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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在暗无天日的,手忙脚乱的保护自己的同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又倍感焦急的呼喊:“你们干嘛呀,别打了,来人呀!”
是沈悦,沈悦的声音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在她的这一声呼喊中,我能感受到关心,痛苦,焦虑以及愤怒,沈悦终于在烧烤店老板慢悠悠的计算完账单,结完帐以后出来了,可事实上,我们还一口东西都没有吃,我想老板早已经把我们的吃的收走了吧,妈的,他今天赚了!
我能感觉到打在我身上的拳脚逐渐开始由密集变得稀落,而我也能听到沈悦的声音就近在咫尺:“躲开,别打了,赶紧滚开······”她应该是在推搡着张雄浩等人,拼力的保护着我。【 】
最终,我已经感觉不到拳脚了,我想张雄浩他们应该是因为沈悦的拼命保护而停下了手脚,他们在这点上还算可以,毕竟如果他们还继续打我的话,会误伤到沈悦的,不打女人,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原则,不管是男人还是男生。
我终于可以放下自己的双臂,并抬起了头,我可以看到沈悦已经蹲到了我的面前,并伸手抱住了我,但是我的视觉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沈悦的脸。
不过我可以看到沈悦的脸上有晶莹的亮光,仿佛天上的星星落在了她的面容上,把她装点的更加圣洁了,但其实那是她的泪水。
是的,沈悦哭了,她在一见到我的那一刻,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想我一定被打的很凄惨,不然沈悦怎么会哭呢,我又想到了丁爽,我想要是丁爽在的话,她应该是不会哭的吧,因为相比沈悦来说,丁爽应该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而如果是丁爽,也许她不会像沈悦这样抱着我无助的痛哭流涕,很有可能会愤怒的站起来跟张雄浩这几个牲口拼命吧。
但这都是我的臆想,现实是没有也许的,丁爽毕竟不在这里。
其实我很为我在这个时候还想到丁爽而感到惭愧,因为此时的沈悦对我是那么的关心,呵护,我却还在她的面前想到了别的女生,而且还是一个我的兄弟喜欢的女生,我真的是不应该。
“王辉,你没事吧?”沈悦哽咽着问我。
“没事儿,这点儿伤,小意思!”我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我都不想显得太窝囊,男生应该给女生安全感,即使是被打了。
但还没有等沈悦再说话,张雄浩已经说话了,他们五个人围着我和沈悦,站在那里,趾高气昂的对我说:“小笔,今天有你对象在,我们对你算客气了,但你给我记住了,我还会找你们的,那天的你们几个,谁也跑不了!”
说完,张雄浩他们就走了,留下了躺在沈悦怀里的我俩,围观的人也都开始散了,大人们都摇着头,嘴里嘀咕着:“现在这些孩子啊,可怎么得了······”
“王辉,我们赶紧去医院吧!”沈悦说着就想把我扶起来。
我顺着沈悦的力道站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还行,没有被张雄浩他们板成了,但脸上疼得厉害,无处不疼,而且我知道我的鼻子出血了,因为沈悦正在用纸巾为我擦拭,纸巾上殷虹一片。
“不用,不用去医院,”我突然想到了和蔼可亲的李奶,“我有地方去,我们去那!”
沈悦没有强求我必须去医院,扶着我打了一辆出租车,我跟司机说了地方,司机一路疾驰而行,很快就到了李奶的小诊所。
李奶的小诊所还没有关门,虽然我看到里面只有她一人正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
“呦,这不是小王辉吗,哎呀,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是又打架了吧?”看到我们开门走进来,李奶惊讶的对我说,脸上全是关心的表情。
李奶说完话后,沈悦皱着眉在看我,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没有深究沈悦的心思,因为我马上就走到了诊所里的挂在墙上的一面大镜子跟前,对着照了照,我最担心的是自己破了相。
还好,没有什么伤口,但我的眼睛又再次涂上了黑眼圈,以前是独眼龙,这次我变成了国宝熊猫,其次就是我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我回头对着李奶笑了笑说:“李奶,又得麻烦你了,给我看看吧。”
李奶摇了摇头说;“你呀,还这么小,怎么老打架呢!”说着,就赶紧过来,扒着我的脸看了半天。
然后李奶笑了笑说:“还好,没什么大事,眼睛肿了,吃点消炎止痛的药,拿冰块敷敷,养几天就好了,”然后李奶又拿着镊子夹着棉球伸进我的鼻子里给我擦了擦说:“看样子,鼻子应该没有骨裂,要是不放心,最好去医院拍个片子。”
我赶紧说:“不用了,只要不流血就行了!”
