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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看得喉头一紧,声音哑然:“阮阮乖,你能不能待在国公府里等师傅回来?”
“呃……为什么啊?”为了这次无声的较量,阮依依准备了一下午。她放弃了她最喜欢的午睡,还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为的就是让那个奕世王子看看,她阮依依不是传言中那个泼妇,更不是他想像中狐媚女子,更不会是霍府故意传达的害人不浅的恶人。
结果,一切准备妥当,颜卿反悔了。
阮依依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发现自己没穿鞋。她笑嘻嘻的找来娟袜,正要穿,颜卿上前,让她坐在椅子里,自己蹲下,先是捂热她的小脚,这才拿起娟袜帮她穿好。
穿左脚时,颜卿将唤心铃取下,穿好娟袜后才再重新替她戴上唤心铃。阮依依每走一步,就能隐隐听到铃铛的声响,轻轻柔柔中,带着稚童般的清脆。
阮依依跳下椅子,在屋里跑了一圈,果真觉得还是这身云锦月裳最舒服。不但漂亮,还很轻薄,却比一般的棉袄保暖。行动时如弱柳扶风,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衬得她是美不胜收,保证宫里谁也比不过她。
颜卿开始后悔答应让阮依依入宫,他还想再劝她别去抛头露面,阮依依却不肯。她知道颜卿是紧张她太过美艳会招蜂引蝶,但假如她不去洗尘宴,奕世王子肯定会认为她心虚胆小不敢露面,到时候不知还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
阮依依晃着颜卿的胳膊,整个人就象毛毛虫似的,贴着颜卿不停的拱来拱去。“师傅,阮阮紧跟着你,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远……师傅,你答应了让阮阮进宫的,你就让阮阮去嘛!”
颜卿又被她拱得心猿意马,差点又要把持不住时,项阳推门进来。
他看见一屋子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衣裳时,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摇头感叹着:“我的小姑奶奶,就是贼来了,家里也不可能这么乱……我师兄又得罪你了,你拿衣裳撒气?”
阮依依一撅嘴,半真半假的说道:“师傅不让我进宫!那个奕世王子以为我不敢进宫见他,点名叫我去赴宴。哼,他要我去,我就真去给他看!谁怕谁!”
颜卿到底没有拗过阮依依,终于点头答应带她进宫。项阳早已准备好马车,颜卿怕阮依依会着凉,拿来银线滚边镶狐狸毛斗篷将她紧紧裹住,抱她上车后坐好,项阳才钻进马车里来。
“都布置好了?”阮依依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找衣服上,头发乱成一团尚未梳理。
颜卿驾轻就熟的用象牙梳篦将阮依依所有的头发都梳顺后,随意挽了个宫髻,两颗露水珍珠俏丽明亮,歪歪的别在宫髻两侧,全都打理好后,忽然看见阮依依衣襟里闪着幽幽幻彩光芒的精灵指戒,想了想,将它拿了出来,放在衣领外面,与阮依依身上的云锦月掌相映成辉。
项阳正要回话,忽然看见这精灵戒指,愣了一下,憋了口气,最后还是期期艾艾的提议道:“师兄,这精灵指戒,还是别露出来了。”
“为什么?”颜卿和阮依依异口同声的问项阳。
项阳大概是感觉到在二比一,在人数上他会吃亏,当他们两个同时质问他时,他根本不打算垂死抵抗,很快举起双手,干笑两声,说:“师兄,我们说正事!说正事哈……至于穿着打扮,我肯定不如你们……”
面对项阳难得的自谦,阮依依是云里雾里的没有听懂。
颜卿只是毫不在意的扭过头去,继续帮阮依依整理妆容,嘴里也没闲着:“说吧,事情准备得如何?”
