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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兄弟相见
这边师少天一冲进堂中,马上展开剑势,将一众杀手和无名、珠木奴之间分隔开来,杀手们想突破他的剑势,但师少天的剑势一旦展开便连绵不断,竟如同时对那几名杀手出手一般。
那些杀手只觉得眼前尽是剑影,虽然只是剑鞘,但剑势所指全是要害处,教他们不能不接招,如此一来,便无人去阻挡无名救人。
无名一得手,师少天马上叫道:“乔万春大人!人已经救了!”
乔万春看见一个衣服褴褛的叫化子模样的人逼退梁三江,拉着珠木奴便走,正自担心,突然听见师少天叫唤,心下大宽,手中雨龙剑急舞,只听见叮、叮、叮的连响,乔万春附近的几个杀手手上刀剑马上被劈断,还有两个最接近的杀手马上被了结。
师少天见状叫一声好:“好一柄雨龙剑!不愧是‘天兵榜’榜外第一神兵!这里就交给乔万春大人了!”然后便急忙尾随无名向堂外奔去。
师少天这一着并非要弃战而去,相反,他一退,本来正和他对招的几个杀手立即被他牵引着一同往堂外冲。
这当然并非杀手们的本意,但他们现在是欲撤手而不能,因为师少天虽然在退,但剑势中的柔和劲力却没有散退,而是在拉扯着他们,于是只好随着师少天往堂外而去。
堂中一下子少了好几个杀手,乔万春和陶三十少的压力顿时大减,而且空间也更加开阔,雨龙剑施展也轻松得多,以乔万春的道法加上雨龙剑的锋利,已尽可应付剩下的杀手,陶三十少和温逊则紧紧守在刀凤池身边,形势马上逆转过来。
眼看堂中的杀手不是乔万春的对手,梁三江连忙掏出一支哨子吹将起来,立时,一阵尖锐的哨声便传遍了整个都督府。
哨声响过,梁三江狞笑着叫道:“别以为只有你有后着,我也有!你们就等着当靶子吧!”
梁三江边说边要往堂外退去,刀凤池眉头一皱:“不好,他想趁乱用箭射杀我们!阻止他!别让他出去!”
但是梁三江此时已经退到门口处,而乔万春却还在和杀手们撕杀着,虽然在雨龙剑的神锋下每一击都令杀手们必受损伤,但这些杀手都是亡命之徒,用的都是以命换命的拼命招数,乔万春也不得不大是顾忌。
梁三江退到门口,正要再吹哨号,突然一道劲箭射来,恰好将那哨子击飞,梁三江又惊又怒,转过身来喝道:“哪个混蛋乱放箭?我还没发信~~~号~~~”
“第一,我不是混蛋,第二,我没有放箭,第三,我不会听什么信号。”无名拉着珠木奴,挺着只剩下两条竹片的竹棒顶在梁三江喉咙上:“马上叫他们退下!否则,只要我加一点劲,包你喉咙会多两个窟窿!”
喉咙要害受制,梁三江哪里还敢反抗,但仍然想拖延时间,等待机会反击,尖着嗓子轻声道:“你~~你这样,我叫不出!”
一双眼却瞟向堂外,无名马上发觉他的意图,只笑道:“不用看了,你那些杀手全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是乖乖照我的话做吧,我手上使了多少劲我自己最清楚,少给我耍花招!”
这时堂外师少天正以一柄不出鞘的古剑和杀手们斗得不亦乐乎,但看他即使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仍然是气定神闲,每一剑都必让杀手们应付得手忙脚乱,因为他每出一剑,必在敌人防守的空处,杀手们虽然有心拼命,但却都身不由己地任由师少天的摆布。
无名自然知道师少天的厉害:哼,这些杀手虽然凶悍,但是道法却只属一般,遇上师少天这种高手,只要被沾上了,就会欲脱无从,很快就会被他消耗掉所有气力的了。
果然,杀手们在师少天的摆布下,气力消耗比平时快上不止一倍,个个都汗出如浆,气喘如牛,脸色越来越见惨白,脚步踉跄。
反看师少天,却越来越见游刃有余,姿态一如始终的优美,只看得闻哨而来的府中卫兵都呆了,纷纷赞叹这帅少年的武艺难得一见。
终于,师少天再不戏耍,古剑环身一舞,最后在身前一拄,杀手们即尽数瘫软在地上,师少天见无名望向自己的眼中带有疑惑,只微笑道:“在下师门和佛家甚有渊源,家师曾严命我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能杀伤人命。”
无名哂笑道:“诸多规矩,真是麻烦!喂!姓梁的,快下命令!”