李奶又要我把衣服脱了,当她看到我一身的青紫瘀痕后,说:“有瘀伤,给你上点药揉一揉吧?”
我又说:“不用了,李奶,我拿着药回宿舍,让陈伟他们帮着揉揉就行了!”
可当我刚说完,一直站在一边没吱声的沈悦突然说;“李奶,他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李奶这才看了看沈悦,笑着说:“没事儿,小伙子身体不错,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沈悦这才有了一丝放心的表情。
最后,我坚持只是开了一些药,就跟沈悦离开了诊所,没给钱,因为李奶说我们还在她那存了些钱呢。
不过,自始至终,李奶没有问沈悦和我的关系,应该是她觉得我们这么小的年龄不该搞对象吧,李奶怎么会看不出我们的关系呢,与其问出来,让我们尴尬,还不如不问。
走出诊所后,我要送沈悦回家,但沈悦坚决不让,说我应该马上回宿舍,让陈伟他们帮我赶紧上药,并说要先送我回去。
我说,离宿舍就几步路,不用了,便给沈悦拦了一辆出租车。
沈悦在临上车的时候,看着我,很认真的对我说;“王辉,今天我很不高兴,听李奶说的意思,你是经常打架的,看来你真的变了,我希望你可以改一改,不希望在看到你打架,你能做到吗?”
我本来还在想回去后就要跟陈伟他们说呢,必须得报这个仇,但一听沈悦这么说,我便赶紧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打架了!”
沈悦又看了我半天,这才“嗯”了一声说:“那我就走了!”
我是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目视着乘载着沈悦的出租车消失在眼前后,才移动了自己的脚步,我是否该听沈悦的话不再打架了呢?
一入红尘深似海,这比喻好像不太恰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过是个初中生,还谈不上是个江湖人,我连个社会人都不是。总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只知道学习的好学生,我喜欢过现在这种想怎么得瑟就怎么得瑟的生活,抽烟喝酒打架,这就像是毒瘾一样,让我难舍难弃。
最后,我决定让一切顺其自然,大不了不让沈悦知道就好,毕竟我俩已经不在一个学校。
我在回宿舍之前去了一家小卖部,我想买两根雪糕,用来敷眼睛,我的眼睛现在一跳一跳的涨着疼,在没有冰块的情况下,雪糕无疑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办法。
不过小卖部说如果我买五根以上,就会给我批发价,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买了十根,八根用来跟哥儿几个吃的,两根用来敷眼睛。
拎着一袋药和一袋雪糕,我推开了宿舍的门,哥儿几个都在,而且,他们居然又在喝酒。
“我曹!九儿,你这是怎么了?”哥儿几个一看到我的熊猫眼,都站起来了。
我的心里小小感动了一下下,看他们的表情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草!九儿,这天都黑了,你还戴着墨镜干嘛,又装笔呢!”胖墩儿笑着说了一句,全屋的人都笑了,我顿时郁闷的想死,这帮牲口,真不管我死活啊!
看着我憋屈的脸,陈伟笑着打断了大家的取笑,这才板着脸对我说:“九儿,到底咋了,你这一下午不是跟你媳妇儿在一起吗,这怎么回来就变这样了?”
我把一袋子雪糕和药,往小方桌上一扔,先是拿出了一根雪糕,没有撕开塑料包装,贴在眼睛上敷着,然后往王尚飞的床上一趴,就喊了一声:“先来个人给我上上药呗!”
我一喊完,王尚飞就过来了,把我衣服一撩说:“行,我帮你上。”等他掀开我的衣服一看,又喊了一嗓子:“我曹!打得不轻啊!”
