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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说了。”她幽幽说着,不等他笑完就打算结束视讯。
“等等,我七点过去接你。”
她想了下“七点回到家都很晚了,我哪里来得及准备晚餐?”
“所以,我们去外面吃,吃点不一样的,庆祝你上班。”
这也能庆祝?周持南苦笑了下,但终究是他的心意“那我等你。”
“到了打电话给你,你再从楼上下来。”
“好。”
“觉得看不懂的数据,要吴秘书存到随身碟拿回来给我。”
“好。”
“觉得想我,就打电话给我。”
“好我没有想你。”为什么要想,他今天一直打电话给她,手机上就可以看见他,有什么好想的?
“为什么不想,你要想我才行。”
“我代替她想你可不可以?大伙都在等你开会,你是把我们都当傻子是不是?”
她突地听见易稚青的声音,瞧他一脸悻悻然地撇了撇唇,低声道:“不说了,我要开会了,你有空想我。”
她本想回没空,却听他以极轻的音说:“想你。”不等她响应,他那头已经先结束通讯,留下她呆愣愣地看着手机发呆。
想她?简单两个字,教她的脸无法控制地发烫着。
原来,他想她,所以一直打电话吗?
他总爱捉弄人,真心话却不说,她哪里会懂?忖着,抚了抚发烫的颊,她喝了口茶,硬是把心思专注在工作上。
眼前的资料是近几年南瀛证券身为第三方,在陆氏基金会主持的各场慈善拍卖会上所赞助或捐赠的对象,每一样都拥有完整的履历,但是她怎么看都不觉得那些对象值得那么高的金额。
而且最吊诡的是,拍卖得标的买主是重迭的,等于说只要是南瀛证券捐赠或赞助的对象,几乎都是那几位买主得标不知怎地,她觉得这种做法和以往娘曾说过的一件事很相似,可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眉头深锁,余光瞥见手机,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教她的脸又不自觉地红了,干脆抓起手机,放进自己的包包里,但就在她手抽出的瞬间,一张在夹层里的纸跟着掉落在地,她拾起打开一瞧,神色愣了下。
“离婚协议书?”她喃着,心想这难不成就是休书?
依稀记得她在医院初次清醒、二叔给她打镇定剂昏睡之前,她隐约听见他们提及她身上有毒,南仲威则提起他们是为了离婚才会出了意外当初因为事不关己,所以这件事她就给忘了,如今这离婚协议书的出现,教她不禁深思这个问题。
离婚协议书上,双方都已经签字,意味着两人都同意离婚所以,如果不是这场意外,南仲威早就和陆姿颖离婚了。
可是,这个身体已经怀有孩子,为什么陆姿颖还要离婚,又是谁在她身上下毒?
毒肯定是当日服下的是陆姿颖自己服下的,还是被人下毒?
陆姿颖向群,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不寻常,会不会跟这些事有关?
才刚将离婚协议书再放回隔层里,突地听见开门声,她眉眼不抬地问:“吴秘书,联络上周总了吗?”她中午时就吩咐过她,但直到现在都三点多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哪位周总?”
男人的声音教她猛地抬眼,眉头随即攒起。“你并没有跟我预约就闯进我的办公室,象话吗?”
这是几句易稚青教她应急用的话语,她一直牢记着,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不过,为何吴秘书没有跟她通报一声,就让这个男人进她的办公室?
向群微瞇起斯文又无害的眼,偏着头想了下。“以往我进你的办公室哪里需要预约。”
“以前我不管,往后都比照办理。”她态度强硬地道,双手在办公桌底下紧紧交握着,不准自己退缩。
“你说你失忆,但你却在查我的帐是南仲威要你这么做的?”修长的指轻敲她面前的资料。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不,你懂的,你明明就很清楚南仲威的为人,他蛮横霸道,就像是商场上的秃鹰,把人逼到绝境再将对方啃得尸骨不存,就如当年他决定娶你,也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事实上他根本不爱你,他甚至讨厌你,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在他身边,只有有用的棋子,而你现在甘愿变成他手上的棋子了?”
周持南直睇着他,沉住气地道:“我不是他手中的棋子。”南仲威讨厌陆姿颖?她不禁想起在医院初醒时,他待自己的态度相当傲慢无礼所以,向群说的是真的?
“你是!如果你不是,为何在宋董事的豪宅派对上,你要让他吻你?你可知道他在作戏,他要让在场董事以为你们如胶似漆,可事实上他总是对你不理不睬,你现在不过是失忆,把他对你的恶意都给忘了,你不会明白当我看见他吻你时,我的心有多痛!”向群上前紧搂住她。
周持南吓了跳,肩膀一抖,随即挣开,一把将他推开几步远。
他在说什么?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他跟陆姿颖之间
“我们早就决定在一起,那天,你和他决议要离婚,但却在路上发生意外肯定是他发现你怀孕了,他丢不起这个脸,所以制造意外要杀了你,没料到你却没事,甚至还失忆,所以他现在要利用你,替自己打造正面形象。”
周持南抽了口气,纤瘦身形微晃了下,小手下意识地抚着小肮——这个孩子不是南仲威的?
而南仲威发觉后,痛下杀手?可是他在医院初知这消息时,他的嗓音听起来很错愕,但是她产检后,他确实跟医生询问细节,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向群知道他们要离婚的事那肯定是陆姿颖告诉他的,是不。
难道一切真如向群所说,这孩子是向群的,而南仲威才是要除去陆姿颖的凶手?
