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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累了一天,沐浴后,躺在床上,全无睡意,脑子里也在想宴轻。
今儿一天不见,着实想他想的紧,回府后,她想也不想就往紫园拐,走了一段路后才反应过来已经深夜,若是这时候去,岂不是打扰他休息?又不能留在紫园睡,岂不是白折腾自己也白折腾他,这么一想,她只能咬牙回了海棠苑。
她刚躺下不久,便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凝神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只听朱兰惊呼,“小侯爷?您、您怎么来了?”
琉璃被崔言书拐去了崔府,朱兰却没回绿林,一直跟在她身边,代替了琉璃的位置,跟了她一整天,也刚回来,显然还没睡下。
宴轻声音传来,“我过来休息。”
朱兰:“……”
她弱弱地问:“您来就来吧,掌舵使的屋子里也不缺被褥枕头,您怎么还自带行李?”
宴轻低咳了一声,“我乐意。”
朱兰:“……”
好吧,您乐意,我管不着,她转身默默地回房了。
紧接着,门被推开,宴轻走了进来,走到门口时,他回身,对云落说:“把东西给我。”
云落默默地将被子枕头给宴轻。
宴轻抱着进了屋,来到凌画的床前,他眼神好使,看清凌画躺在床上,床边空出大半块地方,他将被子放下,将枕头挨着她的枕头摆好,然后默默地解了外衣,默默地挨着她躺下。
凌画:“……”
她忍了忍,没忍住,出声,“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宴轻知道她没睡,习武之人耳目最是灵敏,她呼吸不均匀没规律,哪怕人躺的规矩,但显然也是没睡,他转过头,侧着身子,伸手抱她,委委屈屈地说:“我一个人睡不着,过来寻你一起睡。”
凌画清了清嗓子,“哥哥,你想想我们大婚那日……”
宴轻伸手捂住她的嘴,讨饶,“好画画了,是我错了,我不要跟你分院而居。”
凌画:“……”
谁说女人撒娇要命?男人撒起娇来更要命好不好?才这么一句话,她就受不了了。
凌画绷不住了,痛快利落地伸手回搂住他,声音温柔带着笑意,“好吧好吧,一起睡就一起睡。”
不跟她一起睡,她也睡不着的,只是忍着呢。
宴轻长舒了一口气,“那我们回紫园?”
“海棠苑怎么不能睡了?”凌画问。
宴轻小声说:“紫园清净。”
海棠苑有朱兰、有冬青,还有望书等不少暗卫,虽然屋子都离得远,但他也觉得吵。紫园只一个云落,等他回去,就将他撵海棠苑来,以后晚上就不必住紫园了。紫园只他们两个。
凌画想说真毛病啊,但这等小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顺从地依了他,“行吧,那走吧!”
于是,两个人又收拾收起,下了床,喊了云落来,抱了枕头被子,回了紫园。
云落心里无语极了,想着这俩人可真能折腾。
回到紫园,进了屋子,安置好,宴轻便挥手赶云落,“以后你都去海棠苑住,不许留在紫园了。”
云落:“……”
他试探地问:“小侯爷您不需要属下随叫随到了?”
“嗯,以后你只需白天跟着我,晚上不用你了。”宴轻摆手。
云落提醒他,“您赶我去了海棠苑后,以后这偌大的紫园,可就没人伺候了啊。”
他想问,你行吗?
“爷不用人伺候。”
“那主子呢?”
“我伺候她。”
云落:“……”
行吧,那他滚了。反正小侯爷的伤虽然还没彻底养好,但已过了三个月,端茶倒水沐浴穿衣搬个桌子挪个椅子都能自己做没啥大碍了,确实不用他也行。
云落走了后,偌大的紫园,真是清净极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凌画挨着宴轻躺在床上,到底没跟他盖一床被子躺在一个被窝里,见宴轻不满,她轻哄他,“哥哥,我是为了你好,清心咒念多了真不好。”
宴轻妥协,“好吧!”
已经让她答应不分院而居不分房而睡,他就该知足了,惹了火难受的还是自己,就算了。
宴轻与凌画商量,“明日我也跟你一起去上朝。”
“不行,你的伤还没养好呢。”凌画一口拒绝,“不能费心操劳。”
“我不做什么,只陪着你。”宴轻拉她的手,跟她说理由,“程初忙着打理产业,纨绔们都回家读书去了,我一个人呆在府里,腻得慌。”
“你不是一个人啊,府里不是有不少人吗?”
“可是没你。”宴轻叹气,“我今儿连吃饭都觉得没胃口,看画本子都提不起精神来,玩九连环都觉得没意思,药都不想吃了。”
凌画一听这可严重了,不想玩就算了,饭不能不吃,药不能不喝,她挣扎不已,“要不明儿一早,我去问问曾大夫,他若是说行,你就跟我一起去上朝?”
宴轻想说管那老头呢,给他吃一颗他亲手喂的樱桃,他就能给他把药方子换了不那么苦了,他有原则吗?他压根就不是一个有原则的大夫。但话到嘴边,还是点头,“行吧!”
大不了他一会儿在她睡着后,半夜去偷偷贿赂贿赂那老头。
凌画累了一日,又有宴轻睡在身边,说了一会儿话后,很快就睡着了。
宴轻在她睡着后,偷偷起来,真去找曾大夫了。
曾大夫已经睡了,被他从被窝里叫醒,听了他的来意,刚要骂他滚,宴轻递给他一坛酒,“这可是我祖父在世时埋藏的,给你了。”
曾大夫变脸如翻书,伸手夺过酒坛,在坛口处闻了闻,对他“唔”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不安分的主,每日按时回来喝药,还是那句话,半年内不能累着,滚吧!”
宴轻见他答应了,放心了,也不废话,立即转身走了。
曾大夫在他离开后,将酒坛放在床边,嘟嘟囔囔,“爱酒之人又有什么错呢,唉,我实在是太爱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