梁三江见自己严选的杀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当真是又急又气,但假如真按照无名所说去下命令,最终也是一死,梁三江一咬牙,说:“好,我照你意思就是。”
这边师少天却发觉梁三江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心知不妙,连忙将腰间那块刀凤池所送,刻有‘御礼堂’字样的令牌举起,提气高声叫道:“御礼堂办案!你们要听我号令!不得妄动!刀大人还在堂中!”
这一连串的发号施令,不但抢在梁三江前头,而且声音中也运上了师少天的深厚功力,完全压住了梁三江的声音,众府卫只看见梁三江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他的声音,但看梁三江被无名挟持着,仍对师少天的话将信将疑。
梁三江毕竟身为雷州都督,府卫们可不能随便听其他人的命令而不理会他,梁三江也深知此理,急忙又叫道:“放箭!快放箭!”
师少天刚才已经发过号令,这时如果再一次用自己的声音压制梁三江的说话,反而会让府卫们怀疑,不过刚才的话显然也有些效果,府卫们虽然已经张弓搭箭,瞄准了师少天和无名,却并不发射。
师少天见此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没有白费,急忙又叫道:“情况已定!任何人不得放箭!否则伤了钦差巡按,谁也担当不起!”
众府卫也不敢轻举妄动,但都督被挟持,却是不能袖手不顾,一名头目叫道:“我们不会放箭,但请先放了我们都督大人!否则我们可不能保证了!”
无名眉头一皱:“要我放了他?那么不是更加危险吗?何况他是罪魁,我可不能放他!”
梁三江阴笑一下,大叫道:“放箭!放箭!我宁愿以身殉国!也不受奸徒胁迫!”
他这么一说,众府卫都觉情况不明,不能让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继续挟持上司,瞄准师少天和无名的弓手们把弓张得更紧了。
“谁也不准乱来!这是我温逊的命令!”无名正为要不要放了梁三江以换取安全而头痛时,堂中一人急急奔将出来,一边叫道:“梁三江勾结魔族,走私贪污,更加想行刺巡按刀大人!刀大人有令!府卫暂归我温逊指挥!”
温逊本就在雷州当了多年的水师都统,比起梁三江的人望更加深厚,这时有他出面,府卫们立即有大半相信了温的话。
不过梁三江可不甘心就此失败,急忙大叫道:“狗贼!你血口喷人!勾结魔族走私贪污的明明是你!要行刺刀大人的也是你!我是出来求救,大家快将这逆贼和两个刺客都射杀了为刀大人报仇!”
温逊本就是因为口才不佳,才一直未能获上司青睐而得升迁,所以才一直只能当个水师都统,这时被梁三江反咬一口,情急之下更不知如何辩驳,只结结巴巴地叫道:“你~~你才是~~是血口喷人!”
梁三江就是明知道温逊这个弱点,这时更加不会放过,再一次高声叫道:“快放箭!将他们杀了为刀大人报仇!”
听了梁三江的话,府卫们又糊涂了,但为防万一,他们仍不敢将弓箭撤下。
就在此时,堂中一把苍老的声音传出来:“梁三江你口口声声说要为我刀凤池报仇,看来你很希望我死了?当真是好狠毒啊!”
堂中所有杀手都已经被乔万春收拾了,刀凤池在陶三十少和乔万春两人拱卫下步出堂来,众府卫见刀凤池还活着,都对梁三江生出怀疑来,不少人便撤下了弓箭,但仍有一些人张弓以待。
梁三江听见刀凤池的声音,却不惊慌失措,反而一副高兴的模样:“刀大人!你没有遭毒手!真是太好了!我正要带人进去救你呢!”