“我去乞丐帮核实了,今天在街上出现的伽蓝国国医确实是那三个神秘人里的一个。你们回府后,霍府马上派人进宫去传话了,应该是通知奕世王子离宫,假装提前抵达京都。灵鹊也飞去霍府藏身,这几天会彻夜守着,看看霍府的动静。王御医和袁将军那我都联系上了,他们都表示会配合我们。”项阳说到这里时,停了一下,不自在的挠了挠脖子,说道:“不过,王御医和袁将军都提了个条件……”
阮依依听闻他们都有条件,探头过来,问:“他们两个还真不象男人,怎么能趁火打劫,不顾京都安危在这个时候拿乔摆架子啊。”
项阳见阮依依误会了他们的意思,赶紧摆摆手,说道:“袁将军的意思是说,尽量不要让魅然跟他碰面。咳咳,袁将军好象对魅然很忌讳,他说他没有任何要求,只求别再让他看到魅然。”
阮依依与颜卿面面相觑,接着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魅然在溪尾村化身为兔兔时,一时贪玩故意整了袁铁轩。这件事,令袁铁轩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深感羞愧,毕竟是他自己看中了兔兔的美色,忍不住摸了小手动了色心。
现在魅然已定型为男人,整天招摇过市,也不管自己长得太过妖娆。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本来就令男人不自在,更何况他曾经与袁铁轩有过这样的经过,自然就更加尴尬。所以,袁铁轩坚决不肯见到魅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颜卿点头,告诉项阳通知袁铁轩,不用为这件事担忧。当务之急是要先查清京都附近是否有屯兵现象,是否有人调动兵马,最主要的是,是否有人私运兵器。假如霍家造反,不但要有人,还必须要有武器。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算霍家能集结人,但假如手无寸铁,是不可能造反成功的。
“师叔,那仕青哥哥有什么要求?”阮依依还惦记着王仕青的话,他这人最是傲娇,闷葫芦一个,明明有各种想法和心思,偏不肯好好说出来,非要别人去猜,最是让人郁闷的。
项阳又无奈的挠了挠后颈,吞吞吐吐的说:“王御医的要求也挺简单的……他就是希望你以后别再叫他……仕青哥哥……”
“咦,这是什么怪要求啊!”阮依依不满的扑到颜卿怀里,抬头问他:“师父,我叫他仕青哥哥错了吗?”
“没错,只是他不喜欢。”颜卿身为男人,当然明白王仕青的心情。他明明是喜欢阮依依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特别是当王仕青知道阮依依与颜卿有了肌肤之亲后,心里更加难受。如果每天还听到心中的可人儿甜甜的喊他“仕青哥哥”,长长短短的叫着,心里只会更加难受。
王仕青想必是要逼迫自己斩断情丝,才借机求项阳转达这个要求。
阮依依年轻简单,又被颜卿惯得懒散得连脑子都不肯多动一下。王仕青这么隐晦的提示,她一时之间肯定不会明白。
颜卿也不道明,只说王仕青生性古板不喜欢女生喊他哥哥,阮依依也不疑有他,认真的点头答应了:“大不了,以后我也恭恭敬敬的喊他王御医呗!真是升了官就不认识人了,瞧不起我这一介布衣!”
阮依依自我调侃完了后,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项阳坐在对面,见她脸颊红扑扑的,柳眉弯弯,樱唇鲜亮,明明没有施粉黛,却依旧动人明艳。
她就象一个明明是红透了的小苹果,却带着淡淡的青涩,随着马车的晃动,微微摇晃着自己的身体。那小脑袋上,除了两颗露水珍珠便不再有其它的珠宝金钗,乌发细软,发梢带着不明显的自然卷,有些乖巧的贴服在脸颊两侧,有些俏皮的从宫髻旁翘出来,勾出许多不同的曲线。
项阳仿佛被魔怔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帮阮依依把她的发丝都捋好。刚抬手,颜卿冷不丁的咳嗽两声,项阳猛的惊醒过来,刚伸到一半的手又默默的缩了回来,继续挠他的后颈。
颜卿用斗篷将阮依依裹得更紧,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哄道:“你没有午休,困乏了吧。洗尘宴可能要很晚才能结束,你还是先睡会,养养神。”
阮依依确实觉得有些累,马车一晃,就更是头晕。她靠在颜卿怀里,闭上眼,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中。
颜卿他们赶在开席后酒刚过三巡时到达,冬暖阁已经坐满了人,齐浓儿浓妆艳抹的坐在吴洛宸身边,端庄大方的与他一起举杯欢饮,说些客套话。
当颜卿他们进来时,整个冬暖阁都静了下来。毕竟,这是国宴,竟敢在国宴上迟到的,大概只有颜卿了。
