他带回来的晚餐,忽然觉得有眼泪好像掉下来,恍然失神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是眼泪。
靳西恒冷眼的看着她一口一口艰难的吃东西。
还没吃到一半,强烈的恶心反胃充斥自己的浑身感官。
“呕……”她没能忍住,独自跑到洗手间狂吐。
靳西恒疾步跟过去,看她在洗手间里吐的脸色发白,最后连力气都没有撑着盥洗台身子一点点的往下滑。
不等她做到坐到地上,靳西恒过去将她横抱在怀中。
“蠢女人!”靳西恒低声不满的骂道。
桑榆半闭着眼睛,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现在是半点力气都没有,又怎么会想跟他说话。
靳西恒抱她上楼休息,桑榆静静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苍白的而面对看上去了无生气,特别她这么安静的闭着眼睛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一副冷冰冰的实体在床上。
靳西恒到了一杯热水进来看到她那副样子,某些不可抑制的心疼还是一层一层的漫过心脏。
折腾她就是折腾自己,但他偏偏就有自nue倾向。
本来看着好像在渐渐好转的身体这段时间就像一夜回到解放前,他觉得恼怒不已。
靳百川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查桑榆,靳西荣对他一向没有好意,又怎么会放过任何可以打击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