他不单嘴上说得好听,而且七情上面,刀凤池等人只看得心头一寒:好个奸猾至极的家伙!如果我们不是亲眼见杀手是他率领的,单看此情景,只怕也会被他骗了!
善于演戏的梁三江却趁着此机会继续说:“刀大人呀!这个温逊设了圈套要陷害我!大人你不要上他的当啊!还有这两个人分明是刺客!刀大人要小心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一些府卫不禁又张弓搭上箭来,乔万春急忙喝道:“谁也不准动!有我乔万春在,谁能伤得了刀大人?你们快把箭撤了!”
乔万春这么一喝,府卫们皆纷纷撤了箭,刀凤池摇头道:“梁三江啊梁三江,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明知大势已去,还在如此做作,有何用处?”
梁三江脸上一冷,沉声道:“当然有用,我在等!”
刀凤池摸着胡子,又问:“等?等什么?”
梁三江露出阴冷的笑容:“我在等你死!”
刀凤池报以自信的微笑道:“哦?是吗?只要我死了,情况就会混乱,你也可以趁此机会重夺控制权了吧?想得倒是相当不错,不过,现在的情况,我有这么多人保护,怎么可能死呢?”
“哈哈哈~~”梁三江突然如狂大笑:“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被誉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御礼堂卿刀凤池大人!你还记得柳明道是怎么死的吗?是毒死的!你已经中了毒了,很快就会死的了!哈哈哈~~”
这时师少天插话道:“你还是在拖延时间吧?我今天曾经仔细看过刀大人的脸色,根本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梁三江双眉一挑,说:“是吗?可惜中这种毒的人,是不会有任何迹象在外表显现的,但是一旦毒发,就必死无疑!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师少天和无名一听都吃了一惊,难道情形真会被梁三江此毒计逆转?无名一咬牙,说:“那么我就让你先去见阎王吧?”
无名正要用竹片在梁三江的喉咙上开上两个洞来,却听见刀凤池道:“这位小兄弟,且慢动手,我还有点事要问他个明白。”
既然是刀凤池出面,无名也只好暂时住手,再看刀凤池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梁三江说中此毒不会有迹象云云,恐怕也是虚张声势。
刀凤池见无名对自己的命令非常遵从,虽然不知道这乞丐少年是谁,但也肯定他是自己人,朝无名笑了一笑,才向梁三江问道:“我记得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在都督府进食过,你说我中了毒,那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梁三江冷笑道:“刀大人,你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那种毒是可以根据需要,调配发作时间的,在三天前,我和你对弈的时候,那杯茶中,我就下了毒了!只要今天午时一过,刀大人你就会突发急病而亡!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听了梁三江的话,刀凤池直是连连摇头:“好个心狠手辣的歹毒之徒,当日我还是第一天来到雷州,你就已经有了杀我之心,歹毒!当真是歹毒啊!”
梁三江仰天一笑道:“那也只能怪刀大人断案如神的名头太响了!我做贼心虚,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了!”
无名闻言大怒:“你这个王八蛋!快把解药拿出来!刀大人有什么事,你也休想活!了”
梁三江冷哼道:“我没有解药,为了保证刀凤池一定要死,我早就将解药都扔掉了!而且我死了,有你们陪葬,倒也不错!告诉你们吧,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杀死刀凤池这个任务可以完成的话!哈哈哈~~~”
“原来如此,你果然是受到了指使,那么你能不能在死前让我知道那个指使你的人是谁呢?”刀凤池叹着气说道。
梁三江大笑道:“好啊!刀凤池你总算是折在我手上了!不过,我不会说的!我要你带着最深的怨恨下地府!”