“师兄,你怎么才来,定当罚酒三杯!”齐浓儿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安静,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阮依依。
阮依依刚睡醒,确切的说,她是刚被颜卿弄醒。靠在颜卿怀里比睡在床上还舒服,她睡着后便死活不肯醒来。颜卿怎么喊她,她只闹着不肯睁眼,所以他们只好让她再多睡会,慢慢的自然醒了,才进宫,这才晚到。
齐浓儿的眼神何等利锐,她一眼就看出阮依依正睡眼惺松,步伐虚浮,一看就知道她还未完全睡醒。
刚才一路上肯定是颜卿抱着,临进冬暖阁前才勉强睁开眼睛,下地走路。她软绵绵的靠在颜卿怀里,而颜卿的手也毫不避讳的揽在她的腰间,亲密的样子,不言而喻。
项阳见齐浓儿的眼神渐渐阴冷,立马上前,自己端起宫女送来的酒杯,痛痛快快的连喝了三杯,最后把杯子倒立给所有人看,表示他没有留一滴酒。
“啪啪啪。”吴洛宸率先鼓掌,众大臣们也跟着鼓掌,齐浓儿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还没搞清楚情况的阮依依,举起纤纤玉手,轻轻的拍了起来。
颜卿见状,也接过太监端来的三杯烈酒,与项阳如出一辙,潇洒的喝光。
另有一个太监也端来三杯烈酒要阮依依喝,颜卿从善如流的将她的那三杯也接了过来,正要喝,齐浓儿突然出声:“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依依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我是他师父,自然是替她喝了这三杯。”颜卿见齐浓儿这个时候出声,知道她要为难自己,想先下手为强,喝光再说,却没想到齐浓儿拿着自己的酒杯走了过来,柳翠跟在身后,托盘上还摆了几个装满酒的杯子。
齐浓儿在他们面前晃了两下,站定,笑道:“没想到师兄的酒量这么好……不如,今晚师妹我的酒,也由师兄代劳了。”
项阳见齐浓儿当众与颜卿呛声,正想上前圆场,吴洛宸却先开口附和:“皇后说得对!阮姑娘难得进宫,仙医怎能把酒都喝光了!”
颜卿瞥了吴洛宸一眼,他知道吴洛宸是看着阮依依心痒,偏偏总被他护着碰也碰不得,哄着阮依依喝酒无非是想看她酒后娇态,新鲜一下。
但齐浓儿却不是这样想,她不过是看不惯自己这样宠阮依依,所以事事抵触,非要对着干才行。
颜卿接过齐浓儿的酒杯,一饮而尽之后,笑道:“颜卿谨遵皇上皇后的圣旨!”
齐浓儿一愣,忽然明白颜卿的意思。他已经按照她刚才说的,替她喝了酒。而吴洛宸刚才所说的话,颜卿也故意曲解成一个意思,把酒喝光,既给了他们面子,也委婉的表达了他的拒绝。
吴洛宸冷冷的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跟吴洛宸计较。齐浓儿恨恨的回到座位上时,吴洛宸突然侧头过来,悄声说道:“皇后,这就是你的好师兄?”
“皇上,你看中的女人已经破身多时,现在正在我师兄怀里,皇上还有兴趣,当真难得!”两人笑嘻嘻的说着,别人看着以为他们伉俪情深,却不知他们唇枪舌剑的,互揭着对方的伤口。
吴洛宸放下酒杯,摸着齐浓儿的手,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个好皇后,不过太好了,把朕的女人都管得服服帖帖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何苦拦着?”
齐浓儿默默的斜睨阮依依一眼,心想:“你想要她,我巴不得你能得手。可是颜卿守得太严,哪有这么容易。至于你想要的后代,我都给了你一双龙子,为何还不满意,还要再去别的女人肚子里播种。”
心里如此想着,嘴里却说了另一番话:“皇上想要什么,臣妾都会努力为皇上争取。只是,皇上也要给臣妾一些时间,臣妾必当先满足皇上的需要。”说到这里时,齐浓儿有意无意的伸出手指,藏在衣袖里悄悄的往阮依依那指了一下。
吴洛宸开心的自饮一杯酒,将齐浓儿搂在怀里,大呼“朕的好皇后。”
群臣见吴洛宸心情愉悦,纷纷起来说些吉祥话,气氛很是热烈。颜卿怕节外生枝,利落的将面前的酒全部饮尽,然后将三个空酒杯倒放在托盘里,以示他已接受迟到的惩罚,可以入席落座。
“好好好!”这时,从席间走出一个高头大汉,黑头发绿眼睛,高高的鼻梁深凹的眼窝,原本应该是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因为经常暴晒,均匀的晒成了小麦色,偶尔几个晒斑也错落有致的散落在脸庞上,不但没有损坏他的英俊容貌,反而显得他更加有异国情调。
颜卿只是随意一瞟,就知道,这是伽蓝国的奕世王子。