但是相较这些令人错愕的消息,她最害怕的,竟是——南仲威不要她
“姿颖我们是相爱的,就算你把一切都给忘了,但我还记得一清二楚,我们在一起度过无数个夜,我们”
“住口!”她怒斥着。
“姿颖”向群卑微地朝她探出手。
“出去!”
“姿颖,你不要”
“吴秘书,叫警卫!”她抓起桌上的电话按内线喊着。
向群像是不敢置信她竟抗拒自己到这种地步,就在吴淑丽开门进来时,他微恼地与她擦身而过。
“执行长?”
“以后这个人未经我的允许,绝不能让他踏进我的办公室!”
看着她铁青的脸色,吴淑丽随即垂下脸。“我知道了。”
“还有我出事那天,跟谁见过面,去了哪里?”稚青说过吴秘书负责她每天的行程,既然如此,她应该很清楚当天的事。
她必须先确定当天陆姿颖先和谁碰过面,才能确定向群所言真伪。
“那天没有替执行长排行程,我并不清楚执行长当天去哪。”吴淑丽被她寒鸷的神色给震慑住,就连说起话来都有点抖。
“是吗?”她乏力地坐在办公椅上,头痛的托着额。“出去吧。”
这么一来,连最基本的线索都没有,这桩事她到底该不该向南仲威求证,还是先找稚青问问好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教她心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位在南瀛办公大楼五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南仲威不断地拨打手机,但是周持南始终没有接。
“你现在是得了陆姿颖缺乏症是不是?”易稚青一进办公室见他手机滑个不停,不禁摇头叹气。
“你又知道什么?”
“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你是使出了夺命连环叩。”
“你的脚指头这么聪明,我只要聘请你的脚指头就够用了。”南仲威没好气地啐了声,微恼地收起手机,将西装穿起。“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明明跟她说手机响了就要接,我都不知道打几通了,她居然没接。”
“你不会打到她办公室?”易稚青忍不住白他一眼。
“我怎会知道她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手机号码是直接输入手机里,他只要找出联络人就能拨通。
“看来你是爱得不够坚定。”易稚青把明天要用到的文件搁在他桌面,朝他笑得很挑衅。
“那是因为闲杂人等太多。”他不甘示弱地反击,拎着公文包就走。
“唉唷,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楚的过河拆桥耶,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易稚青踩着高跟鞋陪他走楼梯练脚力。
“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还留着干么?”
“够狠,下次记得把你这论调跟你老婆讨论一下,我很想知道她有什么反应。”
“她能有什么反应?乖乖让我骗就是。”想着随便几句话都可以将她唬得一愣一愣,信以为真,他就控制不了上扬的嘴角。
易稚青开始可怜陆姿颖了,她失忆之后变成了可怜小搬羊,注定要被坏心大野狼给啃得尸骨无存。
“庆余呢?”
“他说已经把车子停在公司门口了。”易稚青跟着他一口气走到一楼,微喘口气地瞪着他的背影。“说真的,我觉得你卑鄙得脸不红气不喘,也算是让人佩服了。”
“什么东西?”
“你在公司走楼梯一点都不喘,为什么在家里才爬到二楼,你就一副快死了的模样?”她早就看出端倪,发现他的伤势没想象中严重,就连右手在回诊之前都早就能行动自如了,可怜陆姿颖对他所说的全盘接受,压根没起疑。
“那是情趣,懂不懂?”
“太恶心了。”连她也想骗,那真是把她看得太扁了。
易稚青做了个想吐的动作,跟着他走到一楼大厅,却突地听见大厅里有着叫骂声,她抬眼望去,随即快步走到南仲威身旁,低声说:“仲威,要不要避一下?”
“不用。”南仲威睨了眼,似笑非笑地掀唇。
“南仲威,终于等到你了!”站在总机前的男人眼尖地瞧见他,快步朝他走来。“你到底是想怎样?都跟你说那块地我可以割爱,你为什么不跟我谈,反倒是联合其他银行拒绝融资给我!”
“喔,那件事啊,因为我觉得我大费周章结果只得到一块地,实在不符合比例原则,所以我现在想要的是新鑫投顾。”南仲威笑瞇眼道。
“你!南仲威,你这只秃鹰!你以为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就一定能得手吗?!”
“依目前看来,我还没吃过败仗,未来应该也不会,所以你就不要再垂死挣扎,因为不管你再怎么挣扎,我还是会用最低的价格收购新鑫投顾,然后把整个腐败的内部拆解,把有用的取出,其他的就当垃圾丢了。”
再摆高姿态,继续嚣张,他会狠狠地挫掉他所有锐气,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立于不败之地的人。
“南仲威新鑫投顾里头有数十名的员工,你”“关我什么事?那是你的员工,不是我南瀛的员工,一堆扛不起公司,对抗不了敌对势力的员工要说多有才我也不信,还留着做什么?”南仲威笑得恶劣,姿态霸道又野蛮。
“南仲威,你真的是混蛋,你”男人一把揪起他的领口。
“警卫!”易稚青见苗头不对,沉声喊着。
戒备多时的警卫立刻上前制止,南仲威嫌恶地拍了拍领口,继续往大门的方向走,却突地瞧见——“姿颖,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持南神色哀伤地与他对视,不敢相信向群说的竟是真的
她知道,他是个蛮横的人,从他一开始对待她的方式,她就感受得到,但她想不到的是他在商场上竟是如此恶意践踏对手南家怎会有他这种子孙?!