他说到后来,语气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怨毒,教人不寒而栗,但看刀凤池却只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猜不到是谁吗?你不说也罢,不过,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其实在那天对弈的时候,我已经怀疑你了,又怎会贸然喝你的茶?当时我故意掉了一子落地,就是要引开你的注意,同时偷偷将你、我的茶对调了。”
“你~~你说~~什么?”梁三江越听越是惊恐,脸色变得苍白发青,全身抖个不停,反而无名和师少天却是大松了一口气,望向刀凤池时眼中也多了几分佩服。
梁三江呼吸越来越急促而微弱,全身摇晃着,瞪着刀凤池的双眼中透出绝望的神色,突然全身一震,叫道:“你!你是故意想套我的话~~~”
话犹未完,梁三江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乔万春急上前探鼻息和脉搏,却已经是死透了。
刀凤池手一挥,传令道:“梁三江既死,雷州都督一职暂由温逊代理,待我回京禀奏过皇上后,再行拜封正职!”
温逊又惊又喜,忙鞠躬道:“谢大人提拔!温逊铭记在心!”
他知道这一次有刀凤池保荐,自己升任都督之事已是十拿九稳,基本上是板上敲钉,当然是高兴得很。
温逊获钦命巡按授职,兼且梁三江谋害钦差的证据确凿,都督府上下也对温逊的能力很清楚,也很信任,不消半个时辰,温逊已经将都督府完全控制了。
解决了梁三江,刀凤池自是对在危急中立功的师少天和无名大是赞赏,乔万春却因为讨厌师少天,径直走到无名面前,无名连忙松了拉着珠木奴的手,对乔万春鞠躬道:“小弟无名,见过乔大哥!”
乔万春见他突然向自己施礼,大是不解,却见无名又说:“大哥放心,嫂子没有受伤。”
听无名‘大哥、嫂子’地叫,乔万春更是云里雾里的,忙问:“你是什么人?怎么叫我做大哥?”
无名这才想起乔万春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见面,忙将自己和许邵结拜的事说出,乔万春这才明白过来,上前抱着无名的肩膀笑道:“好!好个英雄少年的三弟,你二哥还有任务,所以没有回来跟我说过,不过三弟你这一次却抢了头功了!”
乔万春和许邵一样丝毫不嫌弃自己又脏又臭,这令无名对乔万春的评价又加了不少分,面对大哥的称赞,无名欣然接受,又拉起乔万春,说:“大哥,来,嫂子在等着你呢。”
不想乔万春和珠木奴一照面,双方都露出痛苦的神情,无名心头一震,想起之前听见的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三人默然良久,乔万春终于伸出手来,拉起珠木奴双手说:“珠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能希望大人会体谅你的苦处,毕竟你是被迫的,若能免得一死,无论多少年,我都会一直等你,但假如~~~假如~~~我~~~我将终生不娶!”
珠木奴一张惨白的俏脸上飞出一抹红霞,嘴唇却咬得几乎全无血色,最后终于痛苦地摇头道:“不!我不值得你这样做的!”
乔万春一把将珠木奴搂入怀中,紧紧抱住:“我说值得,就是值得!”
看着这个情形,无名不禁暗叹,原来这个大哥是个如此情深义重的人,单此一点,便足当自己的大哥了。
“乔万春啊。”刀凤池安排府务停当,见乔万春如此模样,虽然不忍心,但也不得不上前来‘棒打鸳鸯’:“珠木奴虽然是被迫的,但是究竟要怎么判,我现在也下不了主意,当这里的事都解决了,回到雷都,再~~再说吧!现在,先将她~~下牢!”
这‘下牢’的命令一下,乔万春全身一震,颤抖着松了手臂,却以坚定的声音答道:“是!属下领命,来人!将犯妇上铐!下牢!”
眼见乔万春虽然心中痛苦,却仍不徇私情,无名不禁想起许邵的话,难道大公就真的一定要无私吗?
正在为这个问题而思考着的无名,突然感到手臂被人碰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师少天,他仍然是捻着鼻子,正用剑鞘轻轻捅着自己的手臂,无名刚感受过乔万春的亲切,对师少天这个态度更加感到讨厌,不耐烦地说道:“你干什么?”