紧跟在他身后,穿着黑色长袍,眼睛锐利如鹰眼的人腰间别着一把弯如弦月的匕首,上面闪着血红光芒,却带着淡淡的羊膻味,这人应该是奕世王子的贴身带刀侍卫。
侍卫旁边,站着一个身材与他们相似的男人,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气质,但手指间全是淡淡的药香,正是今天白日在大街上遇到的国医。
奕世王子一路叫好,鼓掌来到颜卿身边。人种不同,他的身材比颜卿高些,肩膀也更宽阔,整个人显得更加魁梧粗犷。
本是王子,又是伽蓝国的太子,举手投足之间更加霸气富贵。可不知为何,阮依依发觉奕世王子一走到颜卿身边,他刚才笼罩着身上的那层光芒竟神奇般的消失了,他不过是个身材高大的异族男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奕世王子将右手握拳曲在胸口之上,略微弯腰后便算是行了见面礼。颜卿入乡随俗的也曲臂在胸稍稍弯了弯腰,算是回礼。
“您一定是仙医,久仰久仰!”奕世王子嘴里很客气,但他的眼神却一点都不客气。他挑剔的上下打量完颜卿了,将目光转到阮依依的脸上,扫了两眼后,忽然笑道:“这位应该是阮姑娘吧。”
阮依依这才清醒了大半,她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男子后,突然发现原来他蓄着络腮胡,本能的躲到颜卿身后,小声嚷着:“真脏……”
阮依依一直不喜欢长络腮胡的男人,特别是那种卷曲得象贵妇犬似的那种。而奕世王子正是伽蓝国有名的美髯公,胡子不但长得浓密乌黑,还特别的卷曲,全都纠结在一起往一个弧度弯曲,迷死了伽蓝国所有妙龄女子。
到了无忧国,尽管第一次见他的人都惊讶于他这太有个性的胡子,但都很有礼貌的选择没有看见,并不会大惊不怪的表现出不知应。
可是阮依依一看见他就嫌弃到不行,不但不愿意看他,还嫌弃他的胡子脏。奕世王子感到莫大的耻辱,但又对她这小女孩的动作很有兴趣,只能强压下怒气正准备继续跟颜卿打哈哈,吴洛宸已经开口要他们各自坐好再聊。
项阳趁机拉着颜卿来到他们的座位坐下,也不知是谁安排的,奕世王子正好坐在阮依依的身边。那个带刀侍卫面无表情的站在奕世王子身后,国医则坐在颜卿的旁边。
颜卿和阮依依就这样被奕世王子和国医夹在中间,阮依依别扭的往颜卿怀里钻了一下,被齐浓儿看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吴洛宸见他们都已落座,便又举杯劝大家畅饮。齐浓儿做陪,喝了一杯后,便命宫女们主动上前去倒酒。
颜卿和项阳的酒量都不错,但突然起来就被灌了三杯,刚坐下便有些醉意。项阳很快被那些大臣和伽蓝国的使节围住,杯筹交错,以一抵百,根本无法分身来照顾他们。
也有些不识趣的人来跟颜卿敬酒,均被拒绝,渐渐的没人敢再来,但奕世王子却对颜卿颇为热情,国医也不时的与颜卿切磋医术,整个宴席上,只有那个带刀侍卫和阮依依跟没人事的,其它人都在忙着应酬。
奕世王子明显对阮依依有兴趣,他不停的追问阮依依的年龄、喜好、生活习惯以及是否有婚约。阮依依本不想理他,但考虑到她是他钦点出席的人,怎么也要表现得落落大方,便强打起精神,应付的说了几句。
也不知是魅然的话起到了暗示作用还是真得自己鼻子太灵,阮依依总觉得背后站着的那个带刀侍卫身上散发着血和羊膻味,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怪难闻的,再配合着奕世王子随着说话时一动一动的胡子,阮依依简直快要晕昏过去。
“依依,你过来。”就在这时,齐浓儿向她招手。
阮依依如释重负,赶紧的坐到齐浓儿身边。奕世王子见她离开,也没跟去,又与颜卿寒暄起来。
国医和奕世王子将颜卿夹在中间,一个问医理,一个问些没油没盐的事,中间每人还不时的敬酒灌酒。颜卿应付自如,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懈,他们就会旁敲侧击。奕世王子一定很紧张,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而颜卿也希望通过这次对话,能探听到一些他们的来意。一来二去,外人看着他们相聊甚欢,却不知他们刀光剑影,中间有多少回交手,都悄悄迸着火花,一失足则千古恨啊。
颜卿见阮依依坐到齐浓儿身边去了,愈发放心,不用将一半精力放在她身上照顾她后,应付起奕世王子就愈发的得心应手。
当奕世王子说到自己小时候在西北边疆确实与霍老将军有几面之缘,听说他唯一的儿子得了恶疾,趁机带国医来帮忙医治,顺便向颜卿学习学习时,颜卿只是笑笑,说道:“今日在街上看到国医,有幸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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