王尚飞这么一喊完,陈伟他们就都过来看我,然后陈伟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赶紧说呀!”
我感受着雪糕带给我的凉爽,感觉眼睛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但王尚飞给我上药没轻没重的,我先是喊了一句:“你轻点儿!”随后才把我今天碰到了张雄浩等人,并被他们给群殴了一顿的事儿说了一遍。
“我曹尼玛的,真没想到这张雄浩还真***挺狂,还想把咱们都废了,尼玛,老子先废了他!”听我说完了经过,王新最先骂了起来。
“嗯,看来咱们是得跟这个逼好好掰扯掰扯,不几把把他打服了,他就会没完没了!”陈伟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就笑着说:“不过,九儿啊,你可也真够背的了,跟媳妇儿吃个烧烤都能碰着乃个小笔,对了,这是不是就叫乐极生悲啊?”
陈伟一说完,几个牲口就又笑上了。
这个时候,艾宏伟已经走回了小方桌,冲着我就喊;“行了,看你也没几把啥大事儿,过来喝酒吧,喝点儿酒就不疼了!”
艾宏伟一喊,所有人就又回到了小方桌,连王尚飞都使劲一拍我,把我拍的呲牙咧嘴的直抽抽后说:“走吧,喝酒去!”
我一看,我的伤明显没有啤酒更能吸引这几个犊子,便也就不再装伤员了,也赶紧跑到小方桌跟前,找了个空儿挤进去,拿起一瓶不知道是谁喝了一半的啤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等把半瓶啤酒喝掉以后,我打了一个响亮的嗝,说道:“痛快,***,渴死我了!”
等我喝完了,哥儿几个都看着我笑,只有艾宏伟瞪着我说:“尼玛,那是我的酒!”
我一听,就撇着嘴斜楞眼睛看着他说:“你中午都喝那么多了,怎么晚上还喝啊?也不怕喝死你!”
艾宏伟白楞了我一眼,又打开了一瓶啤酒后,才对我说:“你懂什么,这叫回魂儿酒,喝多了以后,才要再喝点儿,透一透,不然更难受!”
“是吗,还有这说法呢,那我也得透透!”说完,我也拿了一瓶,打开了。
“对了,九儿,你身上这伤怎么样,还能不能打?”陈伟撕开一根雪糕,嘎嘣嘎嘣嚼着问我。
“没事儿,没被板成了,咱也算是久经考验了,他们几个逼,还不行!”我喝了一口酒,吹牛笔的说。
“草!不吹牛笔能死不,就你,小孬比一个,还久经考验?”陈洋瞥了我一眼笑着说。
“咋,让你们拿我当沙袋练了那么久,还不算久经考验啊!”我气得使劲咬了一口炸鸡架,却不想咬到了骨头,嗝得我呲牙咧嘴的,几个犊子又哈哈的笑。
“行了,别笑了,老大,你什么意思?”艾宏伟这个时候看向陈伟问道。
“嗯,我是这么想的,他尼玛张雄浩既然这么狂,那咱干脆,明天就去一趟十一中,就等这小笔一出来,咱就板成了他,既给九儿报了仇,也让他知道知道咱们九中的不是孬比!”陈伟使劲咬着已经吃完了的雪糕棍说,眼神透出了凶狠,我知道,这是陈伟非常生气的表现。
“行,明儿就去十一中,要尼玛不把他板成了,老子把姓倒过来写!”王新也狠呆呆的说。
我还在点头应和,不过随后,我才反应过来,看着王新说:“尼玛,你把姓倒过来不还姓王吗?”
几个人又是大笑,然后王新一拍我说:“嗯,还行,九儿还没被打傻!”
我一把推开了王新的手,说:“你才傻呢!”随后我又恨恨的说道:“还有那个叫赵玉波的,也不能轻饶了他!”
等我说完,大家都是点头说是,然后大家又是喝酒,这一夜,我在昏昏沉沉中睡去,没有感到疼痛,也没有吃药,看来酒是止痛良药啊!
但是,我们的计划并没有来得及实施,因为张雄浩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