师少天见无名一脸的不高兴,愣了一下,随即赔笑道:“别那个模样嘛!刚才不是说了?这里的事解决了,你要告诉我林前辈的下落哦。”
无名这才想起的确是答应了这件事,虽然很讨厌眼前这个‘帅’少年,但既然是亲口答应的事,总不能赖皮,不过自己其实并不知道林道平的下落,这可如何说呢?
师少天似乎从无名的犹豫中察觉到了什么:“喂!你不是要告诉我,其实你不知道林前辈在哪里吧?”
无名吃了一惊,但因为讨厌师少天,哪里肯在他面前示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急中生智,忙说:“不是我不知道,不过我二哥说过那个地方不好找,我怕说了你也找不着!”
师少天既然对无名生了怀疑,这时自也不会轻易相信无名的话,上上下下地看了无名一阵,说:“别吓唬人!林前辈是一定在月南粤地隐居的,我早就找过很多其他地方了!看你能说出什么地方来!”
无名早就胸有成竹,得意地说道:“那么丹霞山你去过了吗?”
师少天诧异道:“什么?在丹霞山?那里未免太容易被找到了吧?林前辈会在那里隐居吗?”
无名正是猜中了师少天这个想法,才敢胡吹一气:“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出林伯伯的聪明啊!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林伯伯偏偏就选名声远扬的丹霞山来作为隐居之地,此方为超级隐啊!谁会想到,他会在游人如鲫的名山隐居呢?”
他这么一说,却恰恰合了师少天的思路,只因两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但无名是有心算了师少天的无心,这一来马上让师少天相信了:“不错!林前辈果然是出人意料!小山、大市我都想过,就是想不到他会隐居在名山大川!有道理!有道理!”
见师少天上了自己当,无名心下窃笑不已,脸上却不敢明笑,只装出一副崇拜的模样:“就是啊!当真是聪明绝顶啊!”
他这么说似乎是在赞林道平,实际上是在夸奖自己,只是旁人却不知道而已。
师少天想了一阵,突然又感为难:“丹霞山那么大,林前辈又有心潜隐,我要怎么找啊?喂!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大概的地点啊?”
无名哼了一声,说道:“什么‘喂’?我叫无名!求人还那么大架子!”
师少天有求于无名,见无名生气,连忙道歉:“是!是我不对!无名兄,请你告诉我吧!这一趟寻找林前辈,是家师要我一定得完成的任务,无名兄就帮帮我吧!”
见师少天低声下气地求自己,无名觉得很满足,脑子一转,又开始胡扯起来:“其实呢,林伯伯隐居的地方也不难找,因为那里有个很容易认出来的景致,只要你找到那个景致,林伯伯家就在附近了!”
无名这么一说,师少天更急了:“无名兄,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林前辈究竟在哪个景致附近隐居的吧!”
无名骗得筹码在手,这时便开起价钱来:“我当然会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师少天明知无名在要挟自己,但为了得到情报,而且就算谈不拢,有了丹霞山这个线索,相信也终能寻得林道平,便答应道:“好,无名兄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反正你漫天要价,我着地还钱,有话慢慢说就是了。”
无名装样子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磨菇,现在肚子有点饿,又有点困,条件合就合,不合就拉倒啊!”
师少天连忙打蛇随棍上:“好!好!那么小弟请无名兄去饱餐一顿雷州最精美的上斋,那么行了吧?”
无名一听几乎跳起来:“什么?要我吃斋?我是乞丐不是和尚!何况要吃的我自己会去讨,这是乞丐的规矩!你请我我还不去呢!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要再捻着鼻子就行了!我要的只是最起码的尊重!”
无名这个要求听起来应该不是很过分,但对于师少天来说却似乎是非常为难,只见他看了看无名,然后扭过头去想了想,跟着又看了看无名,又扭过头去想了想,如此重复了几次,无名再也忍不住,叫道:“你不肯就算了!犹豫什么嘛?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我答应就是了!”最后师少天还是决定忍受一下无名的脏臭,以换取情报,只见他松了捻着鼻子的手,但一张帅脸却拧成了一团,让人看了好不别扭,无名越看越觉好笑,终于忍不住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笑个不停。
无名的脏臭让师少天觉得多忍受一刻都是最大的折磨,这时急忙叫道:“无名兄,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你就快点告诉我吧!”
笑了一阵,无名只觉得肚子都疼起来了,也觉得气也出了,便忍住笑站起来,说:“林~~林伯伯他~~他就住在那话儿石的附近。”
师少天奇道:“什么叫那话儿石啊?”
无名挠了挠头:“这~~~这该怎么说呢,那话儿石嘛,对了,就是跟我的那话儿一样的石头!”
师少天拧成一团的脸顿时涨得又紫又红,憋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我~~我怎么知道你~~~你那话儿是什么模样?”
无名恍然道:“哦,是了,我看你小子那话儿应该还包着吧?那我给你看看我那话儿就行了!来!”
无名说了就做,伸手便要解自己裤腰带,师少天惊叫道:“够了!别那么下流啦!”
“下流?!喂喂喂!我这是好心帮你,你竟然说我下流?对呀!我下流!我是乞丐!当然是下流啦!”无名突然就发起飙来,气呼呼地将竹竿甩飞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说:“骗你的啦!我根本就不知道林伯伯隐居在哪里!我现在说的是真话了!”
师少天见无名如此激烈的反应,顾不得无名身上的脏臭,上前来道歉:“无名兄,是小弟胡说八道,还望无名兄原谅小弟一次!无名兄真的不知道林前辈所在吗?”
无名见师少天态度尚算是诚恳,同时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便点头道:“当然啦,我又没有见过林伯伯,而且二哥也没有说过林伯伯的下落,不过,只要我们等一下,见了二哥就可以知道了。”
不过师少天却不这么想:“不,你那个二哥究竟是不是林前辈的传人,现在还不能肯定,而且家师当日要我下山寻找林前辈,是要我借此机会多加历练,因此,我还是去丹霞山找一趟的比较好。”
这一回轮到无名感到惊讶:“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等我二哥回来,你不就能很快找到林伯伯了?干嘛还去我胡说的那个丹霞山找啊?”
师少天笑了笑,说:“我说了那是历练啊!而且我会马上动身出发。”
无名奇道:“你急什么啊?历练什么的,等我二哥来了后,有了消息再去不迟嘛。”
师少天叹了一口道:“因为我害怕。”
无名这一下更是奇怪:“你害怕?害怕什么啊?”
师少天又说了一句古怪的话:“不知道。”
无名只觉这师少天说的话越来越古怪,但同时又觉得他话中似乎有什么玄妙,正想着,却见师少天已经在向刀凤池辞行:“刀大人,我这一趟插手进来,已经是大大超过了家师定下的规矩,现在大人已经有了安全的保证,我就先告辞了。”
刀凤池已经猜到师少天的师承必定是和佛门有关的世外高人,便也不作挽留。
乔万春因为珠木奴的事,正是意志消沉,而陶三十少也为了兰莉的安危而坐立不安,两人都因为心事重重而没有吃饭,却连累了无名也不好意思提吃饭的事,而且刀凤池也一起陪着不吃。
过了一阵,府外突然有人报进来:“禀报大人!有个人拉着一个盲女来到门口,他自称是乔大人的结拜兄弟,还说那盲女是陶大人的~~”
“兰莉!”陶三十少一听便想到可能是许邵和兰莉,急忙冲将出去,无名也同样想到可能是许邵,正要也出去迎接,却见乔万春对这消息全无反应,不禁心下暗叹,上前拍了拍乔万春肩膀:“大哥!大哥!二哥来了!”
乔万春刚回过神,已经看见陶三十少拉着兰莉,领着许邵入了府来。
许邵看见无名也在,忙上前来,说:“三弟,怎么样?见过大哥了,觉得这个大哥值得结拜吧?”
无名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本来我也是觉得很值得,但是现在大哥意志消沉,我又觉得不是很值得了,因为一个女人~~”
他话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只因嘴巴已经被许邵掩上了,只听见许邵说:“陶大哥已经大概给我说过了,大哥,你这样消沉,以后如何保护刀大人啊?而且嫂子也未必就一定会判死罪。”
乔万春目泛泪光,咬了咬牙,说:“我不是消沉,我只是觉得,上天实在太残忍了!珠妹自小就因为是胡汉混血的关系受尽了歧视,而且又被拐卖,被迫在花艇做那卖笑的生意,现在,又被梁三江这奸贼威逼利用,成了谋害钦差的帮凶,她一生都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但她也不是什么奸恶之徒,这样一个可怜之人,为什么还要受这样的苦?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命运?”
听见乔万春这么说,无名突然心生莫名感慨,难道命运就是这样不可抗拒?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这是一位我自小就认识的大师说过的话,他又说,顺未必顺,逆未必逆,命运这东西,不是上天定的,是人心造就的。”许邵拉着两位兄弟的手,如此说道。
不单是乔万春和无名,刀凤池和陶三十少听了也觉得这是一种极为新鲜的说法,刀凤池想了想道:“这是因果论吧?但是如果这样说来,珠木奴她种了什么因,而要受这样的果呢?”
许邵这时俨然一位得道高僧,在众人皆感迷惑的时候,以精妙的佛理作为开导:“人的一生,都是业力中纠缠,同时也在作着各种各样的业,有善业,有恶业;所想是业,想说是业,所为是业,自己是业,亲人是业,朋友是业,仇人是业;业,不单会影响自己,也会影响他人;假设只有一个人,他作的业是自己受了,假如是两个人,那么,他们所作的业,影响自己和影响对方都是大致相当,但是假如有三个人,那么每一个人受别人的业的影响,就会超过自己的业对自己的影响,人越多,这个对比差异就越发明显;因此,在现实中,每个人都会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也因此有人称之为‘命运’。”
刀凤池只听得连连点头,赞道:“想不到许邵你竟然有这样的见识,当真令老朽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感眼前一片开朗啊!”
乔万春却有点不以为然:“既然如此,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对抗‘命运’呢?”
许邵摇头道:“命运是不应该对抗的,而应该去创造,因为未来是现在的因而成的果,因此要多种善因,多作善业;个人的业虽然影响不大,但如果人人都多作善业,未来就可以变得更美好,也因此才有普渡众生之说。”
无名诧异道:“二哥,你说话还真够玄的,如果你早半个时辰回来,一定会教那个讨厌的师少天大吃一惊的,到时候他肯定不敢怀疑你是林伯伯传人的事。”
许邵伸了一下舌头道:“这不是我说的,是那位大师说的,什么玄不玄的我可不懂。”
乔万春听完想了一阵,大松一口气说道:“弟弟你说得对,这一次,说不定是珠妹和恶业斩断联系的契机,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引导她多结善缘,希望下半生可以有善报吧。”
许邵见乔万春重新振作,胸怀更宽广、从容,自也放下心来,露出那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大哥能这么想就最好,时间是只会向前进的,过去发生了的事,不能改变,但是未来的一切还没有发生,都是不定的,那就是我们可以掌握的东西。”
三兄弟正谈得起劲,刀凤池却来:“这个命运的话题,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许邵你怎么会和兰莉一起来都督府?”
一旁的兰莉满怀感激地说道:“是他救了我,然后带我来这里的。”
刀凤池奇道:“许邵,你不是说要去找那个魔女的吗?怎倒找到你未来嫂子那里去了?”
许邵正容道:“本来我的确是在找那个魔女的,但是她对环境的熟悉并不比我差多少,而且好象是有意的一直引导我,当我在庙前街那里差一点儿就要截住她的时候,就听见嫂子在她家的巷里面叫救命,所以我急忙进去看个究竟,结果看见有三个魔族杀手在追杀嫂子,当时我也不知道嫂子的身份,不过这事也不能不管,便出手制服了那三个杀手,然后听嫂子说要见陶大哥,于是便带嫂子来了。”
刀凤池想起一事,忙问:“许邵,你没有杀那三个杀手吧?”
许邵摇了摇头:“我没有杀他们,因为一来我还不是正式的公门中人,二来我也想活捉他们做证据,不过他们的牙缝中都藏了剧毒,被我制服后